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软乎乎的触感贴着她的小腿,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实在不敢置信。
这,这不是小可吗!
她抱起小可又摸又揉,终于确定这的确是她的小可,不是另外新买来的泰迪熊!
小鼻子瞬间就酸了,眼眶湿润,原来小可没有被丢掉……
原来她没有失去小可。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闪身出现,猛得将她连人带熊打横抱起,长腿踢关上房门,将她连人带熊往床上一抛——
小可刚刚失而复得,顾翩翩下意识地将它紧紧抱在胸前。
同时不知道季绍霆想做什么,声音绵软娇怯,“季绍霆……你没有扔掉我的熊,为什么要骗我?”
男人暗暗隐怒,有关这个问题他也已经懊悔了一千次不止。
当时看着她着急的可怜傻样,一时兴起开了句玩笑,没想到她竟然急起来动手,简直是兔子咬人。
在然后猜出小可是宋寅成送她的礼物,而且陪她睡了这么多年的闺床……
季先生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冷着脸拒绝回答她的问题,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细嫩的下巴,半是严肃半是逗弄,“熊找回来了,是不是该收着点,不闹了?季太太,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吃饭,要么等着被我扒。光吃掉!”
73。【073】季太太,你的熊是不是不该睡在婚床正中间?【甜腻腻】
顾翩翩小脸绯红,两只小手抵在他胸口,“你别压着我了,我快饿死了!”
季绍霆捏了捏她的脸,这才起身。
她以为早已休息的佣人,这时呈上各式各样的宵夜。
她喝了半碗粥,又挑了喜欢的点心吃了几样,基本饱了,大半夜吃太多会胖的紧。
她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我饱了”三个大字,但季绍霆却不肯放她休息,白瓷汤盅被推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已经打开汤盅的盖子,“把汤喝了。”
“我饱了……”她小声嘟囔。
“必须喝了。”她一天两夜没有吃东西,姜姨怕她低血糖,特意煲了滋补的海参花胶乌鸡汤。
她垂着眸子盯着汤盅,感觉味道还不错的样子,便拿起汤匙喝了半盅雠。
眼见着她只敷衍地喝汤,季绍霆面露不悦,“把海参和花胶吃掉。”
顾翩翩不解地盯着他,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强势到连她吃什么不吃什么都要管。
“我不喜欢吃海参……”黑乎乎黏糊糊的,她从小就不喜欢,花胶倒还凑合。
季绍霆曲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语气不容置喙,“挑食是名门淑女的大忌,看来奶奶确有先见之明,不如你去‘淑媛会’上个一年半载的课好了。”
“……”
她皱着一张小脸,认命地硬是把海参和花胶都吃光了。
*
季绍霆满意之后终于肯放她去洗漱,她洗漱出来后愣愣地站在床前,又想起什么似的,张开手臂抱住小可,紧紧抱了好一阵。
良久,她忍不住开口问,“季绍霆,其实你根本就没打算扔掉我的泰迪熊,对吗?其实昨天下午你是跟我开玩笑的,是我当真了,所以那么激动……”
她也是至今才能冷静下来好好思索这件事。
季绍霆虽然脾气不太好,阴晴不定了点,时而冷漠时而霸道,但基本上还算是个绅士吧……
他就算再讨厌她的熊,也不大可能招呼也不打就把它扔了。
她那时候真的太慌了,才会没发现季绍霆在逗她玩。
以至于,把两个人的关系闹得这么僵……
季绍霆也在床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真是长本事了,为了一只玩具熊跟我要死要活地闹,你快能上房揭瓦了你。”
他只是和一只陌生的熊睡了一晚,一时阴郁,抓起熊放进了楼上的储物室。除了一时气愤,或许也想看看他的小妻子会有什么反应。
顾翩翩垂着脑袋,心里是有些悔意,但又觉得这事不全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她犹豫了很久,低声说,“那张黑卡……是林姒昨天刚给我的,之前宋寅成拜托她转交给我……我真的一次都没有用过,也不可能用,我知道那张卡挺贵重的,就打算寄还给他。”
想想昨天下午是她先发的脾气,然后季绍霆是因为误会了这张卡,于是也生了气。
他脱口便出,“你和宋寅成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脑袋垂得更低,季绍霆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几乎两年没有联系了,因为顾家出了事,他又是我爸爸的朋友,这才……”她抽了抽鼻子,“而且从前……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愿意相信就算了吧。”
季绍霆沉默。
忽的,大掌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柔声道,“不管你和他从前有过什么经历,如今你们各自结婚,该对各自的婚姻负责,不要再见面了,更不该有经济纠葛。”
此时此刻,她的丈夫像个温情脉脉的年轻父亲,对着年幼任性的小女儿又是恼恨,又是疼惜。
她点点头,眼眶湿润,“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她反手搂住他的腰,躲进他怀里。
将她搂在怀里的男人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伤害你的话,夫妻平等,每个人都有权利拥有过去。”
相识至今,她从未像现在这般与他打开心扉交流。
此时此刻她觉得,她的丈夫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男人都更宽容、更伟岸。
她更紧地环住他的腰,娇滴滴的声音细弱蚊吟,“季绍霆,以后我们好好过吧。”
季绍霆指了指床边的小可,“既然要好好过日子,季太太,首先,你的熊是不是不该睡在婚床正中间?”
