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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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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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满满。

    弘历此刻稚嫩的面孔上却难掩灰败之色,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垂死挣扎,他急忙道:“万一盒中暗器,汗阿玛岂不是危险了?还是先叫人检查一下妥当!”

    宜萱听了这话,顿时眼神相当不善,扭头便狠狠瞪了弘历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害汗阿玛?!!”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弘历有些难以自圆其说,便支支吾吾了。

    宜萱哼了一声,“小小年纪,心眼儿倒是不少!!”宜萱讽刺了一句,便啪嗒一声打开了长盒,“你自己瞅瞅!这里面全都是九贝子在西宁的时候,和廉亲王、敦郡王的来往密信!”

    弘历低头讷讷无言,不敢再与宜萱争辩些什么了。

    苏培盛已经走上前来,从宜萱手中接过了装满信件的长盒,恭恭敬敬呈递到了御前龙案上。雍正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八哥亲启”四字,顿时面色大寒,他拿起最上头的一封信,抽出里头的信纸,低眉一扫,旋即脸色阴沉无比。

    片刻后,只能碰的一声,原来是那张信纸被雍正一巴掌拍在了龙案上,“他们竟然真敢谋朕之逆!!简直是胆大妄为!!”——信中,九贝子直言不讳地撺掇廉亲王“抵死反击,免受欺侮”,更言“人君之位,贤者居之”!!着实为雍正所无法容忍,先帝时,老八本就素有八贤王的美称,信中所指贤者分明就是指允禩!!

    “一个辛者库贱婢之子,也敢有如此妄想?!”雍正气得睚眦尽裂,几乎恨不得生生撕了老八等人。

    弘时不由得意地睨了一眼落败的弘历,全然一副德胜者耀武扬威的姿态。这副姿态,恰恰激怒了弘历,弘历一时没忍住,便扬声道:“汗阿玛,此信尚且不知是真是假……”

    “混账!!”雍正怒吼一声,抓起案上的花梨木长盒便直击像弘历,弘历来不及躲避,也不敢躲避,额头上当场绽出一朵血花,弘历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战战兢兢,着实被雍正此刻的雷霆震怒吓得不敢吱声了。

    雍正这会儿方才是真的动了肝火,他怒斥道:“朕岂会认不得老九的字迹?!你一介黄口小儿。安敢胡言乱语?!!”

    “汗阿玛赎罪!”弘历急忙匍匐在地,身体已然颤颤巍巍。

    “你若再敢替老九争辩,便去做他的儿子好了!!!”雍正浑身散发着火山爆发的气息,叫人不免心头战战。

    何况弘历这个当事人,当即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磕头道:“汗阿玛赎罪!是儿子无知!儿子咱也不敢了。”

    接下来的事情,宜萱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她被自己四爷爹大人打发去了长春仙馆,她只知道这次弘时完胜,弘历被禁足半年。罚抄写四书,如此简单揭过,倒是叫宜萱有些愤愤不甘。不过想着,弘历这番在汗阿玛心目中的忠孝形象已经毁了。便也觉得总算有所收获了。

    走出九洲清晏。顿觉仿佛从春天进入了炎炎夏日,烈日烘晒之下,顿时刚消了汗的额头又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宜萱暗骂这热死人不偿命的鬼天气,老天爷不晓得古人穿得跟裹粽子似的吗?本来就禁不住热,却还是狠命散发热量。宜萱一边暗骂,一边忙不迭地从袖子中掏汗巾子,却掏了个空。便忙回头看了一眼玉簪。

    玉簪努了努嘴,瞥视着宜萱的右手。

    额……玉簪的手帕给她包裹伤口了……

    郁闷。那岂不是连个擦汗的帕子都没了?

