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她出事了,所以又大叫了一声,可是除了回声什么都没有。四下无人,于是我琢磨着何不把帛书拿出来看一下。好奇心一起,我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帛书,奇怪的是有一面似乎是常乐公主自己的记载,而另一面的字体我看不懂,好象是战国时期的文字。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有一位同学是考古系的,他给我看过这种文字,好象是叫鸟纂,是战国越国的字体。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正反两面的字会相隔如此长的朝代呢?可惜我看不懂鸟篡,要不然就能知道帛书背面的内容了。可是,正面的内容我能看懂,于是翻了过来,就想把帛书的正面内容看个清楚。哪知道,就在我感应到后面有人的时候,后脑勺就被人下了狠劲地敲了一下,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旁蹲着范里,他满脸愁容,好象在看债主似的。我揉着后脑勺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被人砸晕了,可是又觉得奇怪,怎么两手空空的?对了,我晕倒前,手里握着帛书的,现在没了!
“你把东西拿走了?”我惊道。
“什么东西?”范里一脸不解。
“帛书啊,我从石函里拿的帛书!”这个时候顾不得面子,只好招实招供。
“你小子,果然是你拿的,那东西呢?”范里问道。
“你脑子没问题吧,是我先问你的,东西呢?”我怒道。
一时之间,双方无语。到底是谁敲了我的后脑勺,下手可不马虎,差点没把我脑浆敲出来。记得,先前是和阿瓦古丽出来找地方埋葬黑蛇女,但是她却忽然不见了,紧接着我就被偷袭。这里就这么几个人,王连长他们全部在原地休息,动弹不得,几个人互相监视,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来打晕我。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范里和阿瓦古丽。不过,我情愿相信是范里,毕竟他有太多的秘密,却又不舍得分享,阿瓦古丽一个弱女子,心地应该比男人善良。
“先起来吧,东西不见就不见了,能从这里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范里扶着我站起来。
我心里无限地怀疑他在猫哭耗子,所以处处提防着,可是一卷帛书能有什么价值,用得着你争我夺。帛书的内容我并没有记全,只是看了一两行,后面的鸟篡更是看不明白,这恐怕得请何凯教授来帮忙,但是现在帛书都没了。
“范里,老实告诉你,我怀疑是你打晕我,然后把帛书拿走了!”我这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有什么话喜欢明说,最受不了把心里话憋肚子里烂掉。
范里愣了很久,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我担心他会忽然使阴招,于是故意把他推开,不让他搀扶。可是,我忽然觉得他的眼神却不对劲,好象不是在想心事,而是在看我的身后。
我转头一看,后面的巨石有几个血掌印,而且还未凝固,看来血掌印是不久前弄上去的。记得,我走到这里之前,石头上什么都没有的,莫非是打晕我的人留下的。范里双手干净,这么说来,还是我冤枉他了。血掌印手指纤细,看起来应该是女人的,但是打晕我抢帛书,为什么还要留下痕迹呢。
“先回去。”范里并不在意先前被我冤枉。
“可是,阿瓦古丽还没找到……”我话还没说完,嘴巴就张得老大,因为在心里,我已经猜到可能是阿瓦古丽干的了!她先把我骗到这里,然后故意甩开我,然后在我后面偷袭!这里没有其他人,既然不是范里,那肯定就是她了!我就说这个女人有点怪,之前她知道黑蛇女是养育她的人,为什么不早说,虽然我一直打岔,但是还是有机会的啊!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其实她根本就是想等我杀死了黑蛇女才把事情说出来。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顺其自然的,不细心,我还没找不着头绪。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找了,要是她出事,叫一声的能力总有吧,我只听到你在叫她的名字,所以过来看,哪知道你倒在地上。”范里忽然冷漠道。
“不行,一定要找到她,现在什么都是猜测。”话一说完,我忽然觉得那支刺在蛇尾的箭不一定是范里弄上去的,要知道,他知道黑蛇女是想救人,那他就没必要刺上一箭了。如此说来,箭的主人另有其人。
“万藏哥,你怎么还在这儿?”
范里和我还在争执中,阿瓦古丽的声音就冒了出来,由于来得突然,所以听到阿瓦古丽的声音我就吓得跳了起来。因为石头上的血掌印,她一出现我就立马盯着她的双手,可是她好象知道我要看一样,故意把手掌摊开。阿瓦古丽的手掌雪白无瑕,非常的干净,可是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们折腾了一个晚上,死的死,伤的伤,双手脏得跟屁股一样,哪还有这么干净的手,这分明是清洗过了。
“你跑哪去了,害我好找!”我故意说道。
“我一直走,可是一转头,就看不到你了。”阿瓦古丽无辜道。
“那你没听到我叫你?”我反问道。
“没啊,刚才爆炸,我的耳朵一下能听一下不能听……”阿瓦古丽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最怕女人哭,所以马上打住,没有问下去。
“你们先回去。”范里说完就仔细研究血掌印。
“那你呢?”我纳闷道,凭什么他留下来,让我们离开。
“还要找出口嘛,这里的缝隙都太小了,还没找到大一点的口子。”范里解释道。
“好,好,你有你的道理。”我说完掉头就走,阿瓦古丽则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实在难以想象她会是两面人。
我们顺着来时的路回去,半路上,阿瓦古丽主动说埋葬黑蛇女的地方找到了,还说如果找到出口,想请大家帮忙把黑蛇女搬过去。我心想,你说得容易,黑蛇女这么大的个子,别说有地方埋得下去,就是搬起来也不可能啊。现在,我满脑子全是帛书的内容,因为一帛书内容的一开始,就写到了黑蛇女如何产生的原因!这看来如此神话的事情,居然让麴文泰做到了!
