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脚步声变得急促了起来。片刻后,那脚步声消失在一大片花海里。
闹中生静,静生殇。
花海的另一头。白衣仙者的身影摇摇晃晃。
魔尊大人是江沅没错!
可她们口中的公主,是。。。。。。是。。。。。。
他蹙了眉头,猛然腾身上空,他隐了身形朝灯火阑珊处狂奔而去。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到你不等我就要嫁给别人?
他的手心沁出了丝丝凉汗,心中紧张的无法言喻。
当他刚刚跃出梨花林。天空扯开一道银白的光影,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骂骂咧咧朝灯火深处飞去。一边飞还一边叫骂道:“他奶奶的!老江!你他妈要么跟我打一架!要么就给老子我道个歉!你把老子困在昆仑是个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老子成天让人跟看动物似的看了这么多天?”
听声音,全是愠怒,白衣仙者也收敛了几分急躁,认出了那人,原来就是当年一枪斩掉了三峰头的人皇太子燕语落。
当年他便看出了他的异样,今日再一见,心中猜疑愈发的笃定起来。
他真的有神之身!
澜沧上仙有些讶异,而后又带着些惊喜。
传言神祗消失,世上再无神。
可如今却有了神迹,那么对苍生安定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想到这里,澜沧上仙手心里的汗又干了半分。
还未干透,眉头又是一蹙,因为他终于看见了在灯火深处身穿大红嫁衣的清芷!
也许,此刻应当唤她拓凝!
澜沧上仙落在一方假山后,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他看见她的眼里没有动人的神色。
他用这神色能读到她郁郁寡欢的心。
看来她一定是误会我了!
也许就是因为误会才会儿戏的想要嫁给江沅!
澜沧上仙无奈的摇摇头,宠溺的看着远处的女子,心中忽然又绽开了一阵暖意。
从来没想过她穿嫁衣的模样,如今看到,却是这般的美。。。。。。
又是一阵无奈,清芷啊清芷,这么多年,你却从未给过我省心的日子。。。。。
看来我又得花很多功夫去解释,将你哄高兴了。。。。。。。。
正当白衣仙者兀自琢磨的时候,燕语落气势冲冲的一掌推开江沅,怒喝道:“你他妈的背信弃义!你将老子禁锢在昆仑,原来就是为了背着老子抢老子的女人?老江!你不行你来跟老子打一架!他妈的说的好好的公平竞争呢?”
此时也着了大红喜袍的江沅却是一脸的晦气,看着燕语落吵吵嚷嚷的模样心里不禁想着,当初就应该一掌将他给弄死!
燕语落见他半天不说话,又一把抓过女子的胳膊,说道:“拓凝!你说!这家伙是不是逼你了?小爷我给你做主!你不是不喜欢他么?不喜欢他干嘛要嫁给他?”
一阵喧闹,将坐上宾客都搅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许是想要邀功,一只愣头愣脑的蛤蟆精在还未观清楚形式的情况下打着嗝给蹦跶了出来,酒气熏熏地冲着燕语落喝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快点走开!不要耽误了魔尊大人和夫人的吉时!滚蛋!”
燕语落“咝”了声:“哎哟我今天就不信了还!”
一语落下,燕语落突然举起右手,一柄银枪幻化在手心当中,他气势汹汹地挑着眼,道:“你个死蛤蟆,有本事来打爷爷我!”
蛤蟆精一看,这不出手不行了!
于是一个蛤蟆跳,咕哝着喷出浓稠的汁液,朝燕语落扑去,口中还喊着:“让老蛤替魔尊大人收拾了你个毛头小。。。。。。。”
一句话没有说完,“子”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蛤蟆精转瞬就被燕语落手中的银枪一斩为二,血溅当场!
妖魔开始混乱,江沅也终于看不下去,怒吼道:“燕语落!你他妈想干什么!”
燕语落也有些傻眼,他以前只是削削山头,再和江沅打打架,杀人还是第一次。
于是也有些慌,却又要强装气场,于是扬了下巴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他妈就问你,你说的公平竞争到底算不算数?”
江沅皱了眉头:“算数又如何?不算数又如何?”
燕语落嚷嚷道:“算数的话就跟老子打一架,谁赢了谁娶拓凝!”
江沅咬着牙帮子:“打就打!”
妖魔小怪见此阵仗皆避得远远的,爱嚼舌根子的此时也噤了声,生怕一个不留神得了一个蛤蟆精的下场。
却恰恰在此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声音幽幽的飘来。
“打吧,同归于尽最好!”
燕语落有些懵,循着声音出处盯着面无表情的女子。
“我心已死,嫁与不嫁都一样,嫁了有个名号,不嫁也是个寡妇!”
