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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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猎人-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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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肃穆得连凌跃都怀疑,那坐在床边的人是不是他儿子?因此,凌跃终于知道凌通为什么伤处好得这么快。就像当初蔡风的伤势好得那般快一样,在他们的心中自是惊喜异常,其儿练得如此神通,他们当然欢喜了。
  凌通近来在那山头逗留的时间更长了,因为在几个月前蔡风派人送来凶手,并说不久将会带回凌能丽,所以他更是望长了脖子,更是满怀期望,练武也更勤,他要让蔡风有一个惊喜,他要让蔡风知道,他是一个好孩子!
  凌通每天的事情便是练武、砍柴,最开始是用刀砍,也是为了练刀的速度和准确度,更是练刀的力度,可是后来却是用拳脚来击倒树木。一拳不行,两拳,到后来竟可数拳之下击断碗口粗的树干。凌通也打猎,他有时会选中一只兔子,跟着狂追,看见一只猴子,他也会追,纵跃之间都是紧记着蔡风当初所说的提气、呼气的规则。有时甚至提着两块石头跳跃。
  也只有这样日复一日地苦练,才真正地出现了成绩,骄人的成绩!谁也不会想到如此小的孩子便有这般的毅力与恒心。不过这大半年来,凌通从来没有笑过,甚至说话都很少。除了与凌跃夫妻、乔三这三人说过话之外,其余的人便连一句话都未曾讲过。每天凌通做的事还有便是看书,凌伯留下来的书很多,除医书之外,更有许多藏书。凌通在山上累了,他会看书,会写字,蔡风当初教过他练字,还说过他的武功是从练字开始的。所以凌通也喜欢练字,以一根很粗的树枝做笔。按照蔡风所抄经卷之上的字迹去练习,所仿的却是蔡风的笔法。凌通从小就跟着凌能丽学读书,所以这些书他自然能看懂。每天陪着他的仍有那只大黑猎狗,这正是当初蔡风在山洞中重病之时所见到的大黑狗。这一刻却成了他最亲密的伙伴。每天他总是追着大黑狗上山,开始几个月,他怎么也跑不过大黑狗,可到后来,他竟可以与大黑狗的速度相若。不过这一个月来,他已经能很轻松地追上大黑狗了,这种练功者,的确应算是一个奇才!
  凌通手中的粗枝即木棍运行极快,他已经很顺手地将蔡风的有些笔法模仿得很熟了,每天他总觉得按照这种笔法练下去,越练越顺畅,越练精神也越好。而且越熟练越觉得其中滋味无穷,练得也更为认真。这大半年来凌通只练过《医经》,这是蔡风最先为凌伯抄写的那三卷。凌通都已能将之倒背如流,此刻已然可以脱离经书顺手便将蔡风的笔法练出来。
  而正在这时候,一旁的大黑狗竟狂叫起来,将凌通的思路全都打断了,不由得扭头向大黑狗狂叫的方向望去,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蒙着脸的人。
  这个人来得极为突然,似乎连大黑狗也是刚刚才发觉。
  “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打扮想吓唬人吗?”凌通横眉冷目地喝道,他打心底便对这种藏头露尾的人极为痛恨,所以出言毫不客气。
  那人并不答话,伸手折下一根树枝,轻轻地弄去树叶,大步向凌通逼来。
  凌通毫不畏惧地望着那个大步行来之人,冷冷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小子,接招吧!”那蒙面人的声音极为沙哑,说着也不答话,伸手便将手中的树枝刺出。
  凌通一惊,这人说打就打,动作可是快到极致,自己甚至来不及抽出腰间的短剑,只好将手中的木棍斜刺过去,不自觉中便像是在练字一般。
  “砰”那人见凌通手中的木棍随手一划,竟恰到好处地攻击到他的胸前大穴玄机穴!不由得忙回转树枝,拂在木棍之上。
  原来凌通自小与凌伯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对人身上的各大要穴都知道得极为清楚,而蔡风教他的运气线路本也和穴道有关,自然清楚穴道的重要性。这一刻一出手自然便想到攻击对方的要穴。
  凌通被对方树枝拂上,只觉得手中一沉,木棍被扫开,但他并不后退,反手又斜斜挑起,却是斜击对方的肩井穴。
  那人似乎早料到凌通这么一招,树枝反挑,将木棍再次挑开,同时,树枝顺势斜扫,直击凌通的小腹。
  凌通一惊,慌忙疾退,但他快,对方更快。
  “啪”树枝正击在小腹之上,但却没有什么力道,不过这一抽也照样很痛。
  凌通一愣,手中木棍反砸而下,那人抽身一退,很轻巧地便闪开了。
  凌通一恼之下,手中木棍拖起一阵劲风直刺过去,虽毫无花巧可言,但所攻的角度、力道和速度,只怕就是一只野狼也会给击死。
  那人见凌通似乎打怒了,以硬碰硬,不由得一愣,哂然道:“小子,你就只会那两招剑法吗?刚才练的剑法全都被狗吃了呢?”说话的同时,竟毫不在意地伸手抓住凌通的木棍。
  凌通一惊,见对方若无其事地便接住了这一击,哪还不惊?
