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敏不耐烦地抬头看了看新汉,什么都没说又低下了头,然后脸转向了窗外,新汉看着穆振风,穆振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若敏,眼睛出奇地锋芒逼人,但是若敏根本就不去看他,只是低着头,手不停了玩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安毅杰走上前来,对着穆振风说:“她现在失忆了,在她恢复记忆以前,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安毅杰提醒着穆振风道。
穆振风飘了安毅杰一眼,对着新汉说:“立刻跟医院联系,安排做脑部检查。”
“是。”新汉应声而去。
穆振风就这样看着若敏,但是若敏却根本不抬头,穆振风走近了若敏,严肃对着若敏说:“抬起头来。”
若敏听到之后,眼睛稍向着他的方向斜了一下,但是并没有照着他的指示去做。穆振风立刻变得温和了下来,脸色虽然难过,但是却不似先前的冰冷,坐到了若敏前面的床前,保持着与若敏同等的高度,眼睛不可言喻地看着若敏,温和的声音问:“你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吗?”
若敏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了自己的动作,仍然没有抬起头来,穆振风观察着若敏又问:“想不想见外公,他现在……”穆振风话还没说完,新汉就回到了病房里,对着穆振风说:“先生,医院说已经拍了片子,很快会出来,你要不要亲自去看一下。”
穆振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又回头来看若敏,若敏此时也正在看着穆振风,看着穆振风看过来,头立刻转向了新汉,穆振风没有再说话,起身向外走去,在门口的时候,对着站在门口的黑奴交待:“在这儿看好她。”说完自己跟着新汉走了……
他们走后,若敏抓起了吊瓶,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捏手捏脚的走到了门口,通过玻璃窗向外面看去,看到了外面的黑奴之后,又立刻退了回来,一个转身,安毅杰也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若敏一惊差点儿把举在头顶的吊瓶扔到了地上,幸好安毅杰眼明手快,一把握住了若敏的手和手里的瓶子,若敏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毅杰看着若敏说:“你不用害怕的,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若敏抿嘴笑了问:“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你的丈夫,我会保护你的。”安毅杰很是自信地说。
若敏一听,抬起头来看着他,笑盈盈地说:“不如这样吧,我们两个换一下衣服从这里走出去怎么样?”
“为什么要出去,你还打着吊瓶呢?”安毅杰不明白地看着若敏问。
若敏看了一眼,安毅杰手里的瓶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针,直接三下五除二把针头从手上拨了下来,安毅杰边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针已经被拨下来了,若敏立刻信心十足地说:“只要你跟我换了身服,这样移花接木,他自然分不出谁是谁来,我们不就都安全了。”
“我在你身边儿,你这么没安全感吗?”
“当然不是,只是省得麻烦吗?”
“可我们为什么要逃呢?”
“因为我不想跟他们说话。”
何必单恋一枝花?
若敏说着话,眼睛看着外面,并没有注意到安毅杰此时失落的眼神,当回头看到安毅杰那说不清的眼神的时候,若敏模糊间有些负罪感,于是赶紧问:“你不会也真相信我失忆了吧?”
安毅杰立刻睁大的眼睛瞪着若敏,就像要把若敏吃掉一样的眼神。
若敏又说:“不是想骗你的,只是想骗一下来俊哥,不然因为私自出院的事儿,又要被他骂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安毅杰被欺骗明显非常生气。
“昨天你都没有给我单独的机会吗?而且……”若敏说到这里停滞了下来
“而且什么?”安毅杰急切地问
“而且我一直在暗示你我没有失忆呀!你好好想想,其实今天早晨就想告诉你的,可是后来他们来了,就耽误到现在了。”
安毅杰仔细回忆了一下,若敏在很多的时候,说话间确实是露过馅的,包括问过失忆的人是不是智商也会下降的事儿,但是虽然如此,安毅杰还是非常生气,原因一是因为自己说了那么多难为情的话,二是毕竟自己担心胜过了一切,怎么还有心情去理解若敏的暗示,仍然气若敏没有事先把事情告诉,最重要的一点儿,那不是不想与穆振风反目为敌,那就不能帮助若敏逃跑,只能是直面现实。安毅杰清晰地明白以上的原因,于是只做气急败坏的样子甩下若敏,一个人离开了房间,若敏看着他走出去,想上前制止已经来不及了,若敏无奈地躲到一边儿看了看外面的黑奴,想要从他眼皮底下出去,恐怕还真是不可能的了,回来看了看窗户这里,天啊这么高,看来这里也是行不通的,再回头看这四面墙,更是固若金汤,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若敏认命地回到了床上。
而安毅杰离开病房之后,虽然生着若敏的气,但是并没有气到不分轻重缓急地程度,他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去找穆振风去了兑现自己要跟他谈谈的想法。
来到接待室之后,穆振风正在跟来俊谈着话,安毅杰的走进,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安毅杰直截了当地对着接待室里的人说:“不用研究了,失忆,只是她跟大家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安毅杰说到这里,穆振风跟来俊面面相觑,之后来俊先开口说:“穆教授已经猜到了。”
安毅杰不无惊奇地看向了穆振风,看到他那张不慌不忙,永远读不懂的表情时,又无法惊奇下去,于是也平静地对着穆振风说:“我们谈谈吧。”
穆振风放下了手里的一叠纸说:“你想谈什么?”
