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有问题吗?”若敏被仕俊看的有些发毛,于是边说着,边向镜子边走去。
“啊,没,没有问题,只是感觉你今天更漂亮了。”仕俊口不对心地说。
若敏惊奇地转过身来,好奇地看着仕俊,叹笑一声说:“什么时候学的这样油嘴滑舌的?”
仕俊走过来,轻轻地从若敏的身后拦腰抱住若敏,然后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说:“不是油嘴滑舌,而是真实感情的流露,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漂亮地。永远都是……”
若敏看着仕俊认真的样子,不觉的想起柳珍的话来,同时也在心里为仕俊对自己的付出而感动着。她轻轻将手放到了仕俊的脸上,享受着这种由于爱而带来的幸福,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而心满意足地笑了。
“干什么呢?”仕俊问。
“吸一口幸福的空气,这会让我更加幸福的。”若敏满足地回答。
仕俊也学着若敏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闭上眼睛,来感觉这种幸福的气息。
“仕俊,我想问你,”若敏说着转身面对仕俊,仕俊睁开眼睛给了若敏一个等待的眼神后,若敏继续说:“在你的心里,怎么样才会是一个好妻子。”
“傻瓜,只是相爱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不需要做,也是会幸福的,但是如果是不相爱的人在一起,即使言听计从,举案齐眉都未必幸福。”
“那我应该为你做点什么呢?”若敏继续问。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一直在我身边,我们就是幸福的。”
若敏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我下午还要去参加讨论会,你下午怎么办?”仕俊问。
“我,在家里好好研究一下,将来要怎样做李仕俊的太太,可以吗?”若敏高兴地说。
“嗯……这会是个不错的课题,而且也好好想想,做全职太太应该怎么打发时间,晚上回来要跟我汇报的?”仕俊也学着若敏的口气说。
若敏听到了全职太太后,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又回身说:“好了好了,快去吧,别迟到了。”说着若敏推着仕俊快去学校了。
“好,好,好,你别推,我上午都没带资料,拿上资料我就走了。”仕俊说着,到桌子边上拿着包,就要向外走。
“冒失鬼,看看有没有少拿东西呀?若敏嘱咐说。
仕俊想了想,也担心别少拿了资料,毕竟上午没去,这会如果资料又带的不全,那在导师面前就不太好看了。于是又回到茶桌上,打开包拿出里面的资料。
当仕俊手伸进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里面有个几个小盒子,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于是仕俊把它掏了出来,拿在手里时,仕俊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脸变得通红,而且脸上的肌肉紧紧地崩着,不敢相信地看着手里的东西,举目看向了若敏。
这时的若敏看着仕俊手里的盒子上,赫然地写着“避孕套”三个字时,不由吃了一大惊,视线开始游离,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也不敢再去看仕俊的脸,脸上一片扉红,一直红到了脖颈。
这个僵持大约有两三分钟的时间,若敏终于想到了,现在这种场合能说点什么?于是耷拉着头,说:“你快去吧,我去收一下爱玲的邮件。”说着转身就向房间内走去,这里只剩下了仕俊一个人。
看着若敏回了房间去,仕俊想了想,有点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道:“肯定是木头放的,这个混蛋,放在哪里不好,偏放在我的包里,这个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着,握着的手用力地向桌子上捶去。
仕俊看了看卧房的门,现在去解释,都只会是更尴尬,于是只得无奈地离开了。
回家
临近黄昏时分,夕阳的余辉,呈绯红色撒向了大地,像给大地母亲穿上了一层彩衣一般。映红了路边默绿色的植物,映红了庞大的建筑物,更映红了走在大街上的人们的脸,太阳的怀抱不单只拥有温暖,更拥有着宽厚,他用他那博大的胸怀,公平地拥抱着大地上的一切,使被霞光映照下的整个大地美妙绝仑。
走在大街上的人们,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犹如赶场的演员一般,都不愿浪费自己生命中的每分每秒,但却浪费了大自然给予我们的——这大好的自然美景。
路边绿油油地花圃中,还摆设了各色秋菊,古来秋菊傲霜,多少古人都以这花中四君子之一的秋菊为题,做出了千古传诵名词佳句。看来人工培育出的这秋菊的魅力比这天然的彩霞更能够推动人们的心灵。
一个男人正聚精会神地伫立在成排的傲霜秋菊前,默默地注视着它被风摇曳得风姿绰约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男人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向旁边的马路上看了看,好象一无所获地样子,接着又在秋菊花前开始来回踱步,时而摇头,时而叹气,一看便可明了,他在等人,而且遇上了不顺心的事。
“予亮——”一个清脆而洪亮的声音喊。
随着叫喊声,本来还看着菊花的眼睛看向了马路上,看着向这里跑来的女孩,身后一条黑色的马尾辨,棕黄色的皮肤,还有她那甜美含笑地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眼睛,如实地反映着这是一个中国女孩。
“你来了。”予亮用近乎沙哑的声音回应,说完后又清了清嗓子。
“中午是你引开了仕俊对吗?我听仕俊说了,他中午陪你去见了你的导师。”女孩看着予亮说。
