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过境的闪电劈到,脸色忽明忽暗,辨看不清。
“你说,澜沧上仙,出了事?”
辕则耷拉下去眼睛,摇摇尾巴:“主人每次受伤辕则都会感同身受,就如同上次为了姐姐你……”
说道一半,辕则件拓凝脸色不对于是就没说下去,而是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道“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啦!不过这次辕则小兽的感觉异常强烈!想必主人他是遇上大麻烦了!”
“所以姐姐,你可不可以陪辕则小兽去救主人?”(未完待续)
47 江都
风尘仆仆,一路顺途。
只半日的路程,澜沧上仙便到了幽冥地府。
冥王府是一座恢弘单调的殿宇,就坐落在蜿蜒连绵的忘川河旁。
灰晶石砌成两扇厚实的门,四四方方一座宫城也全由灰瓦灰墙围成。
入目的萧索冷清,看起来很称“幽冥”二字。
当白衣仙者稳稳落在忘川河旁时,迷倒了一干正在忘川河间嬉闹的女鬼灵。
仙者周身气泽太正,奈何那些被迷倒的女鬼灵又无法接近,只能一边垂涎欲滴一边又望洋嗟叹。
仙者淡淡一挥袖,两扇厚实的大门“轰隆”打开,里面慌忙迎出来一个着了墨绿色衣衫的君者。
他的身材略微臃肿,头上顶着一定黑色的冠顶,眉眼温和慈祥,不甚像是能镇压住一干鬼灵的鬼君,却又偏偏就是这幽冥地府的鬼君幽离。
他堆起满脸的笑容,朝仙者鞠了鞠躬:“方才见到一阵祥瑞气泽朝我君府而来,离便晓得是上仙大驾光临!”
仙者噙了噙嘴角,淡淡一笑:“鬼君客气了!”
幽离侧身让开,身后的一干随者也忙并退到两侧。
仙者回以淡笑,却之不恭地朝鬼君府邸中走去。
待安稳坐在殿中之时,仙者四处淡淡一瞥,开口道:“此番叨扰,是特意来向鬼君表达谢意!”
殿内有八处幽冥鬼火扑簌闪烁。殿内之人皆屏息凝神,唯有鬼君幽离满脸亲切笑容。
他听仙者如此说,心中立马有了打算。于是双手抱于胸前,眉头耸起,欲语还休的样子,纠结了好一阵。
幽冥鬼火烈烈焚烧,透过窗棂可以看见院外种着稀有的彼岸花,幽离神色复杂的遣退了殿中下人,待殿中只剩仙者和他自己时。才讪讪地开了口:“琉璃盏乃我冥界至宝,且只能使用一次。一旦事成之后,便会碎裂融入其血干……”
且不说仙者俯瞰天下心思多缜密,就是旁人也能听得出这背后的话意。
所以仙者只是抬了抬眼,淡淡地道:“本仙欠鬼君一个人情。此番前来,就是还人情的!有何需要本仙去做的,鬼君只须开口!”
话已至此,幽离已然难掩兴奋之情,激动的挪了挪身子,才说道:“有上仙这句话,离感激涕零!”
说完,他已起身弓腰站在仙者面前,面露忧色。娓娓道来:“离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飞升历劫之时灰飞烟灭,二儿子在忘川河边被石妖重伤。后用琉璃盏救治,如今也只是久病孱弱,连下床都是困难,只剩下这老三幽烈……。”
“烈自幼便聪明伶俐,骁勇善战,是继承我鬼君之位的不二人选!可谁知。就在两百年前,鬼门大开那一日。几个重刑血鬼逃脱看护,闯入人界江都,烈奋勇捉拿,却不幸中了奸计被困于江都,直至如今……”
“离曾尝试过去救他,却无奈,冥界受谴于天,见不得阳光,功法也有限制,到了凡界,功力自会减弱,实在是有心无力……若上仙能帮离救出犬子,离即尊上仙为尊,十万鬼军由上仙调遣!”
说到这里,鬼君幽离不顾身份,硬是俯身下去诚恳一拜:“上仙大恩!离铭记于心!”
幽冥鬼火忽远忽近,门外幽灵飘飘然闪过。
白衣仙者一派泰然,几乎未想,便点头答应。
“好!”
幽离诧异,早已听过澜沧上仙的为人,除开一派仙风道骨不能自已的模样,也是绝不欠人人情,更不会替人卖命的孤傲仙者。
之前他来借琉璃盏之时幽离已经受了惊。
此番又这样轻易答应去救幽烈又让他受了一番惊。
不过传言总归是传言,澜沧上仙避世已久,如今出山去收惩几个血鬼也不甚费力,只当活动筋骨罢了……。
幽离想到这里才给自己压了一压惊。
也是,对于澜沧上仙,这样的人情是最好还不过的了!
于是他又抬起眼堆笑,问道:“上仙可需要帮手?”
仙者摇摇头,心中却在盘算。
去江都救出幽烈最慢也只需要三日,天上一日,人界一年。
离战神之战还有整整一月,怎样都是来得及的。
于是仙者张了张口:“今日就在你府邸歇下,本仙明日再去罢!”