  “啪”那人竟一下子将木棍捏成碎片,力道之大,凌通都骇呆了。
  “再来,小子,你这几斤吃奶的力气,便想与人硬碰硬,不是送死吗?用刚才练的剑法再来打!”那蒙面人的口气极为不屑地道。
  凌通一愣,对方居然说他刚才练的是剑法?不由得想到一开始,那棍击出的两下子,不是逼得对方回手自救吗?难道那就是所谓的剑法?可那却是书法呀,那是蔡风的笔法呀!想到这里,凌通不由得恍然而悟,刚才对方那树枝拂过来的那一招,自己自然可以将木棍斜钩下来,也就能挡开对方那一招,而这正是蔡风那些字中的一个笔画。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得一喜,蔡风说过,他的武功便是从练字开始的,难道那些字就是武功招式?
  凌通抬头怀疑地望了望那蒙面人,冷冷地道:“我可要用剑了哦,你小心啦!”
  蒙面人不屑地道:“你随便用吧!”
  凌通从怀中摸出蔡风给他的那柄短剑,脑中立刻浮出蔡风那经书之中的一笔一画,不由得一声低啸,短剑如风般低划而出。
  蒙面人“咦”地一声低呼,手中的树枝抖成一片幻影。
  凌通一惊,竟不知从哪里下手,手中微微一慢,对方的树枝竟抽在他的手上,一吃痛之下,短剑便脱手飞了出去。
  蒙面人并不再进攻,只是低骂道:“没用的小子,你只管使你的招,管别人怎么打干嘛!你以为你有后发先至的速度吗?”
  凌通一呆,明白对方不但没有恶意,还有心相教,他不由得心头一阵不服气地道:“再来!”
  “再来就再来!谁怕谁呀?”那人不屑地道。
  凌通忙跑过去将短剑拾起,大黑狗仍然狂吠不止,他不由得喝道:“叫什么叫,一旁凉快去!”
  大黑狗“汪汪……”叫了几声,居然还真听话地向树荫之处行去,不再乱叫。
  “你小子对付狗还真有一套呀,来吧,看你有什么屁用!”蒙面人冷然道。
  “你小心了哦!”凌通缓缓举起短剑道。
  “你那三脚猫功夫有个屁用!来吧,少啰嗦,今日定把你打得爬着回去,明天夹着尾巴不敢上山!”蒙面人不屑地骂道。
  “那你就看剑!”凌通低喝一声,短剑疯狂地出手,这一次再不注意对方的招式。
  蒙面人使出树枝相迎,凌通只顾一个劲地将蔡风所写之笔画一一使将出来,不管对方招式怎么变幻,他只当没有看见。
  “是了,这样就对了!”蒙面人低笑道。说着手中的树枝若砍乱麻般扫出,只片刻,凌通就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手中的剑和脚下的步伐根本就配不上套。
  “啪”蒙面人乘这个空子,下面用脚一勾,竟将凌通跌了个七荤八素!
