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走回大殿以后,我发现那里有几个人正用英文议论着什么事情。猫着身子躲在外面一听,他们好象是在琢磨着要不要破坏那副男子奔月的冰雕。我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也很迷惑。自古以来都是嫦娥奔月,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男人奔月了,而且还是和一只蛤蟆跟一支木棍,却不是玉兔。
我远远地望去,那个冰雕月亮似乎有古怪,它并不是透明,而是浑浊的,里面似乎藏有东西。只是,我现在更好奇的是,这几个说英文的人到底什么来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二部 克木人 16。野战符
我很想马上冲进去问个明白,但万一他们动起手来,我肯定占不到便宜。无奈之下,我只好以静制动,静观其变。那几个外国人争执着,我仔细数了一下,一共有五个。他们有的打算砸毁冰雕,有的却不赞同。到了最后,他们越吵越大声,而那个叫得最大声的人,立即被其他打死了。
我注意到他们用的是那支装有消音器的9毫米贝列塔1934手枪,可是他们手上有威力更大的武器,为什么不用呢?一般来说,使用消音武器,就是想掩人耳目。刚才他们争吵一定压低声音,没有大喊大叫,我听着就觉得奇怪。大殿只有他们五个人,又没有其他人,杀个人没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除非他们不想引起麻烦。而这个麻烦,一定在冰殿的角落。
这几个外国人非常有忍耐力,我从话中已经听了出来。他们真的在这里待了十多年,而有些人已经无法忍受了,所以产生了分歧。而他们要找的东西,似乎一直没有找到。至于为什么没有离开,是因为执着,还是因为出不去,他们没有提到。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当他们想要用枪打碎冰雕的时候,冰雕却闪出寒冷的光线,就如同底下的冰灯一般。我曾经听说,北冰洋里有一种冰块能在夜里发光,能为迷航的人指明方向。但是,却没亲眼见过。
在一本野史上,我曾经看到这样的一个故事:1648年6月下旬,俄国人迭日涅夫从科雷马河口驶进大海,向东航行。期间,他曾经迷航于北冰洋,但是后来海面忽然浮现很多发光的冰石。追寻着这些冰石,他从北冰洋驶进了太平洋。亚洲的最东端,后来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迭日涅夫角。
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也看到了能发光的冰块,只是其中的原理却不大明白。就在冷光闪烁的一瞬间,站着的四个人却少了一个,剩下的三个人惊呼起来。我刚才也没有看仔细,只是隐约看到其中的一个人似乎被什么拉了一下,然后就跌倒在地,后来的我一直看不清楚。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也会不明不白就被拖到什么地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个银月亮是一个圆球,我越发觉得那就是一切秘密的所在。根据建筑经验,一般放置在建筑中央的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相信这里也不例外。我此时顿生邪念,心想自己还在大殿之外,而大殿里正好有几个人。如果我用身上的弓弩金箭,在远处把银月亮射破,这样既可以知道月亮里的秘密,也可以免于伤害。
想到就做,这是我的个性。我偷偷地拉弓置箭,瞄准了银月亮以来,刚要射出金箭,我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不要射那月亮!”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已经无法阻止。但是,没想到这一次,金箭射出去的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
金箭的无坚不摧,已经让我有些张狂,但是没想到这次却完全失败。金箭射出去以后,并没有打破月亮,反而弹到了一边。倒不是我没射中,而是金箭在冰石月亮前失去了威力。我回头一看,身后的人是袁圆圆,看到她我很惊讶,以为底下出了什么事情。她看出我心里所想,马上示意我安静,她只说担心我们出事,所以就决定上来看看,让范里和许少德留在下面,接着就拉着我就往别处逃。因为大殿里的几个人已经发现了我们,但是金箭落在了大殿里,我极不愿意现在逃跑,那可是父亲给我的东西,传家之宝。
“你太笨了,我们不是逃,快跟我来!”袁圆圆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
袁圆圆的手紧握着我的手,木纳的我忽然感觉心跳很快,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象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那几个人的当中迅速,但是袁圆圆似乎比他们熟悉地形,不消一分钟就转到了大殿的另一个出口,而身后的那几个人也被甩掉了。我注意到一路上,墙上都有一种淡蓝色的箭头符号。原来这位大小姐早已勘察了地形,还作了符号,难怪她如此有信心。那几个外国人智商不见得多高,居然全部追了出来,大殿却空了,他们可能都没想到我们又会回来。
回到了大殿,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金箭,可是我趴在地上找来找去都没发现。我恼怒地用手打了一下地板,金箭肯定被那几个外国佬拿走了!看来他们也不傻!
