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的?”她一边抖着一边不甘休自己完美计划的落空,该没有破绽才对啊。
“下次眼神不要这么迫切。”他居然告诉她失败的原因。
“你知道什么叫迫切吗?”她一脸不屑,下次?这简直是对她这种宵小行为的鼓励,让她心底的战火熊燃!他盯着她的表情,反问她:“你主动把衣服掀开,不是迫切吗?”
她语塞,终于明白,他其实贼的很,以后对付他需要更阴险卑鄙才可以。
“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她突然开口问他,她还记得九月底在刚到雷云的时候,他给她塞药的事。他肯定不像迎舞那么好心,只给她吃化食丸而已。现在都过了一个来月了,他要是把这事忘了,岂不是她要毒身亡?想不到那些像珍珠一样的东西居然是毒药,自己还当宝一样揣在怀里好几个月,最后还是用来对付自己,越想越不甘。
“什么解药?”他果然忘记了。洛奇瞪着他,双手攥成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半因为冷,一半因为怒:“你在雷云给我吃的怪东西,那玩艺要作了吧?快把解药给我,不然你就去找新血河吧!”
“那不是毒药。”他看着她额头暴出一条条青筋:“只是引魂珠。”
“引魂珠是什么?”她瞪着他,不是毒药?那是什么?
“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他的面无表情在她看来就像是一只奸狐狸。她的眉毛跳了两跳,干笑出声:“才不相信有这种东西!”
“不相信你可以试试。”他看着她丰富多变的表情,一个人的脸上居然可以做出这么多表情。此时她的表情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喜怒来表达,简直是无数情绪堆积在脸上,才能造就出如此丑怪的效果。两条眉毛一高一底,鼻子耸着,半边的嘴角撇着,半边的嘴角还在抽触。带动她一半的脸都在抽。他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问:“你这副样子怎么做出来的?”
她脚一软,本能想开口骂他,但一见他那个德性就知道,骂他也没用,他是根本没感觉的。练功练成活死人真是悲哀!
“明天跟我去洛吉。”他看她没有要说的意思,便转了话题。
她听了微怔,中部的一座名城,曾经是历朝的都城。当最后一国倾灭,天下陷入群雄争霸的局面的时候,洛吉依旧是诸势力抢夺的重地。之前不是有魔宗七煞之一的娑纱凝夕去了吗?
“哦。”他说什么是什么,他带着她,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好事。必然是此去的周期长,他需要收血,不然就会像影一样,把血河放在城里逍遥快活了。
反正洛吉她也没有去过,正好去那里看看是个什么情景。或者也能找到有关父亲的线索,更重要的是,到了外面,她也许有机会跑掉。就算她吞的那个不是毒药,她也不相信世上有什么药可以让她无法跑出他的五指山。之前在南方碰上,肯定是巧合,他正巧要去雷云,她才会这么倒霉。不然,他哪里会四个月无血可用,任她在外面飘了这么久!
“我要把冯鸢一起带过去。”他接着说,她一听,心里微动。影也在洛吉?她是去捉岳轻弦,显然不像她之前夸海口的时候那么顺利,现在需要血河了,搞不好也受了伤呢。
“你告诉我,是要我别招惹她是吧,我没那么爱惹事生非。”洛奇轻声说着:“她三年,我一个月,我哪敢惹她老人家!”
“你要带什么东西,今天整理好。明天卯时初刻启程。”他没回应她的话,继续交待自己的。
不用这么早吧?现在天很冷耶,卯时跟大半夜没区别!,洛奇听了便垮着脸,现在天气这么冷,她每天都是睡到中午的。被窝暖暖的,一早钻出来很痛苦,而且跟他上路,肯定坐那种鬼轿子了,连个挡风的都没有,想想就浑身哆嗦。她看着他一脸的没反应,知道跟他表意见等于没有表。随便好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晚上,紫竹便把她需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替换的衣裳,一些路上的吃食,一小袋金银,当然还有信期的时候需要的东西。真是麻烦啊,她一看那一大包东西,不由的摇头。以前什么都不带,野到哪算哪,何等的逍遥快活啊!她早早的钻被窝睡了,现在她见不着老爹,只能寄希望于梦境了。
她正睡得五迷三道的,忽然听到有人在她耳畔轻轻的叫她:“主人,主人。”她团紧被子,闭着眼应哼了一声:“什么时候了?”
