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陆元辰带的路,“那接下来我们去哪?我看这个方向,不是东珠郡的方向。”
陆元辰一顿,“实不相瞒,如今潘大人正领两万人马与东珠郡的晋军交战,如今下官带您前往宁郡,再有一个时辰便能到达。”
汉生点点头,既然是文家的人,那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潘芷云这动作,也够快的。
短短一个月,就集结了两万兵马,在维州掀起大战,还占了属于自己的关口。
回头得好好问一问。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陆元辰亲自带人护送汉生三人来到一处宽敞宅院,简单用了晚饭。
年稷尧和姜相当配合,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了各自房间。
汉生与陆元辰来到书房。
第二二四章 两场大战(上)
“我在北戎消息不灵通,你且给我讲讲,近日的动线,还有你们的安排。”
汉生开门见山,陆元辰一直没走来到书房,想必也是有话要讲。
陆元辰见汉生爽快,暗自赞赏,也不作犹豫,开口直言,“如今的维州东珠郡郡守已死,潘大人以自己的一万军队与我文家一万骑兵并为一军,欲混乱借机拿下维州。原本一切顺利,大多数的城镇关口也在我们手下,只不过前日晋军自洛水派了三万大军前来支援维州,这才打得激烈。”
“东珠郡郡守?我记得是王童安的长子,叫。。。王伯仁吧?”
陆元辰点头,“不错,正是。潘大人暗中潜伏于林中,百步外一箭穿颅杀了他。”
汉生眉毛一挑。“潘芷云在东珠郡,你们家主呢?”
陆元辰继续道,“家主也同在东珠郡参战,只派了属下前来。”
“文哲如何知晓我便会回来?”
陆元辰一笑,“秦大人稍安,这个问题,家主说了,等见到您以后,亲自为您解惑。”
“好吧,那你接着说说,这一个月以来,晋朝如何,秦朝如何,北戎与维州交界关口的‘汉’字旗,又是什么?”
陆元辰早有准备,知晓汉生必然会问这些问题,娓娓道来,“洛城出了件新闻,有一位少年与新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些小道消息流传开来。”
新帝指的就是新即位的晋太子,且是那位假太子。
“这点不奇怪,青玉院就在洛城。”汉生点点头,示意陆元辰继续说。
陆元辰道,“秦阳军集结十万大军,由陆沉统帅朝洛水而去。”
洛水之战看来是不可避免了,汉生心中早就知道,迟早是要来的。
只是这一回听陆元辰说起时,心中的波澜却不如以前那么大。
“继续。维州又是怎么回事?”
“今我文家家主与潘大人在维州起事,自然得有自己的旗号。以秦厉大人为首,称‘汉’军。”
“等等,你们在维州起事,打的是我的名号?”
汉生忽然皱起眉头,摩挲着左手小拇指上的龟甲戒指。
“正是,秦大人如今正是我汉军统帅。”
在北戎十三陵待了一个月,回来以后自己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造反头子?
汉生忽得记起史书记载关于秦阳汉明的历史来,汉明王朝起事之地同样是维州,汉明高祖,姓元。
那如今的“汉”,与史上的“汉明”,又有何联系?
汉生正思绪复杂,一个军士前来求见陆元辰。
“大人,东珠郡急报。”军士双手呈上一个信筒。
陆元辰拆开信筒掏出帛书一看,脸色沉了下来。
“何事?我看看。”
汉生一把拿过帛信,很快看了一眼,“我当是什么,无妨,我明日便启程去东珠郡。”
“秦大人不可轻举妄动,晋朝虽有援兵,文家亦有后手,为了安全着想,大人还是在宁郡等待为好。”
陆元辰想了一下,拒绝了汉生的决定。
汉生回来可是大事,不论文哲还是潘芷云,都反复强调过,只要汉生回来,便一切以她安危为上。
第二二四章 两场大战(下)
“我的安危你无须担心,我自有保全之法,还能解他二人之难,你只管带我去便是。”
汉生摆摆手,陆元辰示意送信的兵士退下,将门关上。
。。。。。。
。。。。。。
“看好了?”
“明日,属下带秦大人前往东珠郡!”
汉生满意点点头,对陆元辰满脸激动的通红见怪不怪。
“对了,塞外可有变故?”
塞外指的是离石要塞,边牧与大凉州之间的关系。
“边牧与大凉刚刚结下姻亲,新婚燕尔正是和平时期。未曾有大变。再便是西迦佛国第十三任新圣女上位,在烛光寺很是有威信。不过似乎与附近的朵拔族有些摩擦”
陆元辰想了想,回答道。
汉生对于边牧族以西的事情不是特别在意,她更关注的是眼下,此事也就一听而过,并未多留心。
烛光寺。
“住持,如今朵拔一族借着边牧族的势,越发明目张胆,再过几日便要到迦域,我烛光寺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是啊,圣女如今闭关未出,朵拔族却点名要见圣女,如今寺内已有两位长老死于他们之手,接下来还是不会善罢甘休,这可如何是好?”
