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敏敏：“瞧，那就是东方巨人球队的老板。”
郭建平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一看，竟怔住了。
后座的邓光明在和邻座的人聊着什么，邻座的人偶尔露出脑袋，竟是周玲。周玲也发现了这边的郭建平，呆住了。
罗敏敏也看到了周玲，似有所悟，她想起了电脑网站的新闻里郭建平和周玲亲密依偎的照片。
周玲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扭过头，继续听邓光明聊着。
出租车发动，不知不觉跟在了奥迪轿车的后面，郭建平紧紧注视着奥迪轿车后座上的周玲的身影。
罗敏敏似有所悟：“这么说，周玲成了东方巨人的新教练？”
郭建平闻听愕然。
东方巨人队正在演练半场人盯人战术，队员们飞快地轮转换位穿插跑动，有若飞针走线，令人眼花缭乱。一个声音在全场回荡着：“对付新空气的快攻，必须要快速地贴身封堵、卡位，干扰他的传球，限制他的突破，打乱他的节奏……”
周玲声色俱厉地冲着场上：“动起来！1秒钟也不许停！黄坤，协防！……光头，注意卡位！……刘刚！跟上……球不能在手里，2秒之内必须出手！……你！下来，50个！”
大本钟下来，走到周玲面前：“我怎么了我？”
周玲：“超过2秒了。”
大本钟只好下场，趴在场边一下一下地做起俯卧撑来。
周玲：“范晓磊，下来，50个！”
罗德曼更不情愿了：“连我你也罚呀教练？”
周玲：“废话！身后那么大空档你不管，跟外线的光头瞎嘀咕什么？”
罗德曼：“我在对他精神干扰啊，这是咱们巨人队的制胜法宝啊，霍教练参照加里佩顿的风格，针对我的个人特点专门对我口传心授的语言干扰战术……”
周玲打断他：“以后你在现场每说一句话，就到外面操场给我跑一圈！”
罗德曼吐吐舌头，乖乖跑到大本钟身边去做俯卧撑了。
罗德曼一下下做着俯卧撑：“不认真的时候，罚我！认真的时候，还罚我！……周玲！哼哼，你要有麻烦了！”
大本钟宽慰他：“她毕竟是我们的教练，算了，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罗德曼：“我不！我长那东西干嘛？此仇、不、报！……白、不报！”
新空气也在紧张地训练，风雪新在一边指挥着：“快，传递要快，给蔡英雄！”
高飞移动到右路，回身击地传给弧顶的李晓光，李晓光塞给往篮下跑动的蔡英雄，蔡英雄轻松擦板上篮，球进了。
大家都过来，跟蔡英雄拍手祝贺：“欢迎回来。”
罗敏敏打着手机，又放下来：“老郭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不开机呢？”
当罗敏敏来到小木屋门口，见门敞着，她走了进去，发现小木屋只剩下空房一座，郭建平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她呆呆地坐在那张空床上：真的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么？
队员们围坐在球场边吃着肯德基，田晓晓和蔡英雄争着鸡翅：
“哎，怎么又拿我一个鸡翅？”
“两个土豆泥给你换还不行吗？”
“我就不！”
罗敏敏看着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更不知如何说出口。
高飞吃完，跑过去一个人练习投篮，风雪新端着杯可乐朝罗敏敏走过来：“这么晚来叫大家来什么事？还接着训练啊？”
罗敏敏稳定一下情绪站了起来：“嗯，把大家叫过来呢，是想说一件事……”
队员们预感到了什么，目光齐刷刷地看着罗敏敏，那边高飞也不再投篮，抱着球走了过来。
罗敏敏吞吞吐吐地：“郭教练呢临时有点事，可能无法指挥明天的比赛。”
