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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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之前-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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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也不知道那些工人们在哪儿,主使挖井的人又是谁?

许少德看见了金墙后恨不得将整面墙都搬走,但力不从心,只好望墙感叹,人生真是太不如意了。韦龙在桥天煤矿做工人有了一些年头,但他从不知道煤井里有一面金墙,现在看见后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范里打量了金墙两眼,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走到了另一边。另一面的墙壁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但是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大片金色,在黑暗中流光溢彩。

“十号井居然还有这个东西,看来秘密不少啊,难道下面不止有煤矿,还有金矿?”我啧啧地叹道。

“不可能,十号井虽然刚开封,但是已经挖了一些煤上来,从没见过金子银子的。”韦龙说完又不大甘心,然后安慰自己,说道,“也有可能是我们还没挖到地方。”

“那我们快下去看看,他***,老子先发现的金矿,那就是老子我的。”许少德兴高采烈地叫道。

“啥时候成你的了,你当还是在万恶的旧社会不成,现在人民当家作主,你拉的屎都不能属于你,那是我们人民所共同拥有的。”我听许少德那么一说,脑海里就立刻涌现出当时政教员给我们讲课的内容。

“我拉的屎都不是我的,还有这等事?那我穷得没饭吃,为什么他们口袋里的钱就不属于我?”许少德争辩道。

“那是因为……”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于是说道,“你都胖成什么样了,别人的钱不属于你,这是在帮你减肥,小心肚皮太大,棺材盖都合不上。”

“你们真会胡诌,这恐怕不是真的金子,你看色泽和质地,都太过鲜艳了。我听说越国的欧冶子有一处铸剑之地,有金色之墙围绕,传说里叫龙渊墙,但他的铸剑之地有很多处。”小光看我们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我们的对话。

“不是黄金做的?可是这金光闪得多厉害,我眼睛都快瞎了,要真是假的,那也太真了点儿。”许少德满脸失望,但仍抱希望。

“你们不要满脑爆发户的思想好不好。”小光说话时还特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和许少德是一样的素质。

“爆发户?那就是万藏哥了,你瞧他那名字,典型的爆发户,藏金万两,想钱想疯了。”许少德爆笑道。

我刚听到小光说起金墙是越国的龙渊墙,所以就多看了几眼金墙,这才发现金墙的墙壁都是由大如方桌的金砖组成,但砖上没有龙,只有鸟图腾。鸟图腾是越民族顶礼膜拜的圣物,其象征意义类同于现今的国旗与国徽,相当于国家标志,因此,它不可能随便出现在民间的建筑。但若真属于古时的越国所有,那为什么会在广西的深山中,古越国的疆界远在浙江一带,古时侯隔了广西几个国家,怎么可能在这么远的地方搞出两面金墙来?

在大学里我读的是工民建专业,对于古代建筑颇为了解,但从未听过龙渊墙这一词,更没见过这种地下建筑。小光见我疑惑不解,很细心地就解释,所谓龙渊墙那只是古越国的一个建筑。越国在越王勾践时段的历史建筑,根据文献记载主要有:勾践宫台、美人宫、驾台、离台、中指台、怪游台、龙飞翼楼和雷门等。欧冶子是战国初期的越国人,更中国古代铸剑鼻祖,但现代人更多的是知道干将与莫邪。欧冶子所造名剑颇多,诸如龙泉宝剑、巨阕、越王勾践剑等等,他的成就是遥遥领先于后来的干将与莫邪的。欧冶子深得越王吴王等国君的赏识,造剑所取材的地方遍及大江南北,如果说在越国以外有欧冶子的铸剑之地并不是不可能,据说在福建松溪,有一座山叫湛泸山,山上云雾终年不散,是欧冶子取材之地,还有一处在福建闽侯,那里有座冶山,原来还有一个欧冶池,传说也是欧冶子的铸剑之地。

