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同志:
彭雪枫同志有急电来,有要事相商,请速回区党委研究。”
回信仍交王须仁的警卫员带回。
王文彬:“先派人去侦察,同时加强防备。”
于是,派组织部巡视主任张子敬随王须仁的警卫员前往查看形势。
王须仁、王凤鸣看到区党委几个部长不仅不出来,反而要白子明回去。
于是,王凤鸣又将队伍拉出,再次准备武装解决区党委。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5、王文彬刚出寨门就被逮捕了起来
这时,白子明说话了:“不能打啊,这样牺牲太大。”
主力四大队的队伍刚到十字河,就碰到了张子敬。
白子明看到张子敬就说:“子敬,你先回去,我就来。”
张子敬看到白子明的脸色苍白,又感到白子明的话中含有区党委准备的意思,即拼命跑回报告给几位部长,准备迎击。
王凤鸣怕事情暴露,忙制止:“不要开枪。”
几位部长感到不应给自己的队伍发生冲突,一则加强警戒,一则派保卫局长孙鹤一前往看看到底是不是主力四大队。
这时,主力四大队的队伍已到寨外,正撞孙鹤一出来。
孙鹤一见了王须仁、王凤鸣,证实确实是主力四大队来了。
王凤鸣对孙鹅一说:“请你回去给大家解释清楚,不要发生误会。”
孙鹤一回去,向区党委几位部长报告确实是我们的主力四大队来了,这才放了心。
王文彬认为既然是自己的主力部队来了,就亲自到寨外去过接他们。
“你们先别动,我去迎接他们。”
王文彬怀着兴奋的心情,走出寨门。没料到,他刚出寨门,就被逮捕了起来。
几位部长见王文彬去后,又是久久不回,便知有变。
于是,郝中士建议,趁天黑,迅速把队伍撤出村外,隐蔽在村西庄稼地里,再派孙鹤一带一警卫员到村里探听消息。
正好这时王须仁、王凤鸣和白子明带着队伍进村了,他们直捕区党委住处,在街上又遇见了孙鹤一。
孙鹤一提一马灯,对王须仁一照,看看是谁。
正好这时,孙鹤一带来的警卫员正找王文彬,大喊道:“王部长,你在那里?”
这下可闯祸了。
王须仁说:“好啊,这明明是来人暗杀我,你孙鹤一有计划的用灯照我,而那个特务员就来找我!”
随即把那位警卫员的枪缴了,把孙鹤一扣留起来。
深夜,双方僵持着。
白子明再次致函区党委几位部长,仍说是王政委亲自传达中央决定,请速回来。
区党委组织部长郝中士,社会部长赵万庆、青年部长孙衷文等,没了主意也就去了。
见面后,王凤鸣说:“天已晚了,你们各自休息去吧。”
当夜,王凤鸣就把区党委的两个警卫营给改编了。
“二王”趁机逮捕了区党委*部长王文彬、军事部长张如、社会部长赵万庆、青年部长孙衷文;同时,还软禁了组织部长郝中士;继而又将区党委机关各部门的干部全部实行了逮捕或软禁。
白子明深怕自己也遭到同样的下场,他大气不敢出,并积极靠拢“二王”。
白子明、王须仁、王凤鸣三人伙在一起,对被捕的同志进行了审讯。
首先,他们对区党委的一位青年部长孙衷文进行了审讯。
青年部长孙衷文被带到湖边地委(注:事实这时湖边地委已不存在)的第二天就遭审讯。
审讯人王须仁、王凤鸣、白子明,当时他们三人主要是失有白子明出面恐吓和诈逼,二王就一面吓虎一面用刑,当场还有一批武装保卫人员,帮助施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6、孙衷文的精神压力很大
白子明一上来就肯定说:“衷文,你是被常俊亭拉进托派组织的,你要立即招供,免受皮肉之苦啊。”
白子明这样首先出面,对孙衷文的精神压力很大。
孙衷文跟白子明关系颇为密切,白子明为了表明自己清白,便亲自动手,施用重刑,威逼这位青年部长承认自己是“托匪”,致使这位青年部长孙衷文思想混乱。
孙衷文想:白书记不仅是党的负责人,而且对自己很了解,从地下党就在一起工作过,在济南“乡师”时就是同学,在学生时代都入了党,在一个党组织中过生活,后又一起在地下党的济南市委工作。抗战爆发后,又一起到鲁西南组织工委,后又一起参加了苏鲁豫特委,都在一起工作,而且关系也较密切。
这时白子明也来这样审讯他,使他思想发生了极大的混乱。
孙衷文相信白子明不会是敌人。“这是怎么搞的?是不是有很多党员干部确实有了问题?只有我才是无故牵连,如果那样,那岂不是党冤枉了我?”