安毅杰看了看来俊跟在场的新汉,来俊很识趣地说:“我还有事儿,你们谈吧。”先离开的房间,而新汉就不同了,他只会等待穆振风的命令,根本不会像来俊那样自行离开,只见穆振风看了看新汉说:“他是我的孩子,我的事情从来不会瞒他,你只管当他不存在好了。”
“我想跟你谈的是若敏的问题。”
“别说没用的,我没那么多时间,直接说重点儿吧。”
安毅杰走到跟前坐了下来,保持了与穆振风相样的高度谈话,眼睛直视着他说:“我想知道你强行让若敏回到你的身边儿,你留得住她吗?”
“你又凭什么断定我留不住她呢?”
“当然,如果你希望她冲着财富的话,那我想了解她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对金钱并不存在欲望,如果冲着爱情,我想你应该不会奢望像她这样如花似水的年纪,会爱上一个像你这样的老人家吧?”安毅杰话说到这里,新汉跟穆振风不同地相望着荒唐一笑,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回来望着安毅杰等待着他下面更加荒唐的理论。
但是不明白的安毅杰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还有你要明白,这个女人的精明并在你之下,那么,如果她要与你为敌的话,你也未必占得了上风,与其两败俱伤,或者说你与其冒着抢劫一切的危险留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儿,不如保留着自己的一切,天下女人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安毅杰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穆振风制止了说:“你说这么多就不现在不想离婚是吗?”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而另一方面……”
“不用多说了,我答应你了,仍然保持两年的合约,还有一年的时间,只记住了,你没有资格爱她,千万别有任何非分之想,你没机会的,先出去吧。”穆振风说完后,低下头等待着安毅杰离开房间,而安毅杰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之后,也根本不想在这里再呆,满意地离开了房间。
安毅杰走后,穆振风转身对着新汉问:“新雨什么报道?”
“估计也就这个月,结束那边的事情以后就会立刻报道了。”新汉恭敬回答。
“不要等到他到了,现在就把建议书交给她吧。”
“好的,先生。”新汉答应。
穆振风又回到了病房,安毅杰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看着穆振风走进去,新汉留在了门外,走到了安毅杰的跟前,眼睛看着安毅杰面上微露友善的神色说:“我本来不怎么看好你,但是当知道你是一个君子之后,对你有些改观了,今天,我对你算是刮目相看了。”
安毅杰不明所以地看着新汉问:“为什么?”
“你把今天的事情讲给若敏听,她会告诉你的。”新汉说完拍了安毅杰的肩膀一下,便去跟黑奴聊什么去了,只留安毅杰一个人在那里回味着他的话……
而穆振风进入房间,看到已经拨下吊针的若敏,独自一个人坐在窗前,眼睛盯着窗外,当看到是穆振风进来之后,若敏起身,恭敬地对着穆振风躬身说:“对不起,不是有意瞒你的。”
“你这么不想回到我身边儿吗?”
“不是,只是想为父亲做点儿事儿,让那个害死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我答应只用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之内我还没有找到那个人,我会放弃这段婚姻,将事情彻底交给你去解决,不再插手。”
“好,还有一年,一年之后,不管什么理由,你都要回去美国,接受我的安排。”
“我保证。”
“那么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你打算用什么来保证你的身体不会像这次一样。”
“这次的教训还不足以保证吗?”
“让新汉留在你身边儿帮你吧。”
“不用,新汉要回爱玲身边儿去,我不需他照顾,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就放心吧。”
穆振风考虑了一下说:“那好吧,接受我安排的保姆,照顾你的生活,这是容许妥协的。”
“我接受。”
穆振风起身要向外走,若敏又在后面追着问:“您什么时候回美国去?”
“这不该是你担心的事儿,还是想想你下一步要怎么做吧。”
挽留
“您做事儿总是会有原则,也从不容许我们为什么?永远置我们于千理之外。”若敏有些难过的说。
穆振风这次反而出奇地温和,温柔敦厚地笑着习惯性地摸了摸若敏的头,一幅含辛茹苦的样子说:“等你回到伯伯身边儿,伯伯就任何事儿都不瞒你了。”
“真的吗?”若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问。
“当然,其实一直也不想瞒你,只是你妈妈的事,大家不希望你的成长有阴影,所以才会隐瞒你,既然都已经真相大白了,还有什么好瞒的呢?”穆振风感慨道。
穆振风几句简短的话,若敏却已经热泪盈眶,满脸委屈地问:“若敏不懂事,一直都误会伯伯,原来伯伯都是为我好才会这样子,对不起伯伯。”
“傻孩子,我怎么会跟你计较呢?别想那么多了,养好自己的身体,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可不会再允许你自己做主了。”
“嗯,那您能不能也答应我,暂不插手这些事儿,回到美国去呢?”
