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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对陈姐而言，也并无任何直接的好处。
他略微想了一会，终于记起陈姐老公的好兄弟，是宣传部门的头，也是目前方中华位子的有力竞争者。
他理理凌乱的思路，终究豁然开朗了。
“大成。妈让回家吃饭。”林森的短信也适时发了过来。
最近林森的举动很有规律性，往往是在下班后的20分钟发短信。
“好。”李大成随手回了一个字。
从陈姐身旁经过时，陈姐叫住了他。
“呀，大成，今个儿没开车，你带我一程，成不？”陈姐脸上堆满了微笑，似乎刚才硝烟四起的会议已经是昨日的事。
见李大成愣着，陈姐又低眉笑起来，憨厚中带着亲切。“没想歪了。我只是忽然想到招标的一些细节，想听听你意见。”
“陈姐，我刚拿下驾照不久。”李大成说了句。
“哎，我不怕，你的技术，我还是相信的。何况，新手开车更小心。”
“陈姐，我是要小心开车，所以不能一心两用。关于工作的事，我明早早点过来，听您教育，行不？”李大成假装听不懂。
陈姐犀利眼神再度露出来，带着考究的意味。“怎么？你以为我真要谈公事？”
李大成眉头一沉，“陈姐是办公室最拼命，工作最认真的，有谁不知道？”
“这种场面话也说，哎，大成，你对我的误会真的太深了。”陈姐微恼，缓缓地把一缕头发捋到耳朵后。
“陈姐，您真冤枉我了。关于联欢会的事，我还得请教一下杜主任呢。毕竟是我两要一起干的活，要请示一番。”
“哦。大成，你看，人老了就爱多想。”陈姐笑了笑。
“没。那是我没说清楚。”李大成把责任都捞到自己身上。
“大成，其实你是个人才。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了。”陈姐说道，边挪动身子，往外走。
李大成跟上她。“谢谢陈主任的夸奖。”
“别生分了，下班了，得叫陈姐。”陈姐跟李大成走到门口，终究站定了。“大成，你喜欢下棋吗？”
“谈不上喜欢。略懂一二。”
“这样说吧。下棋本来就两方在下，棋局很大，空间也很大，但是下的是只能是两方。有时候，你要旁观棋局，那是万万不可的。你要记住，棋局上只有两方。”陈姐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你要辞职了，也得在最后关头站好队。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多说。那明天见。”
“明天见。”李大成沉重地说道。
李妈妈从宜家淘了一套简洁婉约的茶具，硬是要展示给李大成和林森看。
可爱的小李一静静地睡着了。
“妈。你泡茶时间太长了。”李大成忍不住插嘴，李妈妈明显是闪了神。
“哦。你看我，哎，刚学了，就忘。”李妈妈连忙把茶壶里的茶倒到三个杯子里。“时间长了点，味道还是不错的。”
林森试探地说，“妈。后天就新年了。今年我想带李一跟您回老家。”
“好！”李妈妈听这话，眉头都舒展开来，乐呵呵地跑去厨房接水。
李大成不解地对林森低语，“你不回家啊？宋腾言他……”
“我先答应你的。”
“林森，这种答应也是你不知道你哥情况下答应的。”
“所以你鼓励我反悔？”
“这根本不是反悔不反悔的问题。”
“你也学会留有一手了？”
“林森，这么说吧，就算你真不来，我也不怪你。”
“假设和实际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你已经做了那么多次好好先生，为何我不能做一个好好妻子？”
眼看李妈妈从厨房里钻出来，林森快速地说，“就算知道我哥回来，我也陪你回家。”
李大成的心慢慢暖和起来，还未喝茶他都感觉到阵阵馨香和温暖。
“哎，姚晨居然离婚了。”李妈妈忽然感叹道，“到底现在离婚的是不是一种时尚呢？”
“妈。他们离开，是因为不合适，而不是不爱。”林森加了一句。
“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结婚是个小本本，几块钱就可以结婚了。离婚也是。这跟我们那时代比起来……”李妈妈忍不住惋叹起来。
“据说他们是大学同学，相爱了十年，这么长的一段感情都能结束，是挺突然的。”李大成略听过他们的故事。蔡真真为了这个缘故，还专门去注册了一个微博，专门跑去姚晨的微博留言。
“他们就缺了个孩子。”李妈妈感叹道。“有了小孩，断然不会那么快离婚的。”
林森觉得，李妈妈是有些话要说了，她认真地观察了李妈妈的神色，倒也没特别的不妥。
“妈。这当演员的，特别是女演员，有了孩子，会让人幻灭的。”李大成小心翼翼地猜测到。
