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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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猎人- 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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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叮……”一连三十六击,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马再错身,寒芒闪过,元彪背上的剑一跃而出,幻出一道弧光切向三子的下身。
  三子回刀已是不及,但他也同样有剑,可惜三子立身太高,回身下挡只会浪费时间,他根本无法以命换命的打法去应付,因为这是错马,对方只是顺切,当他拔剑斩削对方之时,对方早错马而过。因此,三子惟有飞身跃起。
  三子跃起,却成了箭靶,四面八方的箭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攻击的目标。
  这些箭,对于三子来说,仍够不成威胁,让他大怒的却是元彪在他飞身而起之时,回枪刺入白马的马耳。
  白马一声惨嘶,随即元彪的回马枪已向上而刺,白马颓然而倒,鲜血激洒而出。
  这一招三子终还是输了先机。
  “叮……”三子一刀挡住斜划而来的长枪,身子倒翻而出。
  “呜……呜……”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元彪脸色一变,反手挑死三名义军,拍马向元融所在的破屋中冲去,他身后的官兵将义军冲得七零八落,这才且战且退地跟在元彪身后飞速向那破屋移去。
  “哗……”候景的健马一下子撞破了那扇破旧的门,自屋中冲出,他是自另一道门冲入屋中的。
  元彪一惊,急问道:“父帅怎样了?”
  “大帅受了重伤,你快带大帅撤离,这里交给我与花将军。”候景一见元彪安然无恙,心头甚喜道。
  此时元融的七大护卫与一队亲兵也自各个方向拼力杀至。
  元彪见声势大震,与候景错马而过时,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激地道:“那就有劳候将军与花将军了。”说完,大喝一声:“跟我冲啊——”
  叔孙凤有些害怕叔孙怒雷的目光。
  “师父说不想有人去打扰他的清修。”叔孙凤有些为难地道。
  叔孙怒雷吸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想问一问,她的儿子究竟是谁?”
  叔孙凤知道叔孙怒雷并不是开玩笑,不由道:“爷爷认为这次出手相救的人是叔父?”
  叔孙怒雷叹了口气,目光有些空洞,黯然道:“我怀疑他就是你叔父,据蔡风所讲,黄海很可能就是你叔父,因为在天痴尊者的几位徒儿之中以黄海最为年长,最有可能是你叔父。而那位出手救我之人的剑术之高绝对不在尔朱荣之下,很有可能就是黄海,只是他不愿意以真面目与我相见而已。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却不敢肯定。”
  “依孙女看,那人是叔父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叔父又怎会知道爷爷会在河心遇险呢?哪会这么巧便出现在那里?”叔孙凤怀疑道。
  “那凤儿认为那人应该是谁呢?”叔孙怒雷反问道。
  叔孙凤一时也说不上来,有些不敢肯定地道:“那人会不会是尔朱荣自己?他暗中跟来,刚好遇到河心变故?”
  叔孙怒雷不由笑了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是尔朱荣,他岂会害怕与我见面?就算有什么图谋,又怎能比澄清尔朱家族的清白更重要呢?”
  “那照爷爷这么说,就只有‘哑剑’黄海的可能性最大了?”叔孙凤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
  “天下间剑术能够达到那种境界的人不多,除尔朱荣外,就只有黄海。也许蔡风与万俟丑奴及尔朱天光也达到了那种境界,但尔朱天光与尔朱荣完全可以排除,而那人绝不是蔡风,蔡风又怎会害怕与我见面?而且在气势和身材上也有些差异,因此那人除黄海之外就只有万俟丑奴,而万俟丑奴却为战事缠身,又岂会千里迢迢独赴洛阳呢?这不合情理。因此,救我之人的最大可能性就是黄海。如果你叔父就是黄海的话,这个推测就可以成立了。因此,我必须要去见琼飞!”叔孙怒雷分析道。
  叔孙凤有些为难,但却并不想让爷爷伤心,毅然道:“好吧,我带你去恒山!”