“寅时过了三刻了,主人该起了。”紫竹伸手去扶她,洛奇咕哝了一声:“还没到点呢!”说着,忽一下把被子连头都给兜住了。整个人缩成一团,让她根本没地方下手。紫竹揪着一点被襟,柔声俯着说:“主人,该起了呢。还要洗漱,早点都弄好了,有您最喜欢的……。”她话没说到一半,已经听到被子里出闷闷的呼噜声。这种叫早的方法对洛奇根本没用,温暖的被窝已经把洛奇直接招唤入梦境。她在床上窝成一个球,紫竹推了两下,见连反应都没有,一时又些急。最近没人管她何时起床,她的生物钟在这个时辰根本就是深度睡眠期。
她瞧着滴漏滴滴嗒嗒的,狠狠心,正想咬牙去掀她的被子。忽然听身后有轻轻的声音:“不起么?”
她浑身一僵,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月君。”
寂隐月盯着床上的大球,吃饭的时候就吃成那样,现在睡觉也能睡成圆球,闷在里面也不怕憋死过去!他几步走过去,一伸手就把圆球一下给抱起来了:“把她的东西拿出去,早点让她在车上吃吧。”
洛奇此时正在做梦,梦见老爹给她做了一件极暖和的大皮衣,裹在她的身上,那叫一个暖和。好像老爹打着过最大的家伙也就是一头山猪,碰到虎狼之类的猛兽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老爹进步了呀!她嘿嘿笑着,看着身上的大皮衣,太帅气了!()
第二十七章 妒心
洛奇看着身上厚厚的皮裘大衣,老爹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我看书*斋那细绒让她全身都暖呼呼的,这样就算下大雪也不怕了吧!她看着老爹那张乐开花的脸,竟然觉得怎么也看不清楚似的。她正怔然之间,天上真的开始落雪了。好凉啊,一直钻到她的颈子里!她慢慢的仰起头,眯着眼看天上的雪花,怎么这么大的雪?好大的一片片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花。突然间,一片片劈头盖脸的罩下来,竟然全是一个个的巴掌!居然像长了眼一般的,拼了命的往她的颈脖里面钻,冰凉的温度让她浑身一股急寒入骨。她嗷嗷叫着,手舞足蹈的乱跳着,想把那些分不清是雪是手的东西赶出去!
突然之间,眼前光影一闪,脑中一激,让她一下从这个恶梦里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太可怕了,天上居然掉大冰手。她越想越是恐怖,忍不住更紧紧的缩成一团。这时她才注意到,此时已经不在床上了,她的身下在微微的晃动,很轻微,像是摇篮一般的。她愣了一下,触目的是一个火炉的底座,然后看到铺着厚厚毯子的方台,顺着向前,突然看到一双绣双蝶的白靴!她顺着靴统向上看,很快便触到一双带笑的眼睛:“姐姐!”
她此时曲着膝坐在几个软垫上,与洛奇之间隔着炉和一方小台。她的双手环着膝,靴上的花纹在四角嵌珠以及炉火的红光映衬下泛着微微的红色,她的衣袖也是双蝶花袖,里长外短,外面的更阔,翻起美丽的大花边。比起几个月前在大新所见,穿着奢华了很多!