几个长老左一言右一语,失去主意,等着苍老僧人发话。
央吉嘉措眼下同样泛着微青,他已经数日未曾睡好了。
“避世三百年的南海观音宗都已出关,这次圣女闭关是关乎烛光寺存亡的大事,决不可受打扰,必须全力守住。”
“可这样下去。。。”
怕是守不住,就都得死了。
“死也得守!”
窗台前那盆树苗,已然抽了第三根芽。
烛光寺众长老皆知,天地灵气的再一次恢复,意味着什么。
众长老与央吉嘉措共同宣了一声佛号,面色复杂各自散去。
央吉嘉措走到禅房后的小门外,“你都听见了?”
南宫无痕点点头,强笑着。
“住持,我知道轻重,如今她不能守烛光寺,我替她守。”
央吉嘉措看了一眼南宫无痕,双手合十一礼,“好孩子,我替烛光寺谢谢你。善哉阿难陀佛。”
重重一躬身,腰几乎弯过了九十度,南宫无痕连忙将他扶起,只发现央吉嘉措的背已不知何时微微佝偻。
“住持客气了,她与我,自然不必分得太清。”
南宫无痕离开住持的禅房,习惯性地朝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
虽然只是一间破旧小楼,却无人敢踏足。
藏书阁正是令狐容闭关之处。
令狐容一日不出关,此地一日不得擅入。
南宫无痕绕着藏书阁前走了几圈,远远望着藏书阁紧闭的窗,过了一会儿,视线落在藏书阁门前的一颗树。
树下的沙土里随意插着一把剑,因多年未曾使用,剑身暗淡无光,唯一的优点就是它还没有生锈。
这正是央吉嘉措要他取的剑。
南宫无痕将剑拔出,再一次将目光投向藏书阁的那扇窗,一手握紧手中的剑,一手按住胸口心脏的部位。
“容儿,我答应过要保护你,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希望能等到你。”
一阵风吹起,剑上的污渍轻轻随风吹起,剑身一点点变亮。
央吉嘉措禅房前的小树苗也随风动了动新枝桠。
第二二五章 天降神兵(上)
“月与星,遥相望。
行人莫断肠。
良人远,征路长。
不忍诉悲凉。”
幽幽晋歌声在维州四面响起,潘芷云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晋军才来维州,兵多马壮粮草充裕,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唱歌有用吗,你当带兵的是关中王?”
文哲道,“死马当作活马医,此番洛城来援的晋军原本是盛京派去,驻守数年未归又来维州,未必不思乡。”
“随你吧,我看你是白费力气,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让兵士好好休息。”
“你莫要太悲观,我今日与众将商议时便说了,如今晋汉这一战,胜负五五之间。”
文哲与潘芷云一样眼圈下青黑,明显睡眠不足,精神倒是还行。
潘芷云打了个哈欠,“我不是悲观,只不过是习惯性做最坏的预设。我先去睡了,养精蓄锐明日一战!”
拍拍文哲的肩膀,“你也好好休息,留着精力在明日战场上用。”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胜负五五之间?
那是骗将领卖命的话,潘芷云可不信。
不过他也不介意假装相信。
第二日清晨,战况果然如想象般惨烈。
晋军援军足足三万人,加上维州外逃四散的五千残兵,共三万五千人浩浩荡荡杀来。
他们并未受昨晚歌声的影响,依然斗志昂扬。“晋”与“汉”战旗相交,厮杀声很快在战线最前端响起。
“给我杀!”
人数相差接近一倍,潘芷云与文哲都亲自披挂上阵,尽管人马一共只有两万,却都是悍不畏死之辈,一时与晋军杀了个旗鼓相当。
一战打了足足六个时辰,从白日一直打到傍晚,依旧没有收场之势。
“我们兵力不多了。”
文哲骑马后撤,擦了擦脸上的汗,对同样暂时后撤到中军的潘芷云说。
若按照伤亡比来看,汉军倒略占优势。
如今战场上剩下不到两万晋军,汉军还剩一万两千余人。
可晋军人数优势明显,继续打下去,吃亏的将是汉军。
潘芷云目色透出一丝寒意,“退了就是死,继续打!”
文哲点点头,一扬鞭再次杀入人群。
潘芷云一咬牙,“诸位随我杀!”
跟随潘芷云的一些兵将,亦随着潘芷云的高呼嘶吼起来,“杀!!”
“杀!!”
潘芷云却听着,这喊杀声异常大,不像是自己手下士兵的人数能够发出的。
回头一见,一群举着金色大旗的士兵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
夜色下虽视野不好,潘芷云却看清了旗上的字。
金色大旗上,一个龙飞凤舞的“汉”!
“杀光他们!”
马背上一个娇小却不怯懦的身影被一身银色盔甲衬得英气十足,中气十足发出指令,手中百炼刀遥遥一指,正对前方晋军。
无数手持大戬身披金盔的高大士兵迅速朝前而去。
是夜,晋军三万五千,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维州东珠郡,满插“汉”字大旗。
维州州府。
大厅歌舞正浓,众将推杯换盏很是热闹。
“恭喜秦大人大胜晋军!”
