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要她煮？她倒是松了口气。
反正她的厨艺已经被季绍霆深深的嫌弃了，不知道买到他满意的粥能不能弥补上次的过失。
季绍霆下意识地想给她掏车钥匙，想了想，问，“你是不是不会开车？”
“……”顾翩翩被他戳中了痛处，本来高中毕业就想学车的，可是夏天怕晒，去了苏黎世后有些忙，就耽搁了。
“司机应该在楼下，你让司机送你去。”
这世上的男人还有比他点儿更背的么，娶了个老婆什么都不会干，粥不会煮车不会开，就连碰都不能随便碰，一个不小心爆了你的头……最烦人的是特别能哭，一哭就停不下来。
*
顾翩翩很快回来，买到了季绍霆点名要的栗子燕麦粥，又给自己买了木瓜小米粥，还买了许多样点心和开胃的小菜。
季绍霆慢条斯理
地吃着，时不时瞥向她碗里黄灿灿的粥，问，“你这碗是什么？”
“木瓜小米粥，你要试试吗？”
他居然轻笑出声，玩味的目光在她稍微有点低的领口瞄了一眼，逗弄道，“这粥你不吃也罢。”
少女的身材稍显单薄，但长腿细腰，胸前的部分特别……饱。满。
顾翩翩愣了半分钟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气得丢下勺子，“流。氓！”
他笑得很坏，声音低沉迷离，似有似无，“嗯……36d？”
“……”
*
季绍霆没去公司，特助沈远便抱了一大堆文件来烦他，顾翩翩实在无聊，便下楼散步。
季家的私人医院特别漂亮，整个环境像是公园，她绕着参观了一圈，走累了才准备回去。
可刚准备返回住院楼，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坐在轮椅上的阮妙彤。
阮妙彤见到她也有一瞬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但很快掩饰下去，露出她惯有的淑女微笑，“顾小姐，这么巧。”
顾翩翩面无表情，“听说你出了车祸，严重吗？”
阮妙彤看着自己的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暂时不能走路，但医生说一段时间就会好。”
顾翩翩冷笑。
或许这还是她人算不如天算，如果算得再准一点，或许可以赶在她与季绍霆领证之前？
阮妙彤淡然地看着顾翩翩明显不悦的脸，在护理人员推着她回到住院楼内时，忽然吩咐，“你先去休息吧，我与顾小姐有几句要聊，顾小姐不介意推我进电梯吧？”
顾翩翩搞不懂阮妙彤究竟什么意思，但还是好心地推着她进去。
阮妙彤自己伸手按了楼层，原来她就住在季绍霆楼下。
顾翩翩心塞欲死。
这果真是……注定要与季绍霆的旧爱狭路相逢？
她推着阮妙彤回到病房，阮妙彤沉静地问她，“顾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顾翩翩斟酌片刻，直言，“那日你问我是否觉得你眼熟，是什么意思？”
阮妙彤微笑，看似随意地道，“那天是我信口胡说的，顾小姐别放在心上。”
……
季绍霆一直忙到午餐时间，忽然想起顾翩翩说下楼转转，却一直没有上来。
他吩咐几个人去找，很快便收到回报。
“先生，有护士说……看到夫人和阮小姐在楼下聊天。”
……
天知道并不是顾翩翩不想回去，而是她听到阮妙彤明显敷衍欲言又止的口气不得不追问下去。
那日明明是阮妙彤开口诱。导她，致使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和阮妙彤长得很像，还因此和季绍霆吵了一架。可是阮妙彤现在完全变了态度，明显是被人封了口的样子。
可是她一再追问，阮妙彤就歪楼讲了一大堆季绍霆学生时代的往事，一副千分感慨万分怀念的模样。
顾翩翩被她烦得快炸了，打断她直接道，“既然你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就算了，我换个问题，你昨天出车祸到底图什么？你觉得季绍霆对你余情未了？就算真的余情未了，你为此把自己的腿撞得半残，你觉得值得吗？”
阮妙彤的冷淡的眸子却忽然越过她落在她身后，变得温情款款，“绍霆，你怎么会来？你头上的伤……”
季绍霆清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小伤，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他敷衍一句，牵起顾翩翩的手，低声道，“吃午饭了。”
顾翩翩挣脱他的手不肯走，“我不走，我正和阮小姐聊天呢，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阮妙彤忙道，“是呢，绍霆，翩翩似乎对我有些误解，你和她解释一下吧。”
季绍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不容反抗，“有问题问我。”
阮妙彤看着季绍霆抱走顾翩翩的背影，顾翩翩噘着嘴一边抱怨一边挣扎。
绍霆一定听见了顾翩翩方才的话。
