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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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难搞-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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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懒得回西殿再睡懒觉了,索性穿好衣服洗漱了找柳昭训来和我下棋,又跟她商量向太医院要人的事。
  “太子竟答应了?”柳昭训包子脸上的皱褶似乎都讶异地展了开来。
  我很得意地告诉她,“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嘿,凭的就是咱枕头风这手艺,吹得王琅浑身舒畅,可不就答应了?”
  柳昭训啧啧连声,又感慨了好一会,才寻思着称赞王琅,“太子爷不愧是国之储君,非但身似东山苍松,可秉日月,胸中果然也有万千丘壑,让人捉摸不到他胸怀的极限呀!”
  又告诉我,“还是快做一顶尚书官帽给太子爷戴,这才算应景呢!”
  大云的尚书官帽颜色不巧正是绿色,相当晦气。我白了柳昭训一眼,“太子爷当尚书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当他不清楚你和那谁谁之间的那点事啊?”
  提到那谁谁,柳昭训的神色立刻就暗淡了下来。
  我满是同情地问,“都三年多了,你还放不下啊?”
  柳昭训的磨牙声成了最好的回答,“您就别和我提他!”她脸上的褶子空前地达到了六十四朵之多,声调也是罕见的甜蜜,“他就是能活着回来,也会死在我手上!”
  柳昭训和那谁谁之间的问题,我从来都是不多说什么的,就好像柳昭训也从来不管我和王琅的事一样。我就赶快扯开话题,和柳昭训商量,“要向太医院要人,总得先和皇上报备,要不然就要从贵妃那里入手,你说,和谁开口来得好些?”
  按理说,我公公疼我,只要我开口,一个君太医罢了,肯定是立刻下旨让他滚到东宫上值。可是我公公虽然半疯不癫,但毕竟还是天下的主人,他要明察秋毫起来,也能明察秋毫之末,当然啦……要装糊涂的时候,也能不见舆薪。在君太医这件事上,我还真怕他深觉王琅戴一顶尚书帽实在不大好看,于是便又明察秋毫起来,把郑宝林和君太医推出午门斩了。
  贵妃娘娘就不一样了,此女虽然一心恶我,但段数实在太低,如若不是皇上一意提拔,我简直睬都懒得睬她,骗她给我出头,我只需略施手段。
  柳昭训转了转眼珠子,她拉长了声调。“这事您可别找我出主意,我和那谁谁是一回事,君太医和郑宝林可是另一回事。我看太子爷可不特别喜欢尚书帽,您别是自己会错意了,把他的回绝呀,当成了答应。再说,端午才过了没多久,您又要折腾贵妃娘娘,妾身可不喜欢这样事儿事儿的娘娘。”
  ……娘的,柳昭训这人,实在是慧眼如炬,最过分的是她居然还很了解我,很知道我压箱底的几个把戏。
  我又白了柳昭训一眼,气哼哼地说,“好嘛,你不帮我,那人家找表姑帮忙好了!”
  我表姑陈淑妃虽然生了瑞王之后就一直无宠,但一直也很得我公公的敬重。毕竟当年在朝阳宫里服侍过皇上的旧人,现在也就剩下她和皇贵妃了,所以虽然皇贵妃是领六宫诸事,但我表姑说话,一直也是很有分量的。在她这边报备过了,再去太医院里打一个招呼,等到将来我公公要过问的时候,表姑自然也会帮我挡着。
  虽然我的如意算盘打得很不错,但柳昭训还是誓死阻止我将君太医弄到东宫来,不管我怎么说服她,她就是不懂,“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娘娘又何必别出心裁,标新立异?”
  唉。
  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就保持现在这样,让君太医三不五时来探探他的姘头算数呢?
