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小乖最喜欢的玩具。
“就算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但零尘却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你,安瑟斯早就怀疑你对零尘的影响力,他一直没有对你出手……呵。”海德里希目光淡淡地落在天边,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
“你的感觉也没错,零尘也确实恨着你,或者用嫉妒和你们中国人的老话——由爱生恨,更合适,人类的思维情绪总是很复杂不是么?”
是很复杂,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就如同现在她自己,也一样。
慢慢地摩梭着手里的毛绒绒的维尼熊,白夜淡淡地勾了下唇角。
这样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留着同样的血脉的弟弟……
被这样的人爱着,即使对象是普通人,必定是一部血腥的惊悚片。
白夜的目光从手里泛黄的资料移向天边,广袤的神秘天际一片幽暗静缢,仿佛还能听见那低柔靡离的轻唤。
“姐姐……”
……
USA 华盛顿DC am11:00
疲惫时安瑟斯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过的感觉。
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所有的时间都被工作与实验占满,惟一的闲暇时每周末的下午时分,他都会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坐上一会儿,那是多年前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养成的习惯,因为那是逸月最爱做的事。
可现在,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到那里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的逸月已经回来了……不再需要缅怀过去,他们有足够长的时间去慢慢度过余生。
他的逸月……
连沉睡的模样都那么迷人。
安瑟斯带着手术乳胶手套的指尖慢慢地描绘着病床上之人精致的轮廓,温然地一笑。
可惜病床上浑身插满冰冷导管仪器的睡美人无法看见他笼罩在无菌隔离服里的满是爱意与迷恋的笑容。
“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那些讨厌的小虫子,也该一次性收拾掉,免得再来扰你清梦。”最后一个单词从安瑟斯唇间轻轻落下,却带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血腥暴虐。
……
“主教大人,您的内线电话,我们这里无法转接。”修女温柔的声音传来,让正在处理文件的神父微微抬起头,扫了眼电脑上的东西,关了显示器的电源走出办公室。
看了眼显示屏上空白的显示,神父的面容看不出喜怒,片刻后才接起来:“导师先生,很久不见……”
而神父未曾注意的转身刹那,一道高挑身影悄悄地潜进了未曾上锁的办公室。
“哼,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嘛。”莉莉丝娇艳的面容上闪过失望,鄙夷地扫了一眼几乎算是简陋的办公室,除了惯有的满立到天花板的书,唯一的装饰只是一幅精致的加百列的画像,而两墙壁各种罕见的宗教文献也许都是昂贵的孤本,但在莉莉丝眼里这和废纸差不多。
她感兴趣的是,传说中梵蒂冈有血多教徒们呈送给神的罕见稀世珠宝与古董,毕竟罗马教廷曾经以神的名义统治了欧洲大陆如此多年,教徒们包括了各国的王侯公爵与贵妇。
女人对华丽精致的东西原本就是没有抗拒能力的,何况自己的枕边人就是这些珍宝的拥有者,虽然确切地说是管理者,但这在莉莉丝眼里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而这间办公室,神父虽然没有明说,却从来不让人随便进去。
好奇心……能杀死一只拥有九条命的猫。
“艾里欧真能忍受这种清教徒式生活。”莉莉丝无趣地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旋转椅上,翘起长长的美腿叠在老木桌子上。
虽然她如愿嫁给了从小就喜欢着的艾里欧,可婚后的生活却似乎和自己预料的完全不同。
生活、吃饭、除了上床的次数少些,与所有的夫妻并没有太大区别,但艾里欧似乎从未曾因为与她的婚姻而让她觉得有所靠近。
唯一曾让她觉得他真实的片段,还是在瑞士那段时间,和那个东方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曾怀疑过神父对那个女人动了心,可是那一颗子弹彻底地打消了她的怀疑。
艾里欧只是利用那个愚蠢的东方人而已。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这让莉莉丝很是恼火与挫败。
脚尖无意识地撞到了显示器的开关,滴的一声,显示器一闪,莉莉丝无意地瞟了一眼,便是这一眼,让她后悔终生。
当然,前提是她还有终生可言。
“这是……”她屏息看着屏幕上闪过的东西,额头上沁出细细的薄汗,涂着黑色菀丹的手渐渐地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直到‘啪’的一声金属弹簧摩擦撞击的细微声音让她蓦地浑身一僵,那丝声音她也曾听过无数次,而这熟悉的子弹上膛声一向与‘死亡’有关。
“偷吃禁果,是夏娃的原罪,不论何时都如此,好奇心让她永远被驱逐出伊甸园。”男子温和极富磁性的声音与那枪管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艾里欧……你疯了,你怎么敢背叛父亲!”莉莉丝咬着下唇,僵硬地转过脸来,愤怒的目光对上神父神秘幽冷的银灰色眸子。
“背叛?我有么?”神父优雅地起唇。
莉莉丝冷笑地指着电脑:“那这些是什么!”