“那如果如小光所言,下面岂不是有很多宝剑,这回大发了。”许少德开心道。

“这可不一定,十号井既然都建成了几十年了,最初来挖煤建井的人不可能没发现这面龙渊墙的,你看他们把墙挡起来,肯定心里有鬼。”我耸了一下肩膀答道。

“可是为什么叫龙渊墙,难道这里有龙?”韦龙不解,他虽然也算个男子汉,但是长时间在山里住着,思想较为守旧迷信。

“没文化真可怕,这世界上没有龙,那是旧社会的统治者骗人的把戏。”许少德取笑韦龙。

“欧冶子铸过一把剑,叫龙渊剑,后来出了个李渊,别人忌讳这个渊字,所以才改成了龙泉宝剑这个名字的。”一直看着龙渊墙的范里解释道,“不过龙渊剑不是在广西这个地方铸造的,龙渊墙的得名也不是因为那把剑,而是因为欧冶子声称龙渊墙里锁着几条龙。”

“你怎么帮外人?”许少德没想到范里会开口,而且一开口尽是帮别人的,心里窝气得狠。

“管它有龙还是没龙,我们现在是救人要紧,快下去看看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我催促道。

大家没有再争执,一心想下去看个究竟,但我只想快一点找到父亲和奶奶,以及找到假死的原因,让桥天监狱的人全部苏醒。龙渊墙在剥落的煤井里若隐若现,此处是双重建筑,地质结构特殊,这次爆炸恐怕要引发很难的地质灾难,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快进快出。过了不久,煤井开始出现了积水,趟在水里双脚冰凉,有一种想抽搐的感觉。煤井挖煤时不仅要抽风排气,还要把地下水抽出来,然后沿着煤井里的水槽流出去,但这种水是硬水,绝对不能用来饮食的。现在停电了,抽水机肯定不会运作了,但地下暗河也许被炸开了,一路上堵塞的地方又很多,冒出来的水流不出去,于是就淤积在了煤井中。

我们哗啦哗啦地往前走,但走了一段时间,我忽然发现声音不大对劲,趟水声似乎不止我们五个人。我小声地叫大家停住,果不其然,当我们安静还有其他人的趟水声。这声音回荡在煤井中,飘忽不定,不知道是在我们前面还是在后面。我走在最后面,大家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但是却看不见一个人。于是,大家全都转身,往后面看去。矿灯这么一晃,趟水声立刻停止了,但我们却还是没看到一个人。

既然趟水的人不肯现身,知道我们发现他以后又躲了起来,那很可能是惧怕我们,因此不会轻易攻击我们,所以我就想由他去吧,只要相安无事便罢。我正想转身叫大家继续往前走,但我却没能说出话来,整个人惊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因为我看见了躺水的人,而是因为在矿灯的照射下,我看我们的影子里有一个人居然有三个头!

第五部 药泉眼 11。摄青鬼

我曾听爷爷提起过,他递交夜明珠时,曾透过房间里的屏风看见神鹰队的幕后人有三个头。我一直以为爷爷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又或者是夸大其辞,怎想却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了三头人的影子。那影子就在我旁边,站在我旁边的是许少德,他的影子和他的身材成正比,一眼就能认出来。此时此刻,我内心起伏,呼吸急促,似乎手电的光线都在黑暗里跳动一般。我很想转头看个清楚,但是又担心看到的景象无法接受,毕竟许少德和我相处多年,已如兄弟一般,若是现在发现他是个三头妖怪,那我该如何是好?