她依旧是冷冷地望着地面,幽幽地说着话。
“我的夫君,他早就死了!”(未完待续)
86 抢婚
夜色似流水流过每一寸青石地砖。
大红灯笼投下暗红的光色让人昏昏欲睡。
许多妖魔都在感叹这几次难得的宴席都被同一个人给破坏掉。
上回的妖王之宴也是因为这家伙草草收场。
如今竟然连魔尊江沅和妖王拓凝的大婚都不放过。
坐得较为近一点的柳树妖早都开始纷纷咂舌掩面低语了起来。
“死了死了!”
“那家伙死定了!”
果不其然,黑衣魔尊的脸已然比他身上的斗篷都要暗上几分。
但是他的眼睛去没有望向来挑事儿的燕语落,而是一脸淡漠轻飘飘地说着话的拓凝。
“我不逼你!”
半晌,他握紧双拳,却说出了这四个字。
四天前,江沅回到大槿宫,推开他平日住的煜甯宫的宫门,却看到了一身火红嫁衣的拓凝站在其中。
她回头时,脸颊上分明有哭过的印记。
但她说话时,却带着温温的笑意。
她说:“我想过了,我需要安定下来,你能给我安稳,我们成亲吧。”
于是江沅以为他终于感动了她,也以为夏之桀的计谋真的奏效了。
于是他欢喜的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拉近怀里。
然后又听到她说:“我怕日子久了会后悔,你就快些筹办吧!”
江沅欣喜:“好!”
后面几日都不得见到拓凝。一方面是忙着筹备成亲,一方面是去了几趟昆仑确保夏之桀将燕语落看得劳一点。
可如今,显然是昆仑没有困住燕语落。并且,拓凝似乎一夜之间又冷淡了许多。
江沅深思,不知是何处出了问题。
于是他憋了许久,才道出这么几个字。
他自然是不想逼她的。
一切都是按照她的意愿来走。
可是穿着大红嫁衣的拓凝面色却看不出任何色彩。
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不情愿。
她的眼神望着别处,也并没有逃走,只是嘴上轻轻地说着:“我的夫君早就死了!”
然后又转头给江沅一个笑容:“我们快成亲吧!”
这一个笑,如同四天前的那样。
江沅一怔。总觉得拓凝有些奇怪。
但又道不明缘由。
江沅只是蹙着眉看着她,半晌才道:“好!”
一旁奏乐的琴妖们立即得了眼色。又开始拨弦奏乐起来。
怒气冲冲的燕语落又不干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拓凝拉在身后,叫嚷着:“你给拓凝吃了什么药了?奇奇怪怪的!说话也是奇奇怪怪的!这亲不能成!”
“不要多管闲事!”
拓凝极不领情,一把甩开燕语落的胳膊。
燕语落一怔。满脸受伤的望着拓凝,憋着嘴道:“你真的要嫁给这个大黑脸吗?”
拓凝垂了眼睛:“你走吧,回你的人皇宫殿去吧!”
“你赶我走?”燕语落俊秀的脸上闪着忧郁的光,眼里快要溢出水来。
拓凝抬了抬眼:“这里不适合你!”
燕语落手里的银枪闪了闪银灰:“可是我回不去了!”
拓凝问:“为什么?”
燕语落垂眸:“你不知道么?人皇宫殿现今已是白沐子的天下!”
身后的喜乐奏得断断续续,有几声丝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
拓凝转了转眼珠:“白沐子是谁?”
燕语落一怔,连同身旁的江沅也愣了半晌。
白沐子与拓凝渊源极深,曾经还差点送命在她手上,不可能不记得!
江沅眉壑蹙得极深,他一把抓过拓凝的手腕。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拓凝的眼里:“你不记得了吗?”
拓凝有些漠然:“我该认识么?”
江沅的眼光冷冽深邃,盯着她却似火灼烧。
拓凝有些不自在,于是扭了扭手腕挣脱了江沅。遂又正了神色:“不管我该不该认识,总之我不记得了,咱们快拜堂吧!吉时过了就麻烦了!”
江沅心中一沉,几道幽光闪过,却鬼使神差的问道:“朱皓君,你还记得吗?”
拓凝的眼光如死海般波澜无惊:“不认识。”
江沅一愣。跟着的燕语落也不禁咽了咽口水,他木木地转过头。低声向江沅说道:“她失忆了!”
江沅却不敢肯定。
若是失忆,应当把所有都一并忘掉才行。
可为什么,她忘掉的似乎只是一部分。
江沅不知是为何,可看着拓凝的眼睛,她分明是记得他江沅的,这就足够了。
“拓凝,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连你师父都不记得了?那你记得我吗?记得我吗?”正当江沅沉吟思索之时,身旁又响起了一阵聒噪的吵闹声,抬眼望去,只见燕语落扒着拓凝的肩膀,焦躁的来回摇晃。
拓凝不耐的后退了几步,离燕语落远了一点,怒道:“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燕语落,能不能成熟点?你总如孩童,心思简单,不知所云!今日是我大婚,你若愿意留下,我便与你把酒几杯,感谢你这些时日的陪伴!你若不愿留下,你便成全我们一个清净,离开就是!”
