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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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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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袭爵为三等勇毅候的大侄儿盛煦了。他他拉氏如何肯看着自己儿子受欺负,当即请了族老们来主持公道,自然是一面倒地数落郑夫人母子。

    而事情传扬出去之后,自然是舆论一面倒地支持他他拉氏母子了。

    最后,郑夫人挨不下去了,只能答应满老国公大丧百日之后便搬迁出去。

    这时候,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宫女打帘子进来,做万福禀报道:“娘娘、公主,钱贵人求见。”

    “钱氏?”贤贵妃眉头一皱。“她来做什么?!哼,不见!”

    宫女面露为难之色,她忙道:“可是钱贵人说。是自己从前多有对您不恭,这次来是特意赔罪的。”

    宜萱眉头一挑,这个钱氏,果然是不同了,如今竟能放下身段,来“赔罪”了!如此一来,额娘若是不见。只怕便会被人议论行事刻薄了。毕竟人家钱贵人姿态都如此谦卑了,贤贵妃要是连见都不见,那可是又算贤德之名的。

    这些。宜萱想得到,贤贵妃自然不会想不到,她冷笑道:“本宫倒是要看看她在玩什么花样!叫她进来吧!”

    因皇后大丧未过,故而嫔妃也都穿得格外素净。钱氏今儿穿着一身鹊灰色无花纹的彭缎对襟旗服。简单地梳了个把子头。头上只簪着银饰,做足了低调模样。

    “婢妾钱氏给贤贵妃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钱氏恭敬地屈膝做了一个齐整的万福,口中又向宜萱问道:“公主金安。”

    贤贵妃淡淡瞥了一眼,扬声道:“钱贵人气色不错,一点不像是刚从冷宫出来的样子。”

    钱氏依旧拘着礼数,垂首道:“多谢贵妃娘娘关怀,婢妾一切安好。”

    贤贵妃眼底神色一凝。面上露出几许肃色,她上下打量了钱氏一通。方才道:“免礼吧。”

    “多谢娘娘。”钱贵人这才起身,可刚正了身子,钱氏又面色谦恭地道:“婢妾从前性情狂悖、礼节全无,多有得罪贵妃之处,今日特来向贵妃请罪,请贵妃责罚。”说着,钱氏屈膝便直直跪了下来,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贤贵妃脸上轻笑,“钱贵人言重了。连皇上都恕你出了冷宫,本宫如何会再深究呢?”

    钱氏弯身,额头触在方砖墁地上,磕了一个头,她道:“多谢贵妃宽恕,婢妾感激不尽!”

    贤贵妃杏眸一眯,淡淡道:“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恪守嫔妃本分,本宫自然不会为难你!”

    “是!婢妾谨记贵妃教诲,一定铭记于心。”钱氏恭恭敬敬道。

    贤贵妃瞥了一眼钱氏身后跪着的侍女,平静地吩咐道:“扶你们贵人起来吧。”又转脸吩咐徐一忠,道:“给钱贵人搬个绣墩来。”

    钱氏起身,却连忙辞坐,她谦恭地弯着身子道:“多谢娘娘,只是婢妾还要去翊坤宫给惠贵妃磕头赔罪,着实不敢耽误了。”

    贤贵妃微微颔首,道:“也好。”便又吩咐徐一忠道:“本宫记得,前儿造办处新进献了一对样式不错的象牙香筒,就赏赐钱贵人,算是庆贺她苦尽甘来吧。”

    钱氏面貌依旧恭顺无比,她屈膝道:“多谢贵妃赏赐。”

    那对象牙香筒,质地温润,白皙如玉,筒身上透雕了梧桐仕女图,雕工细腻,精致秀美,的确是上等的手艺。钱氏亲自从徐一忠接过,再三行礼谢过,这才告辞退了出去。

    宜萱这才徐徐开口道:“这钱氏与当初的钱氏的确大不相同了。”——如今能隐忍,能放下尊严,只怕已然不是等闲货色了。

    贤贵妃面色亦是凝重的,“的确是不可小觑了呢!”旋即,贤贵妃又叹道:“只怕宫里又要有是非了。”

    宜萱含笑安慰道:“额娘也不必太担心,汗阿玛不喜欢她,她费再大力气也是白搭!”

