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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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猎人-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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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哧哧……”的劲气在虚空之中交织出一道极为紧密的网。
  “啪啪……”颜礼敬的指爪全都被呆子的手指挡落。
  “老爷,你这是……”呆子来不及说完这句话,颜礼敬的攻势又若潮水般涌来。
  呆子只得咬紧牙关,并不还击,只是防守,但颜礼敬的攻势何等猛烈,只攻得他手忙脚乱。
  “老爷,再这样……我要还……手了。”呆子急切地呼道,身上却被颜礼敬点了两指,令他痛彻心肺。
  “哼,你不还手是自找的,谁让你不还手了?”颜礼敬声音极冷地道,手下却没有一丝容情之处。
  “爹,你这是干什么?他是呆子呀!”颜贵琴焦虑地呼道。
  颜礼敬并不答话,只是一味猛攻。
  呆子节节后退,实在是逼得没法,这才踢出了一脚,刚才那一轮猛挡,全靠他手指之间的变化,而脚下只是旋步而行,这次才真的踢出了一脚。
  悠然若流水行云的一脚,在烛焰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飘忽,配合着那如百花齐绽在空中浮动的指头,幻化出一片迷茫。
  “好,好指法,好腿法!”杨擎天和蔡念伤忍不住同时呼叫出来。
  颜礼敬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之色,但却没有丝毫的回避之意,反而脚下的招式更猛、更狂。
  “砰,啪……”两人的劲气在虚空之中交缠,只急得颜贵琴团团转,却又插手不得,也根本无法插手。
  呆子的手脚齐出,转守为攻,果然扳回了一些劣势,但是因为放不开手脚,而仍是无法完全发挥出其威力,在颜礼敬的强攻之下,形象显得有些狼狈,可是每一个动作依然是那么优雅,狂放中又不失温和,只看得刘瑞平、海燕和秋月诸人心惊不已。
  蔡念伤更是看得不住点头叫好,惟有杨擎天静立依旧,似乎在看戏,除刚才说过一句对呆子的称赞之言外,便不再做声。
  颜贵琴见唤不住,不由得向杨擎天焦虑地道:“杨伯伯,你去劝劝他们,叫他们别打了,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杨擎天却淡然一笑,道:“没关系,你爹不会伤害他的,他也伤不了你爹!”
  “你没看见吗?他们这是真动手呀!”颜贵琴有些微恼地道。
  颜礼敬的攻势愈来愈烈,呆子再也无法顾忌那么多,这才渐渐打出了真火似的,每一动、每一招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烛焰闪烁不定,两道身影在夜空中相缠不下,劲风逼体,显然两人似乎拼出了真火。
  呆子的动作绝不比颜礼敬慢,真难以让人想象,这年轻人居然有如此快捷、如此利落的身手,每一招都必攻对方要害,每一招都势如风雷,两人的掌指在空中不断地翻拆,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啪,轰……”呆子的身体倒折而回,在虚空中打了几个旋,双脚在屋檐上一点,身子竟成了一道旋转的陀螺,双手合十,跟着身子旋转,整个身子像是一只旋转的飞羽,充满了爆炸般的气机,向颜礼敬攻到。
  颜礼敬的神色微变,显得无比沉重,双臂由外向内缓合,成抱月之状。
  “呼——”呆子的身形在半途竟折了一个方向,撞向一旁大树,拖起一道强劲的风声。
  “轰——”大树轰然而倒!
  第二章 故学今现
  杨擎天和蔡念伤的神色微缓了很多,而颜礼敬合抱的双掌并没有推出去,神色间也跟着缓和下来。
  呆子静立于大树之旁,恭敬地道:“多谢老爷手下留情!”