    正在此时,一方叠得四四方方的水绿色绣缠枝西番莲的绢帕便被呈递到了宜萱面前。那捧着帕子的手。洁白、莹润、纤长、精致,堪称一双玉手。

    而那玉手的主人,是一个长相中上的年轻女子,算不得绝色,但五官精美,肤质如玉,看了叫人十分舒服。她看上去二十岁上下,浑身都透着一股亲善的气息,眉眼俱含着柔柔的微笑,她道:“公主若不嫌弃,便用这个吧。”

    宜萱“哦”了一声,便不客气得拿过来擦汗,随口问道:“你是九洲清晏的宫女?本宫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那女子微微垂首道:“婢妾从前的确是九洲清晏的奉茶侍女。”

    婢妾……以前……

    额……

    宜萱的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自称“婢妾”,这表示她是汗阿玛的嫔妃?!!宜萱急忙仔细打量了她那张脸蛋,的确不是藩邸侍妾——也就是说是汗阿玛最近新纳的嫔妃?而且还是宫女出身的嫔妃?!!

    四爷大人,您这么做真的好吗?眼前这位,估计顶多二十岁,您老人家可都奔五十了。这位可是比你闺女都年轻好多好多啊!!!

    此刻玉簪赶忙见了万福:“小主金安!”——虽然不清楚眼前的年轻嫔妃是什么位份的,总之称呼“小主”是没错的。在宫里,只有嫔以上的,才能被称为“主子”,嫔以下,就只能称一句“小主”。

    这位“小主”也微微屈膝向宜萱见礼:“婢妾答应春氏,见过公主。”

    宜萱忙扯着嘴角,笑了笑,朝她点头,“春答应好。”

    春氏倒是举止谦恭,她从身后小宫女手上接过一把遮阳的红方伞,亲自递给玉簪,还客客气气道:“请姑姑为公主打伞,今儿的日头着实太毒辣了些。”

    玉簪忙躬身道:“多谢答应小主。”

    春氏微微一笑,便带着随从小宫女一同返回偏殿,玉簪疑惑地道:“怎么这位春答应是住在九洲清晏偏殿的吗?”

    宜萱微微一笑,其实这也实属正常,常在、答应两个品级的嫔妃,其实就跟通房丫头差不多,被当做侍女使唤也是常见的事儿。何况这个春答应本来就是九洲清晏的宫女,虽然一朝为嫔妃,但因位份低微所以才没有被分派住处。

    苏培盛手拿着遮阳伞飞快从正殿出来,却瞧见了春答应奉上方伞的情景,便微笑着回到正殿复命。

    “皇上,奴才迟了一步,春答应已经为公主送了伞。”苏培盛躬身禀报道。此番圣驾来到圆明园,先后收了两个九洲清晏的侍女,一个春氏,一个高氏,论姿色高氏更胜一筹,但若论恩宠,却是春氏胜过。此二人俱是苏培盛从底下挑选上来的,就是预备着给皇上用的,苏培盛自然不吝啬随口替她们说两句好话。

    雍正微微露出些许笑容,颔首道:“她还不错。”——雍正看到自己大儿子还在下头侍立着,便没再多说。

    不过这种事儿,弘时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他可不敢随便议论自己皇父的内帷之事。

    雍正旋即正色道:“此事到此为止,你也收敛着些!别总是宠着姬妾,冷落了嫡福晋!”

    弘时只得低头称是,心里却不是很甘愿。

    雍正又严肃了面孔道:“尤其是老八给你的那两个,早早清理了为上!”

    弘时一听这话,便忙解释道:“回汗阿玛的话,那密信便是郭络罗氏盗出来的,儿子事成之后,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吧?”——那个温玉不过是媚俗之物,倒也罢了,反倒是这个郭络罗氏,弘时还是比较满意的,很乖顺,也很听话。

    雍正听了,微微沉思片刻,“既如此,倒也罢了!”雍正没有继续纠缠儿子的后院之事,毕竟对他而言这些只不过是微末小事罢了,旋即雍正脸色一沉,训斥道:“只是你不该叫你姐姐也搀和进来!!”

