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倚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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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倚西风-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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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那人唤我,箭步窜到床前,我笑了,松开枕头向他伸出双手。
    “小七,你来了。”
    烟雾弥漫的房中,他紧紧抱住我,有失而复得的欣喜与激动。
    “臣来了……”仿佛哽咽一般,凝住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小七,再不……走,我……”
    没等我话说完他就反应过来,拽了一旁的衣服裹住我抱起来往外跑,这屋子也烧起来了,我眯着眼只看到一片红光,周身是不同寻常的热度,意识越来越不清晰,他焦急的话语不断传入我耳中:“王爷,别睡,千万别睡,我这就带您出去!”
    我闭上眼睛小声应他:“我不睡。”
    这时又窜出一个人,“人找着了?”
    上官瑞这厮也来了。
    “其他人呢?”
    “都撤出去了,这院也快塌了。”
    嘴被人撬开硬塞进一颗药丸。
    “用力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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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力咬碎了往肚子里吞,很意外这药丸是甜的。
    “走。”
    得救了,一切又将进入原先的轨道,我靠在邱铭远怀中苦苦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张爱玲说这是一首最悲凉的诗生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的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做得了主似的。
    本是一句挺好的诗,一到她嘴里就变了味道,其实这和听的人心情有关,幸福的时候是幸福的理解,不幸的时候是不幸的理解。
正文 再聚首(1)
    一路上我吐的很厉害,马匹疾驰,颠的整个胃都在玩命翻搅,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意识朦胧间听见邱铭远反复低语,安抚的话说得并不漂亮,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有我在,没事了。”
    一行人投宿于客栈时天已大亮,御五为我把脉,说是气血不畅阳气不足,身子很虚,但并无大碍,好好将养段时日便能恢复元气。
    我挥手打发御五下去抓药,再吩咐御六去给我准备洗澡水,其余人在我的坚持下分别回房休息去了,只留下邱铭远和上官瑞。
    邱铭远在我床前跪下:“臣该死。”
    看来上官瑞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他了,我侧头看他,还是那张假皮,倒是看不出脸色如何,但目光晦暗却很明显。
    我问道:“解药有按时吃吗?”
    邱铭远一副想要以死谢罪的表情:“您不该……臣不值得您,那样做!”
    “起来吧,我觉得值得就行。至于你体内的残毒,我想会有其他办法的。”我费力的撑坐起,大概是吸入了过多的一氧化碳,浑身乏力的很。
    “王爷!”邱铭远似是很不满我轻飘飘的态度,膝盖更是钉在地上一动也不肯动。
    我厌恶的拉扯身上被吐脏了的衣物,“小六真慢,我都快被臭死了。”
    “王爷!”
    “干吗?”
    邱铭远被我气到了:“王爷,您不小了,怎的还如此不知轻重!”
    我沉默了好一会,轻声说:“我只是不想你死。”
    话音落下,他也沉默了,半晌,他道:“您肩上背负着两国的和平,责任巨大……”
    我忙挥手打断他:“你要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无非就是你们随时可以为我献出生命,我的命比你们的命值钱,不能不当回事,呵,可不是么,我的命能换回八个城池,是该好好保护。”
    邱铭远沉了脸:“王爷!”
    “难道不是吗?”我低吼,“什么狗屁王爷,父皇死后谁他妈还拿我当回事,皇兄能把我这条‘金贵’的命留下,不过是因为我无权无势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罢了,而且顶着这张脸,说不定哪天还能利用上,可不,现在拿我当个玩意送给曜日就能换回八个城池,一本万利啊!”
    邱铭远愣怔片刻后一跃而起,捂住我的嘴:“王爷!隔墙有耳,这话要传到皇上那里……”
    我扒拉下他的手,继续吼:“他知道又能怎样,就算他站在我面前我也这么说,卑鄙小人,只会拿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有本事直接冲老子来啊!老子不怕他!你别拦我,让我唔……”
    邱铭远坚定而执着的捂住我的嘴,表情是难以置信,还有惊恐,在古代敢这么骂皇帝的人不是疯子就是活腻味了,还是全家都活腻味了。
    但我管不了那许多,这些话憋在肚子里都快升脓生疮了,吼出来之后浑身舒畅。
    “唔唔唔唔。”我比划着让他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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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保证不再胡言乱语。”邱铭远皱着眉头叹气。
    我赶紧点头。
    嘴巴获得自由,我又道:“也就是你觉得我的命金贵,如果没有此次和谈,我敢打赌,如果你和我一起落水,他一定会先救你。”
    邱铭远哭笑不得:“皇上身旁总有侍卫跟随,又怎会亲自下水救人,再说臣会游水,何须他人来救,臣自会救了王爷一同上岸。”
    我才要说邱铭远脑子不拐弯,却发现坐在床尾的上官瑞早就笑倒了,还是很给面子的无声的笑。
    我伸脚踹他:“有你什么事!”