  一想到要将王琅可能不能生育的事告诉柳昭训,我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种事要是告诉出去,必定会在帝国里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吧……尤其还是出自我这个太子妃之口,世上有哪个想不开的太子妃,会为了好玩来指控自己的相公生不出孩子呢?可信度一下就更高了。
  当然,柳昭训决不会乱嚼舌根,这一点我还是信得过她的。不过要把这种事说出口来,还是让我脊背上的寒毛,一阵阵地发炸。
  到了现在,我终于渐渐懂得了我姑姑的教诲,我曾经并不懂她和陈淑妃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有时候亲如姐妹,有时候又若即若离。而现在我终于明白,有些事还是公事公办,给大家带来的麻烦最小。
  所以我就只好胡乱找了几个借口来搪塞柳昭训。
  “你别看王琅明面上是一脸的老实,私底下对郑宝林可垂涎着呢!”我告诉柳昭训,“我逮着好几次,他看着郑宝林的背影流口水……”
  好像把王琅的形象也抹得太黑了点,一边说,我一边不禁在心底暗暗地为王琅擦了擦眼泪:自从过了十岁,我已经很少背着他说他的坏话了。
  柳昭训将信将疑,但态度总算是柔软多了。“您可千万别告诉我,这把马才人扳倒了之后,您又瞧上郑宝林,想要将她也赶出这个圈子……然后接下来是谁,李淑媛还是姜良娣?娘娘,太子爷可是太子爷,扳倒一个,还有一个,您要是这样想,东宫可就永无宁日了!”
  永无宁日就永无宁日,我会怕吗?我不屑地喷了喷鼻息,正想说几句硬话,看到柳昭训的狰狞面貌,不禁又软了下来。
  “我没这么想。”我嗫嚅着说,“我贤惠着呢,你等着瞧吧,今年年底我要是还没有身孕,一准我就给王琅纳新人——这都不用你们催!”
  柳昭训的神色就柔和下来,她按住我的手,想要说什么,到最后,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包子脸上连一个褶子都没有了。
  我就知道这种伤感的话,可以骗得过她!
  等柳昭训走后,我到底还是偷偷地出了东宫,往露华宫走了一遭。
  郑宝林和君太医的事,如果连陈淑妃都知道了,那么在后宫之中肯定也就不能称为秘密。事实上除了我、王琅和柳昭训对此心里有数之外,别人一直都以为她是真的身体不好,而君太医也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天才青年神医。
  听说我要‘把君太医要过来,平时也用食疗调养一□体,这样或许能把怀上的日子再提早一点’,陈淑妃非常的欣慰,马上就答应我,“这件事皇上要是问起来,表姑帮你说去。”
  ——我告诉陈淑妃,之所以不想张扬,主要是不想给屈贵人攻击我无出多一个把柄。
  欺骗表姑一直是我的拿手好戏,从小到大,靠着我纯真的言谈,不知道多少次王琅或者王珑为我的顽皮背了黑锅。陈淑妃当然不疑有他,她慈爱地轻轻拧了拧我的耳朵,“小暖长大了,都会把生孩子的事,给挂在心头。”
  于是到了下午,太医院接获我用东宫妃名义发出的懿旨,因为君太医医德卓越等等的屁话,我决定把东宫典药局郎这个好差事派到他头上,我又派人告诉太医令,让他转达君太医:明儿来上值的时候,就直接进东宫来吧。
  等到王琅回来,我便向他炫耀我的成果:仅仅一天之内,我已经将君太医调进东宫,成了我们东宫的人。
  王琅闻言一怔,紧接着就气得卡住了我的脖子,“告诉你这件事不妥当,你还背着我安排,苏世暖,你是很久没有挨过打了是不是?手伸出来!”
  我赶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靠着东殿的大门,得意地告诉他。“第一,铁尺已经被我扔了——哎呀!”
  可恶,王琅没有找到铁尺,居然就拎起荞麦枕头来丢我,要不是本宫身手灵巧,这一下险险就要中招。
  “第二!”我又一下钻到门外,隔着门朗声道,“昨晚你分明自己答应我了,王琅,不要以为你装出生气的样子,就可以矢口不认,我记得清楚得很,你可是答应了我,才合得眼!”
