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沿着导管开口,顺着皮肤纹理切开一条梭形切口……”一边切开,一边教导着孔澄,孔澄瞪大眼睛,一瞬都不瞬地看着,“这里就是囊肿,一定要连着囊壁一起切干净,这样才不会再复发……”
一个多时辰过后,林笑已经切除了将近二十个粉瘤,最小的那个指甲大,最大的那个竟然大如鸽蛋!
地上扔满了蘸了血的棉球,林笑细致地用鱼肠线做着滑车缝合,当初,他曾经在葡萄上作过一年的缝合训练,就是给4岁的小孩做心脏瓣膜剥离术,也不在话下……孔澄瞪大了眼睛,惊叹地看着林笑熟练的缝合。
“好了,这回应该彻底没事了!”终于大功告成,林笑笑咪咪地对众人說。“等老夫人醒了,多给老夫人补充点糖水和盐水,最近几天多吃补血的东西,呵呵,以后再也不会复发了。”
七爷看着林笑给老夫人眼睛上缠的白布条,忍不住问:“几天才能拆布阿?拆了布是不是就能看见东西了?”
“明日我还来换次药,看着差不多了,就拆了布就是。”林笑說。“拆了布就好了,看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
“阿!那真是太好了!!!老天保佑阿……”一院子的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孔澄佩服得五体投地地看着林笑,话都說不出来了。
“那,我们就告辞了!明日再来。”林笑微笑着說。
“阿,您不等大卿回来么?”
“不了,大卿最近太忙了,明日朝堂上再见吧!”
“殿下……”七爷一把抓住林笑的手,老泪纵横,“殿下阿……您真是……我们全衙的恩人哪……”
走出大理寺后街,几个小孩还跟着林笑等人,不断挥着手道:“小哥哥再见!小哥哥常来玩!”
林笑笑着摸摸绿褂子小孩的脑瓜,笑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我叫林阆!”小孩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說。“哥哥,你真了不起……你是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啊?”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林笑微微一笑,“我不是神仙,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
林阆闻言不由目色一黯,林笑心中一动,问:“你家莫非也有人生病?”
“是他娘!”另一个小孩忙說。
“那明日,我也去看看你娘亲吧!”林笑俯下身子,温柔地摸摸林阆的头。
“真的?”林阆的眼睛登时亮了,充满希望地看着林笑說。
“嗯!”林笑笑呵呵地点着头。“明儿见!”
“明儿见!”林阆用力挥着手,直到林笑等人走出好远,他还爬上牌楼的石墩子上不断翘起脚尖拼命挥动双臂……
罗振纲坐在户部左侍郎的案前,放下手中的帐簿,面无表情。
“居然全都没有问题?……”陈平焦急地在厅中踱着脚,叫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查出来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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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振纲默然良久,忽然說:“户部检点所辖下的官库掌柜们是不是也都在?”
“……在!”张挺立刻說。
“……”罗振纲垂首想了一会,断然道:“把春风楼的掌柜找来!记住,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来了!”
“是!”
罗振纲抬起头,看着门外青砖地面上拱出来的一片青草,面上显出一丝微笑。
“准备茶点。”罗振纲噙着一丝笑意对陈平說。“我们要请春风楼的掌柜喝茶、吃点心。”
陈平面现恍然大悟之色,随即笑着回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第五十八章 真诚地欺负一下……
熙顺楼的掌柜刘全拨拉着算盘珠,抬头看到春风楼的掌柜孟宪安走进来,不由一笑,问:“孟掌柜,罗大人找您何事阿?透漏透漏?”保和堂的丁掌柜也抬起头来,看着孟宪安,一屋子掌柜的全都抬起脸来,笑呵呵地看着孟宪安。
孟宪安擦了擦脸上的汗,苦笑一声:“罗大人根本没說什么事,就是让我过去尝尝大理寺的桔皮茶和果脯!”
众掌柜互相看了一眼,丁掌柜干咳一声,笑道:“既如此,大家还是快点核帐吧!”
