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鼎岳扑哧一笑,說:“那日公主也吓了草民一跳呢。”
麒玉和兰若面面相觑,麒玉忍不住问:“心儿,这位是?”
“啊,他叫白栎,呵呵呵,上次他让给我一斤千层糕,还送了我一包花生酥。”云心立刻說。
白鼎岳看着麒玉,微微一笑,一揖:“草民越州白栎白鼎岳,见过七殿下。”
“……”麒玉一愣,随即也还了一礼。“原来是越州白家的二公子。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上次机缘巧合,遇上了公主殿下,当时眼拙,也未认出来,后来去宫中赴宴,这才知道公主身份,失礼,失礼。”白鼎岳看着麒玉,不卑不亢地解释說。
麒玉一看白鼎岳气度沉凝,言语周到,人也仪表堂堂,不由看了云心一眼,见云心小脸放光,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着白鼎岳放电,心說难怪不吃千层糕,改吃花生酥了,这花生酥果然不错。
当下对白鼎岳也立刻高看一眼,格外热情。
“你又来买点心呀?”云心看着白鼎岳,笑眯眯地问道。
“嗯,公主也是?”
“是呀!你推荐的花生酥真的很好吃呀!”云心笑呵呵地看着白鼎岳,一副欣喜模样。
“其实这里的山楂膏也很不错,今天换山楂膏尝尝?”白鼎岳笑嘻嘻地說。
“呵呵,没想到你居然也喜欢吃点心。”云心看着白鼎岳,一副遇到知音的感慨。
兰若和麒玉在一旁看着二人互相讨论吃点心的心得体会,不由相视一笑,暗道这回好像遇到正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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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麒玉更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白鼎岳,准备去跟太子麒泰他们說这事。
云心和白鼎岳聊得高兴,两个人都买了一大堆点心,抱着点心匣子,还意犹未尽,当下麒玉见机赶紧对白鼎岳发出邀请,请他一起去狮子楼小坐,那边却打发人去叫麒泰和麒惠他们。
“明儿就是中秋了,殿下想不想家?”百里青锋坐在春波亭里,一边给林笑斟茶,一边问道。
“刚才离开炎都,谈什么想家。”林笑淡淡說。
“也是,殿下在这边呆了这么多年,应该还是对这边的人物环境更适应一些。”百里青锋說道。“不知道殿下打算在这边呆多久?”
“父皇的意思是半月便回去,但是我还想去疫区看看,所以可能要多耽搁一阵了。”林笑說。“百里老族长已经无恙,我看看情况,过几日便走了。”
“……殿下何必这么急呢,呵呵呵……”百里青锋一愣,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了,“您說的那个灾民救济点的事我已经禀明祖父,祖父很高兴,现在已经派人去办了,殿下何不等这些事都落到实处之后,再走呢?”
看着林笑得脸色,继续說:“此事既然是殿下最先提出来的,想必殿下也有很多想法,我只是听了殿下的一点点拨,想的难免还有很多不细致的地方,不如殿下你帮帮我,等这个救济点的管理都上了正轨,您再离开不迟。您为百姓着想,就帮忙帮到底么,也省得我哪里做差了,与您的初衷有误。”
“这样啊……”林笑皱了皱眉头,說,“我也只是个大略的想法,并未有何经验能指导于你,真正如何去做,还是需要将军自行摸索。所以,恐怕帮不上您什么忙,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那您把您那些急救之法、控疫之法教给武阳的医官也好啊!”百里青锋赶紧說。“您不是需要去疫区的人手么?正好趁着现在培养一些医官,不好么?”
林笑沉吟了一下,說:“也好。”
“呵呵呵……”百里青锋这才舒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了不少,看着林笑說:“殿下您急着走,可是我这边答应您的支援疫区的钱粮药物还没准备好呢,总得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再去疫区吧?如果光是您自己去疫区,那又能帮助百姓什么呢?您說对不对?”
