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嗖嗖几声,箭如雨林,速度惊人,随着空中的小罐火油,嘭嘭几声射入堆积如山的粮草上,弥天大火瞬间吞噬粮草,热浪一**涌来。
“有敌人!”
大惊失色的西郯守军们顿时拔出长刀,手上的酒壶早就扔在地上,全部聚集在一起,手忙脚乱,还没等他们救火,箭矢好似飞天的蝗虫,汹涌澎湃的****而来。
惨叫声不绝于耳,百人守军顿时成了马蜂窝,身后是漫天的大火,渲染着满地的鲜血,一部分逃兵刚刚抓住缰绳,还未抬脚,就被射穿了脑袋,嘭的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百来人的西郯军队还未与敌人正面交锋,就被打的落荒而逃,损失惨重,箭锋凌厉,丝毫不给喘息。
忽然,****的箭矢停顿下来,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宁静,只有熊熊烈火噼里啪啦的烧着,空气紧张的让人窒息。
西郯守军满眼惊恐的后退,霎时,马蹄滚滚而来,像是夏季的滚滚惊雷,只见远处草丛中涌出大队骑兵。
马背上的勇士们没有鲜明的军装,只有普通的麻衣,但他们的肃杀绝不逊于正统的强兵。
更让人震惊的便是队首的女子,浑身凛然,手中的短剑在火焰下有着绚丽的寒光。
骤然间,白刃相接,刀光剑影,训练有素的四十人很快将百人的西郯军斩于剑下,丝毫没有人数悬殊的压力,鲜血蜿蜒的流向火海,地上的尸体渐渐多了起来。
滚滚浓烟飘向天际,与下游的浓烟汇合,像是一把雪亮的刀子插入灰白的苍穹,只听远处一声金鼓号鸣之声撕裂长空而来,带起了惊天的血气。
“他们攻城了!”甄月猛地望向远处,耳边依旧萦绕着开战的金鼓之声。
“走!”
霎时间,所有劲装男子在女子的带领下,策马奔去,满地的尸体混着浓重的血腥味,很快淹没在火海之下。
显眼的浓烟早就被两方阵营瞧见,西郯十万人马豁然大乱,浑然不知是何人烧了他们的粮草,他们已经将方圆百里全部围困起来,又是何人在他们后院放火!粮草烧尽,那接下来的战况将如何展开!
迫在眉睫的问题顷刻萦绕在只懂温饱的西郯兵心中,他们大多都是因为饥饿才投奔军营,吃生死饭,粮草没了,再留下来岂不是白白受死,一部分兵士趁着攻城的空隙,策马逃去。
然而他们连遥连坡都未到达,就被****而来的箭矢穿透脑袋,脑浆喷在鬃毛上,身体像秋天的麦子倒下,逃兵的下场只有死!
西郯将士更加惶恐,之前的骄纵自负顷刻染上恐慌,十万将士在巍峨难攻的城门前,变得束手束脚,只想快点结束战事,要不然只能挨饿受冻。
西宁城楼千疮百孔,到处是掉落的灰渣,却依旧难以被攻陷,西郯将士们心中顿时颓废不已,早没了之前的气焰,好似突然泄气的皮球。
战事只打响了一个时辰,西郯的领军就鸣金收兵,退回了营地。
甄月赶到山道路口时,就听到了收兵的钟鼓之声,她勒住缰绳,紧抿的嘴角才松了片刻,总算是有了一刻喘息的机会,西郯十万人马没了粮草,势必就要解决火烧眉毛的温饱之事,攻城的步伐也就缓了些。
不到片刻,她在回营的半路与季简玄等人汇合。
季简玄沉稳的脸上阴云密布,眉头紧锁,身后的几位勇士大多受了箭伤,甄月察觉不妙,以西郯军队的能力断然不会伤到他们!
