“原来不是你啊,我就说嘛,你看起来压根不像老婆跑掉的男人嘛,请进,我去帮你叫静妮出来。”她晃了下手,示意他进来,然后一边打著呵欠一边走向好友的房间。
方文浩好笑的看著她穿著睡衣的模样,他敢打赌,她绝对没意识到自己是穿著睡衣替一个男人开门的。
摇摇头,他迈开脚步走进来,坐到沙发上。
没一会儿,白静妮从房间中走出来,和楚秋琳一样,是一袭睡衣包裹著玲珑的曲线,她看到方文浩的时候忍不住吓了一大眺,“方总?怎么是你?”
他不是已经在康旭泽的授意下炒了她鱿鱼了吗?怎么会来找她?
方文浩优雅的交叉著手指放在小腹部位,双腿交叠著跷著二郎腿,看著眼前邋遢憔悴的女人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一直都爱叫我头头大人吗?今天怎么改口叫我方总了?”
“哼,难道你忘了吗,你已经不是我的头头大人了!”
她板著俏脸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鲜奶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方总,请喝。”
方文浩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这杯白色液体,“看来你还在记恨我解雇你的事。”否则的话也不会请他喝牛奶,她在他手下做事两年,应该知道他最讨厌的饮料就是牛奶。
“抱歉,我家除了牛奶没有别的饮料。”她冷冷的坐到他对面。
自从楚秋琳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后,便把所有刺激性的饮品全部丢掉,现在她家冰箱里除了牛奶就是补品。
“方总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
方文浩摇头失笑。真是的,他干么要多管这个闲事?轻咳了一声,他开口,“听说你和康旭泽的婚礼取消了。”
“嗯哼。”
“我是不知道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取消婚礼,不过,昨天他有来找我,希望我可以让你回公司上班。”
“是吗?”她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嗤。
“但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似乎不适合回来工作。”
白静妮白眼一翻,“那方总到我家来干么?”
一抹莫测高深的笑从方文浩的唇边漾开,“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方文浩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手机,从里面调出一张照片,才把手机放到她前方的茶几上。
“这是康旭泽的近照,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看一看。”他站起身,“好了,我没有别的事,先告辞了,手机送给你吧,你可以慢慢看。”说完,他抬步向外走去。
忽地,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这位先生要走了吗?我送你好了!”已经换好一身红色休闲服的楚秋琳如幽灵般出现在客厅中,跟在他身后离开。
白静妮心情复杂的瞪著那支手机,该死的,方文浩干么给她看康旭泽的照片?
她现在最讨厌有人说起康旭泽这个名字了,他偏跑来提。
哼,她冷哼一声,决定下看,站起身,打算回房间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但是走没两步,脚步便停下。
该死该死真该死!
她骂著自己,干么要对手机里的照片这么好奇呀?
不行,她才不要看他的照片,那男人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咬牙切齿的向前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
终于,她狠狠的跺了一下脚,转身抓起方文浩留下的手机。
当她看清楚萤幕上那个脸色憔悴的男子时,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不是十分清楚,只能大略看到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消瘦的下巴上满是新长的胡子。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有洁癖的男子了,而是一个身心俱疲的失意人。
“活该!”白静妮啪的一声把手机丢到沙发上,然后转身走回房间。
她骗了自己许多天她一点也不想他,一点也不惦念康旭泽,一点也不担心他,却在见到他照片的这一刻,动摇了。
***
躺在床上,白静妮委屈的流著眼泪。
该死的康旭泽,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关于诅咒的事?为什么?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和他闹脾气。
现在事情闹成了这样,她根本就拉不下脸回去找他。
好讨厌,都是那个该死的骆可娜,如果不是她无端端跑来挑拨离间,她也不会变成一个小心眼的女人。
其实仔细想想,巫婆琳说的也有道理,就当诅咒是缘份的开头不就好了,她干么要作茧自缚?她应该要更相信自己、相信他的。
“静妮,静妮,你在哪里?”
看吧,才一开始想他就出现幻听了。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她吓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巫婆琳你不会小力……”话未完,全梗在她的喉咙。
她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不、不可能,她揉揉眼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真的是康旭泽吗?不,不可能!
那个男人才不会顶著鸡窝头到处跑呢,也不会穿著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出现在别人眼前,更不会不刮胡子!
作梦,这是作梦,一定是作梦。
她平静的闭眼翻身躺下。睡觉睡觉,一觉醒来就会知道这一定是作梦了。
但随即,她便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搂进强而有力的怀抱中。
“静妮,我的静妮,天哪,我终于见到你了。”
康旭泽激动的搂著她,感受她的存在和体温。半个小时前,一个自称静妮死党的女人在方文浩的陪同下找到他,告诉他一个令人震惊的大消息,这个消息使他不顾一切的跑来白家找她。
她怀孕了,她怀了他的孩子。
一想到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后代,他的心就难以抑制的痛。
她怀孕了,而他却把她赶走,还想和她离婚,天哪,他都做了什么?!