洛奇晃晃头,这才反应过来,是在车上了啊!真是没想到啊,今天没坐鬼轿子呢。是她睡过头了,好像是迷迷糊糊听得紫竹唤她,又好像没有唤过一般,她一时也搞不明白。看看裹着身上的被子,还是昨天晚上那一床啊,连人带被把她扛上来的吗?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要不是那个可怕的梦,她这会还睡得香咧。
“姐姐别怪我,上次,是我看错了!”冯鸢的声音软软的,眼中总是似有若无的**一丝怯意一般,让洛奇实在没有办法对她凶恶。
洛奇抿抿唇,开口说着:“也没什么。”一张嘴,觉声音哑得厉害,嗓子火烧火燎的。想是靠着炉火太近了,虽然睡起来暖得很,但燥得慌。她翻了个身,一眼便看到寂隐月,他盘着膝半歪着,支着肘坐在垫子堆里,微微闭着眼,他今天长以三绕束结,三股合一之后甩出尾,长长的拖在他的身侧。洛奇看着他的头,真是,连头都能生的这么好。吸了多少人的血才行的呀!他今天没穿白,因为这车内四角嵌明珠,加上炉火的光,让洛奇有些分不清他穿的是青还是紫,只觉光影流转之间,衣衫之上的绣图若明若暗。
她正看他间,他忽然睁开眼来。洛奇一时目错不及,不由嘿嘿干笑了两声:“早上好啊!”她没话找话说。她实在没好意思问是什么时辰了,这车封的太严,在里面不知晨昏。说实在的,她昨天晚上还特地早些睡觉呢,就是想早点起。这不没成功嘛!
他看着她尤自还缩在被窝里,只露个头,炉火映得她的脸通红。脸上还有因为睡姿不佳而硌上的一条条的印道子。她微微耸着鼻子,眉间聚出小小的川字,猫样的出轻轻的哼唔声,一副无限流恋热被窝的模样!
“巳时了,起来吃饭。”他垂眼看着她,这车里没设榻,包了毯垫。连炉座,炉身上也包了厚垫,结果她一上去就自动向炉火那边滚,给她往边上扒拉她就再滚过去。滚到炉子边就不动了,大刺刺的睡在车子的正中间。冯鸢准时自下圭城而来,他们从太康出向中部的洛吉。他今天没有用四魂敕令而是选择车驾,也正是因为他此行任务有二。一是追讨华阳府的党徒,一是运送却寒影的血河冯鸢。影受了伤,血河的血需要一直保持温良而和顺。用四魂虽然快,但天气寒冷,身体会受到气候的刺激而影响血流一贯的频律。
冯鸢此时已经在小方台上摆了几样点心和小菜,炉子上面有个托台,里面也是热气腾腾的,泛着一阵阵的香气:“姐姐,快起来漱漱吃点东西吧?这几样东西是我在下圭城让他们做的,姐姐也来尝尝?”
洛奇坐起身,虽然她身上只着了一件对襟的小褂,但这车里实在暖的很。她伸手顺了顺头,看着方台上的东西。这东西是冯鸢带的,但她也不敢当着月君的面害人吧?再怎么嚣张也不至于吧?看着这些东西,她也着实有些饿了,眼里瞅着,嘴上便说着:“那,那我不客气了啊!”她还没等下手抓,忽然听身后他开口问她:“你刚才叫唤什么?”随着他的问话,他忽然一伸手,连人带被把洛奇给拖远了火炉。冯鸢此时正站着搅着炉上的一架小锅里的东西,她此时眼一怔,她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动的。好像他从来也没离开过那堆坐垫,但是此时,洛奇已经落到他怀里去了。
“我没叫唤啊。”洛奇被他一拽,身体有些失衡,她裹着被子,伸手扒扒头。忽然想起来了,指着他:“我做恶梦了,都因为你!”她一想到那情节忍不住浑身一抖,瞪着他:“太可怕了,满天掉冰手啊!!”
他静静的看她的表情,突然将一个水囊递给她:“以后不要睡到炉子边。”
“啊?”她微怔,忍不住伸手抚自己的颈脖。盯着那个皮囊,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暖意,她还没来的及说一句比较感动人的话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伸到她眼底,虽然车里的光线晕出红色,但她还是能看的清楚,指尖的皮肤颜色与其它的地方不一样。她那点小小的感动简直就是未成即死,这王八蛋天天就想着吸她的暖气!