果然是母子连心，李妈妈欣慰地望了他一眼。“那也不能总想着事业吧。这女的，比男的强，相处总成问题。林森，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林森明白了，她略微点头。“妈说的对。”
李大成也明白了。“妈。人家离婚，原因多着呢。我们这样乱猜，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什么不尊重，他们要成公众人物，就要吃的咸鱼抵得渴。”李妈妈教训道。
“妈说的对。”林森给李大成递了个眼色。
“妈。如果男的足够强，是不会介意老婆很强的。”李大成解释道。
“哪有你这种实心眼的人啊，难不成夫妻两都要去拼事业，留着小孩家人不管不顾？”
“妈。您别操心了。”李大成对李妈妈的无理取闹有点生气。
林森连忙扯住他。“妈。大成的意思是，他懂了。”
李妈妈白了林森一眼，倒殷勤地劝茶。“喝茶吧。凉了就不好。”
李大成喝着茶，看林森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妈妈花了两个小时献宝给儿子媳妇看茶艺，才放两人回家。
“大成，妈有点孤单。”林森抱着李一，下楼时忽然冒了一句。
“林森。我爸过世之后，妈就是这样子了，有时爱唠叨，但都是为了我们好。”
“我没怪妈的意思。”林森慢慢地说，“倒是妈一个人，真的很孤单。”
“你的意思是？”
“要看妈的意愿。”
“林森，妈要找伴的话，早就找了，何必等到现在。”
“大成，你不懂的，我们都无法代替妈身边的男人。”
“林森，你别把我妈当成你妈了啊。”
“你说什么说？”
“林森，适合黄昏恋的是你妈那种性格，我妈一个人惯了。”
“你以为你妈就该照顾着你，不该有她自己的生活空间。”
“林森，我从未干涉过我妈的朋友圈子。”
“这话你说了，就要做到。”
“林森，你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了？”李大成在车子前方站定。
“没有。只是说说。”
“真的？”
“难道还有假的啊？”林森把小李一的围巾裹好。“只是到时候，你别反对就好。”
“我……”李大成忽然打住，如果妈妈真的找了个对象，他会反对吗？
“开车吧。路上一定堵住了。”林森貌似无意地说，“亚龙的合约，我退回去了。”
“林森……你别是听了我妈的话……”
“我像那种人吗？”林森拉开车门，坐在后排，方便抱着李一。 。。
“向李大成逼婚那会，我着急了三天，演练了十多次呢！”
还有一天就是新年了。
新的一年，常常是让人兴奋，也让恐惧。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属于过去了，要清零了，而另一边厢，正因为你过去一年都成为过去，你会很恐惧，时间走得太快了，快得让你举手无措。
林森从李妈妈家出来后，告诉李大成，她真的不去亚龙。李大成一直在考虑怎么再开口。
气氛是说不出的奇怪。
李大成心想，也许林森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所以做出了对李大成有利的一个抉择。
而林森的神色也很坦然，无喜无悲。
是因为忍痛放弃了，所以宁愿真的割舍？
李大成有过这样的经历。在大学时候他曾暗恋过方小米，最后放弃了，催眠自己，果真就把那种青葱的冲动给压抑下来。
他能够很释然地对待方小米和陈丽芝，是因为真的不爱了，不在乎了；也是因为真的决定放弃了。
平凡的人，总是没有时间去缅怀过去的太多。人，总要往前看的。
在他百回千转的时候，车子很快开到家门口。
他很是佩服自己的技术。
林森在后座睡着了，手里依然紧紧地抱住小李一。
李大成扭回头，看着妻子熟睡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嘴巴禁闭，是一幅很戒备的睡相。
他知道林森的性格，从来都要强，而且追求完美，所以他极少见过林森流口水或大大咧咧的睡相。也正是如此，他一直以为林森是放不开胸怀，对自己不够信任。后来，他明白了，林森的家教和性格促使她这样的。
他终究还是在车位处停好车，一直盯着妻子的睡相。
林森昨晚特意收拾了家里，为了过年前的清扫。自从林森停薪留职的这个月来，她一直都热衷于干家务活，为此家里还辞退了资格颇老的保姆方阿姨。
时间缓缓地流逝，李大成还是不忍打破林森的好梦。
小李一却率先醒了，眼睛圆溜溜地望着妈妈，小手抓住林森的鼻子挠痒痒。
李大成连忙“嘘”了一下，把小李一的手按住，主动将自己的鼻子凑过去。
不料，李大成的鼻子不够林森笔直，小李一根本看不上他的鼻子，嫩滑的另一只小手快速地袭击林森的鼻子。
李大成哭笑不得。连硬件条件都给一岁的女儿嫌弃了。
林森微微地把头扬了扬，小李一嘟着嘴巴，笑嘻嘻地把小手摸着林森的下巴。