孟宪安尴尬地說:“保不齐一会也叫你们去喝茶呢……”
众掌柜的一时间都嘿嘿笑了,心中各自忐忑。
就这么到了快晚上,陈平领着一帮差役抬着饭食过来,几个大酒楼的掌柜忙笑說:“何必让大人破费,我们叫楼里送些酒食过来就是!怎好意思吃公门的酒菜?”
“大卿吩咐了,众位掌柜辛苦,放下自家生意来为朝廷出力,不能亏待,就是自掏腰包,也要好好招待众位掌柜们!薄酒素菜,掌柜们担待、担待!”陈平笑眯眯地說着,掌柜们一看,不过是四菜一汤,确实薄酒素菜。不由都暗自郁闷,嘴上还得不住地說谢大卿挂心之类的。
陈平看着孟宪安,施了一礼,道:“孟掌柜辛苦!”
“应该的、应该的!”孟宪安随口說。
周围的众人立刻一起看着他,面上各自现出寻思之色。孟宪安猛地叫苦,暗道自己又說错话了,这可真要命阿!
入了夜,众人一起在大理寺的后院睡大通铺,一个个被硬板床硌得翻身都费劲,孟宪安和几个官库酒楼的掌柜一起在院子里的井边纳凉,张挺忽然带着两个差役走过来說:“孟掌柜,大卿有请!”
孟宪安哑然,站起来,对着众掌柜一圈抱拳,苦笑着跟着张挺走了。
孟宪安前脚刚走,后脚几个掌柜的就议论开了。
“你们說,这次皇上是不是真下决心整顿咱们户部了?按說周大人……”和泰楼的掌柜吴桐說。
“嘘……小声……这段日子京里就不太平!那个死在春风楼外面的御史,还有前些日子闹得沸反盈天的刺客,还有那位兰姑娘,到现在咱们户部主官被弹劾……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有一件是简单的呀!”熙顺楼的刘全咳了一声,道。
“說起来,这些事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保和楼的王匡立刻說。“咱们皇上正是壮年,英明神武,有什么事能瞒过圣上去!”
“切!这还不知道,是要变天了……”青羊楼的张保官立刻指指天,小声說。“我看,这次,把咱们这帮人弄一起查官帐就說明点问题了!我看,没有陛下的授意,罗大人敢这么干么?这可是官帐!……”低声斜眼对几人說:“我看,圣上已经信不过咱们户部那些主官了!”
“咳,用你說!长脑子的谁看不出来!……”吴桐捂着口轻咳一声,翻了张保官一眼,“关键是,咱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我看……”刘全对众人一使眼色,几个人立刻把脑袋凑近了,听刘全說:“甭管怎么干,咱们可不能跟陛下对着干!有几个脑袋够砍的阿?……看看春风楼孟老大,他可是精细人,都被叫去两次了……你们說,他都跟罗大人說啥了?喝茶?破橘子皮茶喝个屁?!罗大人会拿那破玩意献宝阿?……我看,孟老大已经是有主儿的人了!人家……要攀上高枝咯!”
众人纷纷点头,“那咱们呢?可咋表现阿?”
“笨!他知道的,难道咱们就不知道?咱们谁还比他傻啊?切……”刘全哧了一声,“他是罗大卿叫走的,难道,咱们不能去找罗大卿?……”
众人一起点头称是,正說着话,只见孟宪安黑着脸又回来了,吴桐立刻起来给孟宪安让了个地方,笑道:“孟大哥,又喝茶了?”
孟宪安尴尬地点点头,道:“又是喝茶,喝茶。”
“呵呵呵……”众人对视一眼,面上一起露出心有灵犀的表情,全都笑吟吟地道:“老哥辛苦了……大理寺的茶好喝……去火、去火呀!”
孟宪安苦笑着,无语地看着众人。心道去火个屁,老子都上死火了!