所有人一听都傻了，高飞更是惊愕不已。
罗敏敏：“如果郭教练真的来不了的话，明天的比赛呢就暂时由风雪新和我共同指挥。”
风雪新一听也颇感意外。
罗敏敏：“大家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好好准备，即使郭教练不在，我们一样可以战胜东方巨人的。”
大家根本没有心思听她的鼓励，顿时乱了，孙雷：“老郭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卫：“就算再大的事情，也不能错过明天这场球啊。”
李晓光：“领队，郭教练是不是要离开我们？！”
罗敏敏不知还怎么回答。
蔡英雄喃喃自语：“郭教练真的不要我们了？”
田晓晓把半块鸡翅扔进盒子，哭开了：“那这顿饭什么意思？分手饭是吗？”
罗敏敏被他这句话说得险些掉下泪来：“你们瞎猜什么？！我说他要走了吗？我说了吗？！我只是说如果……”
风雪新走到她面前：“那郭教练现在在那儿？”
周玲从训练馆一直跑到了露天的操场上，她神色焦急，一边跑一边四下里望着，呼吸愈发不均匀起来，终于，她发现了什么，停下来，手扶膝盖喘息着。
幽暗的水泥看台，一个戴着圆边渔夫帽的男人雕塑般端坐着，静静地望着她，他缓缓站了起来，正是郭建平。
第十章 再战巨人
训练馆里，队员们灼热的目光一齐注视着罗敏敏。
大卫：“领队，你真的不知道郭教练去哪儿了？”
罗敏敏点点头，高飞听了扭身就往外跑，罗敏敏：“高飞，你干嘛去？”
高飞站住：“去找他。”
罗敏敏：“他已经不住那儿了，你到哪儿找他？”
高飞呆在那里。
田晓晓：“啊？原来教练真的要离开我们啊。”
李晓光：“完了，没有郭教练，我们输定了。”
大卫把手里的篮球掷出去：“郭教练走了，我们就算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一直坐在角落的风雪新站了起来：“这叫什么话？你是为了郭建平才打篮球的吗？”
大卫：“你眼里根本没有郭教练！”
风雪新：“我眼里有篮球就够了。郭建平是来帮助我们提高球技的，但我们决不是为了郭建平才打篮球的。教练不在就打算放弃比赛，你不觉得幼稚吗？”
大卫：“谁说要放弃比赛了？我说要放弃比赛了吗？我说了吗？！”
罗敏敏：“好了！打算等教练回来再训练的可以坐一边休息，其他队员，立即训练！”
她这一说，大家都被激励了，一双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训练馆里灯火通明，新空气的队员们快速地跑动着，喊声震天。
更衣室门口放了两个敞开的大运动包，洗完澡的队员出来到门口把脏衣服统统扔进一个运动包里，又把脏运动鞋扔进另一个包，跟罗敏敏道一声“晚安领队”，离开球馆。
轮到高飞时，他径自快步走了出去，罗敏敏：“高飞你的脏衣服呢？”
高飞掏出手机来按了几下，走出了训练馆。一会儿，罗敏敏的手机响了，她打开手机，见上面显示着：“我自己洗。”
周玲穿着拖鞋，端着一脸盆洗漱用品走进了女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接着，一声清脆的脸盆落地声和一个女人惨烈的尖叫传遍整个大楼。
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坏笑声响起，随着嗵嗵嗵的脚步声渐小，笑声越来越远。
风雪新拿出钥匙开门，低头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圆柱形的金属保温筒，他拎起来，拧开盖子，里面的骨头汤溢出缕缕热气。
洗衣机转着，罗敏敏坐在地板上，头靠着洗衣机睡着了。她身旁一个运动包的拉锁被拉开了，里面装着满满的运动服运动裤T恤和脏袜子。
罗世杰走出卧室，看到女儿，吓了一跳，他过来蹲在女儿身旁，轻轻拍拍她的脸：“哎，回屋睡去。”