  “哈哈哈,小子,怎么样?你功夫太臭,跟你玩,真没意思!”蒙面人得意至极地笑道。
  “这次不算,你使诈!再来一次!”凌通忍着痛一骨碌地爬起来道。
  “哼,真是小儿无知,兵不厌诈你懂不懂?虚实结合,你小子再回去练上一百年也只是一块废料,还看你每天都在这里刺叶踢树,有个鸟用?那些都是死动作、死东西,有本事,便与活人对打,像你这样,难道有人站在那里不动被你打吗?还有哇,每天老是同一个姿势出剑、出刀、出脚、出拳,那有个屁用!”蒙面人出言教训道。
  凌通眨着小眼,骨碌碌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恶狠狠而又像师父训弟子一般的蒙面怪人,心头却知道对方是有心相教,不由得认真地听着。
  “小子,看老子来露两手给你看看,让你知道拳要怎么打,脚要怎么踢,奶奶的,连走路都不会,还练个鸟功!你要好好看着啊,练好了,好让老子有个对手过过瘾!”蒙面人说着将手中的树枝重重一抛,竟一下子插入了地下半尺多深,只让凌通看得惊骇莫名,不过,即暗想:你比蔡风大哥可差远了!
  “看好啊,这是拳的手法!”说着一边做出姿势,一边念道:“崩、劈、挑、砸、穿、翻、搓、盖、冲、点、切、撩、勾、缠!”待一一演示完了,才解释道:“拳,并非全是拳头的作用,要尝试着用各种手法去灵活运用,那样方为拳,怎样去将这些手法灵活运用?便看你小子的造化了!你那几下子死拳头,顶多只能打几个蛮汉,有个鸟用!今日便到此为止,老子跟你这小子玩得不过瘾,去找别人玩了!”那人说着似有些不耐烦地要走了。
  “喂,你怎能说话不算数呢?还有脚怎么踢?步怎么走?为什么不说?你是在瞎吹是吗?”
  “妈的,你小鬼是想用激将法是吗?老子可不受激。不过,若不让你小鬼见识见识,你定不死心,老子便再练给你看一下吧,反正你看一遍又学不会,还怕你偷学不成?”蒙面人恶狠狠地骂道。
  “看好哇!”
  “这是蹬,这是踹,这是缠、摆、挂、踢、跺、震腿、旋风腿、箭弹腿、连环腿,这是扫……看清楚啦,这是进步,这是退步,这是滑步,这是垫步、过步、跳步、虚步、坐山步、弓步、马步、仆步、歇步、偷步、骑龙步……还有身法,这是吞,这是吐,这是闪、展、腾、挪、挤、靠……”蒙面人出手并不快,但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干脆利落,每一个细节也都是清楚明白,让人看了自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洒脱。
  凌通不由得看得心驰神往,激动不已,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的步法、身法与手法,那人似是越练越有劲,竟一口气将这些动作重复了三遍,才潇洒地停手,连粗气都不喘一口。
  “小子,怎么样?看不明白吧?这可是老子的绝活,你要是能看明白,那还得了?其实这只是分散来用,要是将这些手法、脚法、步法、身法配合起来运用,那更是妙用无穷,想不想看看,小子?”蒙面人得意地道。
  凌通不自觉地猛然点头,连声称道:“想,想,想……”
  “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是贪得无厌哦,若想看的话,明天给我带一只烤兔来,我们便来个公平交换,如何?”蒙面人笑骂道。
  凌通一喜,高兴地道:“好哇,说话算数,拉勾!”
  “去,去,去你个小鬼蛋,老子多大,还像小鬼一般玩这个玩意儿?老子一诺千金,岂会让你这小鬼给看扁?你相信便行了,不相信便拉倒,以为老子不会烤兔子呀?呸!不过首先声明哦,烤兔子必须自己烤,否则便不算数!你做得到吗?”蒙面人不耐烦地道。
  凌通想了想道:“有人在一旁指点总可以吧?不然的话,给你拿上一只黑炭头,你又会不高兴的!”
  蒙面人想了想,口气松了一些,道:“好吧,看你这小子如此有诚意,便允许人在旁指点,但不准别人伸手帮忙,明白吗?”