“我只是在为未来接管的事业做些准备而已,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呆得够久了不是么,为什么女人总会被恶魔引诱去窥视天机。”神父叹息,银灰色的眸子一片冰冷的淡漠。
“你……你要杀我,我是你的妻子啊!”
“你是艾里欧的妻子,而不是黑主教的。”神父微笑着纠正。
莉莉丝看着墙壁上的投影,再一次感觉到死神的熟悉的镰刀,优雅地慢慢地亲昵地吻上她的颈项。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可是我……”我爱你啊……
伴随着温和的微笑与一身奇特的闷响,莉莉丝梭地睁大了眼,巨痛瞬间蔓延到所有的神经末梢,然后戈然而止。
在看到神父波澜不惊的冷酷银眸那一瞬间,她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
她多年的爱慕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神父是在利益面前,连自己在乎的女人都可以毫不犹豫送上一颗子弹的男人,他,才是真正的恶魔……
擦了擦手上沾了血液的枪,神父目光落在溅了一些鲜血的键盘上时,顿了顿。
“这种四点五毫米口径的枪,最大的特点就是子弹出膛时的初速度不但快,而且带着的热度可以迅速凝结大脑的血管与组织,不会搞得到处血腥飞溅,一向是杀手近身搏杀的最爱……”
那个在迪拜慢条斯理讲解枪支作用的人影浮现在面前,他仰头看向墙壁上的油画,轻轻地勾起一个神秘的笑。
“真让人怀念呢,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我的加百列。”
……
“墨菲议长,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问讯。”走廊拐角处,两名陌生高大的白人男子朝正准备往办公室而去的优雅褐发男子出示了一张纸。
墨菲微微挑眉,手刚刚抬起,身后又冒出两名男子,恰到好处地将他的退路全部堵死。
“您最好和我们CIA合作,在国会上引起骚动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这只是个调查而已。”
听着这不客气的话语和面露紧张神色的特工人员,墨菲忍不住笑起来,摆了摆手:“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这张东西而已,毕竟,CIA在国内是没有逮捕权的不是么。”说罢接过调查令来看。
CIA和FBI虽然同属美国特殊安全机构,911后,FBI的职权范围与地位提升,似乎让那位身为全国情报委员会的主席的中情局局长大人很有威胁感。
对于墨菲这位最支持FBI的众议院议长,他一向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我们走吧。”看完那通总统亲自签发的调查令,墨菲议长一脸淡定微笑。
周围特工僵硬的脸却因为这句话显露出更警惕的神色。
毕竟,这位议长大人可是因为出卖国家安全这种罪名被逮捕,若是有什么风声走漏,十有八九又是一场‘水门事件’,这可是总统大人不愿意见到的。
没多久,墨菲议长的秘书接到了一个请假通知,议长因为心脏有些问题,决定在医院接受一段疗养,这个小插曲只是略微在国会里引起了个小小的骚动,随即在选出代理人后,就迅速平静下去,成了《华盛顿邮报》角落处一个不太起眼的一行字。
