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经说过了,我已经嫁人了,我跟李仕俊已经不可能了,您还要我怎么样?”若敏也不高兴地说。
“你能明白最好,不过,也不要紧了,反正很快要回美国了。”
“不,我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完呢,我不能回美国。”
“已经由不得你了。”教授见若敏不同意,命令式地说。
“我都……”若敏刚说话,外面传进了争吵声儿,若敏停下来听出是安毅杰要进来,但被黑奴阻止了,安毅杰气愤地说:“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
“你不能进去。”黑奴用他那蹩脚的汉语说。
“这个病房是我付过钱的,你……”安毅杰说到这里,新汉跟仕俊走了过来。新汉很恭敬地说:“请你稍等一下,他们有重要的事情正在里面谈。”
安毅杰看了看新汉,他并不认识,于是他看向了仕俊,仕俊很友善地对着他点了点头,他才没有再去跟黑奴争,看了黑奴一眼,退到了门对面的墙上等着。
若敏听着外面没的声音了,知道仕俊跟新汉在外面应该可以,然后继续说:“我已经三十岁了,让我自己做一做自己的主不行吗?”
“三十年来,难道你不是自己在做自己的主吗?我要去美国留学,你说自己想要在中国考大学,你经历决战那一关,好,你经历了,之后,你说自己喜欢听大,感觉那里的环境好,你不喜欢美国式的环境,好,也让你自己决定,但是有谁不知道你是因为那个小子,才做这样决定的吗?但是我们依然由你自己做主,最后呢,你要去法国,你想靠自己发展一份事业,也好,我给你资金,让你去法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你还不满意吗?”教授如数家珍地把这些事儿都说了出来。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请让我在国内吧,我想为爸爸做点儿事儿,而且我的这段婚姻期限是两年,还有一年的时间了,到时候我会重新打算自己生活的。”若敏投降式地说。
“你想怎么重新打算自己的生活呢?”
若敏沉静了片刻,有些不自在地问:“您,您现在跟外公还有联络吗?”
教授本来翻着病历的手立刻停了下来,仰起头一幅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若敏,片刻才收回眼神,扶了扶眼镜问:“你——”
“我知道你很震惊,但是我已经知道了,您曾经是母亲的未婚夫,而且是外公指定的,那么您应该知道外公现在在哪里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是父亲,父亲给我留下了很多母亲留下的东西,而且告诉了我事情的全部真相,我也知道了母亲她是因为我才会……您是因此而恨我的是吗?”
教授没有回答。
“伯伯,我想知道外公他现在怎么样,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回到他的身边,替母亲伴在他膝下,这就算是我以后打算吧。”
教授一下子变得不再严厉,温和的声音说:“没有恨你,你外公现在生活的很好,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安排你跟外公见面的。”
“能不能告诉我,外公现在在哪里?”
“你外公在澳洲南部买了块庄园,如今在那里安享晚年,他的身体很好,很硬郞,你不用担心。”
“是伯伯一直在照顾外公是吗?外公他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母亲,那自然也不会愿意见我了,我是母亲犯错标志。”
“等你自己去问外公吧,我不知道你外公怎么样的。”教授静静地说:“你还是准备跟我回美国吧,其它的事儿,由我来处理吧。”说完,他没给若敏回话的空间,就走出了病房,在门外看了看新汉说:“你找她还有事儿,你就留下吧,我跟黑奴先走了。”
“是,先生。”新汉毕恭毕敬地躬身答应。
安毅杰惊惶失措地看着教授,而教授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大步地往外走去了,等他走后,安毅杰急步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若敏问:“你没事儿吧?”
若敏摇了摇头,当看到新汉的时候,她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地问:“新汉,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回来吗?爱玲一个人在法国,她能应付的过来吗?”
“放心吧,先生把管家留在了法国照顾爱玲和孩子,至于服装店那边儿,先生也做好了安排。”
“他做安排,什么安排?”
“你就安心养自己吧,这些事儿就别管了。”
若敏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他们各自的表情都是不同的,心里想的应该也是不同的吧……
左右为难
“仕俊早点儿回去吧。”若敏先对仕俊说。
仕俊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拍了一掌新汉的胳膊,便走了出去,仕俊走后,若敏抬起头介绍说:“新汉这是安毅杰,这位就是我在法国的合伙人,江新汉。”
新汉跟安毅杰握了握手,安毅杰客气的说:“经常听若敏说起你的,法国那边儿辛苦你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我跟若敏的关系。”新汉看了一眼若敏说:“若敏从来都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你们的关系可想而知了。”新汉不近人情地说了这翻话,安毅杰顾时脸色聚变,本来有些变暖的眼神又立刻结出了晶,眼睛气呼呼地看着新汉,而新汉并不去看他,只看着若敏说:“看来你的情况并不严重了。”
若敏点了一下头说:“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本来就没那么严重,爱诺说的时候肯定危言耸听了,估计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我们找到刘劲了,而且现在已经把他控制起来了,现在正在想办法从他口里了解真相。”
若敏立刻直起了身子,而且精神百倍地的样子,双手握紧了拳头说:“那有结果吗?”