    贤贵妃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宜萱又忽的一蹙眉,道:“钱氏方才还说要去翊坤宫,额娘要不要赶紧差人绕到她前头,先去给年贵妃提个醒?”

    贤贵妃抿唇笑道:“年氏虽然年轻,有些气性,但又不是蠢人。”

    听额娘如此说,宜萱也略安心了些,“年贵妃是个明透的人,但是她娘家兄弟就……”——想到年羹尧,宜萱便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怕汗阿玛用不了多久便要收拾他了。

    贤贵妃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这事儿我已经提醒过她了。只是——终究是疏不间亲,我也不好说太多。真到那一日,你汗阿玛好歹会看在年氏和七阿哥的份儿上,不会太赶尽杀绝的。”

    宜萱只笑了笑,没有应额娘的话。汗阿玛固然对自己的女人都还不错。但是却不会因为女人而左右朝堂。年羹尧的命运,只怕不会太大改变。汗阿玛是个合格的帝王,他不容许年羹尧这样的人继续作大下去。亦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微微叹了一口气,宜萱捋了捋鬓角的碎发,看着摘支窗外染了黄意的秋意,秋风清凉地灌入殿中,这才雍正二年,就已经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宫中连续去了两个最尊贵的女人,朝堂上八爷一党也被打压殆尽。汗阿玛正在忙活着维持前朝安定,只怕安定下来之后,第一个便要向年羹尧开刀了。

    这个战功赫赫的年大将军。只怕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走向悬崖峭壁吧?其实身在局中,自然是想不到这些的,年贵妃亦是如此。

    只是宜萱此刻,莫名的突然突突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心下愈发不安。于是便起身来,“额娘,女儿先去翊坤宫请个安。”

    贤贵妃虽有些狐疑,但年氏毕竟是贵妃,算来也是自己女儿庶母,去请个安也是礼数所在,没什么不应该的,便轻轻点了点头。又叫徐一忠去拿了新鲜的瓜果让宜萱带去。

    翊坤宫中,如贤贵妃所料。年氏虽然心里万分不待见这个钱氏,却还是让她进殿了,身在宫闱,少不得做些表面样子。

    只是年氏终究不耐烦与钱氏絮叨太多,便摆手道:“若无旁的事儿,钱贵人便退下吧!本宫还要忙着先皇后丧礼的安排!”

    钱氏脸上带着微笑,她低声道:“婢妾有一件要紧的事儿,想要单独禀奏惠贵妃知晓。”

    年氏听了,眼底滑过一丝狐疑之色,随即不由暗呻,只当钱氏是故弄玄虚,便端起茶盏道:“那就改日再说吧,本宫很忙。”

    钱氏却轻轻走上前而不,声音更压低了几分,她:“惠贵妃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死因,都不想知道吗?”

    此话一出,年氏为之一颤,险些将手中的青花牡丹茶盏摔碎在地,她面露恼火之色:“钱氏!你再玩弄什么花招?!”——事关自己那个夭折了个的女儿,年氏是怎么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年氏深吸一口气,冷冷看向面色一派坦然的钱氏,冷笑道:“你若想说本宫的女儿,是被皇后害死的,便可不必多说了!这点本宫早就清楚,而皇后已经死了!”

    钱氏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贵妃当真以为四公主是先皇后所害吗?”

    年氏冷哼道:“少故弄玄虚!本宫早年如何早产的,本宫自己心里清楚!!”若非四丫头早产,如何会先天体虚,以至于那么小小年纪就夭折了?!

    钱氏呵呵一笑,她掩唇道:“贵妃早年早产之事,婢妾不得而知。不过,康熙五十六年的夏天,四公主缘何会被一场小小热伤风就夺取了性命,贵妃难道丁点不怀疑吗?”