  “琼飞在恒山?”叔孙怒雷喜问道。
  “师父已经遁入空门,法名忘尘,你见到师父可不许叫她的俗名哦。”叔孙凤似乎在跟叔孙怒雷约法三章,一副天真之态。
  叔孙怒雷疼爱地望了叔孙凤一眼,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
  陈楚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他已经二十余年没有开过杀戒。自从与游四相见后,这才开了杀戒,但如今日这般杀法却是从未经历过。不过,想到高祖当年纵横沙场之上的豪情,禁不住豪意大涨,不可否认,他陈家遗传的血液,流动着一股野性,对于战场有着一种真实的向往。
  鲜血已使陈楚风的衣衫尽染,那枣红的战马纵跃之间仍矫健无伦。
  陈楚风的身后,几乎聚有近千义军,跟在陈楚风的身后冲杀,的确痛快至极。
  这次,蔡风将义军分为十小队,三大营,一主力。每小队为八百人,以应付博野城内各街巷内的官兵,这样每小队歼敌的机会增多,灵活性极强;三大营主要是袭击官兵的侧翼,同时负责控制城头和攻入帅府;一主力,则迎向官兵的主力,与官后真刀真枪硬碰硬地对干。
  陈楚风和三子这些人虽然都是武林高手,但却并不适合指挥大规模的军队。因此,每人所领的都是小队,另外仍有无名三十六将中的兄弟负责领队。那三名信使就是无名十二、无名九与无名八,死去的人正是无名十二。
  三大营分别由宇文肱、宇文泰、尉景三人领队,每人领兵五千,主力部队却是由何礼生所领。
  此次进攻博野,蔡风共调用了四万兵马,可见对元融的重视。
  博野城本就据有三万精兵,乃是元融管地的大门要塞。所以,元融调来三万大军死守博野,只是没有算到蔡风会以奇招致胜,出乎意料地攻入他的防垒。平时,元融与宇文肱战于城外,总是互有胜负。这次蔡风赶回定州,元融才亲自赶至博野,他也怕候景和儿子元彪不是蔡风的对手,遗憾的是,他遇到的是一个全然不依战场原则的对手,这才酿成今日这个难以收拾的局面。
  官兵在人数上根本就占不了半分优势,在声势上,似乎也逊色了一些,再加上主帅与蔡风决斗,根本就不能发挥全场的主导作用。因此,在分头作战之下,自不如蔡风这早就安排好的战局。
  蔡风的安排的巧妙之处是,他知道自己的责任和目标,也知道两军交锋后所形成的形式,因此将指挥权并不握在自己手中,反而交给副手何礼生。这样他即使与元融交手战死,这一仗也不会群龙无首。而那十队三营又有自己的自主权,虽然是在极力配合蔡风与何礼生的战势,其实都有着极其自由的行动范围。
  三营的每一营兵力,都可单独成军,即使是一支配备齐全的轻甲战旅,在撤退之时,每一营都可以作为断后之兵,有足够的能力与敌人周旋。十小分队的兵力似乎可称为特别行动小队,其中六队有很明确的指挥首领。那六队每两队配合一营的行动,都有明确的分配,剩下的四小队则是直接配合蔡风,自由组合,这使得攻城之兵如一张巨大的网,但却不会漏掉小鱼,其灵活度和自由组合能力是官兵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
  官兵仍在负隅顽抗,但有些人已经开始投降,元彪已带着重伤的元融自北门撤走,候景和花颜烈边战边撤,却是狼狈不堪。
  何礼生也是身经百战的一流战将,一举之下,便将候景的后卫军截成两半,在候景与花颜烈自北门逃出之时,只有一两千骑步兵相杂地逃出城外,与元彪一起撤走的大概有三千多官兵,再加上几百亲兵,出逃兵力约在四千左右,其余的全都关在博野城中。
  何礼生知道剩下的战务全都可放心地交给三营的兄弟,他的主要任务则是清理城内各处战点。
  三营的兄弟自然明白自己的职责,追击敌人,就必须由他们这几支机动性极强的兵马出动,对于候景这样一两千残军,根本就不在话下,但重要的却是要擒回元融和元彪,这两人不能让他们逃回高阳或是肃宁。
  博野距蠡城极近,元彪很有可能领着溃军逃向蠡城,在蠡城,元融仍有一支近万人的守兵,如果坚守蠡城,那若想强行攻城,所付出的代价只怕会难以想象,再加上高阳诸城的兵力相援,则势成骑虎!而在东面,可虑的仍有河间王元琛。元琛驻守河间,高阳王元雍驻守高阳,他们全都靠元融为之挡住了葛家军,两人的财富加起来,多得无法想象,他们自然会不遗余力助元融攻敌。