    弘时不禁暗自叫苦,这哪儿是他让姐姐搀和进来的,分明是子文自作主张!却也不敢反驳什么,忙低头认错,一副忏悔的模样。汗阿玛最是不喜女人干政,这事儿搁在姐姐身上,汗阿玛更多的怕是姐姐遭遇危险吧?弘时便忙正色保证,以后绝不让姐姐沾染。雍正这才稍稍满意了几分。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躬身进来,打千儿禀报道:“皇上,春答应求见。”

    雍正顿时露出不悦的神情,这正殿,是处理政务的地方,他素来不许嫔妃靠近,若非雍正对这个春氏有所满意,只怕此刻便要降下惩罚了。

    小太监忙又道:“答应小主说有件喜事要禀报。”

    “喜事?”雍正眉头一拧,忽然眼底一跳,微微露出几许期盼之色,但旋即就掩盖了下去。

    弘时虽然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该识趣地告退了,忙道:“儿子想去给额娘请个安。”

    雍正淡淡“嗯”了一声,道:“去吧。”(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二百零二、春贵人(上)

    宜萱来到长春仙馆的时候,年贵妃、裕嫔及安贵人三人也在馆内做客吃茶。宜萱忙分别给额娘与年氏见礼请安,在与裕嫔互相行了平礼,最后的安贵人倒是得反过来给宜萱见万福了。

    各自见了礼,宜萱方才能入座,她特意闭口不提方才在九洲清晏发生的事情,只道是进宫来请安。接过侍女奉上来的冰镇奶茶,忙喝了一大口,顿时周身沁凉,当真是舒服极了。

    惠贵妃年氏笑盈盈道:“果然还是圆明园最凉快,这会子紫禁城里怕是热得跟蒸笼似的了吧?”

    众人俱明白年氏话中所讽刺是谁,如今还呆在那个大蒸笼里的,除了先帝的太妃太嫔们,便就是几个不得宠的低级嫔妃……还有皇后娘娘乌拉那拉氏了。

    贤贵妃李氏笑着接话道:“主子娘娘最近似乎病情加重了几分,连皇上送去的一等野山参都不是很管用了。照这么下去,皇上怕是不能安心在圆明园避暑了。”

    听到这话,年氏有些郁郁不乐,今年盛京进贡的东北山参,其中最好的大半赏赐给了皇后,年氏心里不禁酸溜溜的,甚至此刻已经巴不得皇后早死早超生了。

    裕嫔耿氏素来不敢妄言,忙说着体面话:“主子娘娘吉人天相,会好起来的。”——其实此刻,众人心中,没有谁是真的盼望皇后凤体康健的,就连说这话的裕嫔也并不例外。

    安贵人位份低微,也忙应和裕嫔话。随口又问出了心中疑惑:“婢妾方才听人说,皇上突然召见了端亲王入宫……”

    宜萱急忙道:“不过是寻常召见罢了!”

    安贵人看了看宜萱的脸色,便识趣地不再追问下来。反而笑呵呵道:“前儿我瞧见端亲王福晋进宫来给贤贵妃姐姐请安,我瞧她肚子格外尖尖,想必这一胎是个小皇孙呢!”

    这种话,人人都爱听,贤贵妃也忍不住露出笑颜来,“承安妹妹吉言,但愿是个阿哥吧。”

    年氏不禁羡慕地道:“姐姐这是又要抱孙子了!而且还是个贵重的嫡孙儿呢!”

    正在此时。徐一忠急急忙忙进来,打了千行礼,“娘娘。御前传口谕晓谕六宫:晋答应春氏为贵人!”

    顿时殿内众人面色各异,贤贵妃只是略略吃惊,她自然晓得御前有两个宫女出身的答应,略有几分得宠。倒是年贵妃脸色不甚好看:“素来晋封都是一级一级的。她是立了什么功劳。居然让皇上给她越级封为贵人,倒是和侍奉圣驾多年的安贵人平起平坐了。”

    听了这番话的安贵人自然脸色露出几分酸溜溜的表情,她道:“婢妾眼看着就三十了,人老珠黄,哪儿能跟人家比年轻漂亮?”

    安贵人说的这话,着实有些过了,安氏的容貌一直保养得很好,正是韵味十足的时候。着实距离人老珠黄远了些。不过女人都是爱吃醋的,安氏也能免俗。此刻她心中其实更多有愤愤不平。她是侍奉了皇上这么多年,又有劝太后挪宫的功劳,才换来一个贵人的位份,这个春氏才侍奉皇上多久?竟然也一举加封贵人了!

