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在把自己的母亲送去与母亲同葬,却顺手把原本埋葬在妃陵中的怡亲王之母也送了进去!
呵呵,太后啊太后,您前头已经有三位了,没想到后头还得再加一位。得,她的四爷爹大人啊,活着的时候没法对太后发泄不满,死了却想出如此绝妙的添堵招数!唉,孝恭仁太后在天之灵,不晓得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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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皇后的册封大礼,因太后的薨逝,一直拖延到了雍正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不过总算还好,没拖到雍正二年去。
太和殿中,太保吏部尚书公隆科多为正使,领侍卫内大臣马武为副使,持节宣读圣旨。
册文曰:朕惟道原天地,乾始必赖乎坤成,化洽家邦,外治恒资乎内职,既应符而作配,宜正位以居尊。咨尔嫡妃那拉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曾奉皇太后慈命,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尔其承颜思孝,务必敬而必诚,逮下为仁,益克勤克俭,恪共祀事。聿观福履之成,勉嗣徽音,用赞和平之治。钦哉。
册封之日,宜萱身为唯一的帝女,自然身穿和硕公主朝服,去向她的“皇额娘”三跪九叩贺喜。而内宫嫔妃,自然也不例外。照例册封中宫,宗室福晋、格格们都要前来三跪九叩。着实让皇后威风了一把!
册封嘉礼之后,皇后的腰板都挺直了几分,她下巴微微昂着,轻蔑地扫视着前来景仁宫请安的一众嫔妃们,“马上就是年关了,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年头。李氏、年氏,你们可得好好办理才是!”
贤贵妃李氏、惠贵妃年氏忙都起身称“是”。
年氏扬眉道:“臣妾受皇上旨意,与李姐姐一同管理六宫事务,自然不会让皇上和主子娘娘失望!”——年氏这话,无疑实在讽刺皇后有中宫之位、却无中宫之权!
皇后眼底滑过一丝冷厉,便道:“本宫知道年氏年轻能干,但终究不及李氏资历年久、沉稳周到,你二人虽同为贵妃,但必得事事以李氏为主,年氏你为副手。”
皇后的话,无疑实在挑拨两大贵妃的联盟关系。贤贵妃微微蹙眉,忙道:“主子娘娘言重了,臣妾年老乏力,自是不及年妹妹许多。”
年氏也扬唇一笑道:“多谢主子娘娘训诫,臣妾素来都是以李姐姐为先的!”
皇后微微一笑,道:“那就好。”
这时候章孝恭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启禀主子娘娘,四贝勒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脸上浮现浓浓的笑容,便对众嫔妃道:“今儿,便散了吧!”
年氏掩唇,低声对贤贵妃道:“皇后倒是得了个孝顺儿子。”
贤贵妃亦压低了声音道:“谁晓得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呢,又不能亲生的,能一样吗?”
两人莞尔对视一笑,鱼贯走出景仁宫正殿。
殿外月台下,身穿贝勒朝服的四阿哥弘历,肃身立着,一一朝着走出来的嫔妃们躬身见礼问安。
年氏睨了这个清俊的少年一眼,语带讽刺地道:“四阿哥认了个好额娘呀!”
弘历面带微笑,道:“皇额娘本就是所有皇子的额娘。”
被如此不咸不淡地顶了回来,年氏面有不快之色,她轻轻拨弄了耳上的明月珰,又冷眼扫了一眼殿中,幽幽道:“皇后好福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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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弘历的恨
贤贵妃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是冬阳高升,尚算暖和,便微笑着对年氏道,“绛雪轩那儿的台阁绿萼梅开了,咱们饮酒赏梅去吧!”
年氏问道:“那酒,可是三阿哥亲手酿的梨花白?”
贤贵妃点头:“正是。”
年氏眼角斜睨了弘历一眼,道:“这才是真孝顺呢。”说着,便与贤贵妃李氏并行而去。谁都不曾察觉,四阿哥眼底的那一抹恨意。
景仁宫正殿中,皇后看着这个对自己愈发孝顺的儿子,满心欢喜,“如今天儿愈发冷了,你也该多添几件衣裳才是!”