绍霆最讨厌刻薄的女人。
*
回到病房，季绍霆刚把她放下她就开始嚷嚷，“季绍霆，你干嘛！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我正在和她说话呢！”
他语气冷冰冰的，“你和阮妙彤没什么必要说话。”
顾翩翩怒了，“为什么？因为她是你的前女友我就不能说话了？那齐娉婷我还跟她说话了呢！你季大少爷的前女友遍布五湖四海，难不成全世界的女人我都不能说话了？！”
季绍霆已经掌握了她一冲动就胡言乱语的特点，也懒得和她计较。
“先吃饭，吃完饭有什么问题再问我，不吃饭别指望我会回答你。”
顾翩翩被他噎住了……只好坐下来默默吃饭。
季绍霆吃完刚搁下筷子，她就急切地追问，“为什么阮妙彤出车祸打电话给你，不打给别人？”
他无可奈何，揉了揉眉心，“她刚回国，在江城熟人不多，她是裴曜臣的女友，裴曜臣和我什么交情你是知道的，他这两天在国外，一时间赶不回来。”
她笑笑，语气嘲讽，“出了车祸叫你去做什么，你是医生？”
他本来平静的情绪生生被她逼出了烦躁，他直接躺上。床，“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吵得我头疼，我要午睡。”
顾翩翩也爬上去，不依不饶地推他，“你说话不算数！你说吃完饭回答我问题的！”
季绍霆无赖地直接将她圈进怀里，一同裹进被子里，亲亲她脸颊，手掌在她腰腹上游移……
她满心满腹关注的点都在阮妙彤那个女人身上，一时间都忘了反抗，任由他摸着，忽而道，“既然不是肝肠寸断余情未了的真爱，那为什么让她住你家的医院！你让她搬到别的医院去！”
季绍霆快被她折腾疯了，本来不怎么疼的伤口此时真的疼起来，他隐忍着，“你别闹，私家医院也是对外盈利的好吧。”
她小脾气上来无论如何都不依不饶，“我不管！你让她转去别的医院！我不想看到她！”
“……她腿伤很严重，几个月都不能走路。”
她冷哼一声，忽然使劲推开他下了床，“好啊，那正好，你们两位残障人士互相照顾，这没我什么事，我走了。”
*
翩妹子这回真的气得不轻。
新婚之夜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后来因为失误砸伤了季绍霆，她愧疚，就把所有委屈忍下了。可是让她老公在新婚之夜抛下她决然离去的女人竟然就住在老公楼下的病房，抬头不见低头见？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气冲冲地跑回顾家，还好俞亭不在家，不觉得尴尬。可是思来想去，难道就真的住回娘家不回去了吗？
先不论季绍霆会不会暴怒，肯不肯放她住娘家，她自己也太没面子了吧……
才刚嫁了几天，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欺负得回娘家躲着了？！
她顾翩翩不至于是这么没出息的人吧！
于是她气鼓鼓地拿出五六个巨大号的日默瓦行李箱，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
衣服、鞋子、包包、首饰、喜欢的书……女孩子的闺房简直是个宝藏山。
她最终收拾了大部分想要用的东西，塞满了几只大箱子，手上还抱着一只超大的泰迪熊，气冲冲地回了季宅。
可是一回到季宅就更不开心了。
为什么季绍霆那么欺负她，她还要回来？凭什么？这个男人哪怕有一秒把她当做真正的妻子来看待吗？！
天黑了，她换了一袭酒红小裙子出门，自己打车去了江城最有名气的酒吧“天上人间”。
她孤身一人实在无聊，又没心情跳舞，便只有在吧台边上坐着，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第一次自己把自己灌得烂醉，心里顿时痛快极了。
混蛋！季绍霆大混蛋！凭什么他新婚之夜可以出去潇洒，她却要苦守寒窑！
她也要潇洒！今晚不回去了！就睡在天上人间！
吧台的调酒师人倒是挺好，见这个姑娘喝得实在是不行了，一看就是典型的失恋状，心生同情，好心劝道，“妹子，别喝啦，喝多伤胃！回家吧，打个电话叫朋友来接你！”
顾翩翩眼眶一酸，连陌生人都知道关心她……
她晕晕沉沉地摸着手机，脑子已经转不动了，想来想去不知道拨谁的号码，就由着手指随便一按，拨出一个快捷号码，“喂……我在天上人间，我喝多了……调酒师让我打电话……叫你……接我回……家……”
*
陆齐光很快赶到，急得要命，“翩翩，你怎么喝成这样？刚接到电话吓坏我了！快别喝了，我送你回家。”
顾翩翩被他夺了杯子喝不着，机智地抢走调酒师面前的酒瓶，紧紧抱着不放，“不走，人家还要喝……”
陆齐光正愁怎么哄她，一双有力的手臂却突然从他怀里夺下顾翩翩——
季绍霆被她一身酒气熏得皱眉，语气严厉，“顾翩翩，你胆子肥了，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
68。【068】我不想在这，第一次怎么能在这种地方……【3更】
顾翩翩半醉半醒，觉得季绍霆生气的样子竟然有点……可爱？
