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不侵(重生VS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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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毒不侵(重生VS穿越)-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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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正好凑上有黄道吉日的,有了黄道吉日还要趁着日出的那一刻钟时间,光这两条就很苛刻,再加上男童的口有多大,含不了多少的,其中又要挑去不合格的芽……一年之中只有一两天能采茶,若是这一两天采上来的茶不够做半两茶叶的,这些茶便完全白采了——鲜叶太少,制不了茶叶,而这些鲜叶又不能攒到下一年,下一年只能全部归零,重新来过。运气差的时候,十年都得不了一两易阳仙针的。

    传说易阳仙针吸收了那些男童的阳气,能让人返老还童。而那些采茶的男童,大多数活不到第二年茶季。又传说泡茶时能看到热气凝聚成一个婴孩的模样……稀缺的易阳仙针在各国王公贵族之间被传得神乎其神。不管那些传说是否属实,它很走俏是不争的事实。有的人,甚至能凭着它在朝廷中谋取一官半职。

    徐老爷今年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了一两半,宝贝似地藏着,不知怎么让艾肆知道了。他自然是不肯让出来的:“真是对不住,这茶以后要给小女做嫁妆的,不能送人。”

    “那也无妨,”艾肆体贴地一笑,“徐兄,我适才想起明日约了城西的孙子奇孙老爷,这合约,容我再考虑几日罢。”

    孙家是长安城里仅次于徐家的茶商,目前还无法与徐家抗衡。但若是艾肆帮了他,这结果就未可知了。

    艾肆拿快要谈好的合约来威胁他,徐定文恨得暗自磨牙,只能陪着笑道:“除了易阳仙针之外,艾老弟若是看上了我府中别的什么,不用客气,尽管拿。我走南闯北这许多年,不谦虚地说,宝贝还是有几件的,比如那架珊瑚罢……”

    “徐兄,”艾肆温和地打断他,“珊瑚我家有的是,看来看去也就那样,没什么稀奇的。不如让我见见徐兄的掌上明珠罢。”

 二〇、流氓怕泼妇

    艾肆的另一个传奇之处,在于他对美色毫不掩饰的追求。

    古人早就有言“食色性也”,男人好色平常事耳,但艾肆却与别人有些不同。他有财,却不置一个姬妾,而是专喜欢到各地去招惹出名的美人。据说那些女子有的是名动一方的花魁,有的是风流俊俏的年轻寡妇,也有的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但不管她们的出身如何,最后都无一例外心甘情愿地将芳心许给了他。他却是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挥挥衣袖就走了,从来不曾娶过她们其中任何一人。那些女子惨遭遗弃,几乎身败名裂,却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在情场上如鱼得水到这个份上,直叫许多男人艳羡不已。要知道,情场浪子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除开要时时应付感情上的纠葛之外,一不留神还会有性命之忧。去年李员外家的公子,便是在抛弃了聂小姐之后,被她那在镇远镖局做镖头的爹用枪捅成了筛子。与艾肆有牵扯的女子不乏官家小姐和山中女匪,他竟然没有被罗织罪名投入狱中或者装进麻袋乱棍打死,是为传奇。

    徐老爷对他的名声早有耳闻,听他说要见自己的女儿,立刻如临大敌:“小女……小女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还望艾老弟能够海涵。”

    “身体不适?”艾肆的语气中存了疑问,神情却一点也不意外,气定神闲道,“正好,我这回带了位西域的名医到长安,如今正宿在我新买的府中,我这就让人去把他叫来,给侄女瞧上一瞧。”

    徐定文出于客气与他称兄道弟,艾肆却一点也不客气,自说自话地用小辈来称呼他的女儿。

    “小女已有大夫来瞧过了,就不劳艾老弟操心了。”徐定文委婉回绝道。

    艾肆笑道:“话不是这么说,谨慎一些总不会有错。我带的这位大夫在西域专给女子看治的,名头很响,不如徐兄让他试一试,或许中原大夫有什么诊漏的地方,他能看出来也不一定。”

    徐定文见他弯弯绕绕,为的就是要见徐辰,只好直说了:“我说实话罢,艾老弟勿怪。小女年末就要嫁给小周将军了,这个时候见些不相干的男子,不大方便吧?”

