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骤然停下所有动作，拉下脸，眼眸里充斥着压抑的火。
翩翩更害怕了，她想起有时候他强硬起来，要么直接武力镇。压，要么用尽各种手段逼得她自己就范。
可是中学时候上生理课时学到的常识，让她觉得如果真的继续下去，后果会很糟糕的。
小女孩两只小手抵在他胸口，细声细气地哄他，尽量拖延时间，“现在真的不行，我很难受，你一定要的话……过几天好不好，求你了，今天放过我……”
虽然她记得小产后似乎是一个月都不可以的。
可是过几天一定比现在的状况要好些。
虽然她这次小产没有剧烈的疼痛，甚至不需要做手术，可她知道自己现在身子很虚弱。
季绍霆要是像平日那样放开手脚发了狠地欺负她，她会没命的。
她老公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难看来形容。
他大掌轻拍了拍她的脸，漂亮的凤眼危险地眯起，低低嗤笑，语气冷嘲，“顾翩翩，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你当你老公是什么，禽。兽？”
他不过情难自控地亲了她一会儿，她却以为他要……
他难以想象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是多变。态多猥。琐的形象。
……
翩翩把小脑袋藏进枕头里，她老公刚刚摔门走了。
她又惹他生气了。
*
后来翩翩睡着了忘了回微信，林姒等了几个小时实在沉不住气了，直接驱车杀到季宅。
姜姨给她开的门，“林小姐，您……”
林姒紧张道，“翩翩在家么？她还好吧？”
姜姨已经见过太太的这位闺蜜，听说她和太太幼儿园起就认识了，对她很是放心，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早已知道翩翩小产的事情。
叹了口气，道，“太太刚刚午睡醒来，她虽然不说哪里不舒服，可身子明显弱得很。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本来就娇生惯养，身体柔弱，却遇上了这种事……唉，林小姐，您方便的话就多安慰安慰太太吧，孩子虽然不大，但掉了也是可惜的。”
林姒惊恐万分，“翩翩流。产了？！”
……
林姒站在主卧门前轻轻敲门。
竟是季绍霆亲自开了门，见到她，蹙了蹙眉。
翩翩正在被迫的喝牛奶吃点心，不太走心地看着韩剧。
翩翩也是一惊，“姒儿，你怎么来了？”
林姒见她果真那么虚弱地缩在床上，下意识地就把季绍霆当做害得翩翩受苦的罪魁祸首。
她冷哼两声，阴阳怪气道，“你都被人摧残成这副模样了，我若是再不来，会不会就看不到你了？”
翩翩头疼地看着她。
林姒说话向来喜欢夹枪带棒，季绍霆听了肯定要不高兴的。
于是她弱弱地望向季绍霆，小声恳求，“我想和林姒说会儿话。”
男人没说什么，冷冷睨了林姒一眼，转身带上门走了。
林姒见她一副包子样那么害怕季绍霆，更加来气，“季绍霆究竟又做什么混蛋事了？你怎么会流。产呢？”
翩翩轻叹口气，“倒也不关他的事……我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还以为姨妈延迟了呢。昨天傍晚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就掉了，医生说是早早。孕流
产，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保不住的，要是我不摔倒，也会自然流下来。”
林姒心疼得要命，翩翩还这么小，竟然就遭了这种罪。
她语气急躁，“就算是自然流。产，季绍霆若是肯好好待你，又怎么会把你照顾成这样！”
翩翩怔了一下，旋即苦笑，“那几日阮妙彤陷入昏迷，他哪有空照顾我……何况她还是被扇棋撞坏的，他不杀了我给阮妙彤报仇我都要求福了。”
林姒联想起她说想和季绍霆离婚的话，难掩焦虑，“你是因为阮妙彤的存在，所以想和季绍霆离婚？”
翩翩微微低垂着脑袋，没有回答。
“阮妙彤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存在的，虽然季绍霆和她的关系是有点……招人烦，但是阮妙彤对你构不成真正的威胁，季绍霆绝对不会抛弃你和她在一起的。”
床上的小女孩猛地抬头，只觉得林姒的话信息含量很大。
感觉她似乎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她反问，“你怎么知道季绍霆不会抛弃我和她在一起？他明明非常紧张心疼阮妙彤。”
林姒有点尴尬，忙解释道，“那两个人都在一起三年了，若是能走到最后，早就结婚生子了，不就是因为走不下去了么……这两个人啊，没戏，你别想太多了，阮妙彤若不是出了意外生命垂危，估计季绍霆也不会多么紧张她的。”
想了想，她接着补充道，“男人么，对前女友什么的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差不多每个男人都这样，你别理会就是了。”
翩翩沉静许久，缓缓开口，“姒儿，你刚才不是还觉得季绍霆对我很糟糕么，为什么现在又劝我不要在意阮妙彤，你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和他离婚？”