  “你最后一招为什么不攻?”颜礼敬淡淡地问道。
  “我和老爷无冤无仇,老爷甚至对我有救命之恩,就是我再不知好歹,也不能向老爷出此招式,而老爷最后那抱月式是我根本无法攻入的。老爷手底下并未全力出招,呆子岂有看不出之理?”呆子诚恳地道。
  颜贵琴、刘瑞平和秋月诸人望着那几有水桶粗大的树,望着被大树打塌的房子一角,心中骇异莫名,要是这可怕的一招攻向自己,只怕就是有十条命也得见阎王了。
  蔡念伤心中也惊骇不已,本以为这次自西域回中原,凭自己所学足以问鼎中原,却没想到这被称作呆子的年轻人就如此可怕,其功力之高,武功之强悍并不下于他,这倒让他有些气馁。
  “怎么样?”杨擎天突然冒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兰花流星手,御风脚。最后一招似乎是由铁异游所改创,果然大有关系!”颜礼敬突然欢笑道。
  蔡念伤这才明白,颜礼敬刚才只是试探呆子的武功路数。颜贵琴也明白了过来。
  呆子却有些不解之色,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使的武功叫什么名字。在他的记忆之中,只有如何使出这些武功,对于这些功夫究竟是怎么来的,究竟叫什么名字,他却无法知道。
  “老爷知道我的武功来自何处吗?”呆子似抱着一丝希望地问道。
  “天下间还有几人能够会这些高深莫测的功夫呢?还有谁能够调教出这般好身手的人呢?你的武功来源我自然知道。”颜礼敬欢喜地道。
  “还望老爷明示!”呆子渴求道。
  “教你武功的人定是‘哑剑’黄海,但你体内的真气显然受过主人的点拨,道家真气中又融入了佛家的真气,你肯定和主人大有关联。”颜礼敬欢喜地道。
  “难道他就是三弟?”蔡念伤无比激动地道。
  “什么三弟?”呆子忍不住问道。
  “不,他不是蔡风公子,蔡风公子我们见过,风公子和你虽有五分相似,但眼睛却不同,神情也不一样!”秋月认真地道。
  “不管他是谁,我们先去葛家庄再说!”杨擎天道。
  “对,先去葛家庄。琴儿,吩咐老三打点行李,明日一早起程!”颜礼敬果断地道。
  “是,爹!”颜贵琴有些不甘地应了声。
  葛荣的步伐有些匆忙,面上神色比打了一场胜仗的欢喜更甚。
  蔡伤居然主动来找他。这些年来,蔡伤是他世上最亲的一个人,他原以为今世将无法再与对方相会,没有想到蔡伤今日却找上门来了。
  游四和裴二紧随其后,身后更有几名亲卫。
  蔡伤的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满了欣喜之色,这似乎是对每个人无限的鼓舞。
  当葛荣跨出内院大门之时,蔡伤那高大的身影已映入他的眼帘,蔡新元就像一个影子般紧紧地跟在其身后,随同的却有一顶软轿。
  葛荣不由得愣了一愣,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的眼中惟有蔡伤。
  蔡伤嘴角的笑意如涟漪般绽了开来,葛荣也是他最亲的人,蔡风去了,黄海去了,而葛荣与他就像是亲兄弟一般,一起长大,这份感情绝对是假不了的!
  “师兄,你终于还是来了!”葛荣语意中充满了欣喜,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
  蔡伤缓和地一笑,恬静地道:“浪子也有回头日,何况我还并非浪子!”
  葛荣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真诚。这些日子以来,他脸上的肌肉几乎都绷得很僵硬了,难得能够如此开怀地笑上一场。
  “阿四,立刻去准备酒宴,为老爷子洗尘!”葛荣向一旁的游四喝道。
  “游四先见过老爷子!”游四向蔡伤行了一礼,这才向后退去。
  “裴二见过老爷子!”裴二恭敬地道。
  “见过老爷子……”葛荣身后的所有人都恭敬地行礼呼道。
  蔡伤轻轻地挥了挥手,算是还礼。
  葛荣迅速与蔡伤并排行入内院,路上之人无不恭敬行礼,行到最后便只有蔡新元和裴二相随,再就是那顶软轿。
  “抬入内厅。”蔡伤淡淡地道。
  葛荣微感诧异,却也不多说什么。因为他若连蔡伤都无法相信,想来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的了。
  “你们也可以留在外面!”葛荣极为配合地道。
  蔡新元和裴二很听话地留在外面,蔡伤和葛荣双双踏入大厅,那几个轿夫很自然地退了出去。
  蔡伤轻轻地拂了一下衣袖,大门应手而关,这才大步行至轿边,温柔地掀开轿帘。
  “师弟,我让你看一个人。”蔡伤淡然道。
  葛荣有些讶异地瞅着轿中罩着斗篷的人,他敏感地觉察到好像和对方在哪里见过面,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蔡伤悠然一笑,道:“秀玲,出来吧。”
  “太后!”葛荣骇然低呼道。
  轿中人优雅地揭下那黑色的斗篷,露出娇美而绝艳的容颜,正是当今的太后胡秀玲!
