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涛也同样地看着若敏,两个人都在注视着对方的每一个神情,生怕漏过了一个细节导到判断失误,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战涛先笑了起来说:“我认为我赌赢了。”
“怎么说?”
“直觉。”
若敏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转开话题说:“这一餐你可别浪费了,要把这些东西都吃出来。”
“放心吧,浪费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餐虽然充满的猜忌,但是若敏还是得到了很多的东西,所以还是非常有价值的,不管战涛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做这些,但是至少他的分析有些地方跟自己的打算是不谋而和的,那就说明战涛的观点还是有可参考的价值。
吃完这一餐之后,若敏留下来结账,让战涛先离开的餐厅,服务员收走了桌子上的残羹盛饭之后,若敏又要了一杯果汁,在这里小坐了一会儿。
下午回公司以前,若敏先到了一下18楼,下了电梯,若敏并没有直奔安志峰的办公室,而是问了一下陈信的办公室,当得到回复之后,直接去了陈信的办公室前,门外秘书小姐说陈信去了安志峰的办公室,若敏便在一边的等待区里,拿起了报纸开始读起报来。
假设
一直到若敏把手里的报纸看完,陈信都没有回来,若敏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这时的秘书小姐也一样地看向了时钟,并看着若敏说:“您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一下,陈助理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回来。”
“会不回来吗?”
“如果主席那边有事的话,那就有可能。”
“那好吧,我就不等了,改天我再来好了。”
若敏离开了18层,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刚到办公室便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响声,但当若敏拿出手机时已经不响了。
察看记录,于浩已经打过了12个电话了,还有一个是新汉打来的,若敏先给于浩回了电话,那边传来是张云英的声音。
“安老师,今天于浩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就是想让你来看一看,他最近的画有没有偏离中心了。”
“好,他今天没有上课吗?”
“哦,现在全力在家备战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专业了。”
“那我一会儿过去一趟,让他准备好了,我时间不多。”
“唉,好,我们在家里等你。”
若敏收拾了一下东西,跟秘书交待了一下,赶往了于浩那里,在路上,若敏才拨通了新汉的电话。
“若敏,工作愉快吗?”电话那头的新汉颇为关心地问。
“挺好的,要知道安毅杰可把我说成的封疆大吏呀。”
“很自豪吗,要知道回到法国的话,你可是土皇帝呀。”
若敏微微皱了皱眉说:“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难听呢?我跟土皇帝能粘上边儿吗?别瞎扯了,准备怎么样了,企划案出来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我请我一个国内的朋友来做的,他有非常专业的广告策划能力,我会让他直接把企业案交到你的手上,由你来决定。”
“好,这样也可以省掉给你寄的麻烦,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随时讨论。”
“OK,日本那边有消息了。”
若敏看了一下车子上的电话,接着看了看路况,虽然是在禁停的马路上,但若敏还是把车子停到了路边,打开了应急灯,问:“什么情况?”
“是一个空壳子,一个中国老板在哪里注册的,他叫刘劲,现在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我查了一下老板的资料,他根本就是一个国际老千,游走于各国之间,做一些下流的行当。”
“消息确切吗?”
“是,所以现在可以肯定,刘劲是受人指示的,但是具体密谋者是谁,我还无法查到,不过我已经托人在找刘劲了,但是这只狐狸很狡猾,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我知道了,我们现在也可以大胆的来推测,欺骗父亲买西郊土地的人跟现在日本的这个骗局应该都是一个人,即使父亲得罪人,也不可能一下子那么多人拿出这么大的财力、物力来对付父亲的。”
“可以这么假设。”
“还是从我这里下手吧,不过你也不要停止追踪这个刘劲,如果需要,我们拿出更多的钱来买他的消息。”
“若敏不懂得这个行当的规则,我们拿再多的钱都很难,他们一旦违反了规则,就会被人废掉的。”
“这么说只能从我这里来想办法了。”
“但是若敏,你的性格太过善良,我有些担心。”
“放心吧,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次我决对不会手软的。”
“若敏,你可要万事小心呀。”
“放心吧,有消息及时通知我。”
“好,挂了。”
关掉电话的若敏,连紧接着发动车子继续前进,来到于浩的家里,出来开门的是张云英,看着若敏来,立刻笑逐颜开,把若敏请了进去,坐下来,端上了水果跟茶水问:“今天没打扰你上班吧。”
“没关系,于浩呢?”
“哦,我叫他。”说着张云英小跑着上楼去了,等再下来的时候,就是跟在了飞奔着的儿子的后面了,于浩像是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游戏卡的孩子一样,手里拿着画作来到了若敏跟前说:“哥们儿,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怎么会呢,对哥们儿我可是很仗义的。”
“上班了很忙吧。”
“给别人打工的人都是身不由已的。”若敏说着已经伸手去拿于浩手里的画作了,一下放在茶几上铺平,上面第一幅是画得石膏像,若敏放到远处看了看问:“是看着实物写生的呢,还是临摹?”