正如许卓崖所说,澜沧上仙的身子并没有大好,再加上日前饮酒过多,既是伤身,也是伤神,此番一折腾,倒真的有些累。
于是他按照鬼君的安排,在冷冰冰的偏房里睡了一日,才出发去了人界江都。
一袭白衣胜雪的仙者立在云头,冷淡的一双眸子瞟着云下的人界。
回忆一下子翻涌到了之前去昆仑法会时的情景。
彼时她受了伤,化回了狐狸原身赖在他的怀里。
他仿佛还记得她皮毛上的温度……
他仿佛还能记起她闹腾着要下界玩耍时的神情……。
只是现在想起,不过一阵唏嘘。
那时候他只当他是一只普通的小狐狸,不曾想,原是大槿宫的公主,妖界的王。
九刹乃是青丘红尾狐族的后裔,后青丘一族羽化后,他便率领一干后裔投奔了魔族。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原身是狐狸。
只不过是因为如天圣女仙泽涤润,将她身上的妖气去了一些,连带红火的皮毛也净化成了雪白。
所以当时连他都被她误导了……
仙者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若此番她还在我的怀里,也一定会闹腾着要下界去玩的……
几番闷沉的思忖,扰得仙者心底又一阵揪疼。。。。。
几阵疾风拂过,带来一片沉沉的浊气。
仙者遂收回了沉思,看着不远处的江都,眉头微微蹙起。
只见整个江都笼罩在一片灰沉沉的薄雾之中,再回身望向不远处的艳阳,仙者聚了聚神。
看来是有人设下了结界,并且是一个很厉害的结界,连阳光都照不进去!
而那浊气看起来并不像是区区几个血鬼的气泽,这结界更加不可能是血鬼所造!
仙者冷冷地看了看江都,心中疑惑了起来……
看来事情,要比鬼君幽离所说的复杂的多……
白衣仙者收回了神思,招出了蠢蠢欲动的龙吟剑,俯身向云下的城急冲而去……(未完待续)
48 梦城
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
四海之始,八荒之初,奔流不息,混沌一片。
有十大八荒始妖,分统洪荒大地。
后被鸿钧道人以开源之力封印至冥渊地底,直至时今。
但当白衣仙者驾临丰都城上空时,却对入目的血红色魔障有了半分疑惑。
虽说白沐子已然逃脱冥界的看管厮混了这么些年,却从未冲破过开源之力的压制,妖力也只有曾经的一小半,虽说一小半,却也很难缠。
但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魔障,分明是八荒始妖之一的血魔七曜所为。
弥漫的刺鼻腥味和闭目的血色魔障,裹着浓浓的哀怨气息将整个丰都城包裹了起来,看不清城里百姓的情况,却意外的发现在丰都城上空有一团密不透风的巨大乌云。
仙者凝神开了天眼,只见那乌云当中是一片混沌分离的空间。
空间之广博,令仙者讶异。
其中隐约可见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仿造着四海八荒初时的模样所造。
血雾淡薄之处,还可隐隐见到人影晃动。
仙者稳了稳云头,手舞龙吟剑,画出一个字符朝血雾之外的结界飞去,想要探一探究竟,却不料,那字符刚刚飞抵结界边缘就被震碎。
牵连仙者的身子,也被其威力震得后退了一步。
一股血腥气息在喉里翻腾。仙者兀自咽了咽,心下沉沉。
若此城真由血魔七曜所造,以自己如今的状况。不一定能赢。
仙者暗自思忖了片刻,却又想到冥王幽离的嘱托,还是想着先探上一探。
于是他调了调内息,扬起龙吟剑,倏尔腾身,与剑合二为一,化作一道光壁。朝那结界疾奔而去。
瞬时一阵沉闷的碎裂响声,结界裂了一条狭长的缝隙。仙者瞅准时机化作一道烟淼消失在结界边缘。
血雾之中,脚下是死气沉沉的丰都城,一个红衣红袍,眉间一粒血红晶石的阴柔男子坐在丰都县衙府邸之中仰望上空。
几道苍白的光束划开迷离的血雾。男子遥望空中城池微微一晃,不禁怒吼道:“是谁闯我梦城?”
话声刚落,几团红云烈烈聚起,猛地扭捏变形。
眨眼间,红云碎成碎片,从中斩出一个人来。
只见来人手握银剑,盛气凌人。
萧索府衙中坐着的红衣男子阴魅一笑,朝他努了努嘴:“哟,原来是澜沧上仙大驾。有失远迎啊!”
说着话,红衣男子一拂袖,空中的血雾遂散去些许。给白衣仙者让出了一条道。
仙者并未唐突下界,而是腾在半空,居高临下,危言怒目:“原来是你霸占了幽烈的身体!将他禁锢在了这里!”
