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农和他的特工们- 第1部分

第一章　潜伏
1927年4月18日，在国民党芜湖右派头子赵彪家，李克农正在赵雪闺房中听中波里的新闻：“芜湖共产党煽动工人*，民不撩生，破坏国共和作，蒋委员长在上海号召国民党员要和共产党划清界限，要求共产党工人纠查队交出武器。”

　　赵雪在照镜子，梳头，“克农，你别光顾听新闻，看我新留的发式漂不漂亮！”

　　“你是咱大学里数一数二的校花，天生丽质，不梳头也漂亮！”李克农应答着。

　　“贫嘴！俗话说，女为乐己者容！”赵雪回头说。

　　“赵雪，你不能每天只知道化妆、打扮，看看现在帝国主义列强当道，民不聊生，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要搞分裂，民族处于危难之中，我们青年学生能无动于衷吗？”

　　赵雪一步上前捂住李克农的嘴，“嘘！小点声。小心我爸爸把你当赤色分子给抓起来！克农，你知道我是芜湖警察局长的女儿，爸爸把我看得很死，教我莫谈国事，安心读书，不能参加学生*。否则，就不让我上学，把我嫁人！”

　　“哎！看来我们很难走到一起！”李克农叹气，赵雪委屈地擦眼泪。

　　铃！铃！“赵局长在家吗？”门外有人叫门。

　　“谁啊？”下人问道。

　　“我是特务队郭林啊！”

　　“郭林啊！进来，进来！”赵彪在屋里喊。

　　下人开门，把郭林领进客厅。李克农走到赵雪闺房门旁贴门缝偷听着。

　　“赵局长，你一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赶来了，知道有要事要发生，否则在电话里就说了。”郭林显示着自己。

　　“嘘！小点声，小女男朋友在房内。算你小子头上这个吃饭的家伙没白長。看！蒋委员长首令：命令警察局长赵彪于今晚七点务必将在芜湖中学开会的芜湖共产党特支及共青团芜湖地方执行委员会主要骨干一网打尽！”赵彪拿电报给郭林。

　　“我马上通知手下弟兄们抓捕！”郭林显示着自己能干。

　　“愚蠢！你想给*通风报信吗？”赵彪在骂郭林。

　　“局长，我忠诚得就是您养的一条狗，您叫我吃屎，我都二话不说！”郭林在恭维。

　　“动动脑子！你敢保证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不走露消息？”赵彪在骂郭林。

　　“局长想得周到！周到！”郭林在恭维。

　　“通知你的手下，晚六点半全体到警察局报到，局长要颁发佳奖令，而后宴请弟兄们！这叫兵不厌诈！”赵彪在向郭林传达命令。

　　李克农在赵雪闺房门内焦急地想，怎么办？得设法通知特委同志们。他抬手看看表，离七点只剩一小时时间了！我得赶紧走。

　　“赵雪，我得赶紧走，我忘接我舅舅离开医院。”李克农在找理由。

　　赵雪自告奋勇：“你怎么不早说，我送你出去！”

　　李克农开门来到客厅。“伯父好！”

　　“谁是你伯父？我讨厌你来我家勾引我女儿！”赵彪发火地说。

　　“爸爸！我连交男朋友的自由都没有吗？”赵雪委屈地反问。

　　“雪儿！现在人心怀叵测，我们家是一般家庭吗？你交男朋友要通过我的审查！万一要把*领到家来，是要砍头的！”赵彪吓唬着赵雪。

　　“伯父，赵雪说她母亲去世后，她很孤独，找我偶尔过来陪陪她，我们都是单纯的学生，不认识什么共产党。”李克农在解释。

　　“单纯的学生？现在就是你们这些单纯的学生在闹事！今天是单纯的学生，明天可能就是共产党！”郭林在质问。

　　“郭林，你这条狗！欺负到你小姑奶*上来了，我！我！”赵雪脱下一只高跟鞋向郭林头上砸去。

　　“哎悠！血！小姑奶奶我服了！”郭林哀求着，赵雪要脱下另一只高跟鞋。

　　“不得放肆！瞧瞧你，哪还像大家闺秀！大姑娘，光着脚芽子！赵彪呵斥着赵雪。

　　“爸爸！他欺负我！“赵雪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局长，天地良心！你要给我作证！我平时都不赶正眼瞧你家大小姐，怕她把我眼珠子扣出来！”郭林委屈地说。

