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李贞乾任专员兼鱼台县长及湖西抗日游击司令员。丰县国民党首要人物黄体润等曾评论李贞乾说:“李贞乾是个石猴子。”李贞乾听后,欣喜地对人说:“石猴子的全身都是石头,里外一个样,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办事实打实,对同志对人民没有拐弯的心眼,做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好?他们说我是石猴子,我就是石猴子,我要当一辈子石猴子。”
三十九岁的李贞乾专员,宽阔的前额下浓眉紧蹙; 两道深邃的目光凝视前方; 那沉着刚毅的神情稳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此刻;他心中十分清楚; 敌人主力正以扇形攻势紧逼专署驻地。刚才,他已经派人去八大庄与十团联系,为了掩护地委、军分区主力部队和群众撤退,他准备组织力量在这里阻击敌人。
这时,军事科长张金波迅步跑过来向他报告:“李专员,前去与十团联系的同志还没有回来,敌人离我马桥还有三里多路。”
场上大部分人的神情都显露出异常的紧张:还有三里多路,还能有多大会的时间啊!
“继续派人联系。”李贞乾一动不动地说。
张金波又快步离开了。
几分钟后,张金波又来急促地报告:“李专员,敌人切断了马桥与八大庄的通路,联络员中途牺牲了。。。。。。”
李贞乾蹙了蹙眉头。
“报告,敌人离马桥还有二里来路。”一个侦察这时也跑步赶来报告。
李贞乾解开了风纪扣,凝神思索着,联络中断,敌人逼近,时间不允许再等了!他果断地向张金波命令道:“你从警卫连抽出两个排,一个排保护*人士和群众,一个排掩护伤病员,立即转移!”
*参议杨汉章等人马上拒绝:“不,李专员,抽两个排,谁来保护你呀?”
一个伤病员在担架上挣扎道:“我们决不离开李专员!”
“要走,一起走吧。。。。。。”
李贞乾严厉地一挥手:“这是命令,快!”
马桥东西及南面的村庄已经腾起了烈火,野地上已经能看见端着刺刀的敌人了。。。。。。
*人士和伤病员在两个排的保护下,只好迅速向村北转移。
李贞乾站在石磙旁踮起脚尖向北望了望正在转移的人们,他思索着:必须争取更多的时间,好让同志们转移到安全地带,以保住根据地的力量。于是,他转身泰然地对留下的同志说:
“同志们,敌人正在形成对马桥的包围,专署虽成危险的前哨,但地委、军分区和十团就可趁机转移,广大的乡亲、*人士和伤病员也能化险为夷。咱们晚走一步,打个阻击,把敌人吸引到我们身边来。。。。。。”
听了李专员的话,大家浑身充满力量。
敌人的吆喝声已近了,战士们个个枪膛压上了凝聚仇恨的子弹。
李贞乾唰地拔出匣枪,振臂高呼:“跟我来!”
日军在村外已经摆开了散兵线。李贞乾一甩二十响匣枪,敌人纷纷应声倒地,出现了一条血路,战士们呐喊着冲杀着,突出了重围,进入了一个干涸的漫河。
日军象疯狂的野兽,嚎叫着紧追不舍,在六0炮和机枪的掩护下,从四面八方向漫河包抄过来。
警卫连的战士只好就地选择地形伏下身来阻击敌人。
枪弹、炮弹一齐倾泻到了漫河。。。。。。
李贞乾率领的机关干部和警卫连的同志坚持着,一些干部、战士英勇地倒在血泊之中,他们在倒下之前,仿佛已经感到了转移的同志到达了安全地带。是的,此刻阻击已达到了预期目的,然而,李贞乾等人却陷入了重围之中。
突然,一颗炮弹在李贞乾身边爆炸,一股殷红的血涌出,浸染着那一身灰色的棉衣。
警卫连小张牵着白色的战马,一次次地哀求:“李专员,快上马吧!”
所有的同志异口同声地请求首长:“李专员,快上马吧!”