    年氏目光狠厉地瞪向钱氏,“钱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说是贤贵妃害死了本宫的女儿吗?!本宫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她有了身孕,身在怀恪公主避暑庄子里!”——且不说年氏本来就不相信李氏会做这种事情,且当年她也绝无机会做这样的事情。

    钱氏轻轻笑了:“这种事情何须贤贵妃亲自动手?随意指使个人就是了!”

    年氏冷笑道:“你以为本宫会信你这种空口白话?你不过就是想离间本宫与李姐姐罢了!”——当年李氏不在王府中,连她的儿子三阿哥弘时都被送出府邸,去不知何处历练!李氏自己和女儿更是远在京外的昌平!这种隐秘的事情,又岂会随意指使个人?万一漏了马脚,难保指使之人不会背主!

    何况,她的四丫头只是个格格!根本无法动摇三阿哥在王府的地位!李氏没有道理要害她的女儿!

    钱氏依旧面带笑容,“婢妾岂会空口白话,自然是有证据的。”说罢,钱氏从袖中取出了一本蓝皮手札——没错,正是皇后临死之前给四贝勒弘历那一本,弘历看过之后,便交给了钱氏。

    钱氏眼梢飞扬,轻声道:“这是当年为四格格救治的医正叶岐的手札——”说着,钱氏径自翻开,指着那字迹分明的一页道:“惠贵妃不妨仔细看看!便晓得,四公主是怎么夭折了的!”

    年氏看着那漆黑的字迹,不由瞳仁一缩,她喃喃念着:“吾为医数十载,未敢言悬壶济世,然不曾有愧于心,然四格格之死——”读到此处,年氏浑身一颤,她几乎无法相信接下来所书写的内容,“……然四格格之死,吾为保自身,未曾尽全力,亦不敢尽全力!”

    念完这句,年氏眼中嗖地湿润了,她声音渐渐哽咽:“热伤风之症,虽来势汹汹,但四格格身子经之前调养,吾存七分把握可挽救,然此药方性烈,若不能成,四格格有性命之虞。如此一来,罪责在吾用药过重。吾,犹豫难决之际,伴读纳喇星徽出言劝吾明哲保身,只开温和之药,纵然四格格不得救,亦可推脱。吾心畏死,终纳此荐,旋为终身所愧。”

    “这不可能!!”年氏大吼一声,将那手札狠狠扔在了地上,“这东西是假的!!”

    年氏睚眦尽裂瞪着钱氏:“这东西肯定是你伪造的!”

    钱氏却一派坦然,“惠贵妃若是不信,大可私下对照笔迹!当年叶医正开过不少药房,想要对照一下,应该还是不难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纳喇星德只是个伴读啊!他有什么理由要害死本宫的女儿?!这对他丁点好处都没有!反而若是被人察觉,他必然性命难保!他没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啊!”年氏大吼道。这个国公府庶出的第三子,和她没有半分瓜葛与仇怨,他只是三阿哥的伴读而已!无冤无仇,根本没有理由要害死她的女儿啊!

    钱氏笑道:“对他没有半分好处,唯一可能的便是有人指使了。”

    年氏双目圆瞪,怒道:“就算有人指使,本宫也不决不相信是李姐姐指使!”——她太清楚李氏的为人了,她是个理智的女人,同样也是个有底线的女人,所以当初年氏才能安心与她联手!

    钱氏眉头一蹙,她没想到贤贵妃与惠贵妃的盟友关系竟然是如此牢不可破,旋即钱氏便道:“或许和贤贵妃无关。但是纳喇星徽可是三阿哥的伴读,贤贵妃该不会天真地觉得和三阿哥也无关吧?”(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二百一十九、四格格死因

    年氏咬牙道:“那时候,三阿哥根本不在王府中!”

    钱氏微微一笑,“是啊,不在王府中,所以才需要指使自己的伴读去做,否则便是他自己去劝叶医正‘明哲保身’了!”——钱氏刻意咬重了“明哲保身”四个字。这位为人温厚的医正,没想到也会有如此事故的选择。

    钱氏又道:“按照叶岐自己原本斟酌出来的药方,四格格本来有七成把握可以活命,可他怕四格格耐不住那么强烈的药力,万一死在这药力攻伐之下,他必然难逃一死。而在纳喇星徽劝阻之下,改换了温和的药,而这温和的药必然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来的,可如此一来,药性太浅,根本攻克不下四格格的热伤风,反而叫她一日日耗尽了元气!”