所以他来了,就算她有多生他的气,他也要挽回她,就算要再面对虚伪的她,什么都不说的她也没关系。
这次他拿一辈子跟她耗,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愚蠢的事情做一次就够,这些天没有她的日子,他如同生活在炼狱中,每天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现在只是抱著她,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就觉得心活了过来。
“静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他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他差点就让他的孩子成了私生子。
白静妮的身子蓦地一僵,冷冷的大力推开他,“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有个姓楚的女人告诉我的,她说是你的朋友。”他痴痴的看著她,她瘦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她消瘦了许多。
“楚秋琳?”天哪,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留不得。
“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不过那不重要,静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他心疼的捧住她的小脸。
她抬手拨开他的手,倔强的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那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是孩子的爸爸,不是吗?”他不敢跟她大声,只能轻声细语的安抚。
“哼,那可难说!”她故意气他。
康旭泽一脸哀怨,“静妮,我知道那件事没和你说清楚是我的错,但是你气了这些天,折磨了我这些天,也够了吧?你现在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得一清二楚,能不能别生气了?”
她的脸继续侧著,别以为她像那些洒狗血电视剧里的白痴女主角一样,随便男人两句甜言蜜语就会原谅他们,况且他现在是为了孩子来的,更可恶!
“就算你生气,也先跟我回家再说,到时候随便你怎么惩罚我都无所谓,只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别忘了,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呢,你这个样子,对孩子也不好啊。”
果然是为了孩子!她狠狠的瞪向他,“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孩子才来找我?!”
发觉她更生气,他懊恼的抬手打了嘴一下,“该死,这张嘴,都不会讲话,老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看著他幼稚的举动,白静妮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算了,一直赌气也不好玩,她自己也难过得要命。
“老婆,你笑了!”看到她的笑脸,一直提著的心终于能放下了。他把脸凑到她眼前,涎著笑,“你不生气了吧?”
“你真的好讨厌!”她抬手狠狠的捶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满意的看著他龇牙咧嘴的模样。
看到手机里他憔悴的神色时,她的满腹怒气便已经消失不见,现在,一向眼高于顶的男人,肯在她面前抛弃男儿自尊哀求她,就可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清澈的泪落下,她抬手摸向他消瘦的脸颊。
康旭泽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当他的视线接触到她手指上的钻石戒指时,不禁露出满意的笑,“你还戴著它?”
“我……忘记拿掉了,不行啊?”她抽回手,想藏起那枚他求婚时为她戴上的戒指。
但他才不让她藏起来,用大掌包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深深的凝视著她,“我爱你,我的心可以作证!”
“那……”她的脸红了一片,低下头,像是很不情愿的嘟囔,“那我们还要不要举行婚礼呀?那件婚纱很漂亮呢,如果没能穿著它走红毯,我会很遗憾的。”
他笑了,将她拥进怀中,用他的脸颊摩挲她细嫩的脸,“放心吧,那件婚纱我帮你收著呢,你会有机会穿上的。”
闻言,她乖巧的点点头,静默一会却又推开他,紧皱著眉头,“拜托,你也刮刮胡子好不好?我的脸被你的胡子刮得好痛!”
“好,当然好,不过要等一下,我现在没空。”他很赖皮的将她推倒,不顾她的抗议,俯下头吻住她的唇。
这些天只有在梦里才能抱住的香艳身躯此时正在他怀中,他只想狠狠的吻住她,至于他的胡子,等他在她身上得到满足的时候再说吧。
好半天之后,康旭泽终于想起一件事。
“老婆,你是从哪里知道关于诅咒的事?”
“骆可娜告诉我的!”一想起那个讨厌的臭女人,她就想找好友也帮她诅咒一下,实在不行也要帮她打小人。
一想到楚秋琳,她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蓦地从床上坐起来,“巫婆琳,巫婆琳!”
她怎么会忘了巫婆琳呢?
那女人天生就是当女巫的料,拥有神秘的灵异力量,找她一定能想办法解除康家男人的诅咒。
她不是在担心床上这一个,反正他已经有她了,不会有问题的。
她是在担心她的孩子,万一她生的是儿子,那她儿子岂不是也会遗传到这个诅咒?
那万一她儿子以后绑不回像她这么优的老婆怎么办?
不行,她现在就要去找巫婆琳,要她帮忙想办法!
被丢在床上的康旭泽不敢相信地瞪著用他用到一半就跑掉的女人背影,“你要去哪里?”
“帮我们的儿子找救星。”
“什么?等等我,我也要去,喂,等等我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