弘历满眼俱是儒慕之色,他半是撒娇地道:“儿子正等着皇额娘赏赐新衣呢!”
皇后薄嗔道:“你这孩子,故意穿得这么少,就是叫皇额娘心疼是吧?”——心中不由想着,若是他的弘晖还在,一定也是这般孝顺乖巧。皇后目光温柔地看着这个终于属于自己的儿子,她道:“吉林将军进贡了些好皮子,皇额娘早给你留了一份儿呢!有上好的乌拉貂皮,用来做一身大氅再好不过了。”
弘历满脸都是笑容:“多谢皇额娘!”
此时,章孝恭又焦急地闯了进来,“主子娘娘,万岁爷今儿在朝堂上下旨,封三贝勒为和硕端亲王!”
“什么?”皇后瞪大了眼睛,“从多罗贝勒越级封为和硕亲王?!”
弘历的拳头更是已经攥紧,赚得指节都发白了。他的愤怒和不甘更远胜于皇后。
皇后恨恨道:“越级晋封也就罢了,好歹这是又先例的,可三阿哥才二十出头。竟然就封亲王之尊了?!连皇上当年可都是三十二岁才晋封为雍亲王的!”
弘历强按下胸中攒用妒火和怒火,垂首道:“汗阿玛当真看重三哥。”
皇后看着弘历,对他道:“待你成婚,皇额娘也一定会求皇上,也封你为亲王!皇额娘决计不会让你逊色三阿哥分毫!”
弘历一喜,忙道:“儿子一定不负皇额娘栽培。”
皇后看着即将长成的儿子,不禁想着自己娘家正好有个嫡出的适龄侄女……微微一笑。她的未来、乌拉那拉氏的未来,无疑都是寄托在了这个儿子身上了。
弘历走出景仁宫的时候,忍不住凝望着永巷的尽头。那个破落而阴暗的冷宫,断壁残垣、杂草丛生,旁边更是冰库所在,一年四季都冷若隆冬。他再度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额娘被从永寿宫正殿押出来,抱住他,在他耳边呢喃的话:“小心皇后。”
贤贵妃设计巫蛊嫁祸,皇后更是将罪名推卸到额娘身上,让她无辜的额娘当了替罪羔羊!!贤贵妃、怀恪、弘时、皇后——全都是他的仇人!!
弘历眼中露出了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毒恨之色。
可下一刻,他又是那个温润开朗的清俊少年了。
雍正二年正月十三,贵妃李氏、贵妃年氏。同行册封嘉礼,正式被册封为贤贵妃、惠贵妃。文华殿大学士嵩祝为正使。礼部右侍郎三泰为副使,持节册封贵妃。
册文曰:朕惟教始宫闱,端重肃雝之范,礼崇位号。实资翊赞之功。锡以纶言。光兹懿典。咨尔妃李氏/年氏、持躬淑慎。秉性安和。纳顺罔愆。合珩璜之矩度。服勤有素。膺褕翟之光荣。曾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印封尔为贤贵妃/惠贵妃。尔其益懋温恭。尚祗承夫嘉命。弥怀谦抑。庶永集夫繁禧。钦哉。
两位贵妃的册封诏书是相同的,只不过人物不同罢了。
在册封了两位贵妃之后,又正式加封宋氏为懋嫔、武氏为宁嫔、耿氏为裕嫔。此三嫔,亦是相同的诏书内容。除此之外的格格们只得贵人、常在、答应不等之封,不过自嫔以下,便不过只是一道圣旨的事情,根本无需册封礼。
在这一年的春天,宜萱也迎来了自己的册封礼,地点设在中和殿,而她的册封使正是因为一个“怡”字与她置气了大半年的铁帽子怡亲王十三叔!宜萱明白汗阿玛的意图,所以表现得极为乖巧。
不过这册封礼还真不轻松,跪了起、起了又跪,先是在中和殿聆听册封的圣旨,然后叩头接旨,谢恩,再接和硕公主的宝册、金印,再度磕头谢恩。然后还有分别前往养心殿和景仁宫,向帝后谢恩。
汗阿玛哪里,自然不会刁难她。可去了皇后宫中,那可真的是实打实地聆听了好一通训诫。
皇后的话其实也没多大营养,无非是让她“孝顺恭谨”、“恪守妇道”之类的,却啰啰嗦嗦说了半个时辰,害得宜萱跪了半个时辰。
“承教与皇额娘,怀恪不胜欣喜!”嘴上谢过皇后的训诫,心里却把她骂了个底朝天。你丫的说这么多废话,不嫌累啊!
