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于我有恩。”戴中天阴阴的接话道。
这时桌上的通话器响了，女秘书甜腻腻的说道：“戴总，有位姓杨叫杨小阳的先生想见你。”
戴中天嗯了一声，吩咐放行的时候有了主意，沉声命令黑大汉：“你要张家兄弟到燕子杠村的煤矿避避风头，让他们跟杨小阳办事。听好了，绝对不准他们胡乱自作主张，没杨小阳的命令条子来了也别动弹。”
黑大汉想了一想说道：“老大借给杨小阳的青子怕是镇不住张家两兄弟……”
戴中天呵呵轻笑：“你瞅机会提点暗示他们一下，杨小阳是九纹龙的核心兄弟。”
黑大汉立刻明白了，答应后离开。过不了一会，女秘书带杨小阳走进办公室，手里玩着那张红色卡片的戴中天哈哈笑道：“小阳，Maggie那里的女人滋味儿如何？”
杨小阳默默无语，feng骚的女秘书奉茶走后杨小阳问道：“戴大哥，你和秦尊有没有来往？”
戴中天微怔：“秦尊？‘博天证券’的秦尊？怎么扯出他？”
杨小阳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的说道：“他的女儿也在石城大学，有过一点点误会。”
戴中天不愧是大头反映迅速，一愣后大笑起来：“好个杨小阳啊，你泡了老秦的女儿？有本事，有魄力。”
“没有！”杨小阳大吼，“我就是没泡她才……”
才什么杨小阳噶然而止，戴中天更乐和了：“嘿嘿，难道刚才是她在Maggie处收拾你？哈哈，你们真有品味，有趣有趣。”
杨小阳不解释了，他只要知道戴中天能不能帮忙，他不想再和秦姡啦�
笑了一阵的戴中天边琢磨边说：“秦尊和我在生意上有来往不假，关系却只是一般。这样吧，新年有一个宴会我带你参加，你抓个机会当面去交涉。”
杨小阳只好应允，谢了他的好意。戴中天趁机说道：“你的煤矿人手不足，我再派两个人跟你。”他想了一个隐晦的措词说道：“他们是两兄弟，有些心狠手辣桀骜不驯，对付不长眼的人最合适，不过不能常用。”
杨小阳不知其中奥妙，巴不得身边有镇阵脚的人，高高兴兴的接受了。戴中天心情好极了，笑眯眯的看着杨小阳，想想他和张家兄弟相处的场景就兴奋。
张秦张汉大名一般老百姓是不知道的，这两个亡命徒是没帮没派的独行侠，在北方黑道闯下跺跺脚能吓死人的名声。本来两哥俩接花红杀人之类的事情只在一个小范围内，但他们听说俄罗斯有位“棋盘杀手”皮丘什金，每杀一个人在国际象棋棋盘格子里放一粒棋子十分仰慕，就做了双头狗的卡片威风威风。黑色的卡片用在杀人后，还有编号，据说他们的目标是被杀人数放满围棋格子！除了黑色卡片，红色的卡片代表诚心拜访，灰色的卡片是警告，很是嚣张。前不久，张家兄弟用猎枪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共场所射杀了一名政府官员，并且留下死亡卡片后成功逃跑，正在被全国通缉。
戴中天的“好意”处的深意杨小阳不得而知，但起码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于是再次暗示到时不会忘了脑袋的供奉。戴中天把红色卡片扔进抽屉里摇头说道：“三年前那个煤矿放在我面前不会不要，但现在用不住了。实话说罢，我更看重你的潜力，看重你和钟康等人的交情。以后会有麻烦你的地方，到时不要拒绝就成。”
杨小阳想了想无奈的接受了他打的预防针，只怕自己和杨海澜的关系也在他视线之内吧。
戴中天站了起来，和杨小阳走出办公室，年末的应酬少不了，得去拜访几位领导。杨小阳坐戴中天的车随便找一个路口下了，他还算有自知之明，这样的场合不会不知趣的跟着参见。不过怎么也是恒东办事处的主任，那边也有类似的礼节要他出面打点。方唐反复说了几次，有些人对杨小阳从来没有登门拜访感到不满意了。