毕竟,这个地球不会为少了任何人停止转动。
……
纽约 pm 15:00
第五大道附近的路边咖啡馆,在这个时刻总是坐了不少人,和欧洲的咖啡馆有些不太一样,这里的咖啡馆一般没有那种文艺复兴式的悠闲,这也是为什么星巴克大行其道的原因。
快捷、便利而略嘈杂。
“看来,政坛不久又会有一次新的势力洗牌。”闻着卡布奇诺散发出的肉桂香气,白夜推了推自己的墨镜,顺手将手里的报纸放在桌面上。
“嗯,这确实是一个出人意料却又在意料中的答案。”海德里希略略抿了口纯黑咖啡。
难怪FBI会对白夜这样契而不舍地追捕,难怪零尘虽然让他们各自做着不同的准备,却从不透露安瑟斯的身份,难怪那份上任‘圣杯’保存下来的资料那么……重要。
那是墨菲。安瑟斯。克里斯议长大人的犯罪证据,不,应该说是在许多年前,他还不是议长而只是美国军方大脑科学最年轻的首席专家时的犯罪证据。
例如身为黑钻掮客的安瑟斯就已经在为一些中东恐怖组织提供资金做一些不被允许的人体试验等等……只要顺着里面的东西查下去,还能牵扯出许多与大能源集团有关的东西。
能在学术界与政界都取得这样大成就的男人,其智商与能力绝不在零尘之下,却比他更成熟老辣。
而疯狂程度……也许从某个角度上零尘和安瑟斯其实很像。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海德里希看向白夜。
“如果我们的手里的势力全面展开和安瑟斯拼下去,胜算有几成?”白夜沉吟着道。
“大概不会太久,安瑟斯的同党都在全力营救他,毕竟他身上有他们太多的利益掣肘,案子牵扯得太广,民主党和共和党都有一些人被扯了进去,法不责众,说得不好听些。”海德里希顿了顿,有些嘲弄地道:“上层的大人物们不会让自己的肉被割痛的,所有的报纸都接到了封口令。”
“就没有弃子的可能么?”白夜微微皱眉,不死心地问,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道德这玩意不会比垃圾更有用。
“不太容易,最多就是下台,安瑟斯毕竟依然是大脑神经学方面首席科学家。”海德里希想了想,慎重地摇摇头,美国人的实用主义注定了安瑟斯绝对不会受太多罪。
“换个地方再上岗?”白夜心里一阵憋闷,这就是所谓的技多不压身么?难道他们就真的拿他没办法?可严谨的纳粹医官都这么说了……
嘈杂热闹的下午,小小咖啡馆的角落却一片死寂。
“司法程序总是要走的,只要他……入狱。”
白夜轻道,话音未落,暴雨般的子弹伴随着空气里呼啸的尖叫瞬间响彻整个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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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入狱 下
暴雨般来的子弹瞬间将所有的窗户玻璃全部击得粉碎,刺耳的尖叫与物体被击穿破碎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听着夹杂的炒豆子般的子弹声里奇特的尖利呼啸,让第一时间隐蔽在墙角下白夜梭地低咒,全身紧崩,这些混蛋竟然在人口稠密区使用杀伤力巨大的枪榴弹。
一双大手忽然猛地将正欲站起来的白夜一扯,随即一股巨大的热浪与爆炸的巨响将原本她隐藏的半幅墙壁都掀飞。
毫无悬念的对抗,火力的巨大差异下,不想成为炸鸡或者烤肉的最好方式——“跑!!”