李大成暗暗叹了口气，做了个鬼脸给小李一，眼睛和鼻子皱巴巴的，很丑，小李一看了他一眼，忽然嘴巴一扁，眼看要哭出来。李大成心里一揪，真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不料，李一也是个小活宝，她快速地把脸蛋挤成一团，那鬼脸让李大成觉得似曾相似。对了，那是海马！
林森最近积极地教小李一认字和图片，果然小女儿的记忆力是很强的。
小李一有点不耐烦了，用小手拽着妈妈的肩膀，往怀里拼命蹭着。
林森终于有意识了。她缓缓地用手拨了拨李一的头发，“大成，别闹了。”
李大成愣了，忽然脸腾地红了。
小李一可能觉得妈妈不好玩，要从林森的怀里爬出来，李大成生怕李一把林森给吵醒，终于不情不愿地把手机递给李一。
小孩子天生就是个好奇宝宝，何况李一对爸爸的手机垂涎了好久。她巴巴地盯着爸爸递过来的手机，看了看爸爸的脸色，得到了允许，终于拿起手机。“机机！”小李一开心得咧开嘴，手舞足蹈起来，一个不小心，把林森的几根头发都抓掉了。
林森从梦中醒来，发现李大成坐在前排，整个身子和头都伸到后边来了，脸蛋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而小李一手上拿着几根她的头发，快要跳出她的怀抱了。
她连忙抱紧小李一，“哎呀，我睡着了？”
李大成笑了。“没关系，才到家没几分钟呢。”
“你怎么不叫我！”林森抱怨道。
“机机……”小李一把李大成的手机递给林森，献宝似地等待妈妈的赞扬。
林森扑哧一笑，“哎，下回我要教李一把你钱包给拿了。”
“呀！原来这个拿手机还是你指示的啊？”李大成贫嘴道，“你怎么教小李一的啊，特让我有成就感。下次陈舒他们来了，我也让李一去问他们要手机去！”
两口子直接往小区走去，不料陈舒迎面走来，一幅欠揍的样子。
“喂，你们在车里干嘛来着？都20分钟了，知道不？”陈舒噼里啪啦数落两人，“刚我一直开车跟着你们，以为快到家里，结果倒好……”
李大成一脸尴尬，他刚刚说了“才到家几分钟”，现在倒好，来了个急性子的人。“陈舒，你一直在门口等着啊？”
“那是！我无事还真不敢登你家的三宝殿呢。”
“有事求人还这态度。”林森连忙帮自己的老公。
“呀！那要看求的是什么人啦！”陈舒逗弄了一下小李一，不料小屁孩不理她，“是好事来的。对你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唷，我倒向看看，你什么成了活雷锋了？”
“我还是财神爷呢。新年没到，就给你送财来了。”李一早就跳到李大成的怀抱里，陈舒挽着林森的手臂。
“不义之财，我可不要的。”林森撇撇嘴。
说来也怪，尽管林森和陈舒关系向来颇好，但还没深入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可自从陈舒认识了李大成，倒真的把许多不能说的秘密，都告诉了这对夫妻。
李大成很亲切，很容易让人坦白心声。而林森是那种很理性的人，主意多，行动雷厉风行。
“林森，你帮我打理一下咖啡厅吧。”陈舒喝着李大成倒给她的咖啡，赞不绝口，但开口就是这话，让林森也微微吓到了。
“打理多长时间？”
“一年半会太短，我估计，两三年吧。”陈舒咂咂嘴，把杯子递给李大成，“徒弟。续杯。”
这声“徒弟”叫的很舒坦，毫不造作。李大成摇头，前段时间陈舒硬要教大家冲咖啡，而自己一个不小心，还真是冲出极好的咖啡，硬生生被陈舒收为徒弟。
“环游世界？”林森熟练地拿起毛线。
“林森，你织毛衣啊！”陈舒大惊小叫起来，“这种玩意儿你也会？”
林森白了她一眼，“跟咱妈学的。”
“你妈还会织毛衣，看不出来……”
“是大成的妈妈。”
“我就说嘛。这龙生龙，凤生凤……”陈舒说不出接下来的老鼠言论，便大发奇想，“你说，你家李一像大成多点，还是像你多点？”
“随便，像谁都好。”林森微笑着，手指快速穿梭在毛线间。“其实织毛衣也是件技术活，以前我觉得特看不起，织毛衣有什么技术含量的？现在轮到自己弄，便觉得好大的一个活儿。比几十万的合约还难搞。”
“所以，你向来不适宜做家庭主妇的。”
“不适合与不愿意，是不同的概念。”
“林森，只有李大成才能驾驭住你啊。”陈舒感叹一声。“哟。这倒杯咖啡还要这么长时间啊？”
“我猜，他给李一冲奶粉去了。”
“真是好爸爸。羡慕死我了。”
“知道羡慕，就快找个男人嫁了。年纪也不小了，还挑挑拣拣的。”
“陈舒，你这话特像我叔叔，你知道吧。”
“你叔叔也为了你好。”
“唷，你还真是墙头草啊。前段日子，还跟我说，我叔叔是个刁钻的人，难对付。”
“就算他十恶不赦，也改变不了他是你叔叔的事实。”
“是啊。所以，就算他做错了事，我也只能原谅他。难不成我还跑去跟他拼命不成？”
“赵家兄弟的事，你还耿耿于怀？”
陈舒放下玩弄的毛线，摇摇头。“我没在记恨谁。人人都有错。何必去计较谁的错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