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听到后,正要进来收拾,周永旭却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我不清楚他为何生这大的气,道:“陛下,今日是怎么了?”
他用阴沉莫测的目光锁定我,问道:“朕生日晚宴那日,你提前就到了临波殿对吗?”
我虽没做任何亏心事,心中还是一慌,他终究还是知道了,是梦舞告诉他的吗?答道:“臣妾是早到了。”
“你跟吴一鸣到湖边散步了,而且两人看上去很暧昧。”他继续冷冷的说道。
我尽力解释道:“陛下,不是你想得那样,当时我把吴大人叫到湖边只是问下施恩堂的情况。”
他用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用冰冷的目光逼视我,我坦然的回视他,道:“陛下,你不相信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但吴大人真是无辜的。要怪你就怪臣妾平时行事大大咧咧,对宫中礼仪还未完全适应。”
周永旭拿开手,收起冰冷的目光,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摔到地上,生气的道:“那这信呢!你跟吴一鸣认识几个月的交情,倒抵上朕和他几十年的交情了。他现在竟然背着朕为你送信。幸亏朕派的暗中保护你的人,回来禀报朕,朕才拦截下这封信。”
我震惊的从地上拾起这封信,显然周永旭已看过里面的内容。我很厌烦他这样,暗中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也冷冷的说:“陛下,臣妾只是不想看到两国再因为臣妾生灵涂炭。”
“因为你,你以为这次魏子龙是因为你吗?”他冷笑了两声,“他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那次战争中朕给他的羞辱,为了他的颜面。你都被我封为妃子了,他还可能要你吗!”
他夺过我手中的信,拿起其中一张纸,继续笑着在我面前念起来:“不要再为旧事苦与痛!哼!你知道吗?他现在后宫佳丽不说有三千,起码也有一千,魏国现在举国上下选美选秀,凡是有点姿色的都被他选到宫中了,他还会记得你。”
我看着眼前像换一个人的周永旭,不卑不亢,毫无表情的道:“哦!是臣妾太高估自己了,若像陛下所说,臣妾求之不得。”
他眼中的愤怒一闪即逝,冷冷的把信撕得粉碎,向上一抛,纸片在我面前飘落。
“这场仗非打不可,是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不要再管!明白吗?”他用力捏扯我的一只手臂,“从明日起,不准再出宫到施恩堂了!我会命吴大人撤掉施恩堂的,周国不需要再办种机构。”
说完,他松开手,拂袖就要出门,我慌忙追上去,想拉住他,手刚刚碰到他的衣袖,他就用力摔开我,头也不回得出了蔚霞宫。我追到宫门口,对他喊道:“陛下。。。。。。”
他并不回头看我,坐着辇驾已离开了。
我心里难受的站在门口,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施恩堂,说撤就要撤了吗?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三章 杀鸡警猴
自从周永旭走后,我心里烦闷不已。寝食难安的到了第二日上午,我估摸着他应该已经下朝了。
我让知画在宫中打探,他现在何处。知画回来告诉我,他现在正与嫔妃们在宫中一处水榭玩乐。
我不顾知画她们的阻拦,跑到唤作凝香亭的水榭找他。
但愿能让他收回成命,其实他怎么看我并不重要,他不再宠我也不要紧,不让我出宫也可以,只是不愿意让他撤销施恩堂,希望吴一鸣能继续把施恩堂办下去。
我来到凝香亭附近,就听见舞乐声声,隔着池水,远远就见周永旭坐在亭里。
他身旁还坐着皇后、淑妃、丽妃、德妃以及梦舞,他们坐在亭子里正欣赏着水中搭起的舞台上表演的歌舞。
等我靠近时,一个太监已上前拦住我,道:“芸妃娘娘,陛下并未召见娘娘。”
我当没听见他说的,自己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那太监连忙跟在我身后想拦住我。
这时我看见常森迎面过来了,向我行礼道:“芸妃娘娘,还是先请回吧,陛下的气还未消呢。”
我停下脚步,拜托常森道:“常公公,麻烦帮我通传下吧。”
常森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一副试试看的表情,向周永旭走了过去。
看他贴在周永旭耳边说了几句,就又折回了,对我道:“娘娘,陛下还是不愿见你。”
虽然周永旭还是不愿见我,我还是很感激常森帮我传了话。
坐在亭中的德妃无意中看到了我,恨恨的看着我,估计这事牵连到她哥哥,她一定也很恼我。
亭中其他人也随着她的目光看着我,淑妃和丽妃一脸得意,周永旭和皇后都只淡淡的看了我一下。
我感慨的看着舞台的表演,原来帝王的爱就是这样,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庆幸自己没真真爱上他。
无计可施之下,我只有打道回府。
我在回蔚霞宫的途中,身后追来个小太监,喊住我道:“芸妃娘娘!芸妃娘娘!常公公要我来传话。”
我停了下来,那小太监看了看四下并无其他人,小声贴着我的耳朵,说了几句。
我听他说完,心中一喜,想以后一定要好好答谢常公公,这确实也是一个好办法。
我随着那个小太监来到与水榭中舞台相连的后台准备的地方,那小太监把琴交到我手上,道:“芸妃娘娘该你出场了。”
我接过琴,抱着走上水榭中的舞台,站在台上,坐在亭子的人都一脸惊讶。
