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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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剑-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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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耳也开始火红起来,因为他感到了一股轻柔的风在向他耳朵里灌,喻无言的嘴已经凑在了他的耳朵上。

她那要命的呻吟声在他耳旁响起,就好像一个噬人的心魔,要令他立即发狂。

但他又感到了一阵说不出地舒服。

大概生命就是这般矛盾的。

人时常都在矛盾中度过,却又在时常享受着矛盾。

他的身子抖得更凶,这时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只手光滑细腻,他不用张开眼睛,就知道是谁的手了。

喻无言轻吟道:“没有人可以拒绝我的,你也不能。”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到皇甫少安甩开了她的手,他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她。

她的心沉了下去。

皇甫少安道:“你错了。”

喻无言道:“我错了?”

皇甫少安道:“你不该说这句话的。我不喜欢像你这么自傲的女人wωw奇Qìsuu書网,更不喜欢一头母猪。”

喻无言仍然不愿意放弃,她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这样的女人很特别吗?”

皇甫少安道:“是,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狼,饿得发疯的狼。”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喻无言看着他的背影,她的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她已有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但这时,她竟然感到了快乐。

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似乎又并不是什么感觉。

第四四章 龙珠异相

 皇甫少安很久没有这么心痛过了。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能够令他感到痛苦,那无疑就是朋友。

没有人能够想像失去了一个朋友的痛苦。

当你的人生没了知己,你还怎么能快乐?

可能很多人没有这种感觉,只因为她们根本没有真正的朋友。

朋友是每个人都有的,但那种刻骨铭心的朋友就不是任何人都有的了。

她感到很痛苦,痛苦极了。

现在已是三更时分。

更鼓刚敲响了三声。

他伏在一张桌子上,烂醉如泥,但他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小店里已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其他人早已回家,逗着自己的孩子,与自己的爱人亲热。

但他有的只是痛苦。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他唯一的知己也已经没有了,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喝闷酒。

一个人喝醉了样子似乎很潇洒,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一种多么深邃的痛苦,没人能理解的痛苦。

无论哪儿的酒店都是这样的,即使客人再少,但他仍然要陪到最后,知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酒店,她们才可以打烊休息。

这是生意人的规矩,一个生意人理应又这样的道德规范的。

所以无论到什么地方,这些小酒店都是最亲切的。

是浪人的家乡,是旅人的驿所。

只有真正无家可归的人才知道这些地方的好处。

店小二似乎也很困了。

他缩在柜台上,时而看看皇甫少安,时而看看漆黑的大门外,实在支撑不住了,也靠在柜台上小睡一会儿。

无论怎么说,他们虽然也是满腹抱怨,但他们仍然同情醉酒的人。

每个人都知道,酒虽然是豪迈者的饮料,但一个人喝闷酒那酒一定表示他有什么伤心事。

而伤得越深,通常他也罪得越厉害。

一个人无论是多么地引人注目,多么地风光潇洒,当他烂醉如泥的时候,也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了。

所以店小二看着他,看着他吐着满嘴的臭气,不禁也有了种厌恶的感觉。

但这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得滚圆,好像要凸出来的样子。

只因为他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做梦也想不到,那醉鬼竟然能有此艳福。

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皇甫少安的头上。

手是玉手,是毫无瑕疵的美玉。

每个人看到这么一只手都会不忍回头的。

这只手很美,很温柔。

轻轻地抚摸着皇甫少安的头发。

轻轻地,温柔极了,就像一位慈母抚摸着自己的爱子。

无论任何人有着这么一只手的抚摸都会禁不住快乐得要死的。

但皇甫少安却好像变得异常麻木,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她就这样轻轻地抚摸着,她不着急,她温柔地看着他。

皇甫少安终于抬起了头,又将一壶酒灌在了嘴里。

他甚至看也没有看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这个可以迷倒众生的美人儿。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冷冷道:“你不应该来的。”

那女子道:“但我已经来了。”她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在怪我。”

皇甫少安道:“我没有怪你,我没有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

那女子道:“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和你一样,都感到很难过。但我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滴在了皇甫少安的手背上。

皇甫少安似乎也被感动了,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似乎也看得痴了。

七七。

他就是七七。

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姑娘。

他已有很久没有看到她。

不知道是她根本不愿意见到他,还是他没有认真找过她,他们总是相思太多,而相逢太少。

他叹了口气,又埋下头去,没有人能知道在这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多少的哀怨和忧伤。

他道:“我知道你没有骗我。”

欧阳七道:“我原本从未骗过你。”