林笑脸一红,点了点头。
百里回雪看着百里青锋,暗道他哪是急着去疫区,根本是急着躲开您啊主子……
看着林笑清逸的模样,百里青锋心情甚好,亲自剥了凉荔枝放在林笑面前的白瓷碟里。
龙煊烨看着影照池里林笑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抬头一看小麒麟却正看着林笑碟子里的荔枝大流口水,一副很想吃的模样。当下忍不住噗哧一笑。转身出了雪境,取了一把荔枝进来,看着小麒麟,慢慢地剥着荔枝壳。
小麒麟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龙煊烨手里白嫩晶莹的荔枝肉,眼巴巴地流口水了。
“嘿嘿嘿……”龙煊烨看着小麒麟,坏笑着拿起荔枝肉在小麒麟面前晃了晃,“想不想吃?”
小麒麟立刻雀跃地点点头。大眼睛讨好地眨巴眨巴。
“那,以后不许在六出面前……嗯,这个,总之,不许取笑我了,直到么?”看着小麒麟,龙煊烨抓住时机以食物要挟它。
小麒麟歪着头看着龙煊烨,眼神有点疑惑。过了一会才犹豫地点点头。
龙煊烨立刻将剥好的荔枝喂到小麒麟嘴里,看小麒麟吃的来劲,就摸摸小麒麟的脑瓜,得意地想以后这小家伙就不敢再嘲笑我了,嘿嘿。
果然对付小孩子就是要用食物收买他呀!
“我好不好啊?”看着小麒麟,粲然一笑,小麒麟赶紧点点头,星星眼地看着龙煊烨。
“厚厚厚厚……”龙煊烨得意地笑着。两眼冒出猥琐的光。
麒贤和麒泰走上狮子楼的时候,麒惠和麒玉正兴高采烈地争论喝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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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哈,这位是越州白二公子,呵呵,九妹的朋友。”麒玉一见麒贤麒泰,立刻帮他们介绍白鼎岳,說话间还冲着二人一挤咕眼睛。
“哦……”二人立刻现出恍然大悟之色,看着白鼎岳的眼光立刻不一样了,一付打量妹夫的眼神,从头到脚把白栎看了个仔细。
“我们正商量喝什么酒呢!”麒惠赶紧說,“六哥九哥,你们說喝什么?我觉得‘北府瑶池’最好,可七哥要喝‘一壶春’,人家白二公子难得来炎都,怎么能不尝尝狮子楼最好的酒呢?”
“他们楼里不是有三十年陈的‘女儿红’么?”麒泰眼珠子一转,立刻道:“上那个就是!”
这三个人心里打着一样的鬼主意,就是想点烈酒,一下子把白鼎岳灌醉,然后他们好开始套话。于是净往烈酒上点。
白鼎岳始终笑咪咪地,也不說话,刚才麒玉问他的时候,他說来炎都之后还没怎么喝过酒,而且酒量甚是有限,对这些着实不懂,麒玉做东,还是由他作主吧。是以此时看着几人争论喝什么酒,便也不說话,只是笑咪咪地坐在一旁,摇着折扇。、
“你看看,我說不问九弟,你还偏偏问他,这下好了,他要女儿红,如何是好?”麒玉看着麒惠,一摊手,道:“算了,六哥,你最年长,你来作主,你說喝啥吧?”
麒贤面无表情,卡巴一下眼睛,断然說:“北府瑶池、一壶春、三十年的女儿红,一样一坛!”
“咚”一声,麒玉差点掉在地上,干咳了几声,看着狮子楼的跑堂道:“听见没有,六爷发话了,一样一坛!”
跑堂的脸都绿了,看着几人愣了一下,說:“几位爷,这酒是不是多了……”
“不多,不多……”麒泰转着眼珠子說:“喝不了我们拿回府里去。”
“是……”跑堂的立刻奔下楼去取酒了。
几个人一起嘿嘿奸笑着,落了座。
麒贤看着白鼎岳,陡地一笑,說:“白二公子是等着参加恩科呢吧?”
“正是。”白鼎岳立刻微笑着回道。
“啊,听說京中最近不少打赌坊都开始押恩科的状元了……”麒玉一下子插嘴說,“白二公子还是热门的候选人呢,听說赔率是一赔三阿。还有专门设局押白二公子和百里四公子谁名次更好的呢。”
“哦?”麒贤不由眼光一动,道:“哪个赌坊在设这种局子?”