因为想得出神,阿瓦古丽唠叨的内容我几乎没听进耳朵,等走回了王连长他们休息的地方,却看不到一个人。难不成走错地方了?可是,黑蛇女躺在地上,地上还有几只冉遗鱼,怎么可能走错地方,这么明显的标记,就是没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不过,黑蛇女脖子上的金箭已经不见了!难道这里还有偷金的贼人,这说不通啊。
我正纳闷着,王连长,许少德,何凯教授和卢成教授跑哪去了,哪知道又看到石头上有血迹,不过这次不是掌印,而是一个字——鬼!
那个“鬼”字写得有些吓人,极为扭曲,看那架势,是要提醒我们这里有危险。既然看出了蹊跷,我就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所以马上带着阿瓦古丽往另一条道子挪。休息的地方比较黑,地面上的火焰很难照射到这里,所以脚步一快,马上就被绊倒在地。
“万藏哥,我们为什么不回去?”阿瓦古丽慌张地问道。
“你没看到那儿写的字吗,回去肯定出事。”我没好气地说道。
所有人都不见了,连老三,还有小凤的尸体都不见了。要杀人就杀了呗,怎么连小凤的尸体都不见了,难道“鬼”指的是小凤,她诈尸了?巨石围绕,一会有光,一会黑暗,不消一会就迷路了。等我冷静下来,才想到嘴巴还能张,喊叫的能力仍在,于是就想来个狮子吼,看看四周还有没有人。
“王……”
我还没喊完第一个字,对面忽然冒出一个人,而且他迅速地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很快地认出对方是许少德,他担心我继续反抗,于是就做了安静的手势。他的手脏兮兮的,我厌恶地把他的手拿开,要是在捂下去,就得去见老祖宗了。
“别叫,万藏哥,这里有鬼!”许少德满脸苍白地慌张道。
“不要传播迷信思想,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习惯性地答道,不过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大白天还没到,而且我们在地下,暗无天日。
“是真的,没骗你,我什么时候撒过谎!”许少德激动地辩解。
“别睁眼说瞎话,你哪天说过实话了?”我想缓和紧张气氛,所以故作轻松许少德下面要说的内容。
我们找了个四面都是巨石,没有任何缝隙的地方,确定没有东西能忽然窜出来后,许少德就把刚才经历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原来,我们三个人一离开,他们的四周就一直有古怪的声音,像是在呕吐一样,但是却断断续续的。本来不以为然,可是声音却越来越清晰,直到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才意识到危险已经来到眼前。
此物一看就非善碴,所以他们马上四下逃窜,至于小凤的尸体忽然不见,许少德说自己不清楚,反正老三逃命的时候没带上。我心想,这倒符合常理,像老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顾得上小凤的尸体。可是,就算是血人吃了小凤,甚至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那黑蛇女脖子上的金箭怎么会不见了?难道血人也吃金属?
至于那个“鬼”字,是许少德后来冒险回去,用自己的血写上的,为的是提醒我们有危险。听到这里,我心里暖暖的,看来许少德并不少德,他还是有半斤品德的。只是,那个血人我就觉得奇怪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听许少得的描述,那人犹如液体一般,根本没有皮肤。这里充满了古怪的事情,本来黑蛇女的解释刚在帛书有了解释,可是帛书却丢了。现在又跑出一个血人,看来地下世界真的难以琢磨。
何凯教授他们和王连长照顾,我倒不担心,王连长军德高尚,只有他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会对两位教授保护到底。我强迫许少德一起出来寻找王连长,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可是他死活不愿意。最后被我连拖带赶的,他才极不情愿地走出石堆。
出了石堆,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这里光线不够,如果不是许少德看走眼,那就是他在撒谎!
当然,许少德虽然胆小怕事,但生性善良,这点我是不会怀疑的。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他说的话有一个很明显的破绽。要是真有一个血人,那么他肯定要留下许多的血迹,譬如那几个血掌印,可是刚才的休息地除了一个用血写成的“鬼”字,屁也没有一个。再说了,为什么忽然出现,刚才在玄奘阁他又不显灵,现在倒塌了才出来吓唬人,这事情也太邪乎了!
我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什么秘密也藏不住:“喂,你不是唬我吧,要真有血人,怎么没有血迹!”