他又抬起头看着她,似乎也被眼前这个多情的姑娘迷住了。

他从未流过泪,因为男人是不会轻易流泪的。

作为一名剑客,他宁愿让自己流血,也不会流泪。

流泪只是懦夫的表现。

一个男人更不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流泪。

但这时,他的眼里闪动着泪花。

没有人能理解他此时的哀伤,但欧阳七能理解。

她抚摸着他的头,也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中。

当一个人是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确实是一件最痛苦的事。

当一个人心肠碎裂时,却有一个人在一旁温柔地安慰你,支持你,你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也只会想要哭。

此时没有什么比哭更能发泄心中的感情了。

皇甫少安道:“无论怎么样,我都要为阿狼报仇。”

欧阳七也默默道:“一定要,一定要--”

她道:“而且,我已经知道那人的行踪了。”

皇甫少安不禁道:“你说佐佐木?”

欧阳七道:“是的,佐佐木。”

皇甫少安突然陷入了沉思,“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欧阳七道:“他原本是阿狼最好的朋友。”

皇甫少安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欧阳七道:“据说他的母亲是华山派掌门师姐,父亲却是一个扶桑武士,所以他的剑法中有刀法,刀法中也有剑法。江湖中誉传‘剑出华山’,他吸取了华山剑法的精华,又有了扶桑依贺谷的奇门遁甲术,所以他很少败过,连阿狼也不例外。”

“那不同。”皇甫少安道:“那既然用上了卑鄙的手段,我相信他绝不是阿狼的对手。”

“当然。”欧阳七道:“但还有一件事你要记着。”

他在听着。

欧阳七道:“他是一名死士。”

“死士?”皇甫少安感到惊讶极了。

欧阳七道:“你知道一名死士和一名剑客的区别的,你也知道死士的可怕。”

皇甫少安陷入了沉思。

欧阳七道:“死士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他们也是在执行别人的命令。”

皇甫少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背后还有另外一个阴谋?”

欧阳七道:“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皇甫少安突然道:“阿狼是死在谁的手下的?”

欧阳七道:“是佐佐木。”

“好,既然是他,我就要让他亲手死在我的剑下。”皇甫少安道:“既然他是死士,我就要让他真正变成一具死尸。”

欧阳七轻轻地抚摸着他,柔声道:“我相信你,我相信决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做成这件事的。”

皇甫少安道:“你说你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

“是。”

“那现在是告诉我的时候了。”

欧阳七沉默半晌,道:“其实他根本没有逃,他根本就用不着逃,他太骄傲了,而且他本身是别人的死士。”

皇甫少安道:“是谁的死士?”

欧阳七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皇甫少安又喝了一口酒,道:“你说他是龙珠山庄主人的死士?”

欧阳七道:“当然,他既然在龙珠山庄,当然就是那儿主人的死士。”

皇甫少安不禁冷笑道:“太有趣了,简直有趣极了。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还在龙珠山庄?”

欧阳七道:“不是现在,是一直都在龙珠山庄。”

皇甫少安恨恨道:“你既然知道他的行踪,但你却没有想过为阿狼报仇。”

欧阳七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没有把握,我相信你至少有一万种法子令他痛苦。”她道:“而且,我一定要将他留给你,只有这样,你才会感到痛快。”

他看着她,默默地看着他,他实在已没有什么话好说。

在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面前,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的眼神,他的心跳已足以说明一切。

当他找到佐佐木的时候,他正在磨着一把刀,一把很特别的刀。

没有人能够想像一个死士磨刀时的样子。

他的身子伸得尽量直,手弯得尽量低。

而他这时也是全神贯注的。

就好像一个幼童在玩着一件最好玩的玩具。

但皇甫少安看着他手里的这把刀时并不这样想,他感到这件玩具很危险,危险极了。

所以他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他磨刀。

佐佐木似乎也并没有发现正有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他,所以他仍然全神贯注地悠闲地磨刀。

他的手一上一下,他磨得很细心。

真不知道这种单调的游戏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

他一点也不感到着急,皇甫少安也并不急。

所以他仍然静静地看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上不禁渗出了汗水,但他仍然没有动。

刀总算磨得够快了,佐佐木直起了身子,将这把刀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直到他满意了,他方才将刀插在了旁边的刀鞘里。

这时,他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就是皇甫少安。”

皇甫少安道:“你就是佐佐木。”

佐佐木道:“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一定回来。”

皇甫少安道:“我非来不可”

“很好。”佐佐木道:“我欣赏你。”

“你不用欣赏我。”皇甫少安道:“既然你知道我非来不可,你就应当知道我来的用意。”

“当然。”佐佐木道:“我知道你是来找我拼命的。”

皇甫少安道:“不是拼命,是报仇。拼命和报仇本是两回事。”他道:“我不用拼命也能报仇。”

佐佐木叹了口气道:“你很自信,实在自信极了。年轻人像你这么自信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皇甫少安道:“当我的剑一出鞘,你就知道我并不纯粹是自信了。”

“很好。”佐佐木道:“你要什么时候动手。”

皇甫少安道:“如果你没有准备好的话,我可以宽限几天。不过你要知道,我决没有耐心等很长的。”

佐佐木叹了口气道:“你实在小看我了。”

他道:“我今天这把刀就是为你准备的,时间我也安排好了,就在后天晚上。”

皇甫少安道:“晚上?”