“去去去，没说不去，就怕他们见我年轻更加不以为然”杨小阳懊恼的说道：“有言在先，若是弄巧成拙不能怪我。”
方唐听他如此赖皮苦笑不已，只得退了一步，他不去拜节可以，但那辆奥迪车要暂时充公。杨小阳盘算了一下答应了，好说歹说让蔡华把车交了出来。就这事华姐背后没少抱怨，说杨小阳把办事处的权力下放太多，迟早后悔！
“权力和能力成正比的。”杨小阳对此有不同看法，“老方是知道进退的人，他对商务的熟练程度远远大过我，把持一个办事处有什么大用？不如趁机笼络一个人才。”
蔡华默然，杨小阳言谈举止中更有枭雄本色，让他欢喜也让他担忧。
另一边，办事处管财务的凌云也和方唐私下里交换了意见，女人总是眼界低了，认为杨小阳尸禄素餐不如想办法取而代之。方唐暗笑她小肚鸡肠，婉言劝说道：“我现在和主任有什么区别？反倒有人顶在前面能放开手脚。成总和杨小阳的关系远胜我，要是鼓弄事端他会有看法的。”
凌云听了他的解释开解了一二，可心头不由在想，眼看办事处要升级为分公司，石城这里有大把的机会做好做强，第一把手的位置岂能没好处？顶换杨小阳找好方法巧妙瞒过成村就是。
在无数小心眼大布局的个人谋划中，新年眨眼便到。杨小阳在学校里过得尚算安稳，除了拎着涓涓代为采购的礼物拜访钟康、赵老师和高行长几个亲密的朋友而外，就是电话里同父亲商量怎么投资的事儿。饶是身边有蔡华帮忙，远方有吴爽金枝出主意，他还是觉得事情繁琐，闹心劳神，电话里不止一次要金枝和点点快点回国。
“到江城还是石城？”金枝在电话里笑嘻嘻的拷问他，“江城呢有你的无数姐姐，石城呢有妹妹，我去哪里总是别人的陪衬，不回来！”
杨小阳知道她不过是半真半假的抱怨，只当没听见冷处理就是，嘴里乐呵呵的说道：“才不要你回来，我只想见点点。”
金枝气乐了，咬牙切齿的诅咒道：“过年过好年罢，只是要提防桃花运太重被几个女人强奸得萎了。”
杨小阳大乐，却不知道这个年还真有桃花运变成桃花劫的征兆。
第四十二章 乌蒙磅礴走双丸
三十日下午，艾东田如约打来电话，告诉杨小阳明天晚上接他参加一个聚会，并说这会能带女伴，但最后别带女友。杨小阳被他神神叨叨的话搞得糊涂，随便答应了挂了电话。艾东田的电话过后，大家约好似的不断有电话登门，中学同学孔志安要他晚上带了涓涓来老乡集会；董炳金通知今晚有饭局，一定要出席；还有高行长也凑趣，说是送银行新年团拜会的请柬来，居然也定在今晚。杨小阳急了，他再有本事也不会分身**，问他们为何都凑在今晚，几个人的回答雷同，
“明天是私人时间，谁不知道那是做阴阳双修的辰光。”
日了，俺不会阴阳双修但能乾坤大挪移！
推脱不掉几个饭局的杨小阳急忙找来涓涓等人，派定涓涓主要负责同乡会，梅俞梵守定董炳金那方，他和蔡华参加银行的晚宴，抽空闪身走人留蔡华在那里。
“切，以为自己是缺不了的猪脚明星？”梅俞梵接受了任务但有怪话。杨小阳对她采用不理不理当猪处理的法子，问没安排任务的杨海澜：“海蓝蓝，你不会坐在寝室里独个儿打手枪罢？”
涓涓拧了口不择言的杨小阳一把，杨海澜轻描淡写的说道：“非也非也，我会对着你的照片打飞机。”
一语未毕倒了一片人。
把杨海澜安排成暂时机动果然没错，傍晚装扮一新的涓涓和梅俞梵各自赴宴后有人又打来电话，是戴中天派来协调煤矿的拉乌乡人胡亦武，说是拉乌乡乡长到了石城想请杨小阳吃顿便饭。杨小阳感怀戴中天果然强势，求人家办事对方还主动请客，很不可思议。他只有放了高行长的鸽子满口答应了这边，拉着杨海澜立即出门。