顾翩翩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抱起小可放在了不远处的贵妃椅上。
小碎步跑回来,忽然又觉得莫名羞怯懊恼,焦虑地躺上床用被子蒙住头,闷闷地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好困好困,我要睡着了。”
季绍霆哪能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似笑非笑的神情在幽暗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
顾氏大厦。
昨天周一她没来上班,她自己亲自选出的秘书尤暖已经
正式上岗。
除了尤暖,她在副董办新招了一批新鲜血液,打算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尤暖是个端庄干练的女孩,她先给顾翩翩煮了咖啡,交代了昨天堆积的事务,想了想,又补充道,“俞总监问您有没有时间见见她?桌上这两个礼盒,是她让我转交给您的新婚礼物。”
俞亭从前是董事长特助,如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弄到了行政总监的职位。
顾翩翩随手拆开那两份礼物,一份是一条卡地亚的项链,另一份是一对龙凤镯。
她想了想,道,“你转告俞总监,我11点左右可以见她。”
“好的顾小姐。按照您的吩咐,我从人事处挑选了几名暑期新招来的实习生,让他们在副董办工作学习,您要见一见新的实习生吗?”尤暖询问。
手头堆积的事务太多,顾翩翩道,“你把他们的简历都送来给我就好。”
*
11点,俞亭准时到副总办公室外敲门。
新来的一名实习生引她进入。
俞亭多看了这实习生几眼,这个男孩子面容清秀,看起来年纪很小,总觉得有点眼熟,或许容貌像哪个当红艺人。
俞亭开口便道,“翩翩,迟来的新婚快乐,希望你不要介意。”
顾翩翩笑了笑,“亭姨,你坐吧。”
那天两人激烈冲突,几乎是撕破了脸,但俞亭如今既然还送来龙凤镯,就算是求和的意思。
而且龙凤镯这种长辈的贺礼,倒是提醒了她,俞亭好歹算是她半个继母,如今爸爸不见踪迹,她又没有兄弟姐妹,即便俞亭有错,也没有严重到要和她恩断义绝的地步,而且她小时候俞亭对她付出很多,几乎是把她当成亲女儿亲妹妹在悉心照顾。
俞亭笑得有些惭愧。她年轻娇艳的面庞已经显现出一点疲态,仿佛不若从前神采飞扬。
“这句对不起亭姨必须得说,那天是亭姨不对,翩翩,那些气话你别放在心上。其实你嫁给季绍霆,我虽然觉得顾氏暂且保住了,但心里也着实忐忑,季绍霆年少得势,城府深沉,深不可测,我也猜不透他娶你究竟有没有别的目的,我虽然不敢说,但也担忧得紧。”
俞亭的语气又惭愧又心疼,顾翩翩的心一软再软。
“亭姨,你别说了,那天……我也有不对,咱们是一家人,不该说两家话。”顾家一夜之间落败,几乎到破产清盘的地步,爸爸又突然失踪,俞亭作为一个女人,大约和她一样无助,孤立无援,想要求母家的人帮忙,于是找来她表哥方裘那些人……就算她真的有二心,也能够理解。
她特别后悔自己说了“通。房丫鬟”那些话,一定伤害到了俞亭。
俞亭恳切地连连点头,“翩翩,从今以后咱们像从前一样,别生嫌隙,等着你爸爸回来……”
顾翩翩眼眶都红了,又说了几句,俞亭渐渐心安似的,便离开了。
顾翩翩盯着那对龙凤镯看了许久,渐渐觉得口渴,便稳定了情绪,拨了内线叫尤暖送杯水进来。
没想到端水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孩子。
年轻高大却略显单薄的男生见到她极其紧张,放下水,低声解释,“尤秘书被黎总经理叫去了,所以……”
这男孩子生得眉目清秀,眼睛特别漂亮,顾翩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注意到他制服上别着的名牌。
——谈翩淮。
她方才看过实习生的简历,对这个男孩子印象很深刻。不但因为他是京城名校大一的高材生,更因为他的名字中间有一个“翩”字。
74。【074】他挑眉,似笑非笑:里面那个小白脸是谁?