“富贵赌坊、泰丰赌坊、全兴赌坊,都开了这个。”麒惠說。“前儿我的伴读还押了一百两老婆本在白二公子身上呢。”转脸看着白鼎岳說:“白二公子,你可得考在百里四公子前面阿,不然,我那伴读就讨不上老婆了!”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切,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家伙,就算是输掉了,也没资格抱怨吧!”云心小嘴一噘,道。“白梨你不用理他们这几个坏家伙說的话。你参加恩科为的是为国为民效力,又不是为了帮他们赢钱呢!”
白鼎岳呵呵笑着,道:“若是又可为国效力,又可帮几位殿下赢钱,白栎自是荣幸之至,只是若能力有限,只怕就没有帮人发家致富的荣幸了,哈哈哈!”
“那也有警惕世人的荣幸么!”云心眼珠一转,笑道。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麒贤却心中一怔。对了,白鼎岳叫白栎……那个白鼎臣似乎名檀字鼎臣……心中蓦地一沉,看着白鼎岳,說:“在下记得不错的话,令兄单名檀,看来令尊对你们兄弟给予的希望很深切。”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家父一生致力于教授学生,传播儒学,给我们兄弟皆取了树名为名,希望我们能有所做为。”白鼎岳回道。
“呵呵呵。”麒贤笑了笑,說:“白家乃是千年书香世家,代出英杰,你们兄弟皆是人中龙凤,令尊亦足以骄傲了。”
“不敢。”白鼎岳淡然一笑。
这时酒都拿了上来,麒玉和麒惠忙着给众人分酒,麒泰则点了一大堆菜,现在还在吩咐什么菜用什么料,云心无聊地坐在一边,和兰若看着几个男人胡闹。
麒贤心中却转了一堆念头,暗想为什么曲灵烟特意去看白鼎臣?为什么颈上挂着有“檀”字的玉牌?一切真的是巧合么?不可能的……莫非那玉牌是白鼎臣勾结北朔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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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心儿喜欢上这个白二了。”龙煊烨看着池面,对六出說。“难怪那天我看他俩人神气不对,原来早就认识。”
六出抱着小麒麟,郁郁地应了一声。
小麒麟蔫头耷脑地靠在六出怀里,小脸苦兮兮地,脑瓜搭在六出肩膀上,四只小蹄也蜷缩着,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小团。
“陛下,以后绝对不可以背着我再喂小宝荔枝了!”六出再次說。“荔枝火大,不宜多食!大人吃多了还不行呢,小宝这么小的孩子,本来就不知道节制,你还不知道控制地任他吃!你到底喂了它多少啊?这都三个时辰了,小宝怎么还在拉稀呢?”
龙煊烨不敢看六出,小心翼翼地說:“朕只喂了它一串……再說它那么能吃,我怎么知道它不能吃多?刚才拉肚子之前它还没吃够,还跟朕要,想吃呢。”
“以后你不要给他吃荔枝了。”六出直直瞪着龙煊烨,命令道。“再也不许给他吃了!他要也不许给!”
“……我知道了啦……”
六出把脸贴在小麒麟额头上,担心地說:“有点发烧呢……今天不能让它在雪界呆着了……我得给他吃点药……唉,可怜的小宝,我就不该离开你,刚一不注意,你就生病了……我怎么这么糊涂,居然把你放在根本靠不住的人身边……唉……可怜的孩子……”一边說,一边责备地斜了龙煊烨一眼。
龙煊烨很想为自己争辩一下,但是脸颊抽搐了一会,还是低下头,任命地默不作声了。
小麒麟“哦哦”地贴着六出,用小脑瓜蹭蹭他。拉得有气无力地还不忘撒娇。
“我带小宝出去了。”六出看了龙煊烨的背影一眼,說。
“哦……”龙煊烨赶紧冲他挥挥手。“快走吧!”