  哼哼,我虽然老是被王琅管教,被他打手心,但也决不是吃素的!十次对决,王琅虽然可以赢九次,但剩下这一次,他往往是输得很憋屈。
  这个人果然不会对我说谎,我隔着门听了一会,都没听到他的动静,便悄悄地松开手,将门推开了一边,把头伸进去窥视王琅的境况。
  这一下就坏了,我的头立刻被一双手夹住,就这样硬生生地被王琅给——呃——从门外拔进了东殿。
  他踢上门,狞笑着对我说,“小王记性不好,一时竟想不起来了!爱妃能否将情形再复述一遍,俾可帮助小王的记忆。”
  当然,这一番复述,我是在王琅身上完成的,此人极为恚怒,竟然一边听一边对我……嗯……
  以我这素来优雅的谈吐,一时间竟也有了些词穷,竟不知道该如何风流而不下流地来复述他的这一番动作。
  当然啦,也可能是因为当时我的脑海已经一片迷糊,只记得我一开始还很激动地告诉他,“你可不能赖皮,答应了就是答应了!这一回是你输!”
  到了中途,随着他的动作,我的态度亦不免有了一些软化,“哎呀……王琅……不要……不要那样轻,进来,进来……”
  可王琅又怎么会听话?我越求他,他就越轻,在我外头兜兜转转,牵连得一片湿滑,他也不肯痛痛快快地进来,急得我扭着腰去找他,甚至还主动去握他的……来给他引领方向。我一身铮铮铁骨,就这样被他给慢慢磨得软了,到最后又成了一摊春水,只能挂在王琅身上前后摇荡。巴不得他再多欺负我一点,多欺负我一点……
  “你讨厌。”
  事后等我们俩喘息定了,我便严肃地告诉王琅。
  王琅冷冷地横了我一眼,似乎余怒未消。
  “你究竟是为什么要把君太医弄到东宫来?”他横眉冷对,“苏世暖,我知道你的行动,一向不能以常理论之,但这一次我却很想要一个解释。你总不可能只是因为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才将君太医调到东宫来的吧。”
  其实不用王琅和柳昭训一再强调,我也知道郑宝林和君太医之间的举动,本来就已经属于非分,要是闹出人命,皇长孙不是太子亲生,更是皇家的千古丑事。将君太医调到东宫,实在是一步险棋,而在看不到好处的时候这样做,的确显得愚蠢。
  然而,我望着王琅,我望着这个风神俊秀的男人,最终还是将心底的疑惑,悄悄地咽了下去。
  我只是告诉王琅,“你说读懂你的心思,是我的功课,王琅,读懂我的心思,又何尝不是你的功课呢?”
  有些事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认真,因为一旦认真去想,只会让人太不开心。可这件事实在事关重大,我越想君太医的话就越感到胆寒。
  我不愿把王琅想得太坏,所以我一定要一个答案。
  所以第二天君太医苦着脸来找我报道的时候,我就干脆利落地告诉他。
  “听说朝阳宫的郑宝林最近身体不好,君太医就去为她扶扶脉象,看看能不能开个养身方子好啦。”
  要收服君太医这样的人,怀柔手段,没有半点用处,他决不会因为喜欢你,便把心底的秘密告诉给你知道。
  强硬的手段,又过分粗暴苛责,得罪一个医生,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算好事。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跟着我,他可以得到一些他很想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却又并不能够得着的东西。
  在君太医这里,这东西就是三个字:郑宝林。
  我顶着压力把君太医调进东宫,就是希望郑宝林能够尽快让君太医开口,将他心中关于王琅的那个秘密告诉我。
  越快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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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帝王心术 。。。
  君太医当然是个聪明人,从郑宝林那里出来,他就过来求见,口称要履行典药局郎的职责,给我扶一扶平安脉。
  进了屋,他就看了看小白莲和小腊梅。
  “你们都下去吧。”我难得地端出了主子的架势,“把窗户开起来透透气。”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我与君太医,就不能算是男女独处。
  小白莲和小腊梅虽然欲言又止,但当着君太医的面,还是很给我面子,两个人便陆续退出了屋子。
  两人一合上门,君太医就跪倒在地,给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郑重地谢我,“君某一生一世,不忘娘娘成全之恩!”