    “正是因为侄女要嫁人了,我才赶着在她出阁前来见一面哪。”艾肆笑得有些厚颜无耻,“要是真成了将军夫人,我这等草民就更别想见着了。”

    对他近似无赖的态度,徐定文发怒又不行,应承又不行,只能打太极:“来日方长,今后有缘定能见面的,艾老弟不必心急。”

    “徐兄,你好不爽快!”艾肆把茶杯往桌上一撂,面上笑容仍是三月花开,声音中却带了腊月的寒霜,“你在这桩生意里得了多少便宜,想必徐兄不必我一件一件算给你听吧?我吃了这些亏,只是为了让你看到我做生意的诚意。但徐兄你未免太不厚道,易阳银针也不卖我,侄女也不让我见,你的诚意在哪里?我总共才提了这两样要求,你总不能一样都不答应吧?”

    徐定文踟蹰了,看他的样子,是敷衍不过去的了。易阳银针可遇而不可求,让了出去,接下去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再得到;见一见辰儿的面,只这一次,应该没什么大碍吧?任他艾肆能耐再大,当着他这个父亲,总不能把人拐跑了。

    打定了主意,他让人把徐辰带到书房来。

    徐辰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上首衣装鲜亮的花样男子,瞬间以为快男跑错了片场。愣了愣神她才反应过来,这时代没有美瞳,没有假睫毛,也没有离子烫,所以那个年轻男子近似于妖孽一样的美是天生的……老天爷也是会特别偏爱某个人的。

    为什么她在门口便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呢?那是因为在她愣神的功夫,该妖孽已经站了起来,疾步走到她面前,亲切地扶住她的胳膊道:“跟我还见什么外,不用行礼了!”

    ——她还根本没意识到要行礼好不好!这位大哥你是如何从笔直得跟小白杨似的身姿上看出要福身的趋势的?还有,扶便扶吧,为何初时是扶在臂弯处,转眼间就已经滑到了手腕?这根本已经是摸了好吧。

    别说在有男女大防的古代,就是放到21世纪,这种一见面就摸手臂的行为,也可以划入耍流氓的范围了。

    徐辰默默地把手从他的钳制中抽了出来,顺便拿指甲“不小心”划过他的左手手背。老爷派人来叫她的时候她正在修指甲,五个指甲刚剪短了些,还没有挫平,锋利程度堪比五把小刀。他应该是中招了,立刻缩回手,若无其事的朝她笑笑,却不自觉地用宽大的衣袖盖住了左手背,后来也一直没有露出来过。

    指甲这武器,携带方便,操作灵活,隐蔽性好,定点能力强,杀伤力大,乃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之必备。难怪古往今来泼妇打架,终极招数便是上指甲抓。

    流氓怕泼妇,这一划,让艾流氓对徐泼妇忌惮许多。他退开一步至安全范围,道:“听说徐家小姐温柔娴雅,果然……咳,”咳了一声,违心道,“果然名不虚传。”

    徐辰回他一个温婉的笑,却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徐老爷:“父亲,这位是……”

    徐定文的视线被艾肆飘逸的袍子挡着,没有看清他们的小动作。听到徐辰问,便说:“这位是后越国来的公子,姓艾,你称他……”

    他想说“艾公子”,奈何艾肆一张脸皮厚得堪比城墙,截过他的话头,对徐辰道:“我比你爹年纪小,你唤我叔父便可。”

    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个便宜叔叔……徐辰看了一眼徐老爹,他虽然阴沉了脸,却没有出言反对。既然他都不在意多一个不正经的弟弟,她遂毫无负担地叫了这个二十七八岁的人一声叔叔,体验了一把重回萝莉时代的感觉。

