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愚说,不是的,这只是一种策略。
王老板问,什么策略?
蒋大愚说,狗子不可能喜欢打这场官司,我从中替你寻找庭外和解的方案,这是最好的。因为官司打起来对狗子的企业形象有非常大的负面影响。阿儿饭什么?他就怕外界传说他没钱,空虚了,亏损了,如果这个消息真的传了出动,你想会有多少人来找他要钱?到那时,他阿也许就真的撑不住场面了,那还不得垮台?所以狗子是断乎不会跟你打这场官司的。一打,你有理,他是这么大的一个集团,本来已经备受注目,打官司自然不是小事情,媒体总是会关注的,这样一来,狗子想瞒住这个事实都掩盖不住了。所以,狗子不可能不积极寻求庭外和解。
王老板这才恍然大悟。
一张状纸又将狗子告上了法院。
蒋大愚认为,他的确是有资格对老板说那一番话的。在富油市的政法系统,有哪位仁兄不给他几分薄脸?这不是由于他官大,而是由于他所处的位置特殊而重要。他随时可以给某一个人帮忙,而别人也非常需要他的帮忙,事实上,总是他帮人多于别人帮他。仔细想一想,他帮了不少人的忙,但是还没有几个人反过来帮过他的忙。现在,他只不过要打一场不算大的官司而已,怎么说别人也应该给他这个面子吧?
果然,法官刚接到老板递上来的案子,法官就明确地对蒋大愚说了,这个案子一定会赢。蒋大愚听了很高兴,王老板也高兴。
蒋大愚其实是想当两面派。他想象着,如果狗子终于要求他出面帮忙时,他应该如何教训狗子呢?他一定要用李寻欢这件事作为一个素材,教育狗子应该如何做人不要忘本。对,就这么说。
果然不出蒋大愚所料,狗子这边带没有收到传票呢,那边就打电话来叫蒋大愚从中周旋了。蒋大愚接到电话时,王老板恰好在场,他们为此决定暗地里庆贺一下。
猪头饼已经被搁置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当她接到蒋大愚的电话时,像鸡啄不脱地飞跑过去了。严格说来,她在蒋大愚面前所摆的一切的款,都只不过是自我拔高一点而已,现在她已经知道错了,通过上次抓她老公的风波后,她知道了,她在蒋大愚心目中的地位仅仅就是一位性伴侣,她再也不能超越这个位置,否则就是危险的。
老情人相见,分外亲热。当蒋大愚的鸡鸡被猪头饼吸得无限地膨胀时,他终于原谅了她。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关键是她能改,改了就好。现在的小学生守则不是这么说的吗?
蒋大愚甚至问起了猪头饼在狗子的公司里所看到的情况,他说现在要跟狗子打官司,希望知道更详细的资料,要猪头饼一五一十地将她了解的情况全部向她通报。
猪头饼这次是真的感动了。认识蒋大愚那么长时间,这是她除了性服务之外第一次真正帮他做事,这也说明了她在他心目中还是有着很高地位的,否则他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她去完成。于是,猪头饼不厌其烦地把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所了解到的情况全盘搬给了蒋大愚。
蒋大愚相信这些资料,因为这些都是在他和狗子的关系还十分友好的时候就开始收集的资料了,狗子绝对不会做假的。如果说是狗子接到了诉讼通知才散布的情况,当然就值得分析了。他相信狗子还不应该有这个头脑去懂得长时间防范自己的朋友。
但是,蒋大愚这次真的低估了狗子。狗子不但防范着蒋大愚,他对一切官场上的朋友都严加防范,只不过外人不知道而已。狗子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他对外发布消息时是连树娥这样等级的人都防着一手的,他有不少的虚假消息发布出去,真正的核心只有他自己才完全掌握。叶子也不例外。狗子知道,外人对他的了解越少他就越长命。
对于狗子而言,王老板跟他打官司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
蒋大愚的分析是错误的,他只考虑了他自己的人情因素,他没有站在狗子的角度来考虑。他已经忘记了一句流传了几千年的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也忽视了狗子与叶公龙和赖光光的关系,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个游戏。
今日的狗子是谁?没有人能够准确地评价他。反正,此狗子已非彼狗子也。
狗子其实把整个法院的人全吃透了,只是外人无从知道。
狗子给蒋大愚打电话,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种对蒋大愚的礼貌罢了,蒋大愚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还假惺惺地表示尽量安排和解。
为了给狗子造成更大的压力,蒋大愚还叫王老板不要一下了就接受狗子的和解方案。王老板听着频频点头。
这天,狗子在蒋大愚的精心安排下与王老板见了面。
蒋大愚当着狗子的面极力主张和解,但是王老板提出了不少狗子根本接受不了的方案。狗子不哼一声,他也假装不知道蒋大愚与王老板是一伙的,还是照常一样亲热地称呼蒋大愚做大哥。
蒋大愚因为摸不清狗子的意图,就问狗子,到底这档子事儿该怎么办?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人,正所谓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呀,他还真的不好说话。
狗子把酒杯的酒第一个喝完,丢下一句话,说,王老板没有诚意,我不想跟你谈。
王老板急了,问,怎么样才算是有诚意呢?