罗敏敏睁开眼：“还没洗完呢。”
罗世杰：“不要管了，交给老爸。”罗世杰把女儿背起，到她的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之后走了出来，望着洗衣机前的两个大运动包。
嗤！他拉开其中一个运动包，立刻捂住了鼻子：“嗬！”
袋子里是几十双脏兮兮的球鞋。
清晨，罗敏敏蓬松着头发，背着书包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突然她发现了什么，站住。
沙发上整整齐齐地叠着厚厚两摞运动服，其中一摞上还写着一个小纸条。罗敏敏拿起纸条一看，立刻冲向阳台。
阳台上，整整齐齐地晾着几十双新刷好的运动鞋。
罗敏敏一阵感动，一双眸子变得晶莹起来。
巨人队训练馆的外走廊上，周玲一手扶着腰，艰难地往前走着。邓光明要过来扶她，被周玲摆摆手。邓光明：“太过分了！这帮混蛋，胆敢在浴室里抹油陷害教练？我要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把他开除！”
周玲：“算了。”
邓光明：“那怎么行？把你摔成这样？是严重的道德品质问题！”
周玲：“这样也好，他们也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和他们接近的机会。”
邓光明：“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周玲笑而不答。
巨人队队员们做着跑动中互传球训练，球传丢了，周玲艰难地过去把球捡起，她摔了尾椎骨，很难弯腰，罗德曼拿把椅子跑过来：“教练您坐！”
周玲笑着打量着他：“你小子明知我坐不了，还给我献殷勤。”
罗德曼：“我，我只是觉着您太辛苦了我很不忍心……”
周玲宽厚地一笑，眼神示意他归队训练。罗德曼冲周玲鞠了一躬，赶紧跑回队中，周玲看着场上，突然喊道：“彭涛！”
彭涛一愣，跑了过来：“教练。”
周玲看着他，又看看他的球衣：“你身上好像有股什么味道？”
彭涛不解：“是吗？没有啊。”
周玲嗅着：“嗯，好像是什么油的味道。”
彭涛大吃一惊。
周玲过去抓着他的球衣：“瞧这儿，有一块。”
彭涛慌张地：“绝对不可能，我绝对什么油也没碰过，真的。”
周玲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要连着说两个‘绝对’？”
彭涛不知所措：“没什么。”
周玲：“训练完了把你的脏衣服都给我拿来。”
彭涛：“干什么？”
周玲：“瞧瞧，你洗不干净，好衣服也给洗花了。”
彭涛看着周玲，感到不寒而栗。
新空气队的训练馆里，风雪新冲着队员们大喊：“缠住他，不要让他出手，移动要快！”
蔡英雄和高飞被喊得有点懵，蔡英雄一下把持球的大卫扛倒了。
风雪新：“我让你缠住他，没让你扛倒他！”
蔡英雄一脸沮丧，继续投入训练。
罗敏敏走近风雪新：“你注意点态度，蔡英雄毕竟刚刚接触篮球。”
风雪新：“我们防守上太弱了，蔡英雄的身体条件必须要发挥作用。”
训练结束了，高飞汗水淋漓地走出球馆，蔡英雄田晓晓追了上来：“高飞，陪我们再练一会儿好吗？”
田晓晓：“一起练吧，你，我，英雄，我们仨要形成新空气篮下的3道铁闸。”
高飞听了，很是担心：“我们3个吗？”
蔡英雄低下头：“我太差了，我不想拖大家的后腿。”
田晓晓：“要不去去找风雪新，让他专门给我们指导一下？”
高飞断然拒绝：“不用，我们自己练！……走！”
3个人扭头往回走，高飞：“你们怎么想出来的？3道铁闸？形容得不错。”
蔡英雄：“我爸爸说的，他是我做守门员时的教练。”
田晓晓顿时来了豪情：“我们是什么？啊？”
高飞蔡英雄一齐大叫着：“3道铁闸！”