　　“好了！好了！一个是蠢伙！一个是不省油的灯！办正事要紧！”赵彪不耐烦着。

　　“伯父，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得走了。”李克农边说边要往门外走。

　　郭林上前拦住李克农：“你不能走！局长，我们行动要保密，他也不能例外！”

　　“爸爸！”赵雪在恳求。

　　赵彪绷起脸：“雪儿！现在事关大局，你的朋友晚八点之前不能离开这里，否则，按泄密罪拘捕！”

　　“伯父，我真的有急事要办！我只顾来看赵雪，忘接我舅舅离开医院。”李克农在恳求。

　　“这样，你不能离开这里，我叫雪儿到你家说一声，由郭林护送。”赵彪要在行动前把李克农扣在家。

　　李克农叹了一口气：“也只好这样了，赵雪，你一定告诉我妈，说我不能接我舅舅离开医院，要她去接，否则，舅舅腿会有危险，走不动。”

　　“你放心好了，你舅舅就是我舅舅。”赵雪答应着。

　　晚六点二十，天上大雨倾盆，在去李克农家路上，赵雪要登上一辆黄包车，郭林在后面喊着：“等等我！”

　　“赖皮狗，再跟着我，我还打你！”赵雪怒斥着。

　　郭林拽住黄包车，说道：“局长叫我保护你！”说着，抱住赵雪，手在赵雪脸上乱摸。赵雪猛得一蹲，脱下一只高跟鞋向郭林头上砸去，

　　“哎悠！哎悠！”郭林嚎叫着，赵雪急转身登上黄包车。

　　“车夫！快走！有流氓！”赵雪大声喊着，黄包车消失在雨夜中。

　　“黄包车！黄包车！”郭林手捂住头，登上一辆黄包车，向警察局奔去。

　　在赵雪家，这时候李克农焦急地想，赵雪送到信了吗？脑海里闪念着*芜湖特支及共青团芜湖地方执行委员会主要骨干被押付刑场的镜头。

　　这时候，在李克农家门前不远路上，赵雪光着一只脚趟着过脚面的积水，艰难跑着，突然，光着的一只脚被扎了一下，赵雪顽强继续前进。

　　在马家巷1号李克农家，赵雪跌到在门前，一边爬着，一边敲门：“快开门！快开门！”

　　李克农母亲打开房门：“是雪儿！你的脚在流血！”

　　“伯母，顾不上了，克农叫我转告你，说他不能接舅舅离开医院，要您去接，否则，舅舅腿会有危险，走不动。”赵雪焦急地说。

　　“雪儿！伯母明白，伯母这就去接他舅舅，你快进屋，我给你抱扎一下。这时候墙上钟显示：六点三十五分。

　　去芜湖中学路上，郭林带着特务们急奔。

　　“快！快！抓住共产党每人赏一千大洋！”郭林催促。

　　李克农母亲抄小路急奔着。在芜湖中学一房内，李克农舅舅和特委们正在开会，墙上钟显示：六点五十七分。李克农母亲闯进来，焦急地说：“他舅，克农拖雪儿捎话，叫你快离开医院。”

　　“不好，大家快从后门跑，我掩护……”李克农舅舅大声喊着。紧接着，特务们砸门，一拨特务向后门包抄过去，李克农舅舅一边开枪，一边撤退着，消失在雨夜中。

　　1927年4月18日，国民党芜湖右派策划反革命政变，李克农获得情报，使得*芜湖特支及共青团芜湖地方执行委员会主要骨干得以安全撤离。这是李克农送出来的第一个情报，而他以后的工作很多都是围绕情报展开，他送出的情报，挽救的同志，不计其数。