六出咳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龙煊烨赶紧补充一句:“小宝好像很冷的样子,真的不能再呆在雪界了……”
等只剩下龙煊烨一个人的时候,龙煊烨对着池面的林笑叹了口气,說:“你看谁都可以欺负朕了……嗯,我怎么知道小宝不能多吃荔枝阿,要是你在我身边一定就会提醒我了,唉……我们要是有宝宝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吃拉肚子……”看着池面悠悠叹了口气,“真想抱你呀……”
悉悉索索从怀里掏出一件蚕丝内衣,贴在鼻端一阵嗅,陶醉地說:“你的味道真好闻……”原来是林笑走那日脱下的内衣,他居然偷着留起来揣在怀里。
看着池面发了一会呆,龙煊烨把那件蚕丝衣裳铺在身下,躺上去叹了口气,看着雪界湛蓝的天空发起呆来。
第八十五章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
麒玉一向认为,酒桌上只有四种人:有酒量,没酒胆;有酒胆,没酒量;既有酒量,又有酒胆;既没酒量,又没酒胆。
从下午喝到傍晚,三坛酒喝得只剩下一个底,麒玉终于认识到,那个他们一开始以为是酒桌上的第四种人的白鼎岳,其实是第一种人。
他有酒量,但是没酒胆,所以从来不主动张罗喝酒。
而一向自认为是又有酒量又有酒胆的龙家人,这回发现哥几个车轮大战,居然还没把那个不声不响的白梨喝趴……到了这个时候,各自都有点挂不住脸了。
麒贤的脸色最正常,但是坐在他身边的麒泰知道,麒贤每次喝完一碗垂下衣袖,那刚刚喝下去的酒都顺着他的某根手指头流到了地上,现在他身边的地上已经全是酒浆;而不住擦汗的麒玉身上蒸腾的浓浓酒气,,也是和麒贤差不多的原因,看着是汗,其实是酒;麒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衣服就像刚从酒缸里捞出来的,后背全湿透了。
这哥三个运起内功,各自作弊,可看着不动声色的白鼎岳,一碗一碗喝得不比他们少,却也没见人家喝醉,似乎也没作弊,可就是喝不倒,连肚子都没說喝鼓起来。
一心想喝倒白梨的三兄弟越喝越没底,互相看了一眼,这边麒惠已经跑出去上了四趟茅厕了,谁都知道麒惠应付酒一向只有一招——吐。他没有几个哥哥功夫好,没那不动声色作弊的本事,只好明着作弊了。
最可怜的倒是云心,她最有酒胆,可是酒量最差,现在已经小脸红扑扑,栽歪在兰若怀里,呼呼大睡了。
再喝下去也没意思了。
麒贤一下子站起来,仰头自己干了一碗,随即放下酒碗,看着白栎豪气干云地道:“白兄弟,我龙麒贤对妳是甘拜下风了!我们兄弟今日本来是故意要试试妳酒量,看看妳酒品如何,哈哈哈,可是到了这时候,我们几个也没把白兄弟妳灌醉阿!哈哈哈哈哈,佩服,佩服!”
白鼎岳也笑了,站起来,提过酒坛,也给自己满上一碗,笑道:“六殿下太谦了,小弟愧不敢当。”
“哈哈哈,我们是真的服气了,呵呵,多少年了,都没遇上像妳这么厉害的对手,”麒泰摇着头笑道:“只是我们都运了气功将酒逼出来了,白兄弟居然毫不作弊,全凭酒量大,这可是真让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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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也站起来,到了一碗酒,这时候麒玉哈哈哈大笑着,“啪”拍了白鼎岳一把,道:“白兄弟,妳强!他娘的,我这浑身蒸出来的酒气熏得自己都头晕眼花了,妳还没事!”
“我吐得也快死了……”麒惠也哈哈哈笑着,给自己倒了碗酒,一仰脖子喝下去,“奶奶的,白大哥妳酒量真不是盖的!”
白鼎岳忍不住笑了,說:“其实,我也不行了。”說着一弯腰,脱下脚上的短靴,“哗”倒出一靴子酒,接着又脱下另一只靴子,笑着說:“奶奶的,脚都快泡脱皮了!”众人看的直了眼,接着全都捧腹大笑,一起举起碗,“干!”
这小子,是个人物!
龙家的四兄弟一起想道。
“九妹该回宫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