    上官瑞爬起来坐好,刷的甩开扇面做风流倜傥状,“多日不见,王姑娘身上的江湖味是越来越浓了。”顿了顿,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也越来越真性情了。”
    我回他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抬了抬眉,又是一笑。
    我也笑起来,上官瑞大概是话中有话,但是,管他呢,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才好。
    “是啊,王爷,以前您说话总是斯文有礼,怎的才一个月,您言语间就变得……”邱铭远迟疑着选择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如此豪放了?”但表情却是不赞同。
    作为一位尊贵的王爷,骂人的话大概仅止于下贱混蛋卑鄙无耻下流这类偏于书面的词汇,像是狗屁,他妈的,老子就显得很草莽了。
    我收起笑容:“本王是一时气昏了头,以后不会了。”
    这时御六在门外通传说浴池准备好了,我道:“一起去洗吧。”邱铭远来时抱着我,也让我吐了一身,但光是他和我一起洗场面定会很尴尬,不如叫上上官瑞。
    对于我的提议,邱铭远与上官瑞皆是一愣,尔后对视一眼。
    他们的反应令我很不舒服,虽说并无恶意,但这不是明显拿我当女人看么。
    我沉下脸:“爱去不去!”说完推开邱铭远下床穿鞋,他要拿衣服给我披上也被我挥开,一径往门外冲,身后传来上官瑞的笑声:“当然去,王爷盛情邀请当然是要去的。”
    客栈的浴池是共用的,很简陋,让我想起学校里的澡堂子,四四方方一个水池,灰暗的空间氤满雾气,差别是这里没有淋浴,却多了两名侍卫门神似的守在外头。
    我迫不及待脱掉身上散发着阵阵异味的衣物,扑通跳进水池里。
    邱铭远与上官瑞还愣在那里,我催促道:“愣着干嘛,脱衣服啊!都是男人怕什么。”
    之前与有琴渊的事,多多少少在心理上落了阴影,怕被人瞧不起,怕被人当女人看,所以对于他们两人这扭扭捏捏的举动,我格外敏感。
    上官瑞反应过来后很快就脱光了走进池里,在我一旁坐下,欲言又止的看我。
    邱铭远动作比他慢得多,像是在有意磨蹭,我也不催他,我与他之间多少是有些尴尬的,做不到像看着上官瑞那样坦然。
    我把头发用水打湿,抹上皂角,不经意的一抬眼,发现上官瑞还在盯着我看,我忍无可忍:“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洗澡啊?”
    “不是。”他答的倒是快。
    “那你盯着我眼珠子都不带转的是什么意思?!”
    邱铭远凝着脸走下水池,古铜色的身,尽在体在我眼前一晃,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坐下了,与我面对面,英气十足的眉眼,是他自己的脸,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硬把目光移开,我喃喃自语:“还是这模样看了舒服。”
    浴室里静的出奇,邱铭远不说话也就罢了,连话唠上官瑞都是不声不响,我垂着眼努力专心洗头,但还是控制不住瞎猜起来,难道说他们是在害羞?不应该吧。
    过了好一会我抬头看,只见两人依旧在看我,特别是邱铭远,脸都黑了,不是中毒的黑,是心情糟糕的黑。
    “有事吗?”我干笑。
    “这段时日……你过的还好吧?”上官瑞犹犹豫豫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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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煞费苦心才抓了我去,自然不会对我太坏。”我侧过身,躲开两人焦灼的视线,就怕被看出我在心虚。
    “是么。”邱铭远说的这两个字像是费了大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的,憋着一肚子火的表情更是耐人寻味,我煞费苦心救出了他的师妹师弟,他还要与我置气?想到了那姐弟俩,我便顺嘴问了一句:“左樱和左豫还好吧?回御剑山庄了吗?”
    上官瑞道:“那两人只是受了点轻伤,现已返回山庄了。当时御剑山庄出动了许多人马在各地寻找他们的踪迹,所以他们一现身便很快被寻到了,后来还是山庄的人想办法联络到了凌风,我们才能及时赶来救你。当时我们想的是魔教出于魁星,虽说已被灭教,但残余人马很有可能还是隐在魁星某处,那人劫了你一定会往魁星去,所以晋王发现你失踪之后便派人往魁星的方向追去了。好在我们这些人留在了原处,一收到消息便快马加鞭赶去救你。”
    一环扣一环,设计的倒是精妙。
    我问:“晋王人呢?”
    “他带了一部分人按原计划继续往曜日去,凌风已派人给他送去了消息。”
    我嗤声:“他大概要失望了。”
    上官瑞笑:“话不能这么说,晋王对王姑娘,还是有心的。”
    “有个……”我把“屁”自吞了下去,“他本就不支持议和,我看他做梦都想我死,只是不敢亲自动手罢了,这次我失踪正中他下怀,迫不及待的往曜日赶,他那点心思,哼!”
    “王姑娘倒是看的通透。”
    上官瑞笑的促狭,整个人往后靠去,双臂搭着池边,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我伸腿踹他,“我还没问你呢,王姑娘王姑娘的,你倒是叫上了瘾!信不信我让小七一剑砍了你,还有,都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走?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啊!”