“是的,但是我现在怀疑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正确。”予亮阴沉着脸,茫然地问。
“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疑惑呢,你不是也亲耳听见了她的电话,他根本就不爱仕俊,同时,你也看到了仕俊对她用情之深,连今天上午这么重要讨论课都不来上了,这样的仕俊是你曾见过的吗?”女孩说话的过程中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紧张。
“还有,你别忘了,这四年多以来,都是仕俊一直在资助着你的学业。他把你当成是兄弟,难道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兄弟跳进火炕里,而不去拉他一把吗?”女孩振振有词的说。
“但是你也不应该用这种手段,仕俊中午很生气地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在他的包里居发现了……”予亮难以齐齿地停顿了一下。“这么做,是有悖原则的,我都感觉我们好卑鄙啊,这不是在帮仕俊,而是在陷害他。”
“没错,是在陷害仕俊,但是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你有办法能让仕俊主动离开她吗?”女孩看着予亮因无法回答而无助地表情,继续说:“既然不能,那我们只能想办法让她先离开仕俊了。让她误会,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予亮无语地转开原本对着女孩的脸,转而去看地上的菊花,而女孩在后面看着前面这个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男人,眼睛里突显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那表情包含着恨又隐藏着女人的幽怨。
“柳珍,那天我只听到她说一句‘财务状况’而已,别的我什么都没听见,有可能是我误会了,根本没有那么回事,她可能是爱仕俊的,毕竟她是看着仕俊长大的,应该不会害他的,我感觉是我们想多了。”予亮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不满地说。
“仕俊已经是当局者迷了,你也被她的假像迷惑了吗?如果她真的为仕俊好,为什么从她来了之后,仕俊都不定时上课了,这两天仕俊已经旷了两个半天的课了。这在以前是不会发生的,这就是她爱仕俊吗?”女孩跟着在予亮的身边坐下,激动地抓住了予亮的胳膊,说:“你自己不是也说,你已经警告过她了吗?但是怎么样,今天上午,仕俊还是没来上课,不是吗?这样的事实摆在了你的面前,你还要犹豫,你知不知道,有可能因着你的优柔寡断,很可能会断送掉仕俊的一切,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陷进去而无法自拔吗?”
予亮不知所措地看着女孩,心开始有所动摇了,女孩说的合情合理,仕俊有恩于自己,而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为仕俊做点什么,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即便是仕俊现在会恨自己,那也要为仕俊的将来着想,这才对得起兄弟。
女孩看到予亮动容的眼神后接说着:“所以不管仕俊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更不要跟他去对质,知道了吗?”
“说不知道,仕俊会相信吗?那所房子只住了我们三个人,不是仕俊自己做的,更不会是若敏做的,那剩下的就只有我了,若敏不知道这些,但仕俊肯定会认定是我做的。”予亮不情愿地说。
“那又怎么样呢,根本就不是你,难道你要承认吗?”
“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敏是知道你去过的,她不会怀疑你吗?”
“即便是有怀疑,她也不会说的,我敢断定。”女孩肯定地说。
“你凭什么断定?”
“第一,她没有看见,第二,为这种东西去跟仕俊讨论,她恐怕说都说不出来。”女孩说话的语气更自信了。“看一眼,我就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别看她看上去很前卫的样子,但那只是在着装方面,因为她自己做服装生意,但是她决对是接受东方最传统教育的那种,这点儿,看她那东方人独有的优雅的行为举止就可以断定了,所以对尚未结过婚的她,这种东西连听到名字她都会脸红,更何况还要去跟两个大男人对质了。”
予亮听到这些话后,似有所悟地看着旁边的菊花,回忆起了仕俊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能拥有若敏姐的爱,那将是世界上最幸福事,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名义获得,那怕只是做她的弟弟也是可以,仁俊回忆说:‘记得中学的时候,由于贪玩不愿意学习,所以文学成绩一路大跌,都到了老师见家长的程度,若敏姐知道了这件事,每个礼拜都要求让我为她补习以前的课程,居然还谎称自己当时的课程没有学好,影响到了现在的学习,她说得那么诚恳,使我当了真,每周都要去给她做补习,每次要背诵课文的时候,她还都要装着慢我一拍,那时候让我感觉到了很大的自豪,到最后考试的时候,我的文学成绩居然还名列前茅了,老师跟妈妈都大吃了一惊,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时我并不知道,她其实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直到后来,她得了一次文学比赛的大奖之后,我才明白了。’我是不是像个傻瓜。”
予亮恍然大悟地站了起来,没去看柳珍,只是对着眼前的秋菊说:“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是不会对仕俊不利的,我过分担心了,她曾经对仕俊那么好,人的本性是不可能改变的,更何况她是要跟仕俊结婚所以才来的美国,对中国的女人来说,丈夫就是她的天呀!她怎么可能笨到要去害自己的丈夫呢?”