校门外，胡亦武开着一辆金杯面包车已经在恭候，杨小阳两人钻进车发现车里还有两个人。胡亦武介绍道：“这是张三张四两兄弟。”杨小阳马上明白他们就是戴中天另外找来帮忙的人，言语恭敬的笑着打了招呼，只不过这两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虽然他们没冒犯之处，但两双阴森森的眼睛仿佛是地狱里恶狼的眸子。
杨小阳让杨海澜坐到副驾驶位上，自己挤在后面和张三张四攀谈。与第一观感不同，个子粗大魁梧的哥哥张三话很少，瘦小精干不语先笑的张四滔滔不绝，但全是废话。
开车的胡亦武听着张四和杨小阳相互试探心头苦笑，二张本来是要送到燕子杠以后再介绍杨小阳认识，可他们俩非说要先看看九纹龙核心兄弟的杨先生，其实是躲藏了太多时间闷疯了想出来放风罢了。
简号张三张四的张秦张汉和杨小阳嘻嘻哈哈说谈了一会，他们两人比市面上大多数人更识货，没有半点看轻藐视杨小阳年轻的想法，要知道两兄弟当年第一次杀人比杨小阳还小三岁呢。反倒觉得杨小阳既然被戴中天看重，又是九纹龙的核心弟兄，值得依靠一二。反正她们俩就是靠杀人吃饭的，为谁卖命都是给钱卖命，帮谁不是帮呢？
拉乌乡乡长姜留强宴请杨小阳的地方在明月酒楼，也算的上石城的高档饭庄之一。杨小阳笑道：“吃他一顿要用乡长的几年工资了。”
化名张四的张汉没说话，张三张秦倒阴森森的开口了：“把下面的百姓当鱼肉吃就行，老百姓可怜了。”
杨小阳听见他的愤恨之语没接话，只不过想不到他也有点赤子之心。前头领路的胡亦武却是知道张家兄弟的情况，当初他们是被村里乡里官员逼不过才铤而走险，杀了村长一家五口从此亡命天涯。
三层楼的“明月酒楼”外面张灯结彩金碧辉煌，杨小阳一行在门口不远处被一个乞讨的小姑娘拦住，杨小阳怕他们动手打迅速掏出一张五元的钞票递了过去。
个子小但全是筋肉的张四没有对脏兮兮的小姑娘动粗，倒是大为兴趣的瞧瞧杨小阳，问道：“杨老板心肠不错，不嫌她们是被人利用了要钱。”
杨小阳淡淡的说道：“我做给自己的心，想太多人还活不活？”
张四咧嘴一笑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的杨海澜进门的时候，趁张家兄弟隔在旋转门外快速说道：“他们有杀气，不要轻视了。”
杨小阳轻轻点头表示，心想戴中天是不是以为他要上战场，怎么找了这两个貌似不起眼可骨子里都是阴沉冷虐的人，害得他壮了十万个胆子才敢交谈。
拉乌乡乡长姜留强没想到三十日的晚上酒楼的生意都是火爆，订座晚了要不到包间，只好在大厅安排饭局。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人，和杨小阳相互问候后简单介绍大家一一入座。姜留强的心眼活络，他不像县里的官员更看重升官而是盯着了金钱，燕子杠发现煤矿的大好机会万万不想放过，在杨小阳摆明车马插手后并不死心。
“杨先生年轻啊，年轻有为。”饭桌上姜留强带来的一个中年人没话找话。姓涂的家伙在拉乌乡也算名人，经营一家农资公司。
杨小阳想到蔡华到实地调查时碰见有人也在勘探，试探的说道：“涂老板才是有为，听说你也在矿上放了人？”
涂老板沉不住气当下脸色变了，姜留强吃了一惊暗道杨小阳的眼线好广，他插嘴打个哈哈：“有钱大家一起赚，共同发财嘛。”
杨小阳也回敬了一个哈哈，问道：“涂老板是姜乡长的亲戚？”
口快的涂老板仿佛要摆出自己的威风，马上说道：“他是我妹夫。”阻拦不及的姜留强暗叹，自己的乡长身份在这些人眼里算什么？他偷偷瞅瞅张家兄弟，其余几个人就像没带耳朵来只顾埋头大吃大嚼，但姜乡长看出皆不是善于之辈啊。
杨小阳不经意的说道：“原来是大舅子。”
涂老板听出杨小阳的讥讽又是变了脸色，他身边的年轻人急忙插嘴：“杨老板是过江的强龙，我们只想搭搭顺风车，还请您赏脸。”