她身子大半的重量压在季绍霆身上，伸出一只冰冰凉的小手，大着胆子摸了摸季绍霆的脸，迷蒙的眼睛睁得老大，指着他头上的纱布，“老公……你的头，怎么，破了？哈哈哈……”
季绍霆沉下脸，搂着她要带她离开。
陆齐光在一旁急了，“你凭什么带走翩翩？她既然打电话给我，自然是不愿意和你回去。”
季绍霆心底一股邪火倏然冒起，声色俱厉，“顾翩翩是我的妻子，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陆齐光一时失语，眼看着顾翩翩已经被季绍霆拖出去很远雠。
翩翩这一回真是醉得厉害，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转，她被拖到半路，忽然疯了似的扒住门边不肯走，口内嚷嚷着，“我不回家，我要喝酒，还没尽兴呢……”
季绍霆身后的几名助手自觉上前，却被他挥手拦住。
他竭力耐着性子，“翩翩，不闹好不好，今晚喝得够多了，该回家了。”
顾翩翩却不给面子，不但扒着门不肯走，甚至一把推开门，正好是一间空着的包厢，她从吧台摸到一瓶酒，傻乎乎地捧着，一时间竟忘了该怎么打开。
季绍霆最后一点耐心都被她消磨殆尽，他一脚踢关上包厢门，冷冷道，“顾翩翩，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家？”
她声音断断续续，“不……不回……我才，不回那个大宅子，那哪是人住的房子，简直就是人。民公园好吗……而且，那是……季绍霆的家，才不是我的家！”
她先是在病房里发脾气，丢下他这个伤员跑回顾家，之后又孤身一人泡吧，而且穿成……这样！她身上这条酒红色的裙子处处紧绷，胸是胸臀是臀，而且裙摆短得不行……他看了眼底都冒火，那么换做任何一个正常性。向的陌生男人会怎样？
这个女人到底长没长脑子！
她的错处实在太多，他一时半刻都数不完，但是他现在眼里的重点就落在她的裙子上。
大手拧起她腕子，训斥道，“顾翩翩，我警告你，以后不准穿这么短的裙子！”
她晕乎乎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你管我？你管得着么你？”
季绍霆重重吸了一口气，他活了近三十年，近三十年来受的气都没有这些日子来在她这受得多。
他几乎想要动手，但仍尽量忍着，“我是你丈夫，你说我管得着管不着。”
说到这句又更加来气，她居然打电话给陆齐光，醉成这样宁愿打给甩了她的前男友，也不愿打给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
顾翩翩咬着下唇，想到他关切阮妙彤的样子，联想着他对自己那么凶……
心里酸楚极了，“你才不是呢！”
季绍霆沉稳隐忍的性子生生的被她逼炸了，他拧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摔在沙发上，掀起她裙摆，“顾翩翩，你既说出这种话，我就当你不满我还没上了你！作为丈夫，这方面我确实不太称职，既然你左求右求，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她吓得尖叫起来，季绍霆的大掌毫无预兆便钳制她两条腿，她挣扎不得，只能尖叫救命。酒也瞬间醒了大半，后悔自己失言激怒他，可是更多的是害怕。
她叫得撕心裂肺，总抱着一丝幻想，这里好歹是公共场所，应该会有人来阻止吧。
可是她没能料到，季绍霆的四五名助手恪尽职守地守在包厢门外。
陆齐光想要闯入，却打不过那些专业人士，他怒吼，“季绍霆！你是不是男人！一个大男人竟然欺负翩翩，你放开她！别弄她！”
顾翩翩的拒绝和反抗让他有挫败感，而陆齐光的吼声再一次激怒了他。
她趴在沙发上默默流泪，绝望地发现没有人肯救她，或者说，没有人敢救她，可是她真的很害怕，很绝望……
“季绍霆……你别这样，外面肯定有人能听见，这里隔音效果不好，你饶了我吧，这里是天上人间啊……”
他正亲吻着她的纤细漂亮的脖颈，一时间无法分神。
她低低啜泣，基本已经认命，“季绍霆，你是不是疯了……这是酒吧包厢啊，我感觉这里的沙发不干净，我不想在这，如果你一定要的话，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哭得悲戚，“我不想在这，第一次怎么能在这种地方……”
身为一名妙龄少女，不是没有想象过男女之事，林姒也会常常拉着她讨论，她幻想过各种美好的场景。
玫瑰花瓣，柔软的大床，深爱的男人……
和季绍霆注册结婚当晚，她是会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羞怯和隐隐的期待。
她无法想象，第一次竟要在这种地方。
季绍霆此时思维虽然略有混沌，但还是能听见她的求饶，尤其是她说第一次不想在这种地方。
他缓缓松了手，不动声色地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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