    “这些,手札里写得很明白!惠贵妃若是还非要相信贤贵妃母子,婢妾也无话可说。”说罢,钱氏屈膝一礼,“婢妾的话,该说的都说完了,婢妾告退。”

    此刻宜萱身在翊坤宫东侧拐角处,她刻意停伫再此,是为了将神念覆盖整个翊坤宫,以便能够探听到里头的动静。

    玉簪轻声道:“公主,您怎么了?怎么出了一头的汗?”说着她忙取出帕子,为宜萱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又道:“咱们不是要去拜见惠贵妃娘娘吗?您怎么停在这个地方不动弹了?您哪里不舒服吗?”

    宜萱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所听到的一切。都给了她极大的震撼。犹记得当初那个小脸苍白地可怜的孩子,当年她的夭折,也给了宜萱很大的打击。宜萱一直以为。那只是那孩子身体还虚弱的缘故……如今回想起子文当初的话,宜萱只觉得心头发颤。

    子文说:“……若是体健的成年人,几碗重药下去,自然不几日就药到病除了,可是四格格年幼体弱,又因多年吃药,脾胃也是极虚弱。所以叶医正开的药量轻不说。还消化不了几分。如此拖延下去,自然一日日来势汹汹了!”

    他又说:“数日前,王爷便命人备下寿材了……”

    这一切。已然隐隐和那本叶岐的手札所描述的用药,有些吻合……而且子文当初的态度,似乎是已经提前知道四格格必死无疑了……

    可是,宜萱仍然无法相信。子文和四格格无冤无仇。他没有必要要害那个孩子啊!

    想到此,宜萱心头突然咯噔之下。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子文和她说的——独占帝女命格——也就是说,若四格格活着,她理所当然地便不是独占帝女命格了!而是要与四格格平分帝女命格!!

    而这个命格,从子文的态度来开,“帝女命格”似乎是对她的修炼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难道说,子文是为了她,所以才杀了四格格的吗?

    “公主!您怎么了?!”玉簪急忙搀扶着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扑倒在地的宜萱。

    宜萱只觉得头脑一片眩晕。真的会是子文做的吗?……

    “公主万福金安!”从拐角处走来的是贵人钱氏,她虽有些惊讶怀恪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脸色很不好的样子,却还是照着规矩见了礼。

    宜萱冷冷扫过钱氏,决定的真假的源头,便是钱氏呈给惠贵妃年氏的那本手札了——宜萱看到如今一派温和谦恭的钱氏,她倒是更觉得,这事儿是钱氏的阴谋诡计!

    宜萱深吸一口气,道:“钱贵人这是刚从翊坤宫出来吗?”

    钱氏笑容款款道:“正是,婢妾刚刚给惠贵妃请了个安。”

    宜萱冷笑道:“这个安请得倒是够长的!”

    钱氏笑呵呵道:“惠贵妃待人亲和,留婢妾吃了几杯茶,多说了几句话。”

    钱氏如此展现自己和年氏的关系,无非意图在于离间,如此一来,宜萱倒是心头略松,觉得此事怕是更有可能是这个钱氏的算计了。

    钱氏笑语温声,全然没有因为宜萱的冷漠态度而有丝毫不悦,反而关切地道:“公主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身子不爽利?”

    宜萱冷淡地道:“本宫很好,想必贵人看走眼了吧!”

    钱氏莞尔一笑,依旧是那副亲善的面孔,“公主似乎因为从前的事儿,对我有很大偏见。不过日久见人心,我也不图一时。”

    宜萱听了这话,点头道:“不错,贵人深思远虑,自然不会着眼于一时蝇头小利。今日的钱贵人,已非昔日的钱庶妃。”——从前的钱氏,不过是依附于皇后的一枚小小棋子罢了,虽然有些谋算,但并无太深的城府,所以当年在王府之时,才会被宜萱三言两语给收拾了,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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