“临摹的。”于浩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
“把书拿给我。”若敏认真地并无半点儿儿戏地说。
于浩又跑回到楼上去拿书,张云英小声地拉着若敏问:“安老师,怎么样?”
“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至少这次的造型是非常到位的。”若敏说着又开始看下面的几张,当翻到水粉画的时候,若敏皱起了眉头,把画放到了远处的电视机旁,一字排开了三幅画,然后自己又回到坐位上。
于浩下来把书交到了若敏的手上,若敏看了看书上的画作,点了点头说:“现在的素描已经找对感觉了,在造型上已经有很大的突破了,现在要的就是丰富他,那就色调中的一微妙的细节要抓好,当然,在临摹中你可以得到提升,但是美术的境界并不是临摹别人的东西,所以还是要先具备写生的能力,这样才能把生活中最美好的东西变成你自己的画作。”说完之后,若敏看向了于浩。
他很认真地听着若敏的话,自信地说:“现在开始,我会改变的。”
若敏高兴地点头,眼神里充满的欣慰,但是这种眼神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严肃,手指了一下前面的水粉画说:“你自己看看这几张画,能不能先自己试着去发现不足?”
于浩双手抱胸前,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几幅画,看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以怀疑地口吻说:“我感觉画得挺像的?”
“抓住了物体的形态,再把色调把握手,物体就会开似,但是要神似,那还需要很多方面的刻画,我先问你中间那一幅吧,那应该上午刚画的吧?”
于浩点了点头。
“告诉我,在画这幅画的时候,你换过几次水,清洗过几次调色盘?”
“啊——”于浩一脸茫然地瞪着若敏,有些不解其意。
“上午刚画好的就已经不记得了吧?”若敏并没有因于浩的茫然而急着解释什么,只是继续追问着。
“应该都有两次吧。”
“一管白色的水粉颜料恐怕也用进去了吧。”
“没有全用完,还剩那么一点点儿。”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画得这个坛子是个黑色的油彩的坛子,表面是非常光亮的,但是现在你画出来的,有点儿像是被染了黑色的石膏坛子,你看像不像?”
于浩看了一下,歪着头注视着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整个画面都是粉的,自然就是白粉加多了,要亮,但却不是要粉,你把亮的概念当成了加白粉就能解决,不是的,还记得上次带你去看的水彩画吗?那是一种响亮的。”
“哥们,那可是水彩,这是水粉。”
“我很清楚,但是水粉并不一定就要粉呀,及时的清洗调色盘,该用白色的时候用,不该用的时候不要乱用,黑色的坛子,确实需要白色来提高光,但并不是每个地方都用到白色,那毕竟是一个黑色的呀,该用白色的时候用,不该用的时候不要用,你看看这个地方。”若敏上前去指了指继续说:“用白色用得重不重,现在我把其它地方挡起来,你再看,这像一个油彩的坛子吗?”
于浩在看着,连一边的张云英也在看着,插嘴说:“安老师就是不一样,我跟他爸爸也感觉他画得不对劲,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经你这么一说,我这才恍然大悟。”
若敏笑了笑,没有去接张云英的话,而是继续对于浩说:“当然,这并不什么大问题,要改起来也会很快,只是应该注意这一点儿,你看看到下布片的颜色中有淡紫色,所以这个地方多用一些普兰、署红跟紫罗兰做一些调和色,就可把光源色都表现出来了。”
于浩点了点头,颇为信服地看着自己的画作。
“快要考试了,也别灰心,你已经非常棒了,只是美术的境界里也没有完美的,所以总是能找出不足的地方,那样才能有所改进,加油,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哥们,那我再去画一幅,不陪你了,考试完了再陪你玩。”
若敏笑呵呵点头同意,于浩上了楼,张云英叹了口气问若敏:“安老师,你感觉于浩能行吗?”
“张姐,你可不能先这样想,你要给他打气的。”
张云英笑着说:“我也知道,但是总感觉心里没底,你每一次都能给他找出问题,而且这么明显的问题,但是他自己却找不出问题。”
“画家对于自己的画作都是很珍惜的,至于找问题,他现在还没有接受这方面的培训,不用担心。”……
接下来,若敏跟张云英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张云英挽留了一阵,但若敏因为安然而执意离开了。
落地开花,花香满园
天色已经暗下来之后,若敏才来接上了安然,并向安然道了歉,这虽然是若敏第一次迟到,但是为了让安然的能有一个好的习惯,若敏很郑重地说了“对不起”。
安然歪着个小嘴,装着大人的样子说:“你去哪里了呢,迟到了这么长时间,这个时候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的,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担心的。”
若敏愣了片刻,捏了捏安然的小脸,不敢相信地说:“已经道过歉了,你应该有肚量点儿,得饶人处且饶人。”
“什么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呀?”安然仰着她的小脑袋,一脸无知地问。
看着安然那可爱的样子,接过书包,把她抱到了车上,然后自己也上了车之后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是说人都犯错的时候,要懂得宽恕别人的错误。”
“是基督教人的用语吗?”安然问。
“所有人都可以用啊。”
“哦,那我们周日还去做礼拜吗?”