走出景仁宫的时候,宜萱的腿都麻了,忙坐上肩舆,用拳头敲着膝盖侧,一面咬牙切齿。
“怀恪姐姐安好!”少年的嗓音传入宜萱耳中。
宜萱一愣,端量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四弟?”
弘历面色不改地道:“恭喜怀恪姐姐受封之喜。”
宜萱暗自撇嘴,这可真不见得是什么喜事,随后问:“四弟这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吗?”
弘历道:“皇额娘乃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理当日日晨昏定省,方才不算失了孝道。”
宜萱拼读出了弘历话中的刺儿,日日晨昏定省?呵呵,弘时很少来给皇后请安,弘晋和弘旸就更是如此了,而她,就算进了宫,也不往景仁宫这边来!今日是规矩所定,不得不来罢了!
宜萱扬眉道:“四弟有心了,只是不知冷宫里的钱庶妃看到你如此孝顺皇后,不知作何感想?”——嫔妃册封,到最后也没有钱氏的份儿,所以宜萱称呼她为庶妃——素来没有位份的嫔妃,都是称呼“庶妃”的。
这话一出,果然弘历眼底怒火翻涌,可他却生生忍耐了下来,道:“是谁害了我额娘,怀恪姐姐心里清楚!!”
宜萱撇嘴道:“反正不是我害的!”——她一觉醒来,钱氏就被打入冷宫了,关她屁事!
“你——”弘历看到宜萱如此“理直气壮”,恼火得几乎要失去冷静,他咬牙恨恨哼了一声,“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道最后!!”说罢,他拂袖大步进了景仁宫。
“他不恨皇后,倒是恨上我了?”宜萱耸了耸肩膀,当真是无妄之灾啊!是钱氏自己太倒霉好不好?
肩舆行至御花园东,宜萱遥遥见一个熟悉的人迎面而来,尚未来得及走下肩舆,那人已经朝她做万福行礼了,“公主金安。”
宜萱忙下肩舆,客气地点头道:“安贵人安好!”眼前这个年轻嫔妃,就是从前王府的侍妾安格格,如今被封为正五品贵人。而和位份相同的,只有一位资历年久的海贵人。而当夜刀戈的汪氏只被封了答应,另一个张氏也只是常在而已。安氏论资历、论姿色,都与汪氏差不离,可偏偏却远高于汪答应,一举封为贵人。一则,是有额娘与年氏美言,二则也少不了安氏自打先帝驾崩前夜的举动,而后劝慰太后,无疑都叫汗阿玛满意,所以封了这个出身低微、资历浅薄、无妊无娠的侍妾为贵人。
安贵人笑道:“尚未贺喜公主册封之喜。”他又问道:“公主这是刚从景仁宫出来吗?”
宜萱叹了口气道:“聆听了好一通训诫,才总算出来的。”
安贵人亦听得出宜萱话中的抱怨之意,便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是公主的嫡母,自然公主要多忍受一些了。”说罢,她近前几步,压低了声音道:“前几日我偶然瞧见,四阿哥……在冷宫前驻足许久。”
宜萱唇角露出些许微笑,轻声道:“钱氏,是四阿哥的生母。从前在王府里,四阿哥就很孝顺,如今突然转而去孝顺皇后了,我原本还觉得诡异呢。如今看来……”是他演技太好了,竟然连皇后都蒙骗过去了。——也是皇后糊涂了,她只看着弘历这些年在宫里长大,鲜少有机会和时间与生母亲近,便觉得他们母子情分淡薄了。
安贵人叮咛道:“公主千万小心,四阿哥……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冲动的孩子了。”
“是啊……”宜萱眼里透出警惕之色来,“能有所忍,必有所图。”——而他的所图,除了汗阿玛的龙椅,还会是旁的吗?