  其实,高阳王和河间王虽然富可敌国,同时也参与洛阳事件,可他们的思想仍不敢脱开元融,虽然元融并未封王,但其声望却是在家族中少有的,除已死的老长乐王外,就属元融成了元家的说话人,所以,连邯郸元府都不敢有违元融的意愿,因为元融掌握着强大的兵权,更是元家的第一高手,他的意思也就成了整个家族的意思。
  蔡风自然考虑到高阳王和河间王这两条北魏的“蛀虫”,是以,他立意要将元融杀死在博野,不过,蔡风此刻受伤颇重。
  元融的功力的确高绝,蔡风伤了他,同时也不可避免地被他所伤。两人几乎是两败俱伤之势,蔡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那棵大树之下,尸体相互卧枕,其中有义军的,当然更多的是官兵的尸体,死状各异。
  陈楚风杀到树下之时,在树下已经有了近两百具尸体,屋顶之上也不例外。
  义军主力自四面向中间围杀,投降的官兵近万,也有些负隅顽抗,却是自寻死路。当然,不想死的人仍占多数,在树下苦战的官兵见大势已去,也全都弃械投降,现场很快就被清理。
  蔡风被陈楚风自树上背下,却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禀报齐王,帅府起火,并没有见到夫人!”无名五领着他所率的一队兵马迅速赶来禀道。
  蔡风神色微变,推开扶住他的陈楚风,急声问道:“每一个地方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就连膳房和柴房也不例外。”无名五再次重复道。
  “那其它的地方可曾找过?”蔡风情急之下再次呕出一口鲜血,问道。
  众将大惊,陈楚风忙将功力传入蔡风体内,急劝道:“齐王不可心急,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阿风,叶媚姐毕竟是元融的亲侄女,他一定不会伤害她的。”三子也在一旁安慰道。
  “何将军正在命兄弟们四处搜找,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无名五也急忙安慰道。
  蔡风得陈楚风功力之助,勉强舒过一口气,知道急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反而会使伤势越来越重,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强吸了口气,蔡风压住心中的急虑,吩咐道:“迅速清理战场,让何将军来见我。”
  无名五心中稍安,他自然明白蔡风的伤势极重,实不能再受什么刺激,关心地道:“齐王安心休息,我这就去通知何将军。”说完转身跃马而去。
  蔡风坐在临时整理好的帅营中,陈楚风和三子分左右而立,营外却是数百义军环守着。
  蔡风受的伤极重,比在邯郸之时所受的伤更重。元融的枪法的确可以称得上世间一绝,绝不下于尔朱荣的剑与蔡伤的刀,蔡风没有亲身体验之时也许还难以相信,但这一刻与之交手后才清楚元融比他想象之中的更为可怕。如果不是泰山之役后功力大增,只怕今日死的人绝对是自己,对于这一点蔡风的确暗叫侥幸。
  何礼生大步行入之时,蔡风已经将体内翻涌的气血平复下来,上身也披了一件缎袍,胸口被元融的玄铁枪划出的一道创口也已经上了药。
  何礼生一身铁甲,依然是杜洛周军中的打扮,他并不想改变自己的装扮。
  “何五见过齐王!”何礼生行了半个礼,他身上的铁甲让他无法行全礼。
  “何将军请坐!”蔡风摆了摆手,指了指左边的坐席道。
  “谢齐王!”何礼生谢了一声道。
  “这次攻城,兄弟们的损伤情况如何?”蔡风问道。
  何礼生清了清嗓子,道:“无名十二牺牲、无名九也为元彪所创,飞鹰和土鼠两队共损失五十余人,至于其他的士卒大概有七千余人身亡,伤者达万人,其中有两名偏将牺牲!”