林姒被她戳中了点，脸色微变，勉强道，“我当然是为你好了……你自己也说了，你要离婚，季绍霆这个无耻之徒就搬出顾氏来威胁你，你能怎么办？你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顾氏卖了？既然结婚了，你也应该有些心理准备，别轻易想着离婚了，能忍的话稍微忍忍，反正这次阮妙彤也没真挂了，你妹妹也没事了，你应该冷静些。”
林姒话中明显隐瞒了许多重要信息。
翩翩生性敏感，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林姒所说的这些话……一点都不符合她原本的性格。
换做从前，林姒一定会鼓励支持她离婚换回自由。
可林姒现在却道，“翩翩，还能沟通的时候，别轻易挑战季绍霆的底线。因为把他逼急了会有怎样的后果……咱们都无法预料。”
*
两日后，阮妙彤上门季府。
她不知从哪里听闻翩翩要与季绍霆离婚，自己受的又是需要长期恢复的内伤，暂时不太影响日常行动，便直接拖着病躯来劝顾翩翩。
阮妙彤语气非常温柔诚恳地哄劝她，“翩翩，我明白，我的存在让你不开心了，所以你才会一时冲动想和绍霆离婚。”
“可是你知道吗，绍霆待你真的很好，非常非常好，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这么疼爱，绍霆他心里，一定是认定你是这世上唯一的季太太，你怎么忍心就这么不要他了？”
翩翩在心里翻着小白眼。
明眼人都看得出阮小姐才是季少的心尖宠啊，阮妙彤哄她能不能哄得走心一点。
“你还这么小，有点负面情绪也是正常的，但离婚就太过了……绍霆真的可心疼你了，你这么随意地提出离婚，他一定很伤心。”
阮妙彤苦口婆心地劝她。
翩翩想了想，淡淡地开口，“我想知道，你们两人当年为什么分开？难道季绍霆不心疼你？待你不好？”
………题外话………阮小姐都说季先生最心疼翩翩呀，然而翩妹纸不相信呀~~
129。【129】翩翩这么怕我？想离婚，不敢说？【炸毛季先生】
阮妙彤面露尴尬，似乎没料到她会问出如此直白的问题。
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翩翩，这些事我没向任何人提起过，毕竟绍霆是个很注重私隐的人。但是，既然你是他的妻子……而且是你主动问的，那么我也并非不能说。”
阮妙彤笑笑，“坦白说，我也不清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绍霆很突然地提出分手，只说不想继续了，没有多余的话。”
翩翩心里一惊。
她其实只是随口一问，想用话噎住阮妙彤，没指望她给出真实答案。
而且这回答，与她想象中，相去甚远鲎。
传闻中不是阮女神把季少甩了然后抛下他去了英国么？
她将信将疑，“那你们……毕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都不想问问他原因么？”
阮妙彤脸色微变，忍不住轻笑了两声，那神情仿佛听见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
“翩翩，难道咱们女人被分手，一定要放下尊严去求得一个理由么？何况，季绍霆那样的男人，说不要那便是真的不想要了，即便我问出一个答案，又能改变什么呢？他不会回心转意的。”
翩翩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
阮妙彤看上去不太像是在说谎。
翩翩心里徒增几分沉重，阮妙彤虽然现在用很轻松很不在意的口吻说起这件事，可当时……她应该也是被季绍霆伤过心吧。
原来季绍霆对于心爱之人……也会这么随意地伤害。
他说不要便是真的不要了……
翩翩的心态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悄然变化。
她本来很不喜欢阮妙彤，觉得她和当下人们常说的那种绿茶区别不大……
可是现在，心头竟生出一股同情，也许是兔死狐悲？
季绍霆对于自己穷追猛打追到手的阮女神都是这种说不要就不要的态度……那么她顾翩翩呢？
她不过是他明码标价买回来的。
女孩低垂着眸子，小声道歉，“抱歉，我不该问你这些。”
阮妙彤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红茶，温婉微笑，“没事的。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劝劝你，希望你多少能听一点。当初你们结婚之前，我是很反对的，毕竟……我站在绍霆的角度，为他考虑的多一些，我原以为，你们不太合适……可现在我的看法不同了，因为他……他真的很疼爱你，而且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心理状态……也比从前好很多。”
阮妙彤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
翩翩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
后来裴曜臣派人来接她回医院了。
……
翩翩心里很乱，阮妙彤的话对她多多少少产生了影响。
今天是周末，季绍霆在家……
忽然很想，很想见见他。
翩翩走到门边，小手将将触到门把手，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只好退回去接电话，“宋叔叔？”
她本来只当接一个普通的慰问电话，可接下来听见的内容却让她仿佛噎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寅成说。