“不赏脸就不吃这饭了。”胡亦武重重的说道。他是拉乌乡本地人，知道说话的人在乡里是一霸。
张秦听出那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含义，手拿大号的汤匙微微用力，假装吃惊的叫了一声：“吗的，豆腐做的？”拉乌乡的三人惊愕的看着他的手，手中断成三节的搪瓷汤勺很是刺眼。
姜留强后悔了，杨小阳显然容不下一粒沙子，在警告他别耍花样。他慌忙亡羊补牢，殷勤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一餐饭不知不觉由鸿门宴变成索然无味的茶话会，杨海澜看着前后的变化觉得好笑起身上卫生间，出来后看见那名叫胡亦武的黑壮大汉和拉乌乡的年轻人在阴影里说话，悄悄的靠了过去，听见胡亦武低声说道：
“舌头，老子看在你哥的份上提醒你你别乱插手，小心过不了大年，要想吃分内钱帮杨老板。”
年轻人不说话，发给胡亦武一支烟拱了拱手。
杨海澜急忙走开，心想到处都是文武双全的猛人，那边在勾心斗角这边就挖墙角了。
匆匆吃完饭后杨小阳婉拒姜留强的继续请娱乐，和杨海澜他们上了自己的金杯车。张四狞笑道：“想钱想疯了。”
杨小阳没接他的话，对胡亦武说道：“胡大哥，我今晚不得空，想请你陪张家两位大哥去玩玩，一切算我的。”憋慌了的张三张四大喜，眼巴巴的看着胡亦武。苦笑的胡亦武暗道杨小阳倒是会撂挑子做好人，但也怕他镇不住两位煞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杨小阳和杨海澜在校门口下了面包车，杨海澜问道：“我以为你带我去是摆我的身份……”
“得了，俺看不起你的所谓身份。”杨小阳瘪嘴打击杨海澜，“我知道你想多接触社会又抹不下面子，哥哥我特地满足你的！”
“吗的。”杨海澜笑嘻嘻的骂道。转念之间又不耻下问：“那几个要钱不要命的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杨小阳“唔”了一声，头脑里把前前后后分析一番决定不瞒杨海澜，阴沉沉的说道：“还用我怎么做？会有人收拾他们。”
杨海澜不是笨人相反聪明透顶，他点了点头一副老成持重的嘴脸。
二杨想得不错，胡亦武把姜留强打算染指煤矿的事汇报给戴中天后，脑袋勃然大怒。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不看重几个钱，最看重被人轻视忽视，像这次的事件，如果杨小阳同意姜留强涂老板参加问题不大，可在杨小阳表明拒绝后姜留强的做法就是拿大耳刮子抽戴中天的脸了。于是，第二天在回前程县的路上，姜留强和舅子涂老板遇上车祸，两个人重住院。当一个月后姜留强伤愈出院，他的乡长位置早被副乡长顶替，灰溜溜的到县里某局当了一名不管事的副局长，随后在某起人事变动中彻底靠边站。
姜留强的遭遇倒霉，涂老板更是不堪。借故没有和他们一起上路的当地痞子恶霸舌头趁涂老板住院，半勾引半强迫他的儿子上了赌局，欠下一屁股两肋巴的外债，不得已贱卖了农资公司。
这些事情三十晚的杨小阳和杨海澜当然不知道，但他们预料到了。
下了姜留强的饭局，两个人看天色，不，夜还尚早，不请自入去了董炳金的聚会场所。果不其然，南校门外那间餐厅的包间里，董炳金和学生会的一帮兄弟姐妹欢声笑语喝得正高兴，就连梅俞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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