3人兴奋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在街上，没走两步，只见东方巨人的几个队员也刚训练完，他们肩上都搭着毛巾，迎面傲然走来。高飞蔡英雄田晓晓一起往后退了一步。
彭涛发现了高飞，站住：“这不是闪电小子吗？”
光头也走过来：“嗯？这位小朋友也是新空气的主力吗？”
田晓晓：“什么小朋友？我叫田晓晓！”
光头：“田晓晓？听着像女孩子的名字哎。”
田晓晓急了：“蔡英雄，你还能容忍对方如此侮辱你的队友吗？”
蔡英雄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把光头吓了一跳。
高飞拉过蔡英雄田晓晓：“我们还要训练呢，走吧。”
罗德曼大本钟艾弗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就这么走了吗？”
田晓晓：“对了，临走之前送你们一个字。”
罗德曼：“噢？什么字？”
田晓晓：“呸！”
罗德曼急了：“那我还你3个字，呸呸呸！”
田晓晓：“我再送你5个字，呸呸呸呸呸呸呸！”
罗德曼忙纠正：“哎不对，你多送了2个！你这是7个……”
彭涛不耐烦地一把拉开罗德曼：“嗨！比一比怎么样？”
高飞：“还是到赛场上去比吧。”
彭涛：“赛场是赛场，我们今天一对一，怎么样，敢比吗？”
田晓晓：“有本事就三对一，我们三你们一！”
罗德曼毫不示弱：“你怎么不说我们三你们一？”
彭涛再次把罗德曼拉到身后：“那就三对三！怎么样？”
高飞回头看了一眼蔡英雄和田晓晓，田晓晓和蔡英雄均露出一脸苦相。
彭涛：“当一方提出挑战，另一方可以认输，但不可以弃权，这就是篮球部落的规矩！”
对方摆出了篮球部落的规矩，高飞田晓晓蔡英雄只好应战：“谁怕谁啊？来吧。”
彭涛飞起一脚，一个大塑料垃圾桶被踢到了小区外传达室一楼的屋顶。
彭涛：“这就是篮筐，谁进球谁就算赢了，一球决胜负！”
高飞田晓晓蔡英雄仰头看看那个与篮筐差不多高的垃圾桶，倒吸一口凉气。
罗德曼和光头主动请缨，他俩和彭涛组成了东方巨人的阵容。3人脱去外套，露出了印有“东方巨人”的背心。此时，不少路人汇聚于此，纷纷驻足观看。
大本钟作为裁判，准备抛球。
田晓晓看着高飞蔡英雄：“誓死捍卫新空气！”
球高高抛起，高飞跳得最高，率先拨到了球，可球落下却被罗德曼抢到了，他全速运球往垃圾桶奔去，蔡英雄横刀立马拦住了他，罗德曼抱着球来回虚晃：“左！右！左！右！左！”
他最终选择了左路，蔡英雄大手啪得一挥，球就飞了。罗德曼傻了，没想到这个大个子的身手如此敏捷：“吔？”
光头捡到了球，飞快地做了几个胯下的8字运球，引得路人纷纷喝彩。
光头传给了彭涛，彭涛带球高速奔袭，这时突然有人喊道：“包夹！”
高飞田晓晓闻听赶紧并在一起，挡住彭涛，彭涛见前路被堵，一个转身从高飞一侧斜穿，那个声音又起：“交叉步！跟上，贴住！”
高飞立刻使用交叉步跟上贴住彭涛。
“防他转身，跟上！……断球了！”
彭涛果然一个变速急转身，高飞紧跟，一伸手把球打掉了。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高飞抢到球后开始横移，罗德曼和彭涛前后夹击他。
“穿裆！传给蔡英雄！”
高飞击地传球，球穿过罗德曼的裆下传给蔡英雄，蔡英雄运球前冲，却并不熟练，光头一个偷袭把球抢到，他把球传给彭涛，彭涛抬头瞄了一下“篮筐”。
“贴身封堵！别让他投篮！”
高飞跑着跑着突然跃起，张开双手朝彭涛扑去，可彭涛已出手，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
高飞落地后担心地仰望着这个球。
田晓晓怒目圆睁：“英雄，帮我！”
蔡英雄会意，蹲下来一把将田晓晓举在了空中，田晓晓踩在他的肩上，蔡英雄双手扶着他的脚，两人的造型颇像双人滑。
被高举在空中的田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