“怎么回事?情况很棘手?”甄月沉声问道。
季简玄目光逡巡,见四周草木无一丝动静,面色凝重的说道:“我们袭击粮草之地时,与另一队神秘人不期而遇,他们都隐藏暗处,我们并没有正面交锋,只是互相试探了下,没想到对方实力如此厉害。”(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九章 最后一战
“另一队人马?”甄月清丽的眉眼微微皱了起来,心中一丝揣测。
“他们也是来烧粮草的,是敌是友并不清楚,暂时并没有致命的威胁。”
西郯十万兵马早就将西宁四周包围,星云密布,竟然还有大队人马潜伏在附近,难道是历下的军队回来?现在消息封锁,历下的情报根本就进不来。
巍峨的城楼,破败不堪,翻腾的鲜红鹰旗好似展翅的雄鹰,即要翱翔在杀气凶猛的苍穹之下,男子一身玄色铠甲,身材欣长,气宇轩昂,微眯的眼眸如同隐藏暗处的狐狸,又锐利的如同狡黠的雄狮,他嘴角淡淡抿着,有着温润之感,又疏离的像是天际的远山。
“太子,粮草皆已经烧毁,但探子回报,并非我军所为,丁仪已经在郁河下游交过手,但为了不暴露行踪,就撤了,此事蹊跷,唯恐事变。”说话的男子正是刚刚被提拔上的云川副将陈横,如今王平统帅不在,大多军事决策都落在他肩上,他恭敬的站在一边,丝毫不敢将语气提高。
仇晟鹰隼般的锐眼又眯了几分,望着远处淡淡的青烟有一丝血气,声音却依旧平和温润:“以防有变,传令下去,黄昏时分将消息放进来,我们准备全面出击。”
“是!”
脚步声远去,周围的空气又压抑了几分,他依旧看着远山渐渐淡化的浓烟,修长的手指拂上灰白的城墙,嘴角笑的雅俊温和。
日落西山,夕阳西斜,整日阴沉的天空到了傍晚时分才有一丝红艳,如同鲜血覆盖,整个群山鸦雀无声,连一丝风也没有,潮湿的空气吸入肺腑,有着淡淡的铁锈味。
甄月与众人都在林中休憩,所有人不约而同都站了起来,面色凝重,常年走在险峻的勇士们都嗅到了血气,足够淹没寂静的群山。
甄月率先翻身上马,刚刚捏紧缰绳,就听一阵急促凶猛的号角声破空传来,震动的耳膜一阵疼痛,大片的嘶吼声像是地狱的幽灵,回荡在整个山林间。
“不好了!武陵铁骑四万人马在历下途中招到伏击,西郯十万人马听到风声,已经大举进攻了西宁,云川军大开了城门,现在两方已经展开了全面对战!”赶来的探情兵连马都来不及下。
甄月面色瞬间一白,手指节骨分明,待情绪缓过来,心中萦绕着一丝疑惑,身后的季简玄也扬马上前,说道:“西郯的十万人马饿了一天,又听到武陵铁骑四万人马招到伏击,知道没有援兵,就饿狼扑虎,看来云川军也急了,我们只有百人,如何能扭转局势?”
甄月静静看着身后面色凛然的勇士们,心中坚定不移,沉声说道:“只有硬拼!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现在你们可以选择离开,或者选择跟我一起。”
“月儿!”扶子然猛的上前拉住她的缰绳,眼眶都红了。
甄月知道他想说什么,却在他再次开口前打断:“哥哥,阿仇有难,就算是死我也要去,谁也难不住我!他是郯国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
“月儿……。”看着少女坚定的面容,扶子然只觉喉咙紧涩的发疼,却一个字也发不来,半响过后,他笑的苦涩而欣然:“好,哥哥等你回来,无论你在哪里,哥哥都等着你。”
一股浓浓的暖流划过甄月的心间,淡漠的心口好似有无穷的力量,她微笑的颔首,嘴角的弧度像天际的艳霞,美丽绝艳。
“义勇军,你们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前往战场!”季简玄高喝一声。
“老大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我们不怕!”
百人义勇军高举手中的长刀,他们没有华丽感人的词藻,只有最真实的肺腑,生死地狱,老大去哪里,他们就誓死追随!
