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的纵横交错的“路”(即“蜘蛛网”)上。
可以说,蜘蛛与蜘蛛网之间存在着一种“互动性”(inactivity)。除我们前面所说的多媒体、超文本等范式外,WEB 还包含一种重要的范式--“互动性范式”(InteractiveParadigm)。从精密程度的角度来看,存在着三个亚层次的互动性:
1)导航性互动性(navigational interactivity);
2)功能性互动性(functional interactivity);
3)适用性互动性(adaptive interactivity)。
在这三个范式中,后一个建立在前一个的层次上。互动性对于 WEB 来说是一种基本的范式,因为它常常提供导航性互动性和适用性的潜力。1993年,由罗勃?麦克库尔(Rob
Mccool)开发的“共同门厅界面”(common gateway interface,简称为CGI)使功能性互动性成为可能。正是这三个层次的互动性,使得WEB是一个非常“凉”的媒介,即参与性极强、“门道”很深而不是仅供人看热闹的媒介。
互动性与超文本的非线性状态(nonlinearity)融合后,帮助我们消除了印刷范式给人造成的“心智上(或译为“知识品质上”)的阻碍”(intellectual stronglehold)。互动性的最高表现形式是被格威称为“超适用性”(hyperadaptivity)的那种状态。当WEB的所有关键范式与适应性结合起来时,就形成了“超适应性”,如同多媒体与超文体结合起来后就形成了超媒体。“超适用性”(也可以译成“超适应性”、“超融洽性”)是 WEB技术的极致。它意味着WEB将具有高度的悟性,对人的意图“心领神会”。
12.8 “信息高速公路”的概念经不住推敲
信息的广度与深度,丰富程度与适应程度,“博”与“约”之间往往成反比。在信息的“乏”与信息的“泛”之外,找到第三条道路的确非常困难。在进行信息先择时,我们要么“宁缺勿滥”,“宁滥勿缺”。
刚刚上网的人常常发现眼前总是出现大量的垃圾信息。在几经挫折后,有人甚至会偏激地认为网上只有垃圾,没有信息。网络用户在积累了一些搜寻信息的经验之后,能比较容易地找到适合于自己需求的信息,但“乏”与“泛”的矛盾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在一篇题为《信息这么多,谁有时间工作?--生命太短暂,理智地规定信息纳入量》(见《中国计算机报》1996年10月7日,第77版)文章。这个长长的标题似乎能代表许许多多网络用户的心声。作者这样写道:你是否发现你已经淹没在信息的汪洋大海之中,但在这个信息海洋中却找不到你需要的信息?……不要忘掉,还有400000个WEB服务器和上帝才知道究竟有多少的其它信息站都在提供信息。因为在工作日根本没有时间涉猎这么多内容,你只能在老婆(丈夫)孩子睡觉以后才能抓这些信息。
WEB 既有趣又是头痛事,找到有用的信息仍然很困难。即使是检索工具也不能正确地做这些事情。人们不得不使用几种工具是因为它们总是提供不同的结果。谁有那么多时间寻找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这样的抱怨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毕竟不是无病呻吟。许多人现在都接受了这样一种信念:信息时代的真正来临取决于“信息高速公路”的建成。然而“信息高速公路”这一概念是很值得推敲的。“信息高速公路”这一概念是由现任美国副总统戈尔在他担任参议员的时候提出来的。当上副总统之后,他极力推进这一构想的实施。他提出这一概念,是受了他父亲的启示。
在本世纪50年代,当时同样是美国参议员的老戈尔提出并主持实施了连接美国各州之间的高速公路(interstate highway system)的计划。
汽车是工业时代的中心——它是一切产业的基础(没有交通运输,工业社会无从谈起),汽车制造又是最类端的制造业,汽车又代表着最高的消费品位。用麦克卢汉的话来说,汽车是人们的“机械新娘”。一个国家工业的发展水平的根本标志就是汽车业的发展水平。所以“汽车时代”可以作为“工业时代”的另一种称呼。相应地,发达的公路网就是工业时代的神经系统。(当今正走向工业时代的中国农民用自己特有的语言表达这种认识——“要想富,先修路”。)communication 在工业时代的主要含义是“交通”,而在信息时代,它的主要含义转变成为“通信”、“转播”。相应地,公路网的重要性让位于通信网。