  胡秀玲温柔地拉着蔡伤的手,对葛荣淡然道:“我此刻已不是什么太后了,而是伤哥的好妻子。”
  葛荣满头雾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但眼前的事实却不容他怀疑。
  “不错,她已经不再是当今的太后,此刻她只是一位极为普通的家庭主妇。”蔡伤补充道。
  “那……那朝中岂不是大乱了?”葛荣有些疑惑地道。
  蔡伤淡然一笑,道:“她是真太后不错,但朝中仍然有一个假太后,所以朝中并不会大乱。”
  “移花接木、偷梁换柱!”葛荣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道。
  “不错,移花接木、偷梁换柱,你感到不可思议吗?”胡秀玲恬静地笑问道。
  葛荣只觉得荒唐得有些可笑,不否认地点了点头,道:“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一切到了师兄的手上却又非完全没有可能。”
  “扑哧!”胡秀玲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由得为蔡伤而感到骄傲,很轻松地偎在蔡伤的怀中,淡然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太后也没什么好,那只是庸俗之人才羡慕的位置。对于我来说,荣华富贵有若粪土,人如不能尽兴而活,就是每日坐上龙椅怀抱金山,也只是虚度一世!”
  “好,好!我葛荣算是白活了,也只有这般奇女子才配得上我师兄。”葛荣忍不住叫好道,旋又抱拳欢喜地道:“恭喜师兄,师兄怎不通知小弟一声呢?”
  “我这不是来了吗?”蔡伤笑道,声音中却有少许的伤感。
  “师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葛荣敏感地问道。
  蔡伤吸了口气,道:“中原腥风血雨的生活的确是太让人厌倦了,塞外苦寒之地也不会好受,我想远遁海外,再也不想理会尘世之间的事情。”
  “师兄要远遁海外?”葛荣骇然问道。
  “不错,在海外找上一处仙岛孤屿,过一种自给自足的生活,与世无争,岂不更好?”蔡伤声音极为平静地道。
  葛荣的声音有些干涩,道:“师兄真的就不再理会中原之事了吗?仇也不报了吗?”
  蔡伤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淡淡地道:“师弟怪我逃避责任吗?”