“你刚才不应该拉着我的!”我不禁抱怨道。
“你错了,刚才如果我不拉着你,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
“天啊,你真没看出来?”袁圆圆一边说,一边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看出来什么,我倒看出来因为你害得我丢了东西。”我仍不死心,继续趴在地上找金箭。
“其实我倒不是怕那几个人,他们刚才也不是出来追我们。”袁圆圆道。
“你什么意思?”我听出了内容,注意力也马上被转移到了袁圆圆的身上。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对方应该不笨,不可能全部追出来,万一东西被其他人抢走那岂不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觉得这些神鹰部队的人是怎么死的?”袁圆圆指着一下地上的死尸问道。
我听她这么一问,心里也是极为纳闷,没想到这小妮子也知道神鹰部队的事情。只是,我们刚才跑开,和那几个外国人跑出大殿,和神鹰成员的死有什么关系?
我被袁圆圆弄得满头雾水,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地上的一个符号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在地上,一个红色的符号被刻在冰石上,这个符号是一个钩形,上面又覆盖了一个闪电形的符号。这个符号已经被冰冻在了地下,相信已经是很久以前被刻进去的。符号的旁边有一个尸体,穿着的衣服就是神鹰部队的,他的手还摆在符号边。
“你快看,是绝命号!”我想大叫,但还是克制住了。
袁圆圆脸上稍露一点儿不快,好象对于我没有听下去,感觉不爽。不过,当他看到符号的时候,脸上也是一惊。不过,她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是一个军事符号,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也认识。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这些,一个符号能说明什么,难道还是藏宝图不成?”袁圆圆道。
“原来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扫兴道。
“这个符号有什么特殊的吗,刚才我们在下面晃悠也见到了几个!”袁圆圆不以为然。
“底下也有?”我吓了一跳。
“当然,好几个呢。”袁圆圆已经从我的语气里看出了端倪,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哎,这下可好,到底该怎么办!”我一下急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既然箭找不到了,就先出去吧,快!”袁圆圆看着大殿之上的冰雕,焦急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冰雕,那个银月球已经微微发光,但是没能看个明白就已经被袁圆圆连拉带扯地拖出了大殿。我们一出大殿,就一直往另一端跑,没跑几步,就发现徐前二从对面奔来。他看起来正常了许多,但是手上捧着的东西却非常不正常——那是一个石函,但是石函上却有一只手,人类的手抓着。石函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光滑如玉,没有一点花纹。
我一看,就看出了那只手肯定是那位外国人的。当时在绳索处发现那尸体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没了,一看就是被人切下的。原来,因为他的手死抓着石函,为了抢下石函,对方才不得不把他的手切下来。
“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徐前二兴高采烈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袁圆圆接过石函,用力一扯就把那只手扔到了一边,看来她力气不小。
“藏宝室里。”
“哦,难怪,我说那只大灵猫为什么带我们去那里,原来那里有东西!”我恍然大悟。
“会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袁圆圆迟疑道。
“不会,范里跟我说了,石函上有一个‘二’字,这上面可没有。”我指着石函说道。
徐前二说,这东西肯定很重要。因为这东西是那短命鬼的同伴切下了他的手,然后又把石函藏在了财宝之中,这行为肯定是想独吞石函,要不早就拿出来大伙一起研究了。只是,大灵猫带着我们找到石函,这行为却令人感到困惑,不知道这只小东西想干什么?
“先别提这个石函了,把范里他们叫上来,底下可能要出事了!”我焦急道。
“那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袁圆圆不解,道,“搞不好是没意义的符号。”
我耐下性子,简略地解释了一下,那些符号其实很讲究,叫做‘追踪语言’。”
在新疆当兵的时候,王连长曾对我说过,自己在靠近越南的丛林里服役了一两年,所以学过很多关于救险的东西,“追踪”语言,就是一旦在丛林里遇险迷路,你在自己找出路的同时,必须标志你的行走路线,这种标志的方法是有特别的规律的。
后来的救援队看到你的标识,就知道你在这一带做了什么事情,比如说食物充足的情况是一种标识,食物吃完了的情况又是一种表示,队伍中有人遇难了,又是一种标识,救援队跟着你的标识走,就可以一路知道你的近况,如果事情极度恶化,他们就可以用这个标记作为依据升级营救策略,听说是老美打越南人的时候发明的东西。
当时,王连长还教了一些符号给我,其中,有一个符号就是绝命号,意思是说那个地方极度危险,随时能致命,所以这个符号不经常出现,王连长也只见过一次。既然这里有这么多绝命号,那么说明这里的确很危险,没人会无聊到把野战符号到处乱画。这些符号,很可能是神鹰部队的人所留下的。
袁圆圆一听,知道事情不简单,道:“我就说嘛,那个月亮……”
“万藏哥,有日本鬼子,救命啊!”