拓凝此时头戴凤冠,凤凰嘴里衔着一颗翠玉圆珠垂到眉间,珠子随着拓凝的身子左右摇晃了几下,金冠印在火红的光影里显得迷离朦胧。
她的眉眼在火红的耀华光芒包裹下显得高大又遥远,看得燕语落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恍惚间燕语落忽然想起彼时他还是人皇太子时,参加昆仑法会时见到的小狐狸。
她赖在他的怀里睡了许久。
她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不知怎的。燕语落只觉得喘息不上,胸腔一闷,手里的银枪也黯淡了光芒。
拓凝看在眼里。心中也泛起了莫名的抽痛。
她沉着了目光,看了他一眼,心生愧疚,觉得方才的话重了些,又看了看江沅,缓缓道:“不如你还是留下吧,待会儿礼成了我好生敬上你几杯酒。”
燕语落身着玄色衣袍。腰间是一条金色的腰带,腰带上是云龙的式样。
他束着一个高高的发髻。与旁人不同的是他发髻上有一颗闪着金光的珠子,那珠子似乎是从他头发里冒出的,光泽熠熠,辉煌无双。
他眉眼一沉静。突然多了几分沉稳,不似平日里的模样,让拓凝更觉得内疚。
她见燕语落半晌不言语,无措的又望了望江沅。
江沅会意,上前半步道:“我将你禁锢在昆仑是我的不是!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来向你赔罪!”
燕语落眼光幽幽一动,眉头蹙起,声音平添了几分荒凉:“好!”
江沅颔首,示意他说。
燕语落握了握银枪:“好好照顾她!”
燕语落咬着牙说出这一句话,他觉得。这是他这一辈做的最不容易的决定。
可他能怎么办,他遇上她是,她是澜沧上仙的小狐狸。
他再次遇见她时。她是大槿宫的公主。
不管她是谁,他总是比别人遇上她的迟。
旁人占了先机,所以他早就注定失败。
燕语落丧气的垂下了头,全然没了踏着神鸟披星戴月而来的神君模样。
江沅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久久一阵怅然若失。
燕语落对拓凝的心,他自是知晓。
可他的性情本就有些天真。方才拓凝那一席话一定刺痛他了很多。
这些时日的相处,江沅也早就接受了这个聒噪的燕语落。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开始顾忌他的感受。
于是他沉吟了半晌,点了头:“放心吧!”
此时喜乐声音更盛,那些看热闹的妖魔一看事已了,也都泄了气开始和邻座推杯换盏。
两个身着红衣的新人都欲言又止的看这玄衣神君。
直到他褪去了华服,幻化了银枪,落寞的朝宫门处缓步行去。
江沅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又看了看盘旋在天空的鸡翅鸟,就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几阵欢快的锣鼓声划破天际,席间推杯换盏的妖魔们皆开怀畅饮了起来。
大槿宫又恢复了一派喜气祥和的景象。
江沅拉着新娘的手缓缓踏上梨花花瓣铺就的走道朝中堂走去。
堂上一张宽阔的冰塌上面正躺着以结魂灯喂养**的如天和九刹。
一对新人站定在榻前,狼婆子揣着喜绢匆忙赶过来,点燃两盏喜烛,喜气洋洋地扯着嗓子喊起来:“吉时到!”
话声一落,喜乐声更盛,一众妖魔也都起了哄,江沅噙着浅浅的笑,看向身侧的女子。
“一拜天地!”
二人双双垂首弯腰敬天地。
“二拜高堂!”
二人又转向冰塌。
“夫妻对拜!”
狼婆子声音尖细,一双桃花细眼眯在一起,用喜绢掩着唇偷偷窃笑。
江沅难掩心中的激动,缓缓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女子,直到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弯下腰去后才回了神。
江沅激动不已,仿佛多年的夙愿终于一朝成真。
弯腰行李时却忍不住颤抖起了身子。
视线由高处的红绸落在拓凝的凤冠上,慢慢的落到拓凝的头顶。
眼看就要礼成,一直藏在远处假山石后的澜沧上仙终于按耐不住,他看得清楚听得明白。
他不相信她会忘了他。
若是此时忌惮一众妖魔而失去了她。
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于是他幻出龙吟长剑,御风腾起,沉吼一声荡开阵阵剑波朝喜堂直奔而去。
“她是我的妻子!怎能与你成亲?”(未完待续)
87 抱紧
万千灯火下是魑魅魍魉的各色嘴脸。
或是山精妖怪,或是鬼魅精灵。
而临架于这样一座阴冷的宫宇的人,却是一身白袍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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