许少德被我这么一问,立刻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显得很不好意思,看那单纯的样子,也不像满肚子坏水的人,我也没再罗嗦,兴许他真的看走眼了,这里光线毕竟很昏暗。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那三个长辈,要逃命不能不管他们。只是,这里断石残壁阻隔,如果成心躲避,怕是找上一年半载也难以寻到。
现在火光越来越暗,我再也耐不住性子,于是毫无征兆地大喊起来,把旁边的两人吓个半死。幸运的是,我的呼喊很快得到了回应,其中还包括范里。大家很快聚集在了一起,老三厚着脸皮做尾巴,老老实实地跟着后面。其实,我能理解,要是此刻谁落单,那就等于已经死了。只要大家还在一起,生存就永远有希望,几个微弱的力量凝聚后的力量会放大一万倍。
王连长首先肯定了许少德说的话,既然有这位值得尊敬的长辈支持,我当然不会继续怀疑,只是很不理解他们说的事情。范里说,他发现了一个地方,有一个口子,只要再撞开一点,就能爬出去了。我们欣喜地跟过去一看,马上丧气地坐在了地上,那口子比我的脑袋还小,没练过缩骨功的人,怎么钻得过去。这里的石头厚如火车,就算开辆解放卡车来都不一定能撞得穿。
“要不磨磨看,古人不是说嘛,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许少德傻愣地说道。
“拉倒吧,那么厚的石头,你磨到猴年马月去,”我崩溃般地说道:“都多少个小时没吃没喝没睡,等你磨完了,我们早圆满了。”
“这个口子是我发现的最大的了,别的更小,手指都穿不过去!”范里无奈道。
“阿瓦古丽,你不是说有地方可以埋葬你的……?”我没好意思说下去。
“嗯,你们跟我来!”阿瓦古丽倒没有拒绝,爽快地就带着我们走。
穿过了几根青色的大石柱,再钻过一个圆形的石门,就到了一个地下室。这里没有受到玄奘阁倒塌的影响,完好无损。只是,地下室非常简陋,中间摆着一口黑石棺,左边摆着一个干尸,右边什么都没有。这样的设计,显得有些突兀,怎么一点也不对称。阿瓦古丽能发现这个地下室倒没什么希奇,毕竟她以前在这里待过,只是黑石棺是一般的尺寸,怎么可能装得下庞大的黑蛇女。阿瓦古丽天真地说,直接把黑蛇女封在地下室里就好。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哪有这么天真的女孩子。
“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棺材和一具干尸呢?”何凯教授的职业病又犯了,她控制不住自己,蹒跚着走近了黑石棺。
王连长带着我们走下去,这个时候最好都待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大家实在疲倦,于是就让何凯教授在那里研究黑石棺,我们就分坐在两旁休息。因为我们是晚辈,所以许少德,范里和我就坐在有干尸的一旁。干尸头发很长,四肢修长,估计是女性,我觉得有些恶心,所以瞥了一眼后就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可是,胆小的许少德却忽然把干尸小心翼翼的翻了一下,摆了摆,问道:“哎,真奇怪,这干尸怎么还有条尾巴?”
“哪里来的尾巴,人怎么可能有尾巴?”我以为他在拿我开涮,说道:“你可别拿我开心。”
“这不就是?”许少德一本正经指给我看:“你眼神也太‘神’了,这么突兀一根东西,都看不见?”
我顺着许少德的手指看过去,看见干尸的身后,真的有一根突起,三寸长,两根手指粗细,黝黑黝黑的,看上去与尸体本身的干化程度一样,看上去有点像硬化了的牛尾巴,向上弯曲着。
我觉得奇怪了,古尸曾经见过一两具,但好象没见过有尾巴的古尸。回忆了一下,也没个头绪,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吉祥的感觉。随即我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怪力乱神的时候,而且就这么一根干巴巴的东西,也不能肯定这是尾巴,于是对许少德说道:“你结论也别下的太早,人身上怎么会长尾巴,别是人的*,你仔细再看看。”
“你脑袋坏了”许少德大笑:“鸡吧能长在屁股上?再说了,谁死了还这么……这么……”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马上打断他的话:“得了得了,你管他是什么,你再研究,过几年就该别人研究我们了。”
许少德被我一句话提醒,当下反应过来,也不去管那根奇怪的东西了。其实我也不想扫他兴,毕竟这么久的日子,他很少像在学校那样开玩笑,难得这么开心。范里大概觉得好玩,他一直在摆弄那根尾巴,我噗嗤一笑,让他安份一点,万一真是那玩意,岂不是亵渎了先人。
这个地下室有些奇怪,高昌国的先民就是火焰山地区的先辈,既然后辈尊重敬畏死人,那么应该把棺材下葬才对,为什么要搞个地下室?这个地下室位于整个玄奘阁的中心,人类文化虽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却奇迹般的类似,那就是重要的事物总会让它位于中心。麴文泰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墓穴好象不在这里吧?而且,这里也不是墓穴,只是一种地下建筑而已,建筑里放置棺材是多么不吉利的事情啊。
“里面应该是一个女性。”何凯教授又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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