忽然,许少德杀猪般的尖叫震到了每一个角落,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第二部 克木人 17。日本鬼
许少德的这一喊,让我不禁焦急起来。一是他这一叫肯定遇到了危险,二是他这一叫肯定会暴露自己的存在,那几个外国人肯定会发现他们。我们顾不上琢磨石函是不是要找的东西,只好先到系着绳索的地方,看看情况。
我伸头一看,底下真的有几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人,他们正朝范里他们围过来。可是,上下毕竟有些距离,无处不在的雾气又是一个大阻碍,我始终看不清楚那几个日本人的模样。
“快上来啊!”我大叫道。
“不要,我不上!”许少德耍起了性子。
范里和许少德在下面似乎遇到了状况,他们动弹不得,一直在原地打转。我急于看清楚情况,头伸得老长,差一点儿就掉了下去。这个时候,那几个外国人冲了出来,他们蓬头垢面,头发如马鬃一样,他们的邋遢程度和乞丐比起来,乞丐们都只能望尘莫及。他们手持枪械,不过他们看到我们,又喜又惊,搞不懂他们想些什么。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上个已经破烂得认不出特征了,只看得出他们对我们手里的石函非常的惊讶。
“你们杀了格雷格!”其中的一个人指着地上的尸体,用英文污蔑我们。
这个贼喊捉贼的伎俩在我们眼里一看便明,那人肯定是杀害同伴的凶手,至少,是他砍下了同伴的手,然后把石函藏了起来。其他几个人倒不在意同伴的死,他们两眼放光,一心盯着我们的手里的石函。
四个人中,有一个人非常的高大威猛,似乎是领袖。他拿枪指着我们,也许担心我们听不懂英文,于是用稍微蹩脚的中文说:“把你们手里的石盒子交出来!”
我自打出娘胎到现在,还没受过这等威胁,何况现在还是一个军人。石函此时被徐前二拿着,那几个外国人看到徐前二的黑色眼球,也是吓了一跳,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嘀咕着什么。领头的那人看我们无动于衷,便上了膛,他们没必要心慈手软,所以我们都不敢掉以轻心。
“给他们吧!”袁圆圆皱着眉头道。
“不行,哪有这种事情,有本事让他们来抢!”我不服气。
“他们就是在抢,你个笨蛋。”袁圆圆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敢笑。
话虽如此,我总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如此,有命在才能把石函抢回来。没想到的是,这群该死的外国人居然没有一点儿耐性,我们刚想把石函交出去,那个领头人就朝我开了一枪。
我当下脑子迅速转动,想着这下死定了,就算打不死我,我现在站在洞口的边上,掉下去也是粉身碎骨。虽然是装上了消音器,但是子弹的威力没有减弱,再加上距离如此近,哪怕是超级近视的人都能一枪命中。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大概是杀鸡敬猴,想杀掉我,以次威胁徐前二。
我被射中腹部以后,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身子往后一倾斜,整个人就从地上的洞口掉了下去。父亲从小就教育我,遇到危险一定要冷静,静到心如止水。我落下的那一瞬间,心里静得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一般,绳索就在身边,我甩出手臂,一下子就抓住了绳索。这一刻,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因为这一抓,要克服地心引力,就必须如此。
我的手臂被这么一拉扯,感觉就如五马分尸一般,虽然并没有经历过五马分尸的厄运。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死,只是觉得腹部一阵火辣的疼痛,和中枪后那种钻心又冰冷的疼痛完全不一样。
仔细想了一秒种,我这才想起来,折起来的弓弩正好被我放在了腹部的位置,当时贪图方便,所以就往身后放。这个传家宝真是厉害,没想到子弹都打不穿,不过刚才子弹的冲击力很强,弓弩还是压得我很疼。
我刚想仰起头大喊,我没事情,没想到上面却落下了六个人影。在心里数了一下,我诧异地想,怎么所有人都掉了下来,就这么一刹那,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就只有一根绳子垂着,六个人掉下来,他们离绳子又远,不可能够得着,难道真要一起死?可是,他们才落下几米,就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他们的身子都有一根白色的线条捆着。这些白线神出鬼没,刚才有一个外国人忽然消失,想必就是它们搞的鬼。
在前面我曾提到,广西人杜昌丁和松风写的《藏行纪程》一书中,他们写到梅里雪山时曾有一句话:“水不可饮,饮着喘急,甚至伤生。有白蟒能行云雾,降雨雪,触之即病。”
我看再次看到这些白线的时候,就马上又联想到了书中的那句话,随即替他们担心,希望别是害人的东西就好。白线捆着他们,并不松开,反而越捆越紧,六个人的脸瞬间都发紫了。我晃在绳子上,不知道该上去还是下去。范里在底下也不好受,他和许少德一直在原地挣扎着,几个日本鬼子已经越靠越近,我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白线中夹杂着一支金色的东西。
那不就是我的金箭吗?!这些白线到底是什么来历?!
金箭被几根白线勒得紧紧的,真没想到这些东西也如此贪婪,居然偷我的东西。袁圆圆和徐前二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就使劲地用双手抓住白线,然后吃力地顺着白线爬了上去。他们能自己解决困难我就松了口气,其他几个外国人心怀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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