    宜萱此刻也是狐疑的,汗阿玛对待后宫嫔妃上,素来是论资历、论生养,从来不会因宠失度,怎么这回……

    徐一忠忙道:“听说是春贵人有孕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个个面面相觑,着实有点不敢相信。

    贤贵妃急忙问:“可是真的?”

    徐一忠道:“皇上突然召了太医去九州清晏,想必是确诊了,才下旨晋封的。”

    贤贵妃微微点头,这种事儿,想来假不了。贤贵妃抬眼一扫,表瞧见几个嫔妃俱是露出苦色,尤以安氏最是凄苦。皇上登基以后,倒是常常召安氏侍寝,安氏得宠,却不曾有孕,反倒是春氏后来居上,也难怪她心里不舒服了。

    安贵人叹息不已,“刚怀了孕便是晋封贵人,若一举生出个皇子来,肯定要封嫔了!”说到“封嫔”,安氏满脸艳羡之色。安氏一直都吃着调理身子的药,便是希望能怀上,那样一来嫔位自然可期。如今她没怀上,倒是人家怀孕了!

    宜萱的脸有些石化,方才在九洲清晏正殿外碰见的那个春答应……这回已经是春贵人了。虽然她也晓得历史上的雍正皇帝在登基以后,也有好几个儿子出生,可是四爷大人眼看着奔五十了,居然又制造出一个小崽子……额……信息量略大啊……

    做客的几个嫔妃,年氏与耿氏俱是有子之人,倒是能看得开些,唯独安贵人一直无所出,神情倒是愈发幽怨难以释怀了。

    直到外头有太监禀报说端亲王前来请安,年氏、耿氏、安氏才忙起身告辞,毕竟端亲王是成年的皇子,她们这些生母以外的庶母的确该避讳这些,能不接触还是不接触得好。

    贤贵妃也客气地将几人送出正堂外,蓦然回头,却瞅见了自己女儿右手上包裹的白色绢帕,不由蹙眉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宜萱忙笑着道:“已经没事儿了。”

    跟随在侧的玉簪却忍不住道:“还不是那位七贝子福晋,公主好心揽住她没叫她摔倒,她却恩将仇报,转头便把公主的手背挠得鲜血淋漓!”

    贤贵妃听见“鲜血淋漓”四字,顿时心疼得失了神色,连忙执起女儿的手,见那隐隐透出血渍的绢帕,不由恼恨地道:“那个没规矩的贱丫头!!真是该死!”

    “额娘莫要动怒,儿子回头会收拾她的!”弘时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方才在九洲清晏,我就瞅见姐姐的手不大对劲,没想到竟然是被纳喇星月抓伤了!”说着。弘时也鼻孔冒烟儿,冷哼道:“不过一个小小贝子福晋,便敢如此张狂。当真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好了好了……”宜萱摆手道,“弘景已经说要把她禁足到生产之日。”——她裹手的绢帕上仍有血渍,那可不关纳喇星月的事儿,是被某个毛手毛脚的家伙给勒出来的!!想想宜萱就觉得憋闷得很!当真是流年不利啊!

    弘时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道:“太便宜那个贱丫头了!姐姐,你以为弘历知晓我的举动真的是承恩公富昌告诉他的吗?!”

    宜萱一愣:“难道是纳喇星月?!”——想到之前纳喇星月嚣张的态度,宜萱不由渐渐板了脸孔。宜萱急忙又问:“她查到你和廉亲王来往,倒也罢了,可她又是怎么知道你收受了那么多贿赂的?”

    弘时扬眉一笑。“怎么知道的?自然是我让她知道!!”

    宜萱见他笑得得意,又见额娘面色淡然,不由心急如猫爪子挠,连忙抓着他的袖子气道:“少装腔作势!还不快给我一五一十说来!”

    弘时狡黠地一笑:“我早察觉纳喇星月在监视我的行踪。所以索性来个请君入瓮!她不就是借助是小移长姐的身份。三番五次探听虚实吗?我索性就叫她探个真真的!!”

    宜萱霍然想到,之前星移还没特特请去参加纳喇星月的生辰礼,当初便觉得奇怪,分明姊妹不睦,怎么突然又来往了?!必然是弘时授意,所以星移才与纳喇星月接近,顺势让她探得消息。

    “不过她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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