  “好的!”凌通欢快地应道。
  “那老子先走了,没空陪你这臭小子乱弹琴!”蒙面人说着转身飘然而去。
  凌通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发了一阵子呆,立刻想起那人所演示的每一个动作,不由得伸手便练了起来。
  蔡伤似乎永远都是那般安详,像是一池没有波纹的水,他的眸子永远都是那么深邃。无论谁看了,都只会想到一件事物,那便是天空,深邃莫测的天空,空无中却蕴含了无尽的玄机。一袭长衫,迎风而飘,玉立如山,超尘脱俗,自有一种出世的潇洒与清高。
  立在他身后的依然是蔡新元,负剑而立,肩头背着一个小包行囊,如此而已。
  “老爷子什么时候能回北台顶?”五台老人平静地问道。
  “或许我永远都不会回北台顶,何处青山不埋骨?我只想做完我最想做,而又必须做的一件事之后,便潜于青山之中,了我此生,吴师兄无须为我担心!”蔡伤意兴索然地道。
  “老爷子,老主人飞升之前不是曾说过魔门的事吗?”五台老人提醒道。
  “蔡伤只好辜负他老人家的愿望了,或许是蔡伤自私,这件事便由葛师弟去办好了,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蔡伤神色黯然地道。
  “都是能丽不好,若是蔡伯伯不嫌弃,能丽便做蔡伯伯的女儿吧?”凌能丽充满歉意地道。
  蔡伤慈祥地望了她一眼,温和地道:“我从来都不曾将你当外人看待,你是风儿的心上人,他是我的好儿子,你自然便若我的好女儿,只可惜他福缘浅薄!”说着仰天一声长叹。
  “老爷子,那你便收凌姑娘为义女吧,反正她也失去了双亲,自此孤苦无依,有你这个义父岂不成全了两家人?”五台老人提议道。
  “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凌能丽极为乖巧地一跪至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蔡伤并没有阻拦之意,只是那落寞的神情中绽出一丝包含了痛苦的欢悦!
  哈不图竟也极为配合地端上来一碗茶,送到凌能丽的手上。
  凌能丽禁不住喜极而泣道:“义父请喝茶!”
  蔡伤仰天一声长啸,似要舒尽胸中的闷气。良久,啸声歇下,才欢声道:“好,我蔡伤失去了一个好儿子,却多了一个好女儿,又有何可叹!”说着伸手接过茶碗一口饮下。将茶碗放到哈不图手中,才伸出双手扶起凌能丽,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递给凌能丽,伤感地道:“义父今日与你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里是一颗'通天再造丸',普通人吃下可延年益寿,百病不生,练武者吃下,可陡增半甲子的功力。当年我舍不得太早给风儿服下,今日便赠给你吧,也算是义父我给你的见面之礼!”
  “谢义父!”凌能丽双手接过锦盒,高兴地道。
  “去拿酒来,此丸须和酒服下!”蔡伤高声道。同时又从怀中摸出一支碧玉凤钗,温柔地插在凌能丽的发髻之上,黯然道:“这本是内子给我的定情信物,现在内子已归天国,这根玉钗留在我身上徒增感伤,今日将它一并送给你,就当是你义母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凌能丽的心神大颤,大感恻然,愧疚于心却又无能为力,不由得诚恳地道:“义父,你便迟些再走,让女儿服侍你几日……”
  “傻孩子,天下哪有不散之宴席?你不必在心头挂怀什么,天下哪里是我不能去的?你义父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缺人服侍,你还是好好学武,别分心,将来你的事你自己做主,不必因风儿在心中留下什么阴影,活人的路不能被死者所挡,你明白吗?”蔡伤极为平和地道。
  凌能丽不由得一阵黯然,无论蔡伤的话意多么平缓,可她始终能捕捉到那之中的苍凉之情,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不由得问道:“那义父要去哪儿呢?”
  蔡伤想了想,道:“我要去南朝找一个人,也是去寻找你义父的下半生幸福,义父会照顾自己的,你就放心好了。”
  “老爷子,我想我们这几年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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