小戈尔继他的父亲这后提出“信息高速公路”的设想是顺理成章的。然而与任何比喻一样,“信息高速公路”这一比喻如果作为一个严格的概念来使用是不准确的。信息网与公路网最重要的差别表现于(参见Danny
Goodman:“Living At Light Speed”一书第一章 第一节:TheHighwayasMetaphor):公路网是一种公用运输网,它的“节点”是一个个大群体的聚居地——城市,而不是单个的住户。当一个人驾驶汽车“到祖父家过圣诞节”时不能完全借助于高速公路,因为这是一种个人化的传输模式。相反,信息网的节点常常是个人(用户),当一个人在圣诞节向祖父发E-mail表示问候时,这个“信息包”无需中转而直通到目的地(终端)。当我通过 WEB查找到我最需要的信息时,我走的很可能是一条在“网”上谁也没有走过的“路”。从理论上讲,有多少信息,就有多少条(这实在难以计数)以我的电脑为中心的路。尼葛洛庞蒂把网络区分为星状网络(star network)和环状网络(loop network)。这一区分对我们的理解很有帮助。
电话网是典型的星状网络,它从一个固定的点放射出去,你手中有多少电话号码,你就有多少条路。“在电话网络中,每次的对话内容都不一样,传给一户人家的比特和其它人毫不相干;本质上,这是个多点对多点(vast-point-to-vast-piont)的作业系统。”电视网是典型的环状网络,在这个网络中,许多户人家共享一种带宽服务,当你在收看一个节目时,总有许许多多人也在同时看这个节目。它的作业方式是“一点对多点(piont-to-multipoint)”。如果对这种区分更深究的话,我们可以把星状网络界定为“无中心化机构的网络”,把环状网络界定为“中心化机构的网络”。我们也可以把前者称为私家路式的网络,把后者称为公路式网络。这样看来,把未来的信息网络称为“信息高速公路”是不准确的。当然,目前的Internet还没有完全成为私家路式的网络。当你使用 E-mail 时,你可能会感到你是走在你自己私家路上。但这条路上也会时不时出现一些不速之客(你可能在一天之内收到200个陌生人给你发来的E-mail),这也就是说,连E-mail也没有达到超适用性、超融洽性。至于在使用WEB时,你常常会感到你“行驶”在一条车水马龙的“公路”上,而带宽的因素常常使这条“公路”是一条不折不扣的“信息低速公路”。但这还不是主要的。搜索引擎应该是一个老练的向导,能把你径直带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可是目前的收索引擎却像是一个既无能又不负责的向导。当你想去某个城市与某个人会面时,这个向导把你带到某个城市的长途汽车站后就扔下你不管了,你得自己在茫茫人海和林立的高楼中却寻找你想找的人。这就是说,目前的网络搜索引擎还是一个“适用性”相当低的向导,WEB还远未达到超适用性。
然而从长远看,WEB 的“超适用性”不成问题。促成“超适用性”实现的,正是我们前面说到过的“摩尔定律”和“梅特特卡尔夫定律”。随着网络用户成几何级数的增加,信息资源也会成几何级数的增长,从理论上讲,在巨量的信息资源中,总有适合于你的信息。而电脑的处理能力每隔一年半就增长一倍,它在搜寻、筛选信息方面越来越眼疾手快,越来越善解人意。到这个时候,你自然而然地把电脑这种“媒介”(media)称为“我亲爱的”(my dear)。这种媒介专属于个人,这个“我亲爱的”将带领你开辟并行走在一条条独属于你自己的“信息高速路”上。这正如格威所说的:我看到WEB的未来是健康的,Docuverse 的许诺将最终成为现实。印刷范式将黯淡下去。关键性范式将汇集和融合起来,组成一个主宰性范式——超适用性。超适用性将把着眼于信息的超媒体文献宇宙(infomation-focusedhypermedia
Docuverse)和着眼于互动的、适用性的互动性(interaction-focusedadaptive)合成起来,提供一个聪明颖悟、适用性强、环球性的信息空间。这是一个人在其中既能学习又能娱乐的空间,一个任何人在其中都有话可说、能说的空间。
第十三章 虚拟现实:“天上”与“人间”
13.1 “虚拟现实”——真正的“多媒体”