战马四蹄刨地,望着主人,昂首长啸。
李贞乾明白,自己骑上马,完全可以突围出去,可是同志们呢?如今这小小的队伍完全陷入了重重包围,必须采取特别有效的措施,打乱敌人的部署,才能让多数同志突围出去。
大家不由李专员分说,便七手八脚地携扶他上了马背。
李贞乾在马上,望了望前方,忽然眼睛一亮,连忙鼓励大家说:“同志们,前面的村庄没有敌人,突进村庄就是胜利!”
大家正准备向李专员指的那个方向冲去。
这时,万没料到李专员朝白马猛抽一鞭,却掉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雪白的战马,一声长啸,扬起四蹄,驰骋在黄色沙滩上,十分惹眼。
日军赶忙调转炮口、枪口,一颗颗炮弹、一串串子弹呼啸着射向白马的周围,顿时,白马被一片火海淹没了。。。。。。
冲到村头的警卫连的战士们回过头来,摘掉军帽,向那一片仍未熄灭的炮火中的李专员鸣枪告别。
警卫员小张揪心撕肺地哭喊着:“李专员,你为什么不同我们一起突围呀?!。。。。。。”
由于力量悬殊,我军在突围过程中伤亡较多。
湖西专署机关干部刘洪池的妻子及大姐、二姐因无力突围,处境极其危险。顺河镇张庄村农救会会员张兰芳从突围战士中得知这一情况后,置个人生死于不顾,手推小独轮车,按战士提供的地址,在马桥找到了她们。然后叮嘱说:“我今天特来救你们出去,我推着车子在前边走,你们都紧跟在我身后,如果我万一被打伤或打死,你们就往回跑;如果我没事,你们就跟着我往外闯。”一路上,他们装着远途回乡的群众,躲敌人,避村庄,经两天两夜的跋涉,回到了张兰芳自己家里。。。。。。
战后,李贞乾为了掩护大家突围而牺牲的消息很快传开,闻讯赶来的群众呼天喊地,为党痛失一名好干部而痛心疾首。为了怀念这位令人尊敬的抗日先锋,人们将李贞乾的遗体抬回去,用棺木安葬在胡庄西南地里。 。 想看书来
4、阴雾沉沉
1943年3月,丰县天主教堂神甫屠善修为解决传教经费问题,采取募捐方式,请求丰县工商士绅及伪军政人员解囊资助,为了答谢捐助人士,屠神甫筵请了伪淮海省剿匪第九纵队司令侯本升、丰县第一区区长邵云鹏、镇长皇甫明伦、警察局长张文治和属员杨少卿以及天主教会会长张洪亮等人,由屠善修、龙仁昌、那士荣三位加拿大神甫及传教员黄文标作陪。 丰县县公署日本顾问新犬及伪县长常永忠本应在邀请之列,因加拿大与日本是敌对国家,屠神甫便漏请了新犬,对此,新犬对加拿大神甫极为敌视。
事隔一天,新犬令人把三位神甫逮捕,罪名是私通“胡子”(指当时的丰县常备队和八路军),图谋不轨,拘押在伪丰县警察局内。过了四天,新犬又命人将三位神甫五花大绑,背插白旗,上书“打倒英美”字样,游街示众。新犬意欲加害三位神甫,但怕人看出,遂在三位神甫游街后,便将其放回教堂,私下又安排人再行秘密逮捕。
3月18日晚九时许,三位神甫被绑至日军驻丰司令部门外,新犬露出一副穷凶极恶的狰狞面孔,亲手枪杀了三位神甫,将尸体抛在城西街路南。次日新犬又令人传谣,说昨晚有胡子潜入城内,杀害了加拿大的神甫后逃跑了。新犬本想嫁祸于人,无奈几天后日本宪兵队有人透露了底细,一时间,丰城内议论纷纷:“神甫传教修道也会得罪日本人,日本鬼子杀人杀红眼了……”