——翩翩，俞亭的确有问题。
——我派去调查她的私家侦探，这几日查到了她曾经用过的几个私密号码，弄到了通话记录，其中大部分的通话对象，是沈远。
——对，就是季绍霆的那个心腹沈远，还有一些号码是太空号，其余的，还有沈远下面的一些小角色。
——我们得出合理推断，俞亭背后替她撑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季绍霆。
——翩翩，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在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个消息。
翩翩挂断电话。
小手颤抖，手机“吧嗒”一声掉落在地。
俞亭，沈远……季绍霆？
所以，俞亭之所以敢胡作非为，甚至试图蚕食顾氏，都是因为有季绍霆在她背后撑腰？
抑或是，俞亭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出自季绍霆的授意……
翩翩小腿发软，跌坐在床上。
眼睛发直，怔怔地盯着空空荡荡的墙壁。
宋寅成的行事作风非常严谨，如果不是有十成把握的怀疑，他根本不会和她提起。
所以，季绍霆真的联合了俞亭，做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比如，迫。害她的爸爸，逼得顾氏濒临清盘，再顺水推舟，逼得她嫁给他？
有一回她同俞亭撕破脸吵了起来。
那次俞亭极怒失言——
她说：顾翩翩，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你不过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对，这个人就是我！你以为季绍霆为什么娶你？呵呵，用你那没用的脑子，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你有多厉害？还不是被季绍霆白玩白睡的贱命！
这一番话她从未细想，或者说，是因为没有思
路可以细想。
但是现在起，这思路竟然渐渐浮出水面，变得已有几分清晰。
你不过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你以为季绍霆为什么娶你。
翩翩心里渐渐有了某些猜测，可不愿细想。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挺笨的，没有办法勉强自己去思考太复杂超越她思维能力的问题。
这种猜测实在是太痛苦了。
可既然她怀疑的对象是自己的丈夫……甚至他的人此时此刻很可能就在她楼上的书房。
她为什么不能直接去问个清楚？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渴望得知真相。
即便这真相可怕到她难以承受，她仍然想知道。
……
从主卧到三楼的书房这并不遥远的距离，翩翩却觉得怎么也走不完这一段路。
这一路上她不断地思考自己冲动地跑去质问季绍霆，可能产生的后果。
也许她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或者她的心情最终得以平复。
也许季绍霆会勃然大怒，这场貌合神离的婚姻因为这一导火索最终走向土崩瓦解。
也或许，季绍霆会像往常一样，逗她，避而不答。
心中种种揣测渐渐将她的冲动和内心对真相极度的渴望渐渐熄灭……
当她小手一伸用力推开书房门时，她在一瞬间里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她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坐在大书桌前的男人。
男人很明显地蹙了蹙眉。
顾翩翩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毫无礼貌甚至是不尊重人的推门闯入了。
季绍霆没有发作，而是压抑着内心的不悦，神情淡淡地等着她自己开口。
可翩翩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一直盯着，看了许久，却久久都没有出声。
翩翩心里打着小鼓，七上八下的。
刚刚宋寅成在电话里还说了……千万别在事情完全调查清楚之前向任何人走漏风声。
这口，她究竟能不能开，这问题，究竟能不能问。
……
季绍霆的脸色却在她的注视下一分一分沉了下去。
男人低低地冷笑了一声，“顾翩翩，你若是专门来和我提离婚的也不用这么害怕，到我面前了反而不敢开口。”
翩翩心头仿佛被敲了一击，小脸泛白。
他沉郁顿挫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色彩，“我可以答应你，毕竟婚姻关系这事儿，勉强不得。”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未开口就被季绍霆曲解成这样。
更没有预料到不准她提离婚两个字的男人现在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答应了离婚这件事。
可季绍霆看似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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