    徐辰在下首坐定,望北端茶上来,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她莫名其妙地接过茶碗来,完全不明白这小子为何要瞪她。难道这一声“叔叔”违背了他“不要搭理那人”的警示,所以他生气了?冤枉啊,人家跟她说话,她总不能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戳着什么都不回应罢。

    望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瞪她。昨晚明明已经想通了,不再干涉徐辰的事,若是他们二人有缘,顺其自然就好了。但今日见到他们俩你来我往的小动作,却又觉得分外不痛快。

    一坐下,艾肆便赞美了徐辰一通,她却很少接茬。他又说起了外国做生意时的一些新鲜事,专挑异族女子的服饰、妆容等能吸引姑娘家的话题说,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对付深闺女子很有效的一招,面对徐辰时完全失效了。她兴趣缺缺,脸朝着他,眼神却空落落的,不知道游移去了何处。要不是她偶尔应一声表示正在听着,他都要怀疑她睁着眼睛睡着了。

    望北在一旁看了很欣慰,他觉得这是他昨日的告诫起了效果。

    只有徐辰自己明白,今日懒怠的真相,大多是因为葵水还未净……坐下了便不想动弹,也不怎么想说话。

    艾肆说得口干,也换不来她多应和一句话。他顿了顿,让他的随从捧上来一个长匣子,在她的面前打开:“今日初次见面,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听闻小姐喜欢骑马,我让人打了一把马刀,给小姐佩着顽罢。”

    望北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这艾肆也挺倒霉的,几次三番投其所好,却不知对方早就不是原先那个人了。一般姑娘家都不喜骑马,谁会愿意沾染上一身马骚味?况且退一步说,就算徐辰喜欢骑马,马刀毕竟是男人上战场用的兵器,太凶了,没有几个女孩子会喜欢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艾肆又要碰个钉子了。

    望北却没料到她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惊喜地啧啧称赞道:“好刀!”一边已经熟练地将刀身抽了出来,仔细赏鉴了一番,越发喜欢了,“真给我了?要反悔趁早,等等想再要回去,可别指望我能答应了。”

 二一、宝刀似美人

    为了增加砍劈的力度,一般马刀做得较重,刀背厚实,这刀却明显经过了改良,考虑到使用者是女子和实战要求不高的特点,从刀柄到刀身都轻灵许多,通体乌黑,刃口锋利,刀身上遍布行云流水的暗色花纹,自有一种低调的华丽。

    她一看即爱不释手,用指腹一遍遍地抚着那上面的云梯形花纹。

    见徐辰喜欢,艾肆笑道:“看不出来,小姐还是个懂行的。那小姐可知这刀的来历?”

    从刀身的材质和其上的花纹来看,这刀多半是大马士革刀它家的亲戚了。大马士革刀是世界上三大名刀之一,起源于印度,属于该供起来当传家宝的那种,要是真品,徐辰把自己卖了也换不来一把。她一时忘情,脱口道:“这刀用的虽然是印度的乌兹钢,但从这刀柄上的纹饰看,应当是从伊朗来的,再不济也是经由伊朗匠人的手修饰过的。”

    徐老爷吃了一惊:“辰儿,这些刀刀剑剑的东西,你是从何处得知的?”自然不会是李先生教她的。徐定文虽然这么问了,对答案却早已心知肚明——那是她从前就知道的。她声称自己失忆,甚至连字都不认识了,为何会还会知晓兵器?只怕这姑娘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

    话一出口,徐辰也察觉了不妥。老爷子已经露出了狐疑的神色,要是她稍有行差踏错,恐怕他回头就会去请了那姓章的太医过来,把她的假失忆强行“治”成真失忆。

    怎么敷衍过去呢,如果说是神仙托梦告诉她的,会不会吓到老人家……

    她正在搜肠刮肚地想哪路神仙是掌管兵器的,艾肆说话了:“这刀倒确实是乌兹钢的,但我是请来为小姐铸刀的匠人却是波斯国的。”他继而困惑地皱眉,“衣郎?那是什么地方?我只听说过夜郎。”