她从小到大极少见到别人名字中也有这个字,爸爸告诉过她,她的名字取自《诗经?小雅?四牡》。
小时候顾正嵘曾作书法裱在书房,毛笔字洋洋洒洒写道——“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
而这个男生名字中的“淮”字,古义本也是鸟的意思。
所以他的名字和她的寓意应该是相似的。
或许最近格外想念爸爸,看到这个名字心里莫名触动紧。
这男生似乎特别害羞紧张,顾翩翩微笑着和他闲聊,“小谈,我看过你的简历,你是京大的学生,为什么会到顾氏来实习?是江城人么?”
谈翩淮看起来更紧张了,语调微颤,“谢谢顾小姐……关心,我家原本在京城,但近来,我带着妹妹来江城找一位亲人,顾氏这样出色的企业,我正好在网上看到招聘实习生的消息,便报了名,没想到有幸得到实习机会……雠”
这男孩子一言一行都极为谦逊,叫人不由得欣赏。
而且他才17岁就出来工作,顾翩翩猜测他大约家境比较拮据,也不便多问,便鼓励他好好工作。心里却觉得这男孩子容貌格外干净清秀,竟全不像是平平之辈。
*
两日之后的中午,顾翩翩答应了陪季绍霆一起吃午餐,便准时下班。
走出自己办公室却听见副董办内声音噪杂纷乱。
她站在玻璃门外轻敲了敲,“尤暖,有什么事吗?”
尤暖忙乱成一团,十分焦急的样子,“顾小姐,抱歉,下午的董事会缺少一份文件。是这样,昨晚有些工作需要收尾,新来的那个男孩,实习生,他向来勤奋,就让他带回家做完,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无故旷工,他没来上班,而且电话也关机了。”
顾翩翩微微蹙眉,“实习生?”她扫了眼副董办内的人,少了小谈,“你是说谈翩淮?”
尤暖点点头,“是的,谈翩淮这个孩子是我亲自选出来的,他在校成绩非常优异,是全额奖学金保荐生,而且工作积极,听说咱们副董办缺人,他向我毛遂自荐多次。”
顾翩翩没多想,“也许是突然生病了,年轻学生没有工作经验,大约忘了请假,下午你再打电话试试,实在不行去他住处看看,那份文件……我会向董事会解释,最迟你明早补齐给我。”
*
顾翩翩匆匆下楼走到约定的那间法餐厅时,季绍霆已经等了二十分钟。
男人已经开始用餐,即便已经等得很不耐烦却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优雅姿态。
她讨好地笑着,解释道,“临走忽然有点事,副董办的一名实习生今天无故旷工,耽误了一份文件。抱歉啊。”
季绍霆挑了挑眉,没什么表态,只道,“我帮你点了主菜,这间餐厅的红酒雪梨鹅肝还行。你想吃什么再叫。”
顾翩翩捧着杯子正喝水,男人却发现她竟然在走神。
她这心里莫名不安,对食物也胃口缺缺。
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好像这种类似焦虑的情绪就是在听说了那实习生旷工之后产生的?
季绍霆向来吃得不多,而且又在她来之前就吃了一些,很快就放下刀叉。
男人看起来极忙,电话一个接一个的进来,他也并不回避,当着她的面就接起来。
短短半个小时接了五六个电话,普通话粤语法语英语轮着说,听得顾翩翩头都晕了。
他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她忍不住问,“你今天这么忙……中午怎么还有空特意过来和我一起吃午餐?”
季氏大厦和顾氏距离一点也不近,几乎是南辕北辙。
男人蹙着眉,睨了她一眼,用“简直不想回答你这种愚蠢的问题”的眼神看着她。
顾翩翩腿一软,心道自己难道又说错什么话了?
过了半分钟,他终于淡淡地开口,“我去抽支烟。”
顾翩翩看到他拿起长钱夹,走到服务台顺便把单埋了,然后往盥洗室的方向走——
她低下头时才发现季绍霆没拿手机,万一他抽烟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怎么办?她要帮他接吗?
如果她不接,万一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电话她如何担得起责任?
如果她接起来,对方说法语德语之类的她听不懂怎么办?
如果她不接,季绍霆会不会嫌弃她没有助人为乐之心?
如果她接起来,季绍霆责怪她侵犯*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她几乎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头都大了,怎么感觉她在和她老公相处时总是要怀揣着一百个谨慎,小心翼翼不说,简直就是步步惊心。
所以还是把手机帮他送过去比较好。
她忙抓起手机起身准备追过去。
然而这时屏幕上闪了两下绿光。
她下意识去看。
屏幕上——
“您收到阮
妙彤的一封简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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