“还没有,不过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安毅杰走到若敏身边儿,抓住若敏打着针的手说:“不能用力的,快松手。”若敏赶快开了紧握着的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血液已经被抽到了针管里,若敏看了看手,又看了看安毅杰焦急的眼神,沉静了片刻又问:“那现在他说什么了吗?”
若敏的问话拉回来一直看着安毅杰的新汉“还没有,但是相信美国的黑帮会有办法让他开口的。”
“别因此惹事上身,那就得不偿失了。”若敏听到黑帮这个词,立刻嘱咐道。
“放心吧,这种事儿黑奴可不是第一次了,他有分寸的。”新汉反而很轻松地回答。
“把先生送回美国吧,你自己尽快回到爱玲身边去,这件事儿你不要再插手了,我会直接跟黑奴联络。”
“先生是我想送回美国就能送回去的人吗?别再固执了,先生做这所有的事儿都是因为爱你,包括阻止你跟仕俊在一起,如果你不想仕俊有事儿,那就立刻离开他,回到先生身边儿吧,过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地你。”新汉颇为严肃地劝戒道。
“新汉什么时候开始背叛仕俊的?”若敏瞄了一眼新汉问,眼睛接着又看向了安毅杰正在用毛巾热敷着的打针的手。
“我只忠诚于先生,对别人用不上背叛这个词的。”
“什么时候你才能够摆脱这种愚忠呢?”
“我不想摆脱,而且我们这些人都没想过要摆脱,当然除了你,先生的最爱……若敏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说,其实是先生把你宠坏了,他最在乎的是你,最疼的也是你,你也因此侍宠而骄,为所欲为,你该迷途知返了,现在是你该回先生身边儿的时候了,你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你已经不再在借口了,而先生他也已经老了。”新汉感慨地说。
若敏静静地听了这些话,愤怒的眼神看着新汉道:“我侍宠而骄,我为所欲为,新汉我真没想到这些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一直把你当作挚友,你却也这样的不理解我,是,他爱我不假,可是他这种独特的爱我该怎么来承受?”
“难道爱有错吗?”新汉也激动地问。
“爱没有错,那选择要不要被爱的人有错吗?”若敏的情绪也激动着。
“你有选择权利吗?”
“是我没有,是因为已经被他断送了,所有的事情都要由他来决策,所有人都要对他惟命是从,甚至我的父亲都不能反抗他不是吗?难道我父亲一个人对他的决对服从都不够吗?还非要再搭上我吗?”
“你父亲是自愿服从的。”
“那就到父亲那里为止吧,冯家,不,我现在已经不姓冯了,而且我被卖进安家的,我现在要决对服从的应该买我的人,而不是他。”
“如果你因此不回先生的身边,那我可以立刻给你解决这个问题”。”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回法国,而不是在这儿没事儿找事儿。”若敏气急败坏之下又紧握了一下拳头,但被安毅杰及时制止了,安毅杰看向了新汉毫不客气地说:“别再争了,她现在不能激动的,请你离开。”
新汉看了看若敏气得铁青的脸色,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看了看安毅杰,等若敏的手慢慢恢复原状,安毅杰也放下了热敷着的毛巾,新汉才说:“你先好好调养吧,我再来看你。”若敏气头上都没有再理他,新汉看着若敏生气的样子,喘了口粗气对着安毅杰说:“我有事儿单独跟你交待一下。”
安毅杰看着新汉犹豫了一下,新汉先走出了病房,找了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等安毅杰也来到跟前,新汉才转身对着安毅杰说:“穆振风先生要求协议提前终止,你们准备一下,尽快离婚吧。”
安毅杰睁大了眼睛看着新汉,惊慌之余还有一些震惊,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新汉继续说道:“协议中有一项,就是先生可单方面终止协议,你应该记得的,而且你跟若敏之间也不过是一场经济婚姻,以若敏的性格你们不会有财产纠纷,这一点儿你放心好了,先生要求一周结束一切,他带若敏立刻回美国,我们等你的消息。”新汉说完之后,信步离开,独留安毅杰一个人站在原地,他微侧了一下脸,但是却没有转过头,也没有去看江新汉,而是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爱诺在他身后拍了他一下问:“你怎么在这里,若敏姐找你呢。”
安毅杰才看了看爱诺,然后转身往若敏的病房走去,进到病房里,表情平缓地看着若敏问:“怎么了?”