“昨天捂过了,老大。”她轻声提醒他,她一边喝水一边已经开始打摆子,她已经被刺激的条件反射了,他的手已经给她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
他另一只手拎过一个包袱,扔进她的怀里:“这里有吃有喝,你闲的无聊,还有几本书可以看。路上要走三天,在三天行路过程中,我需要行气最畅。”意思是,天天把冰手揣她怀里!
冯鸢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搅动,隔着炉火,对面的两人映出别样的红色。只取血之温意而不取血,难怪月君受伤数月一直未能痊愈。四个月没能取血,再度擒着她,她居然还能活着回来!不仅如此,她是女人,并不是当初她以为的一个细瘦的少年郎!她低头看着面前的小锅,月君在防着她,他不肯让她吃这里的东西。他居然在防范!()
第二十八章 妒心(2)
洛奇一掀车帘,一股冷风割面而来。这几天熏得太暖,以致突然一激让她的颈不由的急缩了一下。外面是一团浓深夜色,让她辨不清东南西北,只听得簌簌之音,周围像是山野之地一般。她这边还没打量完,一个身影已经晃到车后。是先下车的月,他看着她:“进去,在里面等。”
“到洛吉了?没见到城门啊!”她讪笑一下,眼珠子还在溜溜的打转。没等她说完,这边他已经一膀子给她搡回去了,她一个趔趄跌回到车厢软垫上,车帘已经紧紧的封上了。她撇撇嘴,不让看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腹诽不止,回眼看着车内的冯鸢,她显然没洛奇的好奇心。只顾摆弄着桌上的一套紫砂茶具。她十指纤纤,那小小的茶钟在她的手指间都映出柔和的光泽。她灵巧的洗杯,筛叶,注水,然后送到唇边轻抿。动作优雅,神态安详,洛奇看着她的动作:“你不下去找你的主子?”
“影姐姐有需要自然会来找我,其它的事不该我来过问。”她轻轻一笑,微微偏头。外头已经没有动静,她微叹了一口气:“这次需要月君出手,影姐姐回去要挨罚了。”
她说得轻巧,洛奇听了心下微动:“你不为她担心吗?她受罚,你不是要受连累?”
“这种事,并非是我能控制的。”冯鸢放下茶钟,抬眼看她:“我只做我能力所及之事!”
洛奇眉毛微扬:“比如?”
“比如……。沏上一壶好茶。”她看着洛奇,忽然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此时淡定的神情在洛奇看来有些不妙。
“他从不维护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冯鸢微微凝眸,说到‘他’的时候,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深远:“他不在意任何东西,任何一条性命。”取血只因增强功力,仅此而已,再无别意,这才是她一直以来所认识的‘他’。
她正说着,忽然车帘一掀,影正站在外面。她此时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向着冯鸢伸手:“鸢儿。”
冯鸢站起身迎向她,将自己的手送到她的手心:“影姐姐。”
洛奇看着她们,忽然影一揽她的腰,她的唇便向着冯鸢的颈窝而去!洛奇别过脸去,她实在无法去看这种取血的场景。车内车外皆是静静,除了那簌簌的风音。过了一会,她听到轻轻的低唔之声,再回脸去看,冯鸢已经软瘫在地上。她的手紧紧攥着垫襟的一角,脖颈上有两个细小的孔,那里还在渗血。在室内的红光之下,更显得妖冶。她此时正回脸看着洛奇,唇边依旧挂着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洛奇听到外面影在低语:“我们走吧。”她显然在跟月说话,他刚才一直在车外。
“你们呆在车里,不要出来。”月的声音轻轻,然后外面便再无声息。车内温暖,洛奇怔看着她,一时不知是不是要扶她一把。车内的光异化了她的面色,但洛奇知道,她此时一定面色惨白的。
她慢慢的佝偻起身体,挣扎着往原本自己的位置上移动,她的笑意一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