安贵人亦颔首道:“我还听说,自打钱氏被打入冷宫,四阿哥便与先帝的二十二皇子、二十三皇子还有二十四皇子走得很近。”
宜萱听了,微微沉思,弘昼现在早不似幼时那般与他亲近,倒是很讨好弘时。而刚入读的弘晋,无疑不可能为弘历所拉拢。如此一来,弘历的目标,便只能放在南熏殿读书的几位年幼皇叔身上了。先帝二十二皇子允祜,与弘历同岁,二十三皇子允祁,比弘历小两岁,二十四皇子允袐,更还只是个小孩子,无疑都是最容易拉拢的对象。不过……却没有拉拢允禧吗?——唔,当年那个缺了门牙的小屁孩叔叔,看样子也不笨呀!
“多谢贵人告知。”宜萱面带笑容,拉拢些小屁孩有什么用?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有用的都跟在弘时屁股后头呢!他也只能捡几个别人不要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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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和鸳格格
册封礼之后,宜萱这个和硕公主总算是实至名归了。
雍正二年三月初四,是弘时次女的满月宴席,正好摆在新落成的端亲王府中。弘时年初分府,这个孩子是在王府里降生的。孩子的生母……自然就是李咏絮了。贤贵妃原打算,她这个侄女若能一举得子,便可请封为侧福晋,只可惜生儿是女皆不由人愿。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好歹是亲王之女、皇上的亲孙女,满月宴席自然不能草草了事。在嫡福晋董鄂氏的主持下,倒是办得颇为隆重,可谓是尽显嫡妻贤惠。
董鄂氏身穿玫瑰红洒金旗服,笑容怡人,亲自迎了宜萱入内室,指着摇篮中那个小小的孩子道:“二格格粉雕玉琢,很是可爱。”
宜萱看着那个被团团抱过在银红软缎襁褓中的婴儿,当真肌肤如雪,可人极了,宜萱便问:“可取了名儿了?”
董鄂氏收了脸上的笑容,道:“随和鸾的排字,叫‘和鸳’。”
“和鸳?”宜萱微露出疑惑之色,“哪个鸳?”
董鄂氏淡淡道:“鸳鸯的‘鸳’,是李格格亲自求来的。”
宜萱瞥见董鄂氏脸上的不快之色。鸳鸯,素来喻做夫妻,可如此一来,又是要将董鄂氏这个嫡福晋置于何地呢?这个李咏絮,一朝得宠,就飘飘飘然了!也幸而她只生了个女儿,若是生了儿子,只怕还不晓得如何张狂呢!也怪弘时不好。最近有些宠她过度了!从前弘时嫌弃董鄂氏只生了个女人,如今李咏絮生女,他倒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宜萱暗叹一口气。果然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董鄂氏和李咏絮之间的龃龉,宜萱着实不想插手,便问:“时儿还没回来吗?”
董鄂氏果然露出微笑道:“爷上朝去了,约莫巳时才能回来。”——如今的端亲王弘时分府建牙,也被分配去了户部、怡亲王手底下学着,每日也开始列席朝堂。从旁听政了。如今其余皇子尚且年幼,弘时是唯一进入朝堂的皇子,自然不同寻常。
絮絮叨叨说着关于弘时的事儿。李咏絮笑盈盈走了进来,做万福道:“公主金安、嫡福晋金安。”
董鄂氏问道:“妹妹不是去招待娘家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李咏絮笑容满面道:“回嫡福晋的话,妾身的额娘想见见外孙女,所以妾身特意回来抱和鸳。”
今日李家的人也从杭州赶来了。当真是叫李咏絮颜面增光啊。如今李景行已经升迁为五品杭州知府。那可是个肥得流油的缺呀!只不过她这个舅舅,似乎并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知府的位置!否则也不会举家入京贺端亲王二格格满月之喜。
董鄂氏虽然有所不快,却也不能拒绝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便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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