1943年9月上旬,日军调集1万余人,对湖西抗日根据地中心……单县东南部柴溜区,安良区一带对老百姓进行了一场大屠杀。审讯辛羊庙村妇女会长李姜氏时,月军将她的衣服剥掉,把电线绑在她的*上,她被电得死去活来、辛羊庙村张传忠受审时闭口不答,日军将他绑到小床上,脱掉裤子,用火烧他的两大腿之间,他疼痛难忍,惨叫连声,姜永先、黄庄的苏德,都被吊在树上点火烧死。刘寺村刘洪桃之父受审时,日军点着一堆火,把刘父向火堆里来回推,直到烧死为止。辛羊庙村的刘贵连,被头朝下想到淘草缸里,灌满了麦糠水,又放到地上用脚踩腹部,踩得他鼻口向外*水。黄庄村朱启彬的妻子是个孕妇,受刑不过,假说";有枪";,把敌人领到一个井边上,她一头栽到井里淹死了。而残暴至极的日军,竟把这妇女捞上来,用刺刀把她腹部剖开,将来出生的婴儿挑出来。黄庄村农民朱德尧被日军用刺刀刺死后,日军又逼问其次子朱启木,他领着日军到一口井边打捞,什么也未捞出来,日本兵竟用磨石把他砸死在井里。这次";扫荡";中被杀害群众达45人,其中辛羊庙村被杀害的有17人。
日本在太平洋战场接连失利,而中国共产党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抗日力量在逐步恢复壮大。夏季后,由于八路军对敌伪逐步反攻,根据地队伍日渐扩展,抗战形势迅速出现新的转机。而此时,蒋介石国民党已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主要的敌人不是日本侵略者,而是中国共产党,提出了“攘外必须先安内”的方针。于是,在全国各地进行了一系列的*抗日军民的罪恶活动。
湖西地区也不例外。
1943年3月24日,国民党二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李仙州率总部及其九十二军共1万余人侵入湖西地区,集结部队已达万余人,准备向湖西革命力量全面进攻。月底,李部142师424团国民党丰县薛廷燧部向十字河进攻。
6月1日,冀鲁豫军区部队由军区司令员杨得志统一指挥,先后在单县东南部孟庙、丰兆王堂、西南刘庄集及成武县小李寨、王楼、小苑楼等地进行反击。此次战役,至6月25日结束,大小战斗69次,毙伤敌5000余人。
6月14日,李仙州部攻占十字河西大圣集一带,每至一村,即胁逼解散抗日自卫组织,杀害地方抗日工作人员,并在大圣集修筑据点。
7月5日,黄河支队十一团和丰县大队及丰二区区中队,则乘李仙洲部暂编56师猖狂麻痹之际,在王堂村设伏,突然出击,沛县国民党团长丁奎山被击毙,丁部官兵死伤二百余人。之后,丰二区国民党地方军在李仙洲部九十二军军长侯镜如率领下,赶赴单县西南支援,被黄河支队九团包围。
李仙洲部在十字河区难立脚跟,只得狼狈南返。
国民党地方势力不断分化瓦解,有些居住解放区身为国民党地方军政的人,不断脱离国民党,归顺八路军抗日武装。丰县国民党旅部负责人黄体润等人惶惶不可终日; 便千方百计悬赏收买人;秘密谋杀共产党地方领导干部。
12月20日下午,阴雾沉沉。
丰县第四区区长、共产党员马乐山率领四区武装部,从赵庄镇单庄向吴楼转移。
马区长走在队伍中间,身后紧跟着他的警卫员马星平。
忽然,马星平神秘地悄声对马区长说:“彭世亨部有人想拉枪归来。”
马区长一怔,随之却被这一消息吸引住了。彭世亨原是国民党丰县常备大队的第二大队长,当年为了开展抗日统一战线工作,马乐山曾受组织委托在该部担任一个中队的政治指导员,受到彭世亨的嫉妒和排挤。后来,马乐山也曾直接调遣黄河支队十一团的一个连,攻打了赵庄集的丰县常备队,生俘了国民党丰县四区常备队队长以下百余人,并缴获了全部武装弹药。
马星平曾在彭世亨部当兵,后脱离彭部参加了丰县四区武装部,经过多次考验,取得了马乐山的信任,遂提马星平担任了自己的警卫员。
听马星平说彭世亨部有人来,马乐山认为这是分化国民党地方武装力量的好机会,便与马星平边走边谈。慢慢地,他们落在了队伍的后边。
二人行至小奚庄北,他们离队伍已有里许。这时,马星平突然拔出匣枪,对准马乐山:“别动!”