　　1929年12月18日，在上海中央特科办公室：，负责中央特科的周恩来在给李克农、钱壮飞和胡底布置任务。

　　“克农、壮飞、胡底你们都来了，快坐下，现在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到处屠杀我们共产党员，民族处于危难之中，为保护好*在上海党中央机关，中央决定组建中央特科，你们都是青年学生中骨干力量，我希望你们设法打入国民党特务组织内部，充当党中央耳目，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周恩来激动地说。

　　“感谢党中央对我们信任，我从女朋友口中听说，国民党在南京成立无线电管理局，局长叫徐恩曾。”李克农在提供消息。

　　周恩来把拳头砸在桌上：“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据我所知，徐恩曾是蒋介石最大的特务骨干，反革命政变以来，他双手沾满我们共产党员鲜血，徐恩曾成立无线电管理局只是对外叫法，我想实际上是为国民党特务组织培养无线电监控的骨干力量。克农、壮飞、胡底你们素质好，是青年学生，在国民党那没有案底，赶紧报名参加徐恩曾的无线电管理局学习，为不久将来潜入国民党特务组织内部，获得核心机密作准备。我决定你们三人组建党的特别小组，李克农担任组长，往来宁沪之间指导工作，并负责与中央特科联系。”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克农、钱壮飞和胡底一起表示自己的决心。

　　在南京中统徐恩曾办公室，徐恩曾仔仔细细地盘问报名参加无线电管理局学习班的学生。

　　“李克农，听手下说你要报名参加我的无线电管理局学习班学习，是谁推荐你来的？为什么要报名参加我的无线电管理局学习啊？”

　　“报告徐长官，我是芜湖警察局长赵彪推荐来的。”李克农谨慎地回答。

　　徐恩曾马上一激凌：“芜湖警察局长赵彪！我刚听说芜湖警察局长赵彪抓捕*芜湖特支及共青团芜湖地方执行委员会主要骨干失败，叫他们都跑了，这笔帐我还没和他算呢！如此机密的抓捕行动失败，我怀疑一定有人泄密，你知不知情啊？”

　　“报告徐长官，我只认识芜湖警察局长赵彪的女儿，我们正在谈恋爱，学生一向不问政治，因家境贫寒，听说参加徐长官的无线电管理局学习班学习，可减免学费，因此就来了。”李克农谨慎地回应。

　　“动机到很单纯，介绍介绍你的履历？”

　　“学生祖籍安徽巢县，生于芜湖。1917年，18岁时在北平参与过《通俗周刊》的发行工作，后因张勋复辟，被迫回到芜湖。”李克农头脑里飞快地转着。

　　“那时候你在北平？没参与过*的“五。四”　运动？”徐恩曾怀疑地问。

　　“学生说过，学生胆小，一向不问政治。”李克农平静地回答。

　　“我们会调查的！看你说没说实话？”徐恩曾加重口气冷笑着说。

　　在芜湖警察局长赵彪办公室，铃！铃！有电话铃响，赵彪拿起电话，

　　“喂？啊！徐主任，你问李克农啊，他的确是我推荐的。”

　　“你要为*负责！”电话里，徐恩曾加重口气说。

　　赵彪赶忙解释：“徐主任，是这么回事，我家小女少不经事，自打认识李克农，非要嫁给人家，你想，李克农是个穷学生，我哪能把小女嫁给他呀！听说徐主任在南京成立无线电管理局学习班，我想肯定需要人才，因此，借机把他打发走，也好断了小女的念头，可谓一举两得！徐主任，不过李克农可是个可造之才，我观查他精明强干，忠厚老实，像一张白纸，等着你徐主任在上面画上什么来着？”

　　电话里，徐恩曾发笑地说：“美丽的蓝图！赵彪你小子，肚子里墨水不多，脑子里弯弯绕不少，好，借你吉言，我最看重的是他像一张白纸。念你推荐人才有功，恰逢*急需人才之际，你抓捕*失败之责暫不追根究底！”

　　“谢谢徐主任！谢谢徐主任！我还要把郭林推荐给您！”赵彪感激涕零。

　　在马家巷1号李克农家，赵雪从后面抱住李克农：“克农，你别走吗？你走了，我该多想你啊？”