孙衷文又想:既然党内大批的人有问题,自己作为区党委的成员,也难以洗刷。
他想申辩,但又根本不允许他申辨。
“我没有参加过托派组织啊。。。。。。”
“还申辩?动刑!”王须仁吼道。
孙衷文被掉起来压杠子。
“我是共产党员,我没有参加过什么托派组织。”
孙衷文顶住了,不再说什么。
王须仁命令用一大把香烧熏孙衷文的脸。
孙衷文还是顶住没说。
“看你有多硬!”
王须仁就把孙衷文捆在凳子上,往鼻子里灌凉水,一面灌一边就逼问:“承认不承认?”
“是不是?不说再灌!”
旁边有专人给王须仁递壶,一壶一壶毫不间断。。。。。。
孙衷文实在支持不住了,而且根本喘不过气来。
白子明又在旁边直喊:“情况我们都掌握了,你就不要再对党顽抗了。”
王凤鸣说:“王文彬、张如都供认了,你还不承认?”
孙衷文的意志薄弱了,此时听说王文彬、张如都供认了,自己再坚持又有何用?他确实丧失了顶住信心,其他人既然都供啦,自己硬顶也没有多少用处。。。。。。
当再一次问他“是不是”时,他只好承认了一声:“是。”
可是王须仁仍不松刑,一面继续灌水,一面继续指名逼供。
问:“马宵鹏是不是?”
孙衷文想:马宵鹏已死,承认他没有关系。于是他点点头:“是。”
“王文彬、张如是不是?”
“这。。。。。。”
白子明说:“他们自己都供啦。”
“他们不是都承认了吗?”
“要你自己说!”
“是。”
“山东分局有谁,郭子化是不是?”
孙衷文想:看来点谁就得说谁是了。于是,他也应了:“是。”
孙衷文此时心里十分明白,个人的死,这是注定了的,因为他参加过“肃托”的第—个阶段,反正只要审讯的人认定为是“托派”就得杀,象马宵鹏那样的根本没有承认的固然要杀,象朱华那样承认了的,而且乱供了一套也是杀。自己承认了、在审讯人来说更多了一层根据更要杀。再说,他又不是—般的干部,更难幸免。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7、“共产主义大同盟”
“死,这一关比较好过些,反正不是—枪就是—刀,难的还是刑法的折磨,还没个头,反正都是死,反供是死,不反供也是死,别人咬了,连党的负责人白书记也冤了自己,又何必受那个苦呢?”孙衷文把眼睛紧闭,苦思冥想着。。。。。。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孙衷文突然又打消了四的念头,他想:既然这场运动的领导者丧尽了天良,以假乱真,杀害了那么多的生命,自己作为一名委员,即便说了错话,又能承担多大的责任呢?再说,如果是上级知道运动是搞错了,自己屈打成招,有朝一日也许会给平凡。你们当头的都胡乱搞,不分青红皂白,谁还会那么死心眼呢?何必固执,何必那么拿血肉之躯充当好汉,又何必那么要白白受折磨甚至送死呢?反正自己承认了是“托匪”,该死该活由他们说了算,倒不如把党的组织系统都端出来,看你们如何收拾!
“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好了。”孙衷文倒显得镇静起来了。
问:“你加入的托派组组织名称叫什么?”
孙衷文想:你们不是要要人编吗?那就编吧——
答:“托派叫共产主义大同盟,组织有华东局,托派华东局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青年部长等人。。。。。。下面还设个托派苏鲁豫区省委……”
问:“马霄鹏任什么职?”
孙衷文暗道:马霄鹏都已经死了,他任什么职务都不重要了。于是回答:“他是省委书记。”
问:“你在里面任职吗?”
答:“我是组织兼青年部长。”
问:“其他人呢?……他们都任什么职务?”
答:“……王文彬任宣传部长,张如是军事部长,常俊亭是妇女部长,苗宗屏是农民部长……多得很,托派省委下还有丰县、单县、金乡、鱼台、沛县等五个特委,特委下还有县委,你们抓的人都属于托派共产主义大同盟组织的人,我也是……”
“共产主义大同盟,多么庞大的组织啊!”白子明惊呆了!
“你们还需要什么?”
“继续说!”
孙衷文带着嘲弄的口味继续编起来:“各特委又是各有一套组织和负责人,在‘托派’特委下又有县委和区委。。。。。。”他编的这一套牵连到数十人之多,当然,其中大分已经部分被捕,但也有没被捕的。
王须仁、王凤鸣对孙衷文乱编的口供如获至宝。
王须仁不愿让孙衷文再编下去,便止住道:“好啦,好啦,给你个清静的地方,把今天说的都写出来,要把组织机构、活动计划、托匪名单都写清楚,要一个不能漏掉!”
孙衷文被带了下去。
王须仁一拍桌子:“马上对王文彬和张如这两个家伙用刑!”
王文彬和张如两位老同志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们自始至终宁死不屈,大义凛然,严词驳斥了对他们的审讯。
王文彬的顽固不化让王须仁恨之入骨;
张如也是秉性难改,从他口里根本掏不出什么东西。
“明天看看孙衷文的口供再说吧。”
审讯暂时告一段落。
王文彬和张如被拖进牢房。 txt小说上传分享
8、孙衷文懊悔自己昨天就不该招认
第二天一大早,孙衷文又被带进了审讯室。
“写好了吗?”