    对了,那时候还没有伊朗这个称呼,只有波斯。徐辰看了一眼徐老爷,趁机搅混水:“噢,我想说的就是夜郎国。”

    “夜郎国还是汉朝时候的事情,如今它只不过一个县而已,何来‘国’之说?”徐老爷如释重负般,对她放心一笑,“辰儿,你又不懂装懂,让客人看笑话了。”

    他以为她只是重复了一遍周府荷花宴上做的事,遂对这个问题不再深究。

    徐辰稍稍收敛了一些兴奋的神色,但也只是“稍稍”而已。马上就要离开这世界了,遗憾的是宝刀带不走,自然要趁还在的时候赏玩个够本,多摸一把是一把。

    艾肆挑眉笑:“小姐既然喜欢刀,不如稍后随我一道回去。我府中收藏着一些好东西,还没给别人看过。”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秘道,“不止有各国搜罗来的宝刀,还有些刺客用过的匕首和剑,比如鱼肠啊,徐夫人匕首啊……”

    徐辰两眼放光,答应得比他预料之中痛快得多:“好啊。”

    “胡闹!”徐老爷厉声呵斥了她,再向艾肆拱拱手,“艾老弟还没有成家,辰儿也是未嫁,人多嘴杂的,登门拜访实在是不合适。”

    艾肆理直气壮:“身正不怕影子歪,管别人说什么。况且我同小姐是叔侄,侄女到叔叔府上来玩有什么好嚼舌头的?就是小住几日也没什么大碍。你说是吧,贤侄女?”

    艾肆居然真敢当着他的面拐人,徐老爷气得不轻,但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强压怒气道:“辰儿今日的功课还未做,恕小女不能奉陪了。”再让她待下去,指不定真的要被拐走了。

    “那我也告辞了。”艾肆立即接口,“等下次小姐有空了,我让人来接小姐过府一叙,”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徐辰,“肆扫榻以待。”

    本来挺正经的一个词,由他嘴里说出来,无缘无故就带了三分暧昧。

    徐定文立即站起身来,高声道:“既然如此,我送艾老弟出去。”

    他像送瘟神一样把客人送走了。

    人都走光了,书房里只剩下收拾茶具的望北,以及抱着刀挪不动步的某人。他把她身边茶几上的杯子碰得叮当响,徐辰连头都没有抬一个,顾自抚摩刀上花纹,一遍又一遍,痴迷万分。

    “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望北又失落又气愤,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她眼睛还黏在刀上,无意识地顺着他的话问:“嗯?哪样的人。”

    “虚荣。”他大声道,“区区一把刀就把你收买了,你不是虚荣是什么?你这样,又同她有什么不一样?”

    她,指的自然就是死去的徐小姐。就算上一世的徐小姐爱慕虚荣,见了这宝刀也没有像她一样如此失态。

    徐辰心情好,丝毫不计较他恶劣的语气,神采奕奕道:“这刀可是好东西,用美人来打比方的话,它就是刀中的貂蝉——嗯,以后就叫它貂蝉好了。”她顺口给爱刀取了名字,“用如此宝贝来收买我,照理说我还该找还他一些,才算公平。啧啧,我赚到了……怎么办,我都要舍不得死了。”

    他心中突的一提,仿佛冥冥的黑夜中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那光亮虽然让人下意识地觉得危险,却也照亮了漫漫前路。

    “要么这样好了,”徐辰喜滋滋地安排身后事,“等我去了,麻烦你把刀烧给我。找个小铁匠,把刀烧红,熔成铁水,浇在我坟上……”

    望北的心又落了回去。他懒得理她的疯言疯语,默不作声地收拾了杯盏走了。

    徐辰与这刀正处在如胶似漆的蜜月期,连午后去徐夫人那里问安时都佩在腰上带了过去。徐夫人的院子与她的中间只隔了一个小池塘,走过一座石拱桥就到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徐辰拍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开了,一看,竟然是徐夫人。她奇怪道:“娘,你怎么亲自来开门?丫鬟们呢?”

    徐夫人走得急了,面上一层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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