罗振纲喝了一口桔皮茶,慢悠悠地拨拉着算盘珠子。
“大卿,我看,明日就可收网了!”陈平和张挺笑呵呵地看着罗振纲。
罗振纲微微一笑,道:“这些官库的掌柜们,能节省我们不少时间啊!”
“嘿嘿嘿……”陈平兴奋地摩拳擦掌,道:“真想知道,他们都会告诉咱们些什么!”
“大卿,七公打发子墨过来說,今儿十四爷领着太医给老夫人作了手术,說是老夫人很快就能康复了!”张挺笑呵呵地說。“恭喜大卿阿!”
罗振纲闻言一呆,随即噌一下站起来,“真的?!”
“是啊!”
“……”罗振纲激动地把住书案,衣袖都不断颤抖,眼中一下子涌出泪光,抖着唇似欲說话,半晌才擦擦眼泪,轻声說:“老天开眼……”
“十四殿下的医术真是了不起啊!……他人真好。”陈平赶紧說。“要不,我们再给殿下送几筐橘子去?”
“去!”张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东西?人家难道没吃过橘子?!”
陈平苦笑,“那,送点咱们后院的青菜吧?”
罗振纲缓缓摇摇头,叹道:“不用送了,什么都不必送了。十四殿下所为对我而言恩同再造……以后有机会,再报答殿下吧!”
“一会我们在户部库房巡查一圈,就各自回去休息吧!”罗振纲站起来,整理着桌面上的账册。
“大卿放心,有老林在,出不了纰漏!”张挺嘿嘿笑道。
“是呀,只要有老林带人守着,什么事也不会出的!”陈平呵呵笑道,“大卿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呵呵呵呵……”罗振纲也笑了,“再去看一圈,跟老林聊几句。”
“他娘子的病又重了,唉……”张挺叹了口气說。“老林也怪不易的!”
“等这件案子完了,求陛下派个太医给林大娘看看吧!”陈平說。罗振纲闻言轻轻点头。
林笑和孔澄回宫这一路上,孔澄不住口地夸赞林笑。
林笑看着他满眼兴奋的目光,不由也来了精神,俩人一路上探讨着外科的基本技术,很是开心地比比划划。砾岩看着容光焕发精神振奋的林笑,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这样的林笑,还真没见过。平时总觉得这位殿下内向又单纯,性格像个小孩子一样简单,却又敏感易变,說话不多,却总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似的。
可是从刚才做手术到现在,林笑却展露了果断、镇定、权威的一面,此时和孔澄探讨医术谈得开心,竟然手舞足蹈,全然忘我,不断口出妙语,眼珠闪亮,脸上都笼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好可爱!
砾岩等人一起含笑看着林笑,林笑全然不觉,依旧兴致勃勃地跟孔澄讲着外科都可以治疗哪些疾病、甚至还讲到了开颅取瘤!
“殿下这样子,若是能让陛下看到就好了!”准提小声跟砾岩說。“陛下不是总在上火不知道怎么打开殿下的心结么?我看,殿下痴迷医道,就让他当个大夫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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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少出馊主意。”砾岩斜了他一眼。“我们只要把我们观察到的禀报陛下就是,轮不到我们出主意!”
“咳……”准提干咳一声,瞥了林笑一眼,小声說:“殿下以后绝对是个为了救人自己命都不要的主儿……”
“所以才不能让他当大夫。”朱明小声說。“你看他那善心泛滥的样子……以后非惹事不可!”
三人一起看着朱明:“你不要总是这么乌鸦嘴!”
眼看着已经进了宫,砾岩赶紧出声提醒林笑道:“殿下,刚才陛下吩咐了,以后您回宫后要先去跟陛下请安,以免圣上挂念!”
林笑这才想起来,不由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龙煊烨坐在南书房,支着下巴愣神。
“陛下,十四殿下回宫了!”六出传信說。
龙煊烨立刻面现喜色,兴冲冲地坐好,果见林笑走进来,“光儿,你回来了!”不等林笑请安,龙煊烨已经开口道。
“劳父皇挂念了,光儿给父皇请安!”林笑恭敬地說。
“来,光儿,上来陪朕坐会!”龙煊烨立刻又拍着椅子,笑呵呵地說。
“……”林笑不由面泛黑线,这龙煊烨什么毛病,跟恋子成狂似的,总让自己和他坐一起?!干吗呀,想当“同桌的你”阿!?