“你是被她的迷惑了,两年的时间她都没接受仕俊,单只现在快失去冯家的企业了,需要李家出钱来帮忙了,她接受仕俊了,这样做的动机已经是路人皆知了,怎么就会有你跟仕俊这样的人,居然还会相信她?”
“不,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坚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予亮没给女孩说话的机会紧接着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仕俊东西是你放的,我会承认是我的东西,”予亮回头看了一眼女孩愤恨跟责备的表情后继续说:“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石予亮,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犹豫,会毁了你兄弟的前程的?”女孩近乎疯狂地喊。
“不要再说了,你根本就不了解真实的情况,却要武断地做这样的事,你不明白如果我让仕俊失去了她,那就等于是拿刀子在割仕俊的心,我不能这样做。”予亮也喊了起来。
“就算是这样,那她也根本就不爱仕俊,这对仕俊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们才要让她跟仕俊做个了断,对仕俊来说也是长痛不如短痛……”
“不要再说了——”予亮边呐喊着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
“柳珍——木头——”
听到这声呼唤,女孩一双明亮如精灵般地大眼睛凝神惶恐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嘴里讷讷地叫了声“仕俊——”
“你们两个在这里吵什么呢?”仕俊问。
“哦——”柳珍听到仕俊问,也看出仕俊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于是解释说:“予亮真是个木头脑袋,让他记得提醒你一下,朋友们在这周六要为我们举办一个欢送宴的,他居然都给忘记了。”
“就为这点事,你们两个在这里大吵大闹的。”仕俊说话时,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予亮。
予亮依然没去看仕俊,眼睛不停地在他眼睛所能看到的这个空间里游离,像个孩子似的不停地做着动作,他的表情跟动作已经出卖了他,他是不敢去面对仕俊。
聪明地柳珍仔细地观察着仕俊跟予亮的表情,她也看到了予亮的全部动作,厌烦地拉开仕俊说:“不只是这样,我还要告诉你,到时你这个会长肯定是要讲话的,所以我才会责备他的,不过也没什么事了。”说着笑嘻嘻地问:“你怎么还没回去呀,都这么晚了,若敏姐一个人在家,行吗?”
“咳、咳、咳,那个呀,嗯——”仕俊有些顾左右而言它的说:“我来找予亮有事,这样,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既然来找予亮,相信你们两个肯定是有要事要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柳珍笑脸依旧地冲着仕俊说,转身临走时,却一付肯求的目光看向了予亮。
看着柳珍的眼神,予亮更加犹豫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了,他看着柳珍一步一步地走远。心里依然是没有拿定注意要怎么跟仕俊来说这件事。
仕俊看着矛盾中的予亮说:“木头,好事你做了,却把东西藏在我包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可被你害惨了……”仕俊说到这里,“咯噔”一下,似有所悟地问:“你是不是已经把柳珍搞定了?”
听到这个,予亮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紧张而又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你胡说什么呢?”
“嗡——”仕俊在发这一声时,故意把音托得很长,然后乐悠悠地说:“真的没有吗?”
“当然没有,你别成天胡思乱想的。”予亮紧跟着回答。
“好了好了,有没有你心里明白就成了,现在有事需要回到正题上,你来想办法去跟若敏解释那东西的事,我怕她会误会是我的,那就糟了。”仕俊停顿了一下说,“我们现在还要想一个好办法,不能让她感觉我们是狼狈为奸。”
予亮看着仕俊有些焦头烂额走来走去的样子,更是失去了主张,如果帮忙,那真像柳珍说的那样,等到那时,若敏离开仕俊的话,仕俊已经用情太深,恐怕会使仕俊一蹶不振的;如果不帮忙,那万一真像仕俊曾经说的那样,仕俊失去了世界上最能给他带来幸福的女人,过着没有感情的生活,那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仕俊,如果……我是说假设,没有了若敏,你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
“不会再有这种可能性了,”仕俊的眼前一下子闪过了一个人的样子,是若敏去的白色别墅前的男人,然后嗫嚅道:“也决不可以有这种事发生。”说话时,仕俊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却有怀疑的成份。
“木头,走,我们车上再想办法,现在要赶快回去,即使没有办法,也总要面对的。”说着,仕俊就向车子那里走去。
两个人一起上了车,一路上,仕俊没怎么再说话,只是开车,眼睛迷离地看着前方,一副心事匆匆的样子。
终于来到了楼下,两个人走下车子,同时抬头看向了楼上的窗户,这时两个人的心里,各自都藏着各自关心的人,予亮只想知道该为仕俊做点什么,才算对他好,而仕俊却只想着——若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