文哲与潘芷云皆带着笑意,各端了一盏酒,盯着汉生,来者不善。
第二二五章 天降神兵(下)
“秦大人可谓天降神兵,晋军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我大汉还有一支如此强悍的精兵。敬秦大人及时援手,文某先干为敬!”
文哲双颊微红,一仰头干了一杯。
汉生苦笑,其他低阶将领的敬酒她都躲了,眼下这二位怕是躲不过去。
跟着文哲干了一杯后,汉生立刻醺醺然,有些站立不稳。
潘芷云见状,一把推开文哲,凑到汉生跟前笑嘻嘻,“秦大人一举大获全胜,手下两万精兵无一伤亡,乃我大汉之幸,属下也敬你一杯!”
潘芷云也是一仰头,干完满满一杯,还将空杯朝着汉生一示。
汉生手颤巍巍抓住侍女刚刚斟满的酒盏,又是一大口入肚。
这一杯下去更晕了,几乎有些站不稳,脸色已经红到发涨。
文哲见汉生脸色,儒雅的脸露出笑意,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迎上来,“这一杯,敬秦大人顺利从北戎归来!”
其他的话也不多说,又是直接干了。
汉生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并不擅长躲酒,避也避不过干脆认命,来者不拒。
半个时辰下来,汉生与潘芷云文哲三人已经喝掉足足两坛酒,大厅内横七竖八躺倒一片。
文哲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直,“秦大。。。王上,带领我们。。。夺回来,天下夺回来。”自己倒满一杯酒直直灌下去。
潘芷云半仰着用手撑着席坐下,直接端起半坛子酒,“汉生,你总是出乎我意料,总是。。。算不准,哈哈哈。”
主位上的汉生同样摇摇晃晃,原本眼前的重影倒是比最开始清晰了些,同样扔了酒盏,直接抱起案旁的一坛酒,猛灌一口道,“爽快,孤。。。朕。。。自然要带着你们回望。。。盛京。”
又摇了一下脑袋,呵呵笑了一声,“不,不回盛京。。。我不回了,我只去找秦阳军就好,找陆沉。”
潘芷云与文哲二人浑然没有察觉汉生说的话,都自顾自喝着,不一会儿都倒在地上。
原本第一杯就站立不稳的汉生倒还没倒,只是瘫坐在自己位置上,半眯着双眼,也不做声。
伺候酒席的侍女早已在酒意正浓的时候被赶出厅外,原本热闹的大厅彻底沉静下来。
眯了半刻钟的汉生忽然醒来,摇摇晃晃站起身,一脚踢开挡在路前的潘芷云,朝大厅外走去。
半夜的冷风一吹,汉生的酒意清醒了几分,这才回头诧异看着大厅里已经倒了二三十号人。
“神屋,神屋。”
汉生轻声呼喊。
神屋只是嗯了一声。
“我怎么没醉?”
神屋没好气道,“你是水灵体,醉比不醉都难。”
汉生恍然,她是秦王稚时是火灵体,酒量虽有,也达不到如今的海量,几乎忘了这件事。
随意走在维州州府内,寒冷的夜酒意越发消散,汉生望向头顶,正值一轮圆月。
“花好月圆。”
“大冬天的,哪有什么花。”神屋一句话,将气氛破坏干净。
硬生生将后半句“人却难长久”感慨压了回去,汉生觉得有些扫兴,回了自己的院子。
年稷尧与姜还没睡。
汉生从宁郡来东珠郡时,她俩也跟来了。
二人房间的灯还亮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汉生方向一拐,便来到年稷尧房间门口。
第二二六章 往生轮回(上)
汉生轻轻敲门。
等了一阵子,年稷尧才来开门。
一开门,汉生身上扑面而来的浓浓酒气熏得年稷尧眉头一皱。
汉生探头,除了门口的年稷尧,姜正在桌边坐着,房间的桌上还杂乱摆着些竹片。
“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做什么?”汉生好奇道。
年稷尧道,“研究阵法。我想从姜身上找灵感,设法将阵法与我的往生之法连接起来。”
汉生起了谈兴,“阵法一道,我教给你的东西并不多,可以算是刚刚起步,你便想得这么多。”
年稷尧道:“阵法我总是要学的,这些也总是要想的,边学边想也一样。”
“莫要本末倒置,你先学完最基本的阵法理论再说。如今既已回维州,我有空教你。”
“是,师父。”
年稷尧点头答应,很是乖巧。
“时日已晚,早些休息。”
汉生满意揉了揉年稷尧脑袋,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年稷尧起身给汉生开门,目送汉生直至她回到自己房间后,方将门关好。
年稷尧回到桌前与姜面对面坐下,四条蛇从年稷尧衣袖中划出,缠绕着她细小白嫩的手臂,“嘶嘶”吐着信子。
年稷尧一边伸出右手**着左手手臂上的蛇,一边对姜说,“我们继续。”
接下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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