可是,时机稍纵即逝,影子过了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许少德的影子又变回了一个头。我惊疑地转头盯着许少德,他表情十分自然,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其他人也十分正常,看情况只有我发现了许少德的影子里多了两个头,莫非是我眼花了?我在心里骂道,真他娘的该打,怎么连许少德也怀疑,看来明天得吃两斤猪肾,好好地补补身体。

十号煤井虽说只有一个出口,出口就是入口,但里面的井道分出了八条大道,每条大道还有十几个小道,横穿在九万大山的下面,好比在搞地道战一样。韦龙在桥天煤矿干了几年,十号井重新开发以后他也是第一批进来的,有他在就如旅游时有了导游,我们不必为认路操心。我特地走在最后面,想再看看许少德的三头造型,结果他却一直很正常。小光以为我走累了,所以就想帮我提探照灯,让我受宠若惊。

我一个大男人怎能让女人小瞧,刚想拒绝小光的好意,许少德却掉头说道:“哎哟,我累得站不直了,既然小光有这份心,又这么闲,那我代表万藏哥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你什么时候能代表我了?”我说着就把许少德伸过来的大包小袋都挡了回去。

“嘿嘿,原来万藏哥思春,知道心疼女人了。”许少德一脸坏笑。

“你们正经点儿,行不行?”小光给我们嘲弄得红了脸,立刻赌气地往前走,没再理我们。

我望着许少德没头没脑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他还是许少德,并没有变成别人。煤井的淤积的矿水并不是深,但是走到下面以后,矿水竟没到了我们的膝盖,水面波动着矿灯的光线,晃得如坐在船一般。范里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沉默不语,若不是他长得英俊一点儿,恐怕没人愿意和他说话。韦龙在他后面指路,可是水太深了,水面反光,因此很难看见水底有什么东西。我担心矿井工人淹死在水底,所以每到一处就在水里这里踢踢,那里踩踩。

井道里的水混合着煤粉,水黑得如墨汁一样,我溅得水四处飞,一下子自己就成了黑人。许少德看我踢水起劲,他也跟着学,溅得大家全身都黑了。这时,井壁又再次剥落,大块的水泥噼里啪啦地掉进水里,金墙又一次显露出来。剥落的水泥墙上满是被烧过的痕迹,看着这废墟,我的担忧更甚,但到底是什么操作失误,引起了这么大的矿难。

范里这时在前面叫了一声:“你们看前面。”

我们把视线移到前面,却看到水面上站着一个小孩子,不远不近,正好是光线不能到达的地方。在黑暗里趟水的定是他,可是桥天监狱的人几乎都昏死过去了,这个小孩子怎么能醒着,他下到矿井里又想干什么?我大叫了一声,他没应,就这么站着。许少德跟着我大叫,那小孩子退了几步,隐进了黑暗里。

“你们看……后面……”小光悄悄地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让我回头。

我回过头一瞧,后面的拐弯处也站着一个小孩子,他一言不发,也不动弹,当许少德朝他大喊时,那个小孩子就躲了起来。我纳闷地望着身后,难道这里不止一个小孩子,他们见了人怎么不过来,反倒跑开?我们正想往前走,结果一转头又有几个小孩子出现在前面,我恼火地追过去,范里他们也跟着跑来,可是没跑几步他们就又躲了起来。许少德跑得比较慢,一下子落在了后面,我对没追上小孩子很是沮丧,回头就朝许少德大喊:“你能再快一点儿吗?”

许少德一听我这么喊话,他就不高兴了,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埋在这里过个百万年还能成为化石,永垂不朽,何乐不为?”

哪想许少德一语中的,矿顶竟然真的塌了下来,吓得我寒毛都竖了起来。石土全落在了许少德那边,我顾不得坍方未结束就奔了过去,可惜石土太多,把来时的路给堵上了。我朝着对面大喊,但半天过去竟没人应答,我心里骂着许少德,千不该万不该,谁让他在这里说胡话,结果惹土地公公他老人家生气了。

“我没事,擦破点皮而已。”许少德在那边喊道,“娘的,腿给打瘸了。”

“既然没事干嘛刚才不应我?你也真是的,再等等,我挖条道过去。”我说完动手就想搬石挖土。

“别挖,再挖又要塌了。”范里阻止道。

“还有道路回去吗?”小光朝一旁的韦龙问道。

“有,隔壁有条岔道可以拐回去的。”韦龙答道。

“那……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还有力气就往回走,别靠近坍方的地方。”我听韦龙说一下子就能拐回刚才的井道,这才安心。