“对。”佐佐木道:“后天正是阴历的正月十五,月圆之夜,夜里岂不更加安静些,也不致受到什么打扰,这样我们的决斗也就会更加公平些。”

皇甫少安道:“你想得倒很周到。”

佐佐木道:“地点当然由你来选。”

皇甫少安道:“不用这么客气的。”

佐佐木道:“要这么客气的。”

皇甫少安看了看身旁的树林,里面正有一块大大的草坪,他道:“好,后天晚上我就在这里恭候阁下的大驾。”

佐佐木道:“很好。”

皇甫少安说完这些话,转身走了出去。

佐佐木看着他的背影,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是哀伤,抑或是痛苦?

他知道他们之间说再多的话都是废话,他也无须废话。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里,喻无言靠在椅子上,她的身后有两位侍女,正为她捶着背。

欧阳七就坐在她的对面,她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甚至有些扭曲变形。

一种无言的矛盾折磨着她,使她感到万般痛苦。

喻无言道:“这场戏就要开始了,我相信,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了。”

欧阳七道:“我只想你留下他的命,不要伤害他。”

“怎么?”喻无言道:“你心疼了?别忘了,我能做成这件事,你的功劳也不小。”

欧阳七咬咬牙,恨恨道:“我不明白,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喻无言道:“我只是要他们都明白,女人绝不比男人差,他们是离不开我们的,绝对是--”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没有人能预料到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今天做的事会造成多大的遗憾。

但每个人都有他必须要做的事,甚至这是他原本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做的。

夜凉如水。

月圆如镜。

在这样清爽而又充满了诗意的夜晚,原本是才子佳人举杯共饮、欢娱嬉戏的最好时机。

皇甫少安走在月光下,他的血在沸腾,他知道今晚就能用自己的剑为阿狼报仇。

每当想起佐佐木即将倒在他的剑下,他都禁不住一阵兴奋。

当他来到那个树林里时,佐佐木已经在等着他。

他们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但在各自的眼里,他们的变化都实在太大。

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周围确是太静了,只有夜风吹得树叶飒飒地响,好像在诉说着一段动人的故事。

夜风飘在他们身上,使人感到凉飕飕的,但他们却全身发烫,冷汗禁不住开始一颗颗向下流。

这是一段恩怨情仇,还是一个深刻的悲剧?

没有人知道。

但他们已经非出手不可了。

但无论怎么样,当他们在出手后的一刹那,当其中一个人倒下后,他们就会知道结果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子的,你不得不做的事却原来是在酝酿着一场悲剧的发生。

第四五章 绝地逢生

 夜,很静。

四壁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和水流声,声音一旦响起,便回荡不绝,好似千万人在奏着乐,令人既感赏心悦目,又觉毛骨悚然。

在这样的地方,只有白天才知道,除了上面是不知顶的绝壁,便再没有什么了。

四壁都是悬崖,悬崖下面只有雾蒙蒙的一片,看不到底,更看不到顶。

没有人知道这个悬崖到底有多高,只能看到阳光从上面照下来,下面才能有光明。

只要有光明,就能有希望。这个世界通常就是这样子的。

所以一看到光明,人的心情也会好些。

但在这样的地方,人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的。

因为光明只会让人感到更恐惧。

当人们一看到这一切,他们就会感到恐惧,但他们没有看到,他们反而没有这么恐惧了。

所以无知有时虽然令人恐惧,但现实很多时候会更令人恐惧。

一旦有风飘起,整个悬崖里呼呼地响,这个地方似乎就是一个瓶颈,有风飘过,便在瓶口发出呼哨声。

每当听到这种声音,人的心里不禁就会紧张一阵。

在这种峭壁千仞的地方,在悬崖半空,只见有一个洞穴。

洞穴并不大,但已经足够一个人伸出半个身。

洞口虽然就是这样,但洞里面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从洞口进去,才知道洞穴里有一片极为宽敞的场地。

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本就经常会有这些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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