“没事,只是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有些担心而已。”若敏回答,然后开始等待着安毅杰询问,询问刚才跟新汉的那段对话,毕竟作为丈夫,安毅杰有这个权利,那么若敏也会一五一十地把全部事情跟安毅杰说清楚,若敏注目着安毅杰,他在得到若敏“没事”的回答之后,便心事匆匆地到一边儿坐了下来,不再说话,倒是爱诺在哪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说得都是公司发生的那些事儿,若敏有心无心地听着,几乎没一件有用的事儿,若敏听了一会儿,听烦了便对着爱诺说:“爱诺,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准备好了吗?快回去准备吧。”
爱诺这才看到若敏不耐烦的表情,吐了吐舌头乖乖地走了。
若敏始终等待着安毅杰,但是安毅杰却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个下午都没说几句话,晚上也是沉默,若敏看了看他,心里不由地想:还等什么呢?等待着为一纸合同换来的、有名无实的丈夫,会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儿来责问自己吗?或许刚才跟新汉的谈话他根本就没往心里进,而且对于这些索事儿,他应该也是懒得问吧……想到了这些,若敏都苦笑了起来,为自己的妄想而觉得好笑。
第二天一早,安毅杰看到来俊过来,就急急地交待了一声先走了,离开医院,安毅杰依然没有回家,今天也没有先到亚麦村,而是直接来到了安和大厦,一早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连秘书都还没到公司,进了办公室,一屁股坐到了老板椅上,仰着头闭着眼睛半躺在那里……一直到秘书来收拾办公室才被惊醒,忽地坐了起来,进来的秘书小姐因为并没有注意到他,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这才上前恭敬地问好道:“安总,早上好。”
“嗯”安毅杰只应了一声,见秘书还要继续收拾办公室,他右手敲了敲桌子说:“今天不用收拾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小姐应声走出房间并轻轻关上了办公室门,安毅杰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窗边儿,脑子里现在有的只是新汉说的话以及跟若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上次受伤、一起去爬松子山,一起被困在山上,一起去参加安然学校的活动……想到这些,安毅杰心烦意乱地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手开始轻轻敲击着桌子,自己则半坐到了桌子上,但是刚坐了一会儿,又起来了,围着办公室都转上了几圈了,最后回到办公桌前,心里坚定地打定了主意:已经是安冯若敏,已经姓安了,那么要不要去掉她的这个安姓,是自己说了算,口头协议而已,这种协议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而且也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但是转念再想又摇了摇头,坐到了椅子上,伸手抓起了手边的笔,在纸上写下了安冯若敏四个字,眼睛看着这个名字,越看越觉得自己写的这个字有些别扭,于是拿起笔来,又写了一遍,两遍,三遍……直到康柏敲门,康柏一进来便问:“今天怎么回来了,我还想到那边儿去找你呢。”
安毅杰看了康柏一眼,点了一下头,康柏走到跟前把文件放到了桌子上,才说:“这是园艺那边的合同本,需要你签一下字,你还记得那位老教授吧,他对花花草草还真是很有研究的,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试用,我和歌华都认为他很不错,而且你知道吗,他居然能够分辩各类的兰花,比如寒兰,这寒兰呢又分出了好多个品种,像是有……”康柏滔滔不决地说着,但是这时的安毅杰那里有心思听他这套兰花论,他只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着自己的思维,看着桌子上自己写的这些字,心里依然抛不开对若敏的记忆,尤其是想到若敏为了自己喝酒,之后那一场痛苦的经历,在手术室外等待时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愤恨,还有手术签字时的害怕,那是害怕失去,对,没错,那就是害怕失去的感觉,生离死别没有将两个人分开,那这一关也一定走得过去,安毅杰拿起笔来直接在纸上坚定而刚劲有力地写了安冯若敏四个大字,写完直接把笔扔到了一边儿,自己走到了窗前,眼睛看着窗外,这一刻的安毅杰好像刚从心牢里获释了一般,一个心结被打开了,但也件随着另一个难题的到来。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康柏,却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签在自己拿进来合同上的名字,康柏拿起了合同,没有追问,只是把合同合了起来,然后自然地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安毅杰这才转过身来,面露难色地看着康柏说:“穆振风到听涛了。”
“穆振风?”康柏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
“就是为母亲做手术的穆教授。”安毅杰提醒道。
“他不会是来检查你们婚姻质量的吧?”康柏不理解地问。
安毅杰一笑说:“他是来提前终止协议的。”
“提前终止,那就是说你可以离婚了?”
安毅杰只点了点头。
康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合同,心里有不详的感觉,那就是安毅杰还会愿意离婚吗?他自己或许不承认,但是从他的表现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爱上若敏了,而且这种爱是非常认真的,都不知道从几何时开始,他已经故意地躲着歌华了,那就是一个最好的标志,那种躲避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这就是最可怕的,于是康柏故意说:“那也好,早点儿解脱了,也不要让歌华等得太久了。”
听到歌华这个名字,安毅杰为之一震,然后眼睛扫了康柏一眼,问:没什么事儿,出去吧。”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