狗子说,诚意的前提是你自己撤诉,我不想打官司。打官司对我的名声很有影响,这是我所不想见到的事。
王老板说,不瞒你说呀,狗意,谁也不想打官司。官司打下来,不管是原告被告,都得脱层皮,但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不得不这样做,除非你给钱,以及赔偿我的损失。
狗子说,冲你这句话,你以后再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钱。
王老板说,那么,只好在法庭上见了。
狗子说,你不怕打起官司来你会输掉吗?你要是输了,可真是连渣渣都没有了。
蒋大愚不高兴了,说,狗子老弟呀,你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不是明摆着耍赖吗?
狗子说,不,是王老板要敲诈我嘛,怎么变成是我耍赖了?
蒋大愚说,那么,这件事我可能真的帮不了你了。你们既然要打官司就让你们打吧,谁输谁赢都是我输了,我对你们那么好,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肯听我的。其实呀,狗子老弟,你也不在乎那么上点点钱,给不就是了?
狗子问,二千万也是一点点吗?王老板到底想从我这里赚几个一点点?严格地说,王老板已经从我这里纯赚了八百多万元了,我现在是没有钱投入放龟岛的建设,还得等。等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有钱,但那涉及到我的投资方向,我不可能总是无缘无故地把钱一把放在放龟岛吧?我狗子花了那么多钱交学费,学到了一句有用的话,那就是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上,做生意的人,要有点风险规避意识。
王老板委屈地说,不错,从数字上说,我是赚了你八百多万元,但是,这些钱根本没有真正到我的手中,全部成了半路外婆了。如果你不再给工程,我就欠下天文债了。你让我怎么办?
狗子更气,这种话还敢拿来跟我讲?八百万都能够轻轻松松的送出去,那么,你到底想从我这里赚多少?
王老板语塞。
狗子说,你告我吧。告赢了我就给钱,不告没有钱给。
王老板没办法,只好咬着牙齿告下去。 。。
16,你他妈活腻了
告状有时候不是说得出来谁有道理谁就能赢的。官司跟事实有时候可以完全无关。王老板告狗子的这档子事儿就说明了这个道理。
王老板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所以说,官司不是随便想打就打的。
当王老板拿到一审判决书时,他怎么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蒋大愚当然也不相信。这么明明白白的事,狗子欠着王老板的工程款,而且还欠着王老板的工程,合同上签得再清楚不过了,居然还会输掉?
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因为法院认定这份合同显失公平,属于无效合同,法律不予认定。当然,法院认定这份合同不公平是有根据的,王老板在这份合同里所能取得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超出了正常范围许多。法律上的东西呀,有时不好说,狗子说这是王老板带有欺骗性的合同,是在狗子非正常状态下骗签的。王老板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绝对不能搬出蒋大愚,他不能说合同是蒋大愚吃了他的回扣才帮他弄到的,如果他这么说了,法院也许会马上对他执行逮捕,因为他严重犯法了。
王老板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呀!
王老板于是决定上诉。
这一次,狗子同样像对待李寻欢一样,先礼后兵。
狗子致电王老板,我们和谈好吗?
王老板说,好,谈谈吧。
狗子在保镖的严密保护下与王老板见面了。王老板没有被吓倒,他是单枪赴会的。当然,王老板还是有自己的准备的,说白了,他原来也准备好了人马,计划当他们谈判失败时将对狗子实施绑架,他十分相信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不过,现在,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招已经被狗子化于无形之下了。
王老板见面就嚷道,狗杂种,你这么无天良,总有一天会遭天谴!
一个保镖上前给了王老板结结实实的一兜。王老板本来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物,在这一掌之下居然连连往后倒,狗子眼急手快,上前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有摔到地下。
王老板看见狗子那么优闲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他撒野的地方。他知道,在狗子今日的这种淫威之下,就算杀掉了他王老板,也只不过是别人来托这条死尸而已,根本就不会有人来问狗子半句。
狗子说话了。他说,王老板,今天请你来,不是跟你打架,我是很有诚意与你商量问题怎么解决的。
王老板说,不是来打架,你怎么带那么多人来?
狗子不生气,他只是平平淡淡地说,王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的人马先来的嘛。
王老板说,我就单枪匹马。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我没有做亏心事,我干吗要带什么人马?