“写好了。这样你们该满意了吧?”
王须仁从战士的手里拿过写得密密麻麻的供词,满意地点点头。
王须仁把供词转给王凤鸣看了,王凤鸣又转给白子鸣。
王须仁道:“建议明天召开一个公审大会,”转而对孙衷文说:“明天在大会上你要揭发托匪的罪行,你愿意吗?”
孙衷文耷拉着头,一声不吭,只觉得浑身有股寒流蠕动,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明天的会,即是一个反托大会,也是一个宽严大会,对你来说又是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孙衷文想翻供,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悔恨地流下了泪。。。。。。
孙衷文再次被送进了牢房。
区党委的主要干部大都禁闭在一间十分拥挤的道垛里。
这是王须仁有意安排的,他不怕串供,还担心“托匪”们都不说话呢。只有他们互相交流,互相启发,才有可能掌握更多的材料。他需要掌握基本相似的口供。
孙衷文趴在潮湿的地面上,好久没动。
“没有杀他,看样子受得不轻。”
王文彬和张如轻轻把孙衷文搀起来,架到草铺上。
孙衷文不敢正视王文彬和张如,他深深地埋下头,
“同志,你受苦了。”这是安慰。
“又经受了一次死的考验。”这是赞扬。
“头可断,血可流,原则不能丢!”这是鼓励。
“衷文同志,怎么样?”王文彬伸出温暖的手,抚摸着他受
伤的身躯。
“没……没什么……”孙衷文含含糊糊地回答。
“顶住就好,受点苦算什么。”
王文彬掏出一条毛巾,轻轻地细心地给孙衷文擦去脸上的血迹。
张如撕碎一件衬衣为他包扎伤口。
孙衷文的心如同刀扎,深深埋下了头,紧紧闭上了眼,泪珠顺着腮颊滚下来。他顶住了吗?没有。在酷刑面前他屈膝投降了,不仅承认是托匪,还出卖了别人。这样的软骨头怎么配称同志,配做党员,和眼前的同志相比,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做人的价值,他感到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里都注满了羞耻。更加无情地折磨孙衷文神经的还是明天的“反托大会”。在成千上万的群众面前,他要去亮相,昧着良心去坦白,去揭发,去歪曲事实,践踏真理,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去毁灭别人,也毁灭自己!
孙衷文懊悔自己昨天就不该招认,就不该存有幻想,谁知承认了“托匪”不算完,还要去充当反面教材。。。。。。
夜深了,孙衷文蜷缩在草铺上,脑袋澎胀得象个漏斗。牢房里逐渐静下来,可以听到同志们均匀的呼吸和微微的鼾声,可对他,这却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这样一来,对党会造成多大的恶劣影响啊?”
孙衷文在紧张地思索:“不过,这是我的责任吗?我为什么要负这种责任?这不是我的责任,这是王须仁、王凤鸣和白子明他们三个人的责任。首先不讲理的是他们三个人,而他们又是依靠党所给的权和枪不讲理。我要讲理,他们又一句也不听,其实,我所讲的那些都是一面之词,他们为什么就不仔细地问一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好好问一问,你自己是不是一个党员?是不是党的负责人?你受过党的教训没有?你自己有没有坚持实事求是和真理的义务?”
“我做了错事,给党造成了损失无法挽回了!我就是死了,他们仍然会拿着我的供词给别人定罪,我真糊涂啊!这不助长了“肃托”的扩大化吗?我欠了同志们一笔大的血帐啊,可他们三个人欠的帐,谁找他们去算呢?。。。。。。”
孙衷文理不清头绪了,他的脑子乱了,真的乱了。
“我明天怎么上台呢?。。。。。。”
1、谷亭公审大会
天空阴沉沉,大地灰蒙蒙。云层显得很低,似乎盖着人们的头顶,也压着人们的心头。
吃过早饭,乡村干部带领各群众团体,排着长长的队列,从方圆十余里内的各个村镇,潮水般地向谷亭汇集。他们昨天接到抗日*政府的通知,说今天在谷亭召开公审大会,要处决一个大“托匪”头子,会后,还要演文明戏。
基干班、妇救会、儿童团一大早都集合起来,连那些老大爷、老大娘也拄着拐棍,坐着推车,从十几里外赶来看热闹。
谷亭小学的操场上渐渐挤满了人。
那些淘气的孩子在人空里钻来钻去,嬉闹玩耍,给严肃的会场平添了几分欢乐。
操场的北面临时筑起了一个朝阳的台子,几个地方干部忙着抬桌子,搬凳子,布置讲台。
眼看人到得差不多了,会场周围马上设了岗哨,架起了机枪。
王凤鸣、白子明、王须仁等先后登上主席台。
王须仁穿着一身黑制服,戴着墨镜,毛发稀疏的大背头梳得整整齐齐,更显得风度翩翩。他的心情特别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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