不管格威的“超适用性”这个词(“超融洽性”)能否被人们所接受,但越来越适应电脑使用者的个人化的要求,越来越克服粗放性,变得精密、灵敏,是WEB的必然趋势。其实,这也正是个人电脑本身的发展趋势。尼葛洛庞蒂的媒体实验室就是致力于将作为物,作为机器的媒体变成“通人性”的媒体,使media变成my dear。他的著名的“媒体实验室”被人们称为“创造未来的实验室”。媒体实验室的创办是基于这样一种信念——“未来的关键科技将是人与电脑之间的互动能力”。所谓人与电脑之间的互动能力,也就是人与电脑沟通的可能性,电脑成为人的“值得信赖的数字化亲戚”的可能性。《数字化生存》一书共分三部分,而第二部分(《人性化界面》)是全书的关键。只能在电脑高度人性化前提下,人才可能与电脑共生,或者说数字化生存才不致于“如此辛苦”(就像令人苦不堪言的婚姻)。如果再把目光放远一点,我们就发现:整个电脑发展的历史,就是电脑从具有人的单一的能力(计算能力)的机器发展到具有人的多种机能(如使用语言能力),继而几乎具有人的所有机能的“类人机器”(我们可以想一想“类人猿”的概念),从作为人所处环境、现实的一部分发展到作为一个完整的环境、现实之外的另一种现实。就人的这方面看,人最初是费力地操作到比较轻松地操作电脑,继而发展到与电脑轻松地交流、沟通、合作,最后从“走马观花”发展到“下马观花”,进入到电脑营造的环境和现实中。在这个时候,人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在与电脑这种机器打交道,而是在与“现实”打交道。这是一部“创世纪”——人不仅创造了类似于他的“人”(就像上帝当初仿照他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而且创造了一个类似于他所在现实的“第二现实”。一方面,人生存、体验于现实的世界中,这个世界无疑是一个被比特大大改变了的(即比特化了的)原子世界(现实)之中。另一方面,人可以进入一个纯粹由比特构成的第二现实之中,获得一种人类以前从未有过的生存体验。每一个人都可以如同古代神话的中的神灵,自由地往来于“天上”与“人间”的两重现实之中。这个第二现实,就是所谓的“虚拟现实”(virtualreality,通常简写为VR)。
“虚拟现实”有时也被称为“人工现实”(artificial reality)、“人工世界”(artificialworlds)、“虚拟世界”(virtual worlds)、“虚拟状态”(virtualities)、“赛柏空间的视觉形式”(A visual form ofcyberspace)。在汉语世界,仅 virtual reality 就有多种译法。除“虚拟现实”这种通行的译法以外,还有“灵境”(强调它提供的是一个奇异的环境)、“临境”(强调它让人身临其境),“似真现实”、“幻真现实”等等。应该说,所有这些译法都未能准确传达出virtual reality这一短语的含义,而且在我看来,想在汉语中寻找一个与virtual reality完全对应的词组是徒劳的。可行的只能是在准确地理解原意之后,采用一个已经在被大部分人认可的译法(“虚拟现实”),哪怕这一译法并不准确。virtual一词是virtue派生词。这个词来源于古希腊语,本意指“男人所应具备的良好素质”、“男子汉气”,后来指“德性”、“美德”。
一种良好的素质是办好事情(产生良好效果)的条件,所以这个词也指“具有可产生种效果的内在力量”、“显著的成效”、“效应”、“效能”、“效力”等等。
总之,virtue 以及 virtual 的词义在演化过程中越来越偏向于与“实体”相对的“效应”,与“体”相对的“用”。《钱伯斯20世纪词典》对virtual的解释是:“有功效的”(having efficacy),“在效果上是怎么样的,虽然在事实上不是怎么样”(ineffect,though not in fact)。比如光学上有一个概念--virtual image(效应图像,一般译成“虚像”),意指实际的物体在某种条件下出现了一种效应式的图像,并非实际物体本身。可见virtual的含义不是侧重于它的虚假性、虚拟性,而是侧重于“实际的效果”——虽然在事实上不是怎样,但在功效上却是怎样。更进一步说,由于信息是事物对于人的一种刺激而不是事物本身,信息也是“效应性的”(virtual)。virtual reality 是一种纯粹的信息现实(a pure data reality),或者说是一种为信息而信息、在信息上具有实际效果的现实。正如塔戈斯基(Henry
W.Targowski)说的,从技术上看,virtual reality 是“电脑与界面设备(interfacedevices)——如护目镜,手套等——的结合,它给使用者提供一种身处由电脑产生的物体组成的三维空间世界的幻觉。这是一种三维的数字化构造,这种构造既是建筑意义上的又是信息意义上的,它营造出一个微观与宏观维度的景象。”。人类自古以来就有一种克服现实世界(原子世界)的束缚,获得一种没有“重”的拖累,自由自在地飞升到一个理解世界的愿望,自古以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