狗子还是不生气,他听叶子说,一个人生气是很容易老的。狗子说,当然,你现在人只有自己了,你的三十六名难兄难弟现在已经关在看守所里了。
王老板开始有点怕了。狗子说的话也许是真的。
狗子看出了他的心理,说,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问呢?
王老板马上就拨通了电话。珍珠都没那么真,他的人马全部落网了。王老板这下子头上冒汗了。他知道,只要狗子一不高兴,他也许马上就没命。
狗子说,如果你害怕,我请蒋局长来。
王老板点头同意。
蒋大愚很快就来了。他一见到王老板,就上前“叭叭”地给了王老板两巴掌,骂道:“你他妈的真的是活腻了!”
王老板今天看来是有点触霉头了。刚刚被打了一兜,现在还没看清蒋大愚的人影呢,又被兜头来了两巴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就兴这个呢?
狗子说,蒋大哥,不管怎么说,我总得叫你大哥。我狗子绝对不是一个想闹事的人,你要明白,我是省政协委员,我享受的是正处级待遇。我正在报全国政协委员,如果当选上了,我就享受正厅级待遇。在富油市的地头上,居然有那么多的黑社会对付我,你是我大哥,传出去了别人还说你无能呢,连自己的小弟都保护不了,你脸上是挂不住的。
蒋大愚听着狗子说这些,分明就觉得是狗子在嘲笑他。他不是保不住李寻欢吗?他不是保不住王老板吗?他越想心里头越气,但是,他这个时候不能冲着狗子发这些脾气,他知道狗子需要的是安慰。王老板这个案子一审时,不就是因为过于自信才最终导致了败诉吗?狗子是有能耐的,不能再拿从前温驯的狗子跟眼前的狗子相提并论了。他没有办法忍得下这口气呀,于是又上前拎起王老板的衣领,把他按倒在另一张椅子上。
狗子说,算了,大哥,我也不是想来找王老板的晦气的。其实大家都是兄弟一场,完全没有必要做到兵戎相见的。
蒋大愚说,王老板,你睁大狗眼睛看看,人家是怎么对你,你又是怎么对人家,你不惭愧吗?
再笨的人也能听出来蒋大愚这句话包含的意思,他是在指桑骂槐哪。
狗子还是不生气。学会不愠不火对于狗子来说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这给他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狗子还像以前一样,他这一生中就真的有打不完的架了。
狗子说,怎么样?大哥,我想和王老板谈谈,你还是像上次一样做个中间人,好吗?
蒋大愚说,狗子,你是大老板,也是我老弟,有句话我必须对你说,你应该给我点面子,今天大家都拿出点诚意来,真正把事情落实。
狗子说,好。
蒋大愚又问王老板,这个意思你能接受吗?
王老板表示赞成。
谈判开始。
狗子说,我是有着相当的诚意的,既然脸皮已经撕开了,就不妨再撕大一点口子。我想终止对王老板的合同,除了以前所赚到的钱以外,我再另外给王老板一百万元,算是对这件事的彻底了结。至于王老板的那些机器,如果的确很难出手,我可以按旧机器折旧向你买下来。当然,如果超过了进货价的五折,我是不可能会要的。我买你的机器是可怜你,我买了也没用。你不肯卖就自己处理,没有人会强迫你。王老板,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王老板说,如果这样的话,我这一辈子岂不是死定了?
狗子说,严格地说,你的生死是不关我事的。你光从我手中就赚去了八百万,我再给你一百万,你就赚了我九百万了。至于你自己是生是死,我真的是管不了的。你赚我的钱,对于我来说,我就已经是退了大财了,你还要怎么的?
王老板说,如果这样,我还是选择上诉。
狗子说,我只是输不起这个时间。你再上诉,就连一个蹦都拿不到。
王老板说,一百万现在给我买盐都不咸,我要来干什么?
蒋大愚说,狗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来说两句吧?
狗子和王老板就一起停下来听蒋大愚说。
蒋大愚说,这样吧,我来主持公道。王老板把机器卖给狗总,就按六折吧。然后,狗子再给王老板二百万,我想这样一来也就差不多了,王老板就算亏也亏不到哪里去了吧?
王老板说,这样吧,机器六五折,现金三百万,我们就永远了掉这件事。本来,按照合同,我还可以赚你大钱的,现在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做你的工程了,什么东西给你算过了别人就休想再赚钱。
蒋大愚说,既然王老板开了这个口,狗子,你看,就这么定了吧?
狗子说,我给两个方案王老板吧。
王老板以为狗子同意了,就侧耳听着。
狗子说,第一个方案,机器按五折收购,现金一百万。这套方案的最大好处就是他可以马上给齐全部现金王老板,不必再次形成拖欠。第二个方案,机器六折,现金三百万,但是现在先给一百万现金,剩余的钱全部三年后支付。
王老板说,狗子你根本就没有诚意。
狗子说,你看着办吧,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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