    “你是怎么救出他们的?”沉默多时的邱铭远忽然插话。
    我把目光转向他,眼神沉地吓我一跳,“我,是那个,有一天,”我停下,舔了舔嘴唇又吞了口唾沫,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好语言,“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了园子里的密道,就乘了天黑进去看看,刚开始我只是好奇,没想到左豫左樱被关在里面,那时候守卫又刚好喝醉了,我就偷了钥匙救了他们。”
    “这么简单?”邱铭远也不是白痴,那么容易就被忽悠过去。
    “简单?你说的轻巧。你知道那密道有多恐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而且全是岔路,说是地下迷宫一点也不过份。当时我刚下去就想退出来,但又想既然是密道说不定能通到外面,或者说能在里面找到点有价值的东西,不是我聪明的话,大概就要死在里面了。”我刻意的沉下脸,用力拉过一旁装了温水的小桶,用木勺舀了往头上浇,“我不会武功又不懂下毒,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废物,所以根本没人防我。”
    听完我这番半真半假的话,邱铭远脸上的线条即刻柔了几分,还添了点担忧,“那被人发现之后呢?那人有没有为难你?”他靠了过来,接过我手上的木勺,帮我冲洗头发。洗干净了头,他又拿了毛巾帮我搓背。
    我趴在池边享受:“其实要说为难,他倒没怎么为难我,是他手下的人,一个月就给我下了两次毒,一次想让我毁容,一次想要我的命,好在我命大。当时我已经放弃希望了,反正我也逃不掉,不如在临死前做点好事,能救一个是一个。”
    “王爷……”邱铭远停下动作。
    我朝后一挥手:“你不用太感谢我,我不过是顺手而已。”
    我叹气继续往下说:“你之前中毒就是为了要救这两人,说老实话那时我心里是怨他们的,如果之前他们能听你的话回去,又哪会……,但后来我想了又想,其实他们也挺无辜,魔教被灭根本与他们无关,而且如果不是我之前不小心招惹到了那人,他又怎么会急于向你们出手,说到底还是……”
    “别说了,回来就好。”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邱铭远从背后抱住我,强壮有力的臂膀紧紧环在我腰间,我微一震,心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一个月前我与铭远之间那点不能为外人道的感情总是挠着我的心,磨着我的肺,压在我们身上的枷锁太多太沉,说到底就是无能为力这四个字。他说他没用,我亦如此,谁都不用责备谁,怪只怪我们相逢在错误的时间与错误的地点。
    明明是充满温情的拥抱,我却觉出了凄凉。
    “喂,我说你们……”上官瑞的话还没说完邱铭远就弹开了,幸而这次他没说“臣逾越了”这类话,不然保不准我一巴掌扇上去。
    上官瑞看看我又看看邱铭远,砸了砸嘴:“我好了,你们俩继续吧。”
    我横他一眼:“出去了给我拿身衣服进来。”
    上官瑞阴阳怪气拖着调子道:“遵命——”
    邱铭远不声不响地跟着上官瑞出了池子,我闭着眼趴在浴池边,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也不想想,想起谁都怪累的,闭了眼休息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最近一直在写第三人称文的关系,每次想写这篇都是对着电脑犹豫的没法下手,我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同时连载两篇了,太痛苦了,一直不入戏,被卡的不上不下,前文看了好多遍,就怕把人物性格写走形了,ORZ,神啊,救救我吧——


    老习惯了,还是开个头,字数多少不是重点,逼迫自己这两天写完这章。
    哭泣更文,感谢支持偶滴各位~~俺其实也想快快更文滴~哎哎~~~
正文 再聚首(2)
    大约一刻过后上官瑞才拿了衣衫进来,他自己也换了身新的,鹅黄|色的长衫衬得他书卷气十足,把衣服放在木头架子上后并没马上离开,他走到我身边撩起衣摆蹲下,我依然趴在池边,肩膀都凉透了。他拿起旁的木勺从池子里舀了热水往我身上淋,一勺接一勺,不紧不慢。
    凉意渐渐被驱散,我无意识的轻轻叹气,上官瑞似笑非笑:“累了?”
    我不置可否得看他一眼,累吗?勉强的扯动嘴角,我笑答:“不是累,是窒息。”
    窒息,是的,我感到窒息。心里压了太多事,身旁没一个好的倾诉对象,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再强的男人也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何况我只是个普通人。
    上官瑞饶有兴趣:“可否说来听听。”
    我迟疑地看他,半晌,直起身靠在池边揉揉额角:“只是在烦以后的事。”上官瑞终究不是个好的倾诉对象,不明的来路,过胜的好奇心,以及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都令人感到不安。
    上官瑞只笑不言,很普通的笑声,听在我耳里却像是嘲笑,笑我的欲盖弥彰,终究还是我沉不住气:“你笑什么?”问完便很后悔,攥住沉在水底的毛巾往身上狠命地擦,说你蠢你还立马学猪哼哧,无药可救!
    上官瑞从容得收起笑声,嘴角的弧度却未改变:“王姑娘倒是很关心在下。”
    夹枪带棒的话扎得人耳朵疼,评心而论上官瑞帮了我不少忙,如果不是他小七早去给阎罗王当女婿了,忍下想反咬回去的劲,我问:“我说你真打算跟我们去曜日?”
    “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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