我放好琴,对亭中的人行礼道:“臣妾给陛下、皇后娘娘、各位姐姐请安!臣妾愿在这里献歌一首,以助各位雅兴。”
我也顾不上他们的表情,自己坐下抚琴,开始唱《尘缘》:
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
到如今都成烟云
情也成空宛如挥手袖底风
幽幽一缕香飘在深深旧梦中
繁花落尽一身憔悴在风里
回头时无情也无语
明月小楼孤独无人诉情衷
人间有我残梦未醒
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尝尽人情淡泊
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
任多少深情独向寂寞
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
不管世间沧桑如何
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我边唱边留意亭中周永旭的表情,他始终都是淡淡的,虽然他在听却看不出他有任何喜欢和高兴的表情。
我今日才明白你纵然有千金可以买到司马相如的赋,你也换不回帝王的心。
唱完后,我硬着头皮,跪在地上恳求周永旭道:“臣妾企求陛下不要撤销施恩堂,纵有千错万错,也是臣妾一个人的错。臣妾甘愿受任何惩罚,但施恩堂代表了陛下的仁德之心,为天下万民所称颂,请让它一直办下去。”
周永旭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道:“朕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我感觉自己已无力回天,这撤与不撤就在他一念之间,我灰心的道:“陛下,臣妾还想请求陛下,让臣妾明日最后去一次施恩堂。臣妾做事想有始有终。”
这时周永旭旁边的丽妃道:“陛下,芸妃妹妹也是一片善心啊!”
淑妃也附和道:“陛下,您就答应芸妃妹妹吧,您看她怪可怜的。”
皇后也劝起周永旭,看到她们现在竟然因为同情帮起我来,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既然连皇后都为你求情,明日准你最后一次去施恩堂。”周永旭温柔的看着皇后。
我忙谢恩抱着琴,下了舞台。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没有自由,没有快乐,只有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过日子。
在这宫中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防这防那,最好那天你周永旭把我打入冷宫,让我一个人清净的过日子。
一想到今日是我最后一次来到施恩堂,心里就特别失落。看到吴一鸣我除了抱歉,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倒是他反倒一直安慰我,说什么陛下也不一定就会真撤销施恩堂;陛下不让我出宫也是为我安全着想之类的话。
我虽然不完全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我总觉得他有很多事瞒着我。
周永旭到底跟他说过什么?而他一定也知道周永旭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我想问他,却又不好开口,怕自己的好奇心会连累他。
今日我在施恩堂里尽量亲力亲为每件事情,在施恩堂的日子虽不多,但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快乐满足的。
一天下来都快过晚膳时间了,在四个跟着我的宫女和吴一鸣的一再催促下,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施恩堂。
来接我回宫的马车早已等在门口,我上了马上。
马车慢慢驶出巷子,我撩开帘子,回头看向施恩堂,看到吴一鸣急急的走出施恩堂,追赶着马车,好像还有什么事忘记跟我说了。
我忙对车夫喊了声停,放下帘子,正走下马车,准备看吴一鸣要和我说什么。
刹那间耳边直觉嗡得一下,感觉什么东西飞速的擦过我的面颊,看到就快走到我面前的吴一鸣一脸惊恐的样子。
就在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知画一下把我扑在马车边,这时我看清楚了几支箭嗡鸣般的射向知画的背后。
我眼看知画身后连中数箭,口吐鲜血,疼苦的死在我的面前。我连尖叫声还来不急发出,又看到几只箭从巷子的最高处向我射来。
此时知文、知书、知墨都护到我周围,她们竟能徒手抓住飞过来的箭。
吴一鸣拔出身上的佩剑,挡在我前面。
可呼啸而来的箭越来越多,顿时好似万箭齐发,像雨点般的射向我们五人。
站在我前面的吴一鸣和知墨施展武功挡住了飞来的箭,站在我身后的知文、知书却传来了她们的惨叫声。
我担心的回头去看她们,吴一鸣却紧紧的护住我喊道:“娘娘不要乱动!”
不知过了多久射来的箭渐渐少了,巷子高处冒出许多黑衣蒙面人,直奔箭射过来的各处地方。不时传来厮打声,估计这些是周永旭暗中派来保护我的黑衣人与在高处射箭的人正面打了起来。
我这才敢完全转过身看知文和知书,知书已身重数箭倒在了血泊里。
我抱着一线希望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气了。我又不死心的推了她两下,她仍一动不动。
“娘娘,她已经死了。”直到听见吴一鸣这句话,我才捂着嘴巴哭起来。
我又看向知文,她肩膀上中了一箭,正艰难的扶着马车站着,看到我说了句:“娘娘,你没事就好!”