但是这话又不好說,林笑觉得,龙煊烨总是喜欢把林笑当几岁的幼童对待,不是摸摸就是抱抱,幸亏,没有亲亲。不然,真是要人老命了!
莫非他以前养麒光的时候太投入?到现在还缓不过来?
心里这么郁闷着,嘴上却不好說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坐在龙煊烨旁边。
“光儿,你看,这画画的怎样?”龙煊烨兴致勃勃地指着面前的一幅尺幅不大的工笔画,画里面是一只画眉,在金笼内偏着喙饮水。背景是一片花荫。
“这是以前朕初学绘画时画的,当时宫内可画的东西不多,朕整日就画廊下的那些花鸟……这幅是朕受到夸奖最多的,光儿,你觉得如何?”
“不错。”林笑微微一笑說。
“皇儿,不如给这幅画题个字吧?朕以后再多画一些,集个册子,你說怎样?”龙煊烨得意地道。
“孩儿不善书法,还是不在父皇面前献丑了。”林笑赶紧推辞。
“呵呵,你的字清秀端丽,细看之下颇有筋骨,父皇很喜欢。来,不要谦虚,就给朕题幅墨宝吧!”龙煊烨笑吟吟地研这墨,拿了一支笔饱饱地蘸了墨汁,递给林笑。
林笑沉吟半晌,挥毫在画上写下:“赠画眉:‘百啭千声随意移, 山花红紫树高低。 始知锁向金笼听, 不及林间自在啼。”
龙煊烨笑容满面地看着,看到最后一句,脸上渐渐没了笑容。
“父皇,儿臣不善诗画,实在献丑了。”林笑放下笔站起来,轻轻对龙煊烨一施礼。
“谁說你不善诗画……”龙煊烨慢慢抬起眼帘,冷然看着林笑,“朕看你很是工于诗画么!还很会讽喻,借物言志呢!”
“孩儿只是一时心有所感,请父皇不要动怒。”林笑赶紧低头道。
龙煊烨一把捏住林笑的下颏,抬起他的脸,直直看着他說:“光儿,你就那么想离开朕、那么讨厌朕么?你怎么总是觉得皇宫是你的囚牢,你难道还不够自由?!你到底还要什么?光儿,要不要朕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光儿,你到底想怎样?”
“父皇……”林笑举目看着龙煊烨,目中显出一丝悲伤:“父皇为孩儿所做的一切,孩儿感激至深,只是……”
“只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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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能不能对光儿說一句实话,您……在您心中,孩儿到底是什么?”林笑猛地抬起头看着龙煊烨,“为什么您当初送孩儿做质子,为什么现在又同意了孩儿和百里在一起?……我不相信您是毫无打算的……父皇,孩儿不想成为您的工具,孩儿……累了。只想过简单的生活。”
龙煊烨震惊地听着,蓦地一把抓住林笑的肩膀,厉声說:“你是不是听了谁的胡言乱语?你……到底是谁在你面前說朕的坏话?百里青锋是不是?!……光儿,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今日怪怪的,对不对?你……你真糊涂!”
林笑看着龙煊烨,目光渐渐深沉下来。“那么,父皇,当初,您把龙珠给我,我若是要了的话,您会把皇位给我么?”
“……”龙煊烨一怔,随即說:“不会。”
“那么,您又为何要把龙珠给我呢?”林笑冷笑一声。“试探孩儿么?”
“……”龙煊烨百口莫辩,仰天长叹一声,“不是的,光儿,龙珠给你,不代表江山阿……光儿,龙珠乃是龙之精元所化,得了龙珠,从此你便得到了龙的力量呀……江山又算得了什么,光儿,朕想给你的,是朕最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