  “师弟不敢,红尘琐事也的确太过让人心烦,太过让人伤神了,或许师兄的选择是正确的。红尘往事如烟、如梦,人若是不能够好好地享受生命,那他也就枉至世上走一遭了,任何人享受生命都是无可厚非的,若师兄心意已决,小弟会为师兄安排行程。我们的船队,早已出海前往高句丽和新罗,甚至远达扶桑,只要他们探好航海路径,在海面深处寻到一处美丽的小岛,的确可以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甚至可以在那里建上属于自己的王国。”葛荣微微有些伤感地道。
  “那就有劳庄主了。”胡秀玲充满向往地道。
  “嫂子何用如此说?师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在这个世上,我也只有这样一个亲人了,嫂子如此说岂不是见外了?”葛荣认真地道。
  胡秀玲俏脸一红,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她“嫂子”,这种新鲜的称呼似乎极为刺激,与那种被人高呼太后的感觉截然不同,却也中听。
  “我今日来此,就有此意。”蔡伤悠然道。
  “这一点小事,只要师兄说一声便行。”葛荣笑了笑道。
  “我还要让胡秀玲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需得为她的身分保密。”蔡伤严肃地道。
  “这一点师兄请放心。”
  “伤哥,你不陪我在这里吗?”胡秀玲幽怨地道。
  蔡伤轻轻地拍了拍胡秀玲的香肩,温柔地道:“我还有一点小事待办,办完事情后,我就立刻回来。”
  “你要去哪里办事?还不能对我说吗?”胡秀玲轻怨道。
  蔡伤不由得悠悠一叹,道:“我有一种感觉,风儿一直都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我想在这段时间去碰碰运气,或许能够探到风儿的消息。风儿活不见人,死未见尸,这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毒刺。若是我不能在离开中原之前探察清楚,只怕我这后半生也无法安心地度日了。”
  胡秀玲和葛荣的神色均为之一黯,谁都明白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子之间的感情。蔡风对于蔡伤来说,几乎比一切都重要,包括他的生命。蔡风的失踪,是他今生最大的一个遗憾。
  “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拦你,你顺便通知我大哥,让他把家眷和后事准备好。”胡秀玲温柔地道。
  “我相信他绝对是个聪明人,他定会知道该怎么做,根本不用我们操心。”蔡伤肯定地道。
  “你是不是还要进皇宫?”胡秀玲又问道。
  “不错,我还得去为假太后送上解药,否则在下个月就是她毒发之期,那时定会朝纲大乱,使得尔朱家族大占便宜。”蔡伤点头道。
  “是呀,现在尔朱荣手握兵权,的确是实力惊人。”葛荣附和道。
  “师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为我的事而担忧,我只能在庄上住几日而已。”蔡伤道。
  “庄主,酒宴已经备好。”游四在门外轻呼。
  “好,现在什么也别说,这几日,就让小弟与师兄欢聚一阵子,其它的日后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葛荣爽朗地道。
  “好,就让我们兄弟俩,趁这难得的几日好好聚上一聚吧。”蔡伤长长地吁了口气道。
  林静风轻,偶有几片凋零的枯叶自光秃秃的树身飘落。
  此际已是深秋,萧条自是难免,北方的天气尤其更早地进入冬天,寒冷似乎总是早早地就到来了。
  这是颜礼敬离开宁武后的第三日行程。他们并不想太过靠近广灵,毕竟刘家也是个世家大族,其声望比之叔孙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不是好惹的。
  此地,已过山西境内,众人已经踏入太行山的范围之内。
  太行山山脉延绵数千里,纵横冀境南北,山区多为荒野之地。
  颜礼敬一行十数人,却全都是轻装而行,走在后面的是几名仆人,这一路上的衣食起居,就由这几个人承担。几匹健马,两辆马车,一路上也显得有些扎眼,不过,所有的人全都改装而行,毕竟对于尔朱家族和刘家的势力仍有一丝顾忌。
  官道极狭,通向葛家庄,只有这么一条道路。
  路的确极不好走,不好走倒不是因为道路极狭,而是因为路前方斜斜地插着两根骷髅棒。
  骷髅棒并不能挡住整条官道,但却有一种异样的震慑之力,浓浓的肃杀之气自骷髅棒上散发出来,别具一番邪异气息。
  颜礼敬和杨擎天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傻瓜白痴也知道这并不是一种好现象。马车迅速刹止,在骷髅棒之前,不再前行,杨擎天与颜礼敬锐若利鹰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的环境,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象。
  “爹,发生了什么事?”颜贵琴自马车中探出头来,奇怪地问道,却惊异地发现那插于路中间的骷髅棒。
  “是尔朱追命的独有标志!”颜礼敬淡淡地回应道。
  “‘死神’尔朱追命?!”颜贵琴骇然道。
  “是他们追来了吗?”车中的刘瑞平也急切地问道。
  “应该是他们追来了。”蔡念伤平静地回应道,神情显得稍稍有些紧张。
  “那该怎么办?”海燕和秋月竟有些慌乱地问道,显然是积威之下,对追兵畏惧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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