  蔡风似乎在边听边寻思,又问道:“敌人的情况如何?”
  “降者一万一千四百人,歼敌一万余人,各种器械正在清点之中。”何礼生禀道。
  “我们还有多少可用之兵?”蔡风问道。
  何礼生想了想:“可用之兵应在一万八千左右,这不包括三营的兄弟。”
  蔡风缓缓舒了口气,神色间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速调三千快骑,赶上宇文泰和尉景,传我命令,让他们两营将士全由尉景调度,包括这三千快骑!”蔡风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只锦囊和一块金令,又道:“将这锦囊和令牌交给尉景,让他按照锦囊内的计划行事,不得有半刻延误!”
  何礼生脸上显出狐疑之色,却不知蔡风卖的是什么关子,但蔡风乃是葛家军中的第二号人物,他不能不听蔡风的话,更且,他对蔡风的武功与智慧也极其佩服,其行军打仗更是诡诈百出,根本就不依常规行事,倒像是一个猎人在山上设置陷阱抓捕野兽一般,东布一支人马,西设一路埋伏,更是奇兵迭出,战术之灵活根本令敌无从捉摸,这就成了蔡风战无不胜的神话。
  蔡风便如葛荣一般,工于心计,在作战之前,他会将敌人所有可能发生的变化事先想好,对于敌方每一点实力的存在摸清、摸透,然后逐一设下陷阱让敌人跳下去。但蔡风绝对不会盲目地自以为是,将所有的兵力用来布置陷阱,他更会留下一支机动性、攻击性都极为可怕的人马,以应付他算漏的任何变化。而这支兵马往往占总兵力的四成,这是蔡风作战从来都没有出过乱子的根本原因,至少到目前为止仍未出过乱子。
  何礼生接过锦囊和令牌,迅速离去,他根本不用细想。
  无名五也在此时行了进来,禀道:“回禀齐王,博野城中都找遍了,并未发现夫人的踪迹,元融的帅府中那群下人也审问过,都说未见到夫人。”
  蔡风的心头在发凉,暗暗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向无名五冷声吩咐道:“去把元孟给我带来!”
  “是!”无名五再次转身行了出去。
  元彪所领的全都是轻骑,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受牵累,逃起来也就顺利多了。
  何礼生估计的没错,元彪选择的方向正是蠡城,只要他赶到蠡城,固守坚城,与肃宁、高阳、河间便几乎成了三个犄角,便可随时互援,至少可以稳住一段时间让元融恢复伤势。
  元融伤得极重,两杆玄铁短枪,每杆长六尺,却有一根被蔡风击弯,如果不是玄铁宝枪,而是其它以精刚铸成的兵刃,只怕无法抗拒蔡风的锋锐,早已断裂。那一击,这杆宝枪阻住了蔡风的攻势,只不过,元融仍免不了受伤,后来伤势更重。
  蔡风的可怕的确超出了元融的意料之外,他以前总以为,蔡风的厉害只不过是江湖中人喜欢夸大其词而已。一个如此年轻之人,再怎么厉害也有限,虽然他也耳闻蔡风的武功并不逊于尔朱荣,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将尔朱荣与蔡风并列起来。他认为那种在江湖中争夺虚名之人,都只是一些俗人所做的事,元融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根本就不用别人去吹捧与赞美。这也是他为什么只在军中有名,而在江湖之中却默默无闻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江湖人物,认为那些人只是下贱的人,而他出身高贵,岂是江湖人所能与之比拟的?
  此刻,元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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