甄月感激的看着季简玄,忽然觉得,能与他相识真是件高兴的事情,她这辈子高兴的事情屈指可数,有了疼爱自己的哥哥,有了相惜相伴的阿仇,有了交情虽浅实深的季简玄,哪怕立刻战死沙场也没什么遗憾。
不知为何,她缓缓望向了东北方,那是北疆之地的方向,密布的树叶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浑然不知心口的那股酸涩来自哪里,被她藏的太深,早就摸不到一丝痕迹。
百人勇士们英勇的朝硝烟弥漫的战场奔去,傍晚的凉风卷着血气刮来,他们的长刀亮的发寒,天际的晚霞穿透云雾,洒满他们坚硬的身躯。
轰轰的鸣声穿透耳膜,兵器交戈声像是炸开的惊雷,让人胆战心惊,上万个西郯军队汹涌的涌入城内,到处是飞溅的鲜血与砍落的脑袋。
熊熊的烈火在西宁城内呼啸而出,像地狱烈犬张着血盆大口,整个苍穹都被染成了红色,数万西郯军队被烈火包围,惨叫声此起彼伏。
甄月与身后的百人勇士冲向战场,看到烈火腾腾的西宁面色一惊,没想到云川军打开城门引他们进入,竟然是火攻,这一步走的未免有些极端。
发现情况不妙的西郯军大部分撤退了回来,刚刚出了城门,就见城门两翼处涌出墨色铠甲的云川军,一场混乱血腥的搏杀瞬间展开。
西郯人数众多,在生死关头人人睁红着眼,一些逃兵都被啸腾的骏马踩踏而死。
甄月短剑狠戾,身子灵巧,在马背上前后攻敌,鲜血混着硝烟,刺激着人的肺腑,短短半个时辰,尸横遍野,到处是生死肉搏战鼓雷鸣。
她的眼角沾着血渍,卷翘的睫毛遮挡不住眼睑的杀气,她身手了得,在重重包围中渐渐杀了进去,西郯军队完全不知道这些劲装队伍是何人,但在战场上,只有杀才能有生存,他们如同被逼急的野狗,全然扑杀开来。
不足两万的云川军身手精湛,布战了得,一路势如破竹,与西郯的作战实力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长时间的作战终究是会疲惫,更何况西郯军队有十万人马,西郯将士们见对方出现疲惫状态,之前被火攻的惊恐瞬间转为大喜,好似看到了胜利而归的大鱼大肉。(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章 久别重逢
骤然间,他们的嘴角还未裂开,就听战马浩荡,大地微微震动,四面八方全是雷鸣般的吼叫,如同千军万马。
箭如雨林,划破满天的血气,密密麻麻的西郯军如同麦子般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西宁之地。
“怎么回事!”甄月与不远处的季简玄异口同声,遥目望来,她顿时一惊,之前还在混战的云川军竟然全部消失了!
甄月与勇士们很快聚拢在一起,形成圆弧形,手中的兵器凌厉迅猛,将****而来的箭矢一一砍断。
须臾之间,上万的东郯军队从斜坡山峭中澎腾而来,与退出战场的云川军汇合,身后是飞扬翻腾的东郯鹰旗,足足六万人马顷刻形成了包围之势,战斗力惊人,势气勇猛。
千军万马呼啸而来,像掀起的惊涛骇浪,将血腥的战场撕开长长的口子,号角声、嘶吼声像发疯的怪兽。
然而漫天的飞剑,隆重的血气,依旧挡不住那一抹熟悉的身姿,一身玄色铠甲,在战马上英姿勃发,身手凌厉,目光锐利如鹰,曾经雅俊的少年经过战场的磨砺,早就成了骁勇善战,刚硬不凡的王者。
这一刻,甄月觉得眼眶发红,心情激动而酸涩,连手中的短剑都有些轻浮,但激烈的厮杀声很快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她手举着短剑策马奔向杀气浓重的中部,一个个敌人在她的剑下倒去,血染红了她的短剑,在她雪白的裙摆下留下艳丽的红色,如同战场上盛开的罂粟。
混乱惊恐的西郯军队被打的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早早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围剿劈天盖地,面对势力强悍的东郯救援军早就四处逃窜,这已经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决。
西郯军队的统领早就被砍下了脑袋,像皮球一样扔在西郯军队面前,他们惊吓的弃器而逃,早没了一丝军人的尊严。
仅仅一个时辰,宽广的平地,尸首堆积如山,鲜血蜿蜒成溪,天空的乌鸦伸出锋利的爪子,不时停在砍断的头颅之上。