　　李克农转过身来：“赵雪，去南京学习也是好事，将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还叫我赵雪！冷冰冰的，你就是个冰山，难以融化。”赵雪撅着嘴说。

　　“不叫你赵雪，叫你赤脚大仙！”李克农逗着赵雪。

　　赵雪锤着李克农前胸：“你坏！你坏！人家为你脚都扎出血，还险些受到郭林的侮辱。”

　　“我看看，伤好没有？”李克农关切地问。

　　赵雪脱下鞋袜，露出带伤疤的脚，李克农抚摸着赵雪受伤的脚：“哎！我们的赵大小姐受苦了！”

　　赵雪亲了李克农一下：“克农，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在那个冰冷的家呆了。”

　　“赵雪，你现在不能离开家，你爸爸不会放过我们的，等我事业有成，再接你好吗？”李克农郑重其事地说。

　　“我看你就是推托，我猜你就是共产党！那天从你家回来，我爸爸一个人也没抓住，我看见他对郭林发火了。”赵雪发火了。

　　“赵雪，你可千万不要乱说，否则我会掉脑袋的，我非常感激你替我送信，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我走后，你常来我家看看，或许能得到我的一些消息。”李克农安慰着赵雪。

　　“我知道了。”赵雪无奈地说。二人拥抱在一起。

　　在南京特训班的教室里，教官在给学员上课。

　　“我们将來的主要敌人便是共产党。”

　　“拘捕术这门课程分得很細，將不同情況下怎样进行拘捕分別为指捕、緝捕、守捕、围捕、追捕、密捕等等。这里我只把指捕这一项简单地谈一下。所谓指捕，是讲极个別被捕的人，因受不住酷刑拷打而供出自己有关的人的時候，由我们帶他一同去逮捕他指明的物件。如何防止受骗，不要弄得打草惊蛇。”

　　“如在物件供出自己的领导机关位址与领导人身材面貌等之后，不应马上停止审訊，还要詳細追问某处房屋情況，用什么东西作安全和危险标记，进门后內部陈列等等有关房屋的一切情況之后，先由我们伪裝成查看电表、水表的人混进去看看与所供出的情況是否相符，说得对的便去搜捕，说得不对回來再用更严酷的手段來对付。”

　　“在核对情況相符后，进行搜捕时，还得将整个马路的一段或弄堂（胡同）封锁，防止物件故意供出一个次要的地方而使主要的有脫逃机会。如果扑了空，还得暗中派几个人监视附近居民，看在搜捕后有无特別变化情況。”

　　“下面我们要和*投诚过来的杨光，共同去刺杀*洪峰。进行实战演练。”

　　在法租界街道上，洪峰挟儿子走过来，杨光迎过去。李克农在暗处汽车旁瞄着洪峰头顶开枪，砰！砰！洪峰爱子心切，立刻用身子挡住儿子。

　　“混蛋，谁开的枪？”教官发怒地问。

　　“李克农开的枪。”郭林马上回答。

　　杨光对洪峰开枪，砰！砰！

　　“叛徒！”洪峰怒斥着。

　　特务们齐向洪峰开枪，砰！砰！洪峰倒下了。这时，附近警笛齐鸣！特务们的汽车要起动了。

　　“杨光快跑过来！”教官着急地喊。

　　“教官，巡警追来了！”李克农说。

　　“等等我！”杨光在远处哀求。

　　“来不及了，车快开走！”教官喊。

　　李克农瞄着杨光头开枪，砰！砰！杨光捂住前胸，喊道：“混蛋，干什么朝我开枪？”杨光倒下了。

　　在汽车内，郭林质问李克农：“李克农，你为什么干掉杨光？我怀疑你在替*铲除叛徒！”

　　“混蛋，不干掉杨光，我们都得被巡警逮捕。”教官在骂郭林。

　　“是！教官高明！”郭林马上改口。

　　“李克农，你为什么先朝洪峰开枪？回答我！”教官怀疑地问。

　　“你这是给*通风报信！”郭林在旁添油加醋。

　　“我是怕洪峰逃跑，但因距离远，没打准。”李克农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