迅速地发挥全身主观能动性,两人压低着身子敏捷地跳过惶恐的人群一路向咖啡馆后门狂奔,飞溅而起的玻璃碎片与木屑刺得皮肤生疼。
跑在前面的海德里希刚一拉开门,身体僵了0。01秒,然后迅速关上门,回身猛地抱住一头雾水的白夜向侧面的储藏室一扑。
“轰隆……”尖利的呼啸伴随着炽热的爆炸火焰仿佛淹没了一切,刺鼻的焦臭瞬间弥漫开。
白夜感觉那一刻所有的视觉、听觉甚至知觉似乎都在瞬间失灵,被高温与火焰的橘红吞没。
会死么……脑海里连这样恐惧的念头都来不及闪过。
可是,身上高大冰冷的身躯却仿佛能抵挡住所有的炽热的地狱高温……
熊熊燃烧的火焰,空气灼热,倒映得面前俊逸冷酷面容异常的清晰,而海德里希那双如冰冷翡翠的眸子第一次让白夜觉得,原来人的眼睛可以比任何宝石都漂亮。
安静的、明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海德里希微微张唇,白夜却听不见说了什么。
白夜只能感觉到他冰冷的带着黑咖啡醇香的气息轻轻地喷在自己唇鼻间,她方略略一动,却被一只大手勾出后颈,然后那醇香的冰冷的气息直接覆盖上了自己的唇间。
那种冰冷的吻,却炽烈而温柔。
也许是大火令空气炽热得影响了思维,也许是耀眼的火光让眼和神经反应迟滞,那一刻,白夜眼神瞬间迷蒙,脑间一片空白,手怔怔地搁在他胸前,直到那个吻慢慢停下,有一丝血腥味在唇鼻间蔓延开。
白夜慢慢地闭上眼,等候着那片火光过去。
外面的枪手听起来,似乎是两方人马在激战,但也都在警笛声响起后,渐渐变得零星起来。
感觉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白夜伸出手从海德里希的腋下探出,然后收紧,在那一向傲然矜持地抬着,现在却安静垂落在自己脸颊边的男人头颅的耳边轻轻叹息。
别死,求你……
别死……
一脚踹开面前挡路的男人,微冲子弹不断爆出枪口的热力渐渐通过枪管蔓延到手上,却温暖不了白夜眼底的阴沉冷酷。
咖啡馆残破的后巷子里看不见烟雾,却弥散着浓浓的奇特香气,一地瘫软的人体还在挣扎着爬行却在下一刻被一颗子弹带走所有的生命迹象,连叫都叫不出来。
直到一只大手紧紧钳住白夜的肩头,防毒面具后是一双坚毅沉冷的莹绿色狼瞳:“白夜,够了。”
*****
医院大门上的灯光微微闪了闪,熄灭。
白夜依在墙边,看着穿着白袍子的人进进出出,口罩上的一双眼睛严肃而沉郁,就像那个曾经也和他们一样的男人,一丝不苟,断人生死。
只是曾经的宣判者,如今也躺在了那张冰冷阴森的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生命真是一场奇妙的循环。
白夜低着头,慢吞吞地蹲下,静静地看着自己被包扎成一个大筒子的左手。
真丑,如果是海德里希的话,一定会搞更漂亮,那个男人一向不能容忍任何瑕疵。
“白夜,海德里希出来了,要不要去看看?”白狼向来带着嚣张不羁味道的声音难得地带了一丝沉静的味道。
“不了,我还要去换药。”白夜哼了声,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抖了抖有些发麻的腿,向换药室走去。
“医生说,海德里希……”
“我才休息了一夜,而在这里站了一整天,那家伙却在手术台上睡着整整两天多……终于完事了,我换完药,也得去睡一觉,累死了。”白夜嘟哝着。
“夜。”
“还得先吃点东西。”
“夜!”白狼莹绿的狼瞳闪了闪,上前几步一把握住她欲挣扎的肩膀,在她耳边沉声道:“碎的弹片嵌入海德里希的身体,有几片很不巧地灌进了他的大脑,经过两天的全力抢救,他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医生说根据各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