“好,这件事儿,暂时就由你自己来解决,别勉强自己。”穆振风像是一个纵容女儿的慈父一样。
“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扒在伯伯的怀里吗?其实真的好回味那种感觉。”
“当然,这个位置只为你一个人留。”
若敏幸福地揽着穆振风的脖子,一下子又感觉到周身充满的温暖的气息,那种感觉又像是小时候,那来自父亲般的感觉,若敏喃喃地说:“从父亲去世以后,都感觉好像世界已经不再有温暖了,谢谢您,今天让我得温了这种温暖。”
“只要你喜欢,随时都来找这种温暖的。”
若敏拼命地点着头,眼睛里的泪水又一次不听话起来,它们如滂沱大雨一般涌了出来。
但幸福的时刻往往很短暂,伴随着门被猛然打开的声音,若敏从那个温暖而让人留恋的肩臂离开了,手已经立刻去拭脸上的泪水。
但是进来的人,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若敏,穆振风看到进来的新汉,问:“罗丝到了吗?”
“已经门外了,先生。”
“让她进来吧。”新汉应声出去了,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女人,这是个地道的金发女郞,穆振风介绍说:“这是罗丝,她将负责给你做一年的管家,照顾你的生活。”穆振风对若敏说完了,又对着罗丝说:“从今天开始,你来负责小姐的生活,我传给你的资料已经记下了吧?”
“是的,先生。”
罗丝马上过来跟若敏打招呼道:“若敏小姐,你好!”
“你好,我怎么感觉有点儿面熟呢?”若敏伸出手去跟她握了一下手说。
“她曾经在医院里照顾过你,不记得了吗?”
“对了,是医院的那个护士小姐对吗?”若敏恍然大悟地问。
“小姐记得真好!”护士小姐用地道的中国话说。
若敏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穆振风停了停说:“好了,照顾好自己。”穆振风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新汉也跟着离开了。
来俊放下了手里的吊瓶问:“谁把你的针拔掉的?”来俊说话间,语气生冷,脸上不再有一点儿笑意,很冷酷的样子。
“来俊哥生气的样子原来是这么酷的,那早知道来俊可出去相亲的时候,一定要来跟若敏报个道,若敏一定想办法把哥哥的脸儿气成绿色的,这样保证会相亲成功了。”若敏半自言自语,但还不时地看看来俊地说着。
“哥哥很好骗是吗?”来俊生气地看着若敏问。
“那有,只是病急乱投医了而已吗?春风吹,阳光照,我家哥哥不生气。”
“把人惹火儿了,再来哄哄,你已经惯犯儿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知道了。”若敏感激地说,当转头看向安毅杰的时候,又开口道:“看来今天出门忘了看八字了,今天净得罪人了,你也还在生气吗?”
“懒得跟你生气。”安毅杰淡淡地回答。若敏从回答中感觉安毅杰有些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自然也没办法去问。
晚上有管家照顾若敏了,安毅杰便回家去了,回家的路上,眼前不断地浮现出进房间时,若敏抱着穆振风哭泣的情景,安毅杰心里本来还挺有信心,若敏不会爱上穆振风,但此时却真的无法再自信下去了。
回到家里,安然跟楚歌华大概在外面用餐了,还没有回来,安毅杰连要进自己房间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回到若敏的房间,这里面还是昨天早上走的时候的样子,安毅杰疲惫不堪地一下子倒在床上,但是根本无法入睡,脑子里始终前思后想的浮现出各种事情,尤其是今天穆振风的样子,实在是读不懂他到底什么居心,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突然为什么又不带若敏走了,若敏为什么抱着他哭?他们两个人之间难道还存在着交易吗?
想着想着,都不知道想了多久,才睡着了,直到安然回来的叫喊声才把安毅杰从梦乡里叫醒,安然抓住了安毅杰直问小婶婶又去了那里?安毅杰好容易把安然哄睡了,揉了揉他那疲惫的已经发涩的眼睛说:“早点儿上去休息吧,晚安。”说完自己又往若敏房间走去,但是楚歌华叫住了他说:“林爱诺今天下班来了,估计她现在应该去医院了吧。”
“知道了,早点儿休息吧。”安毅杰简短的回答进了房间。
楚歌华也回到三楼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安毅杰来看了看若敏,看到有保姆照顾若敏了,自己突然有种失落感,而且还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多余了,只来问了问情况,就直班去了。
若敏让保留也去了解环境去了,一个人留在病房里,想着爱诺来说的,仕俊赶海燕回美国的事儿,心里顿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如果柳珍一个人留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