我上前正准备把她扶上马车,对吴一鸣说:“赶快驾车回宫!”
知墨惊呼一声:“小心!”知文已挡在我面前,这一箭射进了她的胸膛。
我愤怒的看着箭射过来的地方,卑鄙!太卑鄙了!
知文按住胸口,尽力支撑着站在我前面。我忙把她扶进马车,对吴一鸣哭喊道:“快!快点回宫!去找太医救知文!”
吴一鸣坐在驾车的位子,奋力挥着鞭子,喊着驾驾!马车飞驰起来!
我在马车里,小心的搂着知文,生怕碰到她的伤口,说:“知文!都是我害了你们!那些人要射杀的人是我!是我!你一定要支持下!马上回宫了!太医一定能医好你的!”
知文口里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说:“娘娘,你是好人,你不要伤心。我能侍奉你,并为保护你而死,死而无憾!”
我哭道:“你太傻了!你是个傻瓜!傻瓜!我不值得你这样!生命是最宝贵的,你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
知文费力的握住我的手道:“我小时候要是能碰到你这样的好人就好了,我爹娘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孤苦无依到处流浪,最后被陛下收留了,成为了陛下的死士。”
我猛点头道:“我明白,你不要说了,不要浪费体力,回宫就好了。”
她不听我的,挣扎着笑着说道:“我不怕死,死就解脱了!陛下只对娘娘一个人好,但娘娘一定要当心,陛下他是真正的魔。。。。。。”
她口里的血像水一样的向外涌,我不知所措的抱着她,拼命的喊着:“知文!知文!”
她的头却在我怀中渐渐的无力倒到一边,我紧紧的抱着她,却感觉她的体温在一点一点的退去。
马车已驶到皇宫中,停了下来!我费劲全身力气将知文抱下车,吴一鸣安慰我道:“娘娘,知文已经死了,你放下她吧!”
我却把她抱得更紧,对吴一鸣吼道:“她没死!她还能救活!你快去把太医叫来!”
这时闻讯而来的周永旭,跑到皇宫门口,看到我道:“月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
我对他哭喊道:“你快去把太医找来救知文!”
他看着我怀里已经死去的知文,命身边的侍卫把知文抬走,我抓着死死不放,喊道:“不要抬走她!不要!”
周永旭掰开我的手,抱起我,道:“月儿,她已经死了!你冷静点!朕会命人厚葬她的!”
我拼命捶打他的胸膛,愤怒的喊道:“都怪你!全怪你!非要让我留在这个不是人呆得地方!把知文、知画、知书都害死了!把她们都害死了!”
“月儿!月儿!她们不会白死的,朕一定会替她们报仇的!”寒意在他眼中忽隐忽现的闪过。
“娘娘,你脸上的伤口该敷药了。”知墨端着药瓶,走进到屋里。
知文她们虽然已死了一个月了,但我的心还是没从伤痛中恢复过来。
因为行刺的事,我和知墨的关系似乎超越了主仆,亲近了起来。
我现在心中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在生死关头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
也许她只是听命于周永旭,尽自己的职责。但我却无法忽视她的这份忠诚。
我们的心中也有了共同的哀伤,共同的怀念。
有几次我无意中发现她一个人在院子里默默抹泪,她应该也是在想念着知文、知画、知书吧。
当自己直面死亡,亲眼看着平日熟悉的人就死在自己面前,你却无能为力,才真切感到生命的脆弱。
也许就像知文说的那样死对她来说,只是种解脱。或许更是另一段自由旅程的开始!
知墨轻轻的给我上药,道:“娘娘,你脸上的伤痕好多了,估计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全好了,疤痕也看不到了。”
要不是因为下马车去迎追出来的吴一鸣,也许第一箭会准确无误的射中我的眉心。那些杀手也不会再射那么多箭,知文她们也不会死。
可这世上就是没有如果,事实就是我还活着,她们却死了。有时活着比死更加艰难。
但为了那些为你而死的人,你又必需更加坚强的活着。
“嗯!”对于脸上的伤我并不是很在意,“知墨,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我得问题好像勾起了她的疼苦回忆,她放好药瓶,答道:“回娘娘,奴婢家里没人了,奴婢从小就是个孤儿。”
我明白了,她们四个都是孤儿,是周永旭秘密训练的一群死士。
“你今年多大了?”我继续问道。
她答:“奴婢,今年十七了。”
我拉着她的手道:“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我就是你的亲人。”
她既感动又恐慌的道:“娘娘,奴婢不敢!”
我装作生气,道:“你是不愿要我这个姐姐吗?”
她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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