马乐山被马星平这突然的举动弄愣了,大吃一惊,但马上镇静下来,问:“星平,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马星平一下子凶相毕露,冷冷地狞笑道:“我要拿你去领赏,跟我走吧!”
马乐山恍然大悟,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丰县国民党旅部曾以两千元的悬赏要谋杀马乐山,马乐山对此置之一笑,却也暗里提高了警惕性。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出身贫农而且经自己一手提拨的警卫人员会算计他。难道他还有哪一点对马星平不好么?他想不出来。
马乐山想以情说服马星平,希望他能回心转意:“星平,你自从离开彭世亨参加了我区武装,可算是弃暗投明,一直表现不错,我对你全家也从优进行照顾,并把你父亲安置在交易所工作,这说明你我之间不存在个人恩怨。只要你抛弃邪念,我仍可保证你的安全,既往不咎。”
马星平狞笑道:“说的轻巧,你能给我六万七千块钱么?”
原来,在国民党丰县当局高价悬赏暗杀马乐山时,马星平竟暗中与驻许庄的彭世亨勾搭上了。彭世亨用六万七千元国民党纸币收买了马星平,一场恶毒的谋杀早已秘密策划着。
马乐山愤怒了;“马星平,想不到你是个财迷心窍、忘恩负义的歹徒!”
“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跟我上许庄走吧。”
“休想!”马乐山欲摆脱马星平,而马星平则一不做二不休,便要扭住马乐山逼其就范。
马乐山考虑到马星平不敢冒然鸣枪,那样定会惊动前面的队伍,会使他的阴谋失败,于是便与这个恶徒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然而,马乐山原本是个文人,眼睛高度近视,他怎么会斗过马星平呢?但他抱定了死也不屈服的念头,仍与马星平撕打着,双方直搏斗到精疲力尽,气喘吁吁。
这时,一群持枪的歹徒忽然出现在马乐山和马星平的目前,他们一拥而上,立刻将马乐山扭住,拖起就走。原来,彭世亨早与马星平约定,派突击队接应他来了。
傍晚,马乐山被拖到许庄据点。
彭世亨见马乐山被扭送来,狞笑着问马乐山:“乐山弟,一向可好?”
马乐山冷蔑地道:“好,好!咱们没什么可说的,要杀就快点!”
彭世亨讨了个没趣,他便晃动脑袋,得意洋洋地说:“快──快!这就送你到旅部去!”
接着,彭世亨就派专人连夜将马乐山押送到了国民党丰县保安旅旅部。
保安旅旅部。黄体润、 刘昭祥等轮次地劝降马乐山:“只要马区长脱离共产党,咱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马乐山怒斥道:“谁和你们一家人?你们不论抗日救国大义,却消极抗日,积极*,反人民,其罪行可耻。我头可断,血可流,志决不可屈!”
黄体润失望了,刘昭祥也直摇头。
12月26日,马乐山被保安队员押到大沙河聂洼村外。这里,已挖好了一个大坑,马乐山明白,这就是国民党反动派为他准备的。
马乐山昂首阔步跳入坑内,一阵大笑之后,他对行刑的士兵说:“大丈夫为国为民而死何惧!反人民的决无好下场!”
监刑者向行刑的士兵一阵骂道:“日娘,快往坑里填土!”
行刑士兵这才一锨锨地向坑内放土。。。。。。
马乐山举背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国民党反动派必败!”。。。。。。
口号声沉浸在凄惨的夜幕中。
马乐山秘密被活埋后,国民党丰县当局严密封锁消息,并散布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