仙者举剑遥指:“是你,血魔,七曜。”
红衣男子懒懒地抬了抬眉。苍白的脸上挂着邪魅妖艳的笑:“哦,原来上仙是来寻人的。。。。。。”
他顿了顿。眉间的血红晶石微微一闪:“可是我不能放了他,我还需要他,来守护我的梦城。。。。。”
红衣男子的声音如同亘古天籁,幽然缠绵,尽是媚惑姿态。
他妖娆一笑,一时间分辨不清是男是女。
白衣仙者不耐的蹙了蹙眉头,冷言道:“你在吸食幽烈的灵!”
红衣男子扬了扬手,得意的笑:“不然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男子,怎能不好好吸食一番?要知道,他的身子可是我逃脱开源之力束缚的神物呢!”
红衣男子懒懒地靠在师爷椅上:“若没了他,我便失了妖力,失了妖力,我的梦城可怎么办?”
仙者问道:“何为梦城?”
红衣男子将眼光挪向半空中腾起的一片浑浊乌云,翘了翘指尖:“那里。”
白衣仙者欲继续问,却被红衣男子抬手打断:“既然上仙救不回你要救的人,不如就此别过!曜无心害人,只想守着我的梦城而已!”
仙者蹙眉,沉声道:“你若无心害人,整个丰都城的百姓呢?冥王之子幽烈呢?你早已做下害人之事,本仙便不能袖手旁观!”
话音刚落,仙者先发制人,挥舞龙吟剑,放出耀目光辉,俯身冲下云端,朝一片寥落的县衙天井之中冲去。
却不料,旧疾发作的太不适时宜,内里一翻涌,几口鲜血喷薄而出,头疼欲裂,似蝼蚁啃食,体力不耐,剑锋偏斜。
正待此时,见缝插针略过一道血红身影,仅一招,仙者便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之时,澜沧上仙只觉得周身酸疼无比,如同沉睡经年方方苏醒,手脚关节处都传来清脆的摩擦声。
他合了合手掌觉得指尖的温度骇人的冷。
仿佛指甲也变长了一点。
他甩了甩头,记忆只停留在与血魔七曜对峙的最后一刻。
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自己会昏睡过去,所以只得强忍着到处的酸疼的身体支起身子,从一方冰塌上酿跄着下来。
许是脚碰到了床沿,发出一些婆娑的响声,惊动了门外的人,于是一片粉色衣角略过,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较弱女声:“师父!您终于醒了!”
澜沧上仙微微一怔,看向从门外飞奔而来的粉衣少女。
那眉眼,自己从未相识过。
可是她为什么唤自己师父?
唯一唤我师父的女弟子,当只有。。。。
于是他有些恍惚,喏喏地张了张嘴,声音微乎其微:“清芷?”
可即便是微乎其微的喃喃自语,也让仙者又是一愣。
因为,这声音分明不是他的!
未等他回神,却看到那少女已然垂立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地小声道:“都是沉梦贪玩害师父受伤!沉梦已将那机褚兽杀了!替师父泄了愤!”
少女抬眼,一双眼睛明亮动人:“师父,这几日,都是沉梦用连心血喂养师父的呢!”
澜沧上仙退了两步,又跌坐回病塌上,垂头之际,眼光略过光洁如镜的冰塌,心中仿佛硫磺炸开了花。
冰塌上的面容,分明就是七曜的脸!
澜沧上仙心中一惊,莫非自己元神出窍落在了七曜的身体里面?(未完待续)
49 沉梦
大梦初醒,灵台还是不甚清明。
澜沧上仙凝了凝神,催动了体内灵力外流,想将元神再逼出去,却无奈,失了许多次,y元神还是纹丝不动的停留在七曜的身体里。
澜沧上仙细细思忖。。。。。。。
七曜的元灵借用了幽烈的身体冲破了开源之力的束缚,一旦他离开幽烈这个载体,那么他就会重新受开源之力的压制。
而我如今所在之处应当是他口中的梦城,并不是人界的丰都城。
想到这里,澜沧上仙抬眼环视了周围,开口问道眼前一脸迷茫的少女:“如今是什么时辰?”
少女见许久不说话的师父终于开了口,于是连忙跑向来时的屋门,探身出去看了看刚刚探出山的日头,说道:“卯时。”
仙者又问:“此处是哪里?”
少女懵懂地挠了挠头:“这不是华禹山,师父的宫邸吗?师父你怎么了?是记不得事情了吗?”
少女两步又跑回床塌边,撑着明媚的双眼看向床榻上红衣红袍的男人,歪了歪头:“师父确实与往常有些不同。莫不是那机褚兽伤了师父的元神?”
仙者兀自沉思,并不答话。
一般造出一个载体承担一个偌大的空间是极为不容易的。
血魔将这座梦城架在人界丰都城之上定是借了丰都城特殊的地理位置。
丰都城位于冥司鬼门关口。最是乌烟瘴气,阴气集结的地方,用他的说法。如若极阴的幽烈能助他冲破开源之力的封印,那么丰都城之地便能辅佐血魔一手造就的梦城。
用灵力支撑的空间极为脆弱,但是有了极阴之地的辅佐,便能安稳衍生不受外力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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