  看来郑宝林是一见面就把话都说了。
  我笑着说,“太医上一次见面,可是给我卖了一个好大的关子。”
  一边说,我一边捏手指,制造出一点声响来吓唬君太医。
  要知道我顶着王琅和柳昭训的反对,又去欺骗了表姑,把他弄到东宫里来。无非就是因为他当时露出的那欲言又止,那意在言外的种种表现。
  虽然和君太医没有一语交流,但我是信了他的人格,才将他调进来,又许以殊恩,换取他的实话。
  如果君太医是蓄意以王琅的生育能力来骗我,骗我的殊恩,骗我提供的职位,骗得更多和郑宝林见面的机会……
  嗯,那他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而一个再厉害的人,也厉害不过我手中捏着的太子妃宝印。
  我毕竟是将门出身,必要的时候,也是能狠得下手收拾一两条人命的。
  君太医的确也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一下就听懂了我的潜台词,抬起头来,忧虑地看了我一眼,又掏出手绢擦了擦汗。
  “娘娘。”他轻声说,“少不凌长,疏不间亲……”
  我再也忍耐不住,便站起身来,猛地拍了拍桌子,喝道,“说!究竟是谁在弄鬼,是本宫身边的人,还是太子爷身边的人,还是——”
  我虽然任性不羁,但毕竟还是苏家的女儿,一直以来,脾气都还算不错,见了底下人,也很少摆出生气的样子——我一直觉得欺负底下人实在是最没有趣味的一件事。说起来这还是几年来第一次,我冲一个生死操于我手的人,摆出了恐吓的面孔。我很担心我做得不够吓人。
  不过君太医额角居然又沁出了好些冷汗,他擦汗的速度越来越快,又转着眼珠子,打量着我的神色,旋即低下头去,面露沉思。
  我也就安静下来,给君太医一点思考的空间。
  过了一会,君太医叹了一口气。
  他低声说,“娘娘,这件事君某仅仅眼见,并没有丝毫真凭实据……”
  “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我告诉君太医。“不论怎么看,搅乱东宫,对你都没有任何好处。”
  君太医和郑宝林当然是比谁都希望东宫能够稳一点、再稳一点。
  君太医又擦了擦汗,他直起身子,又在屋内来回走动了几步,忽然间,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他返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两只手指,轻轻地压住了我的脉门。
  我跟着君太医的眼神看了出去,发觉王琅和王珑两兄弟,正在此时走进院子里,他们也都透过窗户,看到了君太医。
  我再瞟了君太医一眼。
  我一直觉得这是个很聪明,也很大胆的人,他敢于和郑宝林这样的皇家禁脔私通款曲,也敢于在给我开药的数日后,就当着我的面和我开玩笑,做掩口葫芦状。
  但这个聪明而大胆的医生,此时却是汗流满面,好像渥热的天气,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他又靠近了一点,闭上眼,做出了专心扶脉的样子。
  要不是我的耳力一向不错,那细小的声音,几乎都要被我错过了——君太医居然练就了一门从唇缝里往外说话的独门神功!
  “是瑞王殿下。”我听见他说。“瑞王殿□边的阿蒙,经常到太医院来传旨请太医。有一回我当值的时候躲懒,在药房里打盹儿过了时辰,起身时才发觉天色已晚,于是便听见了药库里的一番对话。阿蒙问茅太医索要了一些药材,说是上次所得已经用完。外头得到的都没有宫中的这样纯正,还说这十两银子,是太子爷赏他的。娘娘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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