好不容易拐了回去,但刚才的井道却是漆黑一片,对面没有任何光点射过来,只有我们的矿灯射过去。我望着漆黑的井道心里嘀咕着,如果许少德还活着,或者他的矿灯还亮着,我们为什么看不见?这条井道长一公里左右,刚才我们已经走到末尾了,但现在过了十分钟了,许少德若平安无事,他应该提着手电走出一段距离,至少能让我们看到他的照明工具上的光线。难道许少德刚才说没事,其实是让我安心地离开,事实上他已经离断气不远了?但是我转念一想,他这个人的思想还没觉悟到这么高的层次,要是真缺胳膊断腿,他肯定哭天喊地,才不会这么伟大。

范里在黑暗中最为敏锐,他对我说黑暗里有一个人正走出来,让我们往深处走。再走几步我也发现了黑暗里有个人,但令我惊讶的人这人有三个脑袋,虽然光线照不到那人的脸,但是却可以看得清楚轮廓。这一次我们四个人都注意着前面,他们第一次看见三头人,全都惊讶地停了下来。我心里满是疑惑,对面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三个头?但许少德就在里面,刚才的坍塌也许伤到了他,不然他不会不开矿灯的,想到这里我顾不得三头人是不是妖怪或者哪吒三太子,迈着步子不停地就往前走。

他们看见我脚步不停,怕我闪失也跟了上来,再走几步我们的光线就触到了黑暗里的人,那人也立刻打开了矿灯,和我们对着照。我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眼睛不适,好一会儿才看到来人是许少德,但看清楚时他却只有一个头。我看着极为纳闷,难道是光线照射的角度造成了视觉上的错误,可是上一次的影子里的确有三个头,这总不会有错,何况这一次范里、小光和韦龙也看见了,又怎么会出错。

许少德看见我们以后,笑得脸都变形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我。我给他抱得浑身不舒服,但看见他如此生猛,知道他没伤着筋骨,总算放心了。范里他们站在一旁,一直盯着许少德,但谁都没敢问刚才的三头人是不是许少德。我正想松开许少德,说赶紧离开这条井道,万一再塌就出不去了,谁知却看见许少德的脖子上有一道伤痕。那道伤痕被黑色的煤水覆盖,要发现很难,因为我和他接触得很近,所以才能看见。

可是,这道伤痕却有点特别,因为那道伤痕里流出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绿色的。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就故意抹了一把许少德的脖子,许少德疼得叫起来,直骂我神经有问题。抹了一把许少德的脖子后,那道伤痕立刻又流了一波绿血出来,可是他脖子上的煤水太厚,一下子就掩盖了绿色的血液,甚至把他脖子上的伤痕都隐藏了起来。

我心虚地道歉,许少德对崩塌心有余悸,没再计较就和大家走出了这条井道。我静悄悄地走在后面,小光不知为何也走得很慢,几乎与我并排走在后面。可是我心里满是疑惑,哪有心思风花雪月,所以俩人就一直没说话。我张开手瞧了一眼,手上染了一片深鳄梨色的血液,是一种浓郁的碧绿。人的血液是红色的,这是常识,可许少德为何会有绿色的血液?这几年他也受过伤,但他流的血一直是红色的,为什么这次却成了绿色?

“在想什么?”小光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我赶紧把手放下,现在救人要紧,可不能吓坏了他们。

“你们别婆婆妈妈的,快一点儿行不行?”许少德回头催促道,“现在搞对象可不是时候!”

我和小光听闻此话立刻就觉得很尴尬,两个人又再度沉默下来,全都僵直地往前走。范里担心再有坍方,所以一直边走边提灯照着顶梁,看看有哪里松了哪里裂了。我们又走了一大段路程,井道里的坍塌越来越多,我们也看见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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