“安然想去吗?”
“想去。”
“那我们就过去。”若敏边开着车子边跟安然聊着天问:“安然,你学过钢琴吗?”
“妈妈带我学过几天,不过已经不记得怎么弹了。”
“还想学吗?”
安然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妈妈老让我练琴,那就不能玩了。”
“哦,那安然就好好玩吧,不过从这个礼拜天开始,小婶婶每天下午都要学琴两个小时,练习一个小时,那时候安然能乖乖地呆在哪里玩吗?”若敏柔声地跟安然商量。
安然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若敏又斜着看向了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若敏等了一会儿才问:“安然能答应吗?”
“小婶婶不会弹吗?”
“小婶婶以前不乖,不愿意学,但是现在看到别人都会弹钢琴,心里好难过呀,所以也想学一学,安然能不能乖乖的呢?”
“那小婶婶还能带安然出去玩吗?”
“当然了,周六跟周日上午我们还是可以出去玩的,去海底公园,动物园,游乐场都没有问题的。”
“那好吧。”安然的脸上明显的写着不情愿,但是若敏并没有因为而来安慰她,只是任由她自己的去思考。
回到家里若敏照旧地给做好饭,让安然用了饭之后,若敏陪着安然玩了一会儿,给安然洗了澡,哄安然入睡前,给安然松头发时,安然突然说:“小婶婶,老师给我梳的头发太紧了,而且老师说了,你梳得太漂亮了,但是好难梳呀,每天中午起床,陈老师都要给我梳半天,而且她中午也只能给我一个人梳头发。”
“为什么?”
“她给我梳完了,别人的李老师也都就梳完了,所以老师说我的头发是最麻烦的。”
若敏解开了安然的头发后,让安然躺在了床上后说:“那安然有没有告诉老师,只要给你扎个马尾就好了呢?”
安然摇了摇头说:“没有。”
“安然明天是中午时跟老师说一声,只要给安然扎个马尾就好了,别那么麻烦老师好吗?”
“好。”
“那乖乖的闭上眼睛听故事。”
安然很听话的按着若敏说的闭上了眼睛,若敏开始给安然读着书上的故事,不一会儿小孩子就因为一天的劳累而进入了梦乡,若敏在安然身边坐了一会儿,她睡得那么安祥而恬静,这真是人生中最好的时节,无由无虑地,就像是一张洁净的白纸一样,但是人为什么要长大呢,要面对那无数的争斗,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充满的缘分的,但是现在就感觉人与人之间是那么的拥挤,挤得连站的地方都快失去了,为了能够站在哪里,必须做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
看着安然睡沉了之后,若敏关上灯,悄悄地离开了房间,来到书房打开了电脑,接收下新汉所说的蒂诺雅进入中国的企划案,这是一份非常到位的企划案,而且记录非常详细。
若敏仔细地看了一遍,站到了窗子边上,看着外面的情况,有时候一个决策的失误就将注定整个计划的失败,在这种权衡利弊的关键时刻,就要把所能遇到的问题都想清楚了,对于这份企划案,不可否认他充满着创新,但是他却有些偏离开冯氏的经营能力,而且有些纸上谈兵,毕竟广告策划人才对于实际的经营了解地太少了。
若敏回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落地开花,花香满园。
若敏眼睛回到电脑上,给新汉写出了一封信。
新汉:
附件中的是你朋友传过来的企业案,你也仔细看一下,在这其中你也想一下目前冯氏的能力范围,还有就是计划的可实施性,我对些抱有怀疑,但是这其中有句话说得却非常好,那就是‘落地开花,花香满园’的推广理念,确实很不错,但是通过网路的方式,我却不敢认同,首先说中国是不支持传销的,就算可以,服装也不适合这个方式来做。反而我在想先借助网络,所以现在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暗示
第二天若敏刚到公司,便见到了站地坐位上的战涛,他那张阳光朝气的脸上这一刻也洋溢着春风得意的表情,若敏几秒的深思做出的反应便是先不回应,而是转开视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经过秘书坐位时,秘书跟着若敏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若敏把包跟外套脱下来放好后,边往办公桌前走边说:“今天有事要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