西郯军队逃的逃,亡的亡,场面血腥而混乱,不少被马匹践踏而亡的兵士们,哀嚎遍野,战斗力稍稍强一些的西郯军在副将的带领下,在东南角合力杀出一条缝隙,仓皇而逃。
余留下来的西郯兵士们大声哀嚎,全部跪在地上,甘愿成为战俘,多达两万人马。
然而在战场中间,一队百人勇士,浑身浴血,手上的锋刀早被鲜血覆盖,更有甚者,手中还提着西郯兵士的脑袋。
他们面色无惧,静静望着庞大的东郯军队,队伍中间,一个女子策马上前,她的脸上全部粘满了血渍,雪白的裙摆早就染成了红色,不细看,根本就察觉不出这是一个女子。
她将短剑插入剑稍,用袖子擦了擦脸颊,白皙的皮肤在火光下有着淡淡的红,夜色早已降临,湿热的风微微带起她额前的碎发,在清澈的眼睑下投下淡淡的灰影。
城楼上火把林立,撕扯着血腥的夜幕,七万东郯军队不约而同静寂下来,对于这队神秘人马,都带着浓浓的戒备。
只见马背上的玄铠男子倒吸一口气,深色的瞳孔翻江倒海,太多的情绪翻涌而出,惊讶、震惊、迷茫、伤痛、欣喜。
他策马飞奔而去,马蹄溅起无数的血花,一剑剑劈砍仍旧抵抗而来的西郯兵士,遍地的横尸、满地的血气、锋利的弯刀,都无法阻挡他飞奔的马蹄。
“太子!”
身后的部下大惊一声,虽然这些败军投降,却不能完全放松警惕,几位将领带着云川军紧随而来。
风轻轻拂过,像一双温暖而刺痛的手,仇晟勒绳停在甄月两米之外,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小心翼翼又欣喜若狂,唯恐这一切只是一场黄粱美梦,太多个夜晚,让他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他害怕这是疲惫战争而带来的幻觉,一碰即碎,他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害怕起来。
“阿仇,我回来了。”
女子如清泉的声音轻轻传来,穿透血气,穿透遗失的岁月,像一股大浪流进他的耳膜,他俊雅的面容一顿,无法克制的翻身下马。
每一步像是踏在清浅时光的巨石,坚定而执着,岁月如梭,往事如潮,一年生死两茫茫,在彼此的心中留下太多的遗憾跟伤怀。
“小月……小……?”仇晟嘴唇有些许颤抖,在战场上沉着冷静的面孔此刻不复存在,只有最真实彷徨与激动,他伸出手却不敢触碰她,他不敢相信远在千里之外的她,会毫无症状的出现在面前,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温柔的笑着,将他的手握在手心,像以往无数个夜晚,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安全,她依旧轻轻的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轰的一声,大脑如同惊雷闪过,仇晟猛地将女子拥在怀中,鼻尖是浓浓的血腥,耳边是西郯将士们的哀嚎,眼前是遍地的横尸,这一刻,他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能感受怀中的女子。
眼前似乎又出现凤西门无奈分离的画面,太多的伤怀跟感慨在彼此心中划开,像一根根刺,时刻告诉彼此,曾经的分离有多痛,有多伤!
“小月,小月,真的是你,这一切都不是梦,真的是你。”仇晟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像旱水的鱼儿拼命的吸着她的气息。
那一天,他以为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个夜晚都是煎熬度过,心口日益空落,灵魂好似同她一起离去,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复活,从那个玉龙山的牢笼中走出来。
甄月心口发疼,眼眶渐渐湿润,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她轻轻拍着他轻颤的脊背,回应着他执着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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