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我太不公平了,在喜欢上我之前你曾喜欢过那么多人,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她有些孩子气的大声嚷嚷。
“我上花楼并不是我喜欢那些姑娘,而是……”天呐!这真是个难题,他要怎么跟她说,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
男人上花楼找花娘通常是无关喜欢与否,而只是一时的生理解决,这种事他要怎么跟她解释?啊……杀了他吧!
“而是什么?你说啊!”要解释就解释个清楚明白,她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了,那会令她觉得那解释未免牵强。
“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
“到花楼找花娘过夜,却说这无关喜欢?若是我到外头找个男人且在他臂弯里过夜,我却告诉你我不喜欢那个男人,你信不信?”
她的话令御骄的脸马上冷沉了下来。“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她的话根本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了。“你都可以到花楼找花娘过夜了,我为什么不可以?”
她知道这番话是惊世骇俗了些了,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的感情世界只容得下一对一,她必须争取自己想要的。
一夫多妻看在她眼中荒谬可笑,一个女人怎能够忍受丈夫在自己之外还拥有其他女人呢?
什么叫作多人多福气?若是这种“多人”是指女人在外的男人,不知道男人作同感想?想必是成了多人多“负气”了吧?
“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御骄平时有些吊儿郎当的玩世模样,在此时变得阴餮强势,语气更是斩钉截铁的容不下一些商量余地。
“我是你一个人的,而你却不是我一个人的?!太可笑了!我不要!”
御骄的步伐每往前一步,贺遥虹即因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胁迫感而不住的往后退,最后她给逼得背部紧贴着墙。
“你、你……你要干什么?”御兰风这个样子和平常不太一样,她有些怕。
“我要你是我一个人的!”要是有一天她真的成了别的男人的,那他……
他会疯了!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不要!”她的坚持绝对不让步。“除非你也是我的,只属于我的。”
御骄有些无奈的在心中一叹,他自然只属于她的。
若非如此,他大可不必为了她进镖局、大可不必为了她连一些“不入流”的把戏都使上了。现在想想,他为她所做的牺牲还真不小,若是她还无法喜欢上他的话,那他又岂会甘心,又岂能甘心?
“我当然只属于你的。”犹记得当他看到诗经中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字句时,他曾在心里想,打从第一次执子之手,到与子偕老之间,他已不知道执过多少女人的手了。
遇到了贺遥虹之后,他开始能体会这两句话中看似平凡浅淡,实则深刻赤诚的深情。
“你属于我,可是你却曾上花楼去……”
御骄以口封住了她因不平而喋喋不休的樱唇。
贺遥虹怔住了,忘了挣扎,只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好……好紧张又好害羞!可……御兰风似乎比她更紧张耶!瞧!他紧张到连眼睛都闭上了……这样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真好!
感觉似乎被一双眼睛凝睇着,御骄微微睁开眼,果然看到贺遥虹正睁大眼好奇的看着他。
唉……这不解风情的清纯女!他只得腾出一只手拂下她的眼脸……
好一会儿他松开了她,凝视着她的眼眸尽是爱意。
“啊……御兰风……你……亲、亲……亲我!”她抚着唇,上头的余温是方才他印上的。
她的反应也未免太慢了吧?方才还挺沉醉于两情相悦中的,现在却这样一脸指控的表情,女人呐,真是翻脸比翻书快。
“你又认为不公平了,是不?!”她喜欢凡事讲求公平,那有什么困难?“那好啊,这一次给你亲回来。”
“我才不要。”脸一红,她气恼着御骄玩味极重的口气。
亲吻一个人是多么慎重的事情,起码对她而言,当她愿意亲吻一个人,或是接受亲吻的时候,那就表示她对这个人是默许了终身的。可是他的态度,真是轻浮的可恶。
“你这般轻浮,我……”老实说,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真心,可因为他的轻佻,让她不确定他的真心是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在他如此深情的凝视着她时,下一刻他是不是也可以同样深情的凝视着其他女子?
有些男人一生中可以有好几个真爱不是吗?
看着她脸色又要变了,御骄执起她的手。“在面对自己钟情的女子的时候,我也会紧张,也许,轻浮的举止是我用来掩饰自己不安的方式。”他也是人呐,
“你吻人好像吻得很随兴。”像她连怎么吻都还不太清楚。
她好像还是对他花少的过去很在意,往后只怕他的言行举止得小心了,要不这小妮子一定又为此大作文章。“我不知道怎么样的吻才会令你觉得慎重,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练习的。”
贺遥虹不明白其意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御骄由怀里摸出一块通身碧绿的玉佩。“这个送你。”
“这是……”她接过手即感觉手掌透彻冰凉。
对于玉石她一向特别偏好,她一眼即认出这东西定是价值连城。
御兰风家境平凡,哪来这样的宝贝?
“这东西啊……”他神秘的一笑。“大概是我‘目前’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如果你收下这玉佩就非得……”
“非得怎样?”
“非得嫁给我了。”
她红了脸,心跳得好快。“嫁……嫁给你?”
御骄有些紧张,“是啊,这是我御家的传家宝,给了你你不许了我怎可以?”怎么?她不愿意吗?否则怎么都不看可否?
说真的,他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头一回对姑娘说这种话,他打算让这同时也是最后一回,惟一的一次。
贺遥虹感觉自己心在笑,开心的笑,笑到内心情绪都快外发的展现在脸上了。
呵呵……真开心,她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求亲原来是这样开心的事啊!可见她之前的拒婚是因为上门求亲的人不对嘛!
嫁你?当然啦!不嫁你我嫁谁?
呃……不行,他之前那样坏,非得整整他才甘心,她怎么能够那么容易就答应他?太便宜他了吧?
她坏心眼生起,刁难的说:“我得考虑、考虑。”
“还考虑?”
“是啊!当然要好好再考虑一番,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当然得慎重,更何况,我怎么知道答应嫁给你之后,你会怎么待我?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怎知道你的花心病何时复发?”她对着他一笑,“在我考虑期间呢,这玉佩我暂且替你保管。”终究她是会答应他的,不过现在……先令他心中忐忑不安一下!
算了!都已经等那么久了,不在乎多等一些时候。“什么时候答复我?”他是可以等,可不希望她拼命拖。
“等到……”贺遥虹一脸顽皮笑意。“等到我习惯它为止。”
注意到她脸上的笑意,御骄知道她早芳心暗许,只是故意拖时间让他急的。无妨,他早防着她这点。
她喜欢拖就由得她,反正她再有能耐也拖不过这个月底。
他这招“请卿入瓮”若没能让贺遥虹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不了,那也枉费他一番用心良苦了!接下来,他就等着验收成果。
“哎……这答案有说跟没说一样,亏我还想在月底就娶你为妻呢!”他算十分君子的提醒她要防备了。
月底?开什么玩笑,月底距今两句不到哩!那时他连镖货都不知押到货主手上了没!“你真是爱做梦!”正当她在说这些话时,仿佛嗅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她皱了下眉,不过她专注在和御骄的话题上,因此没去追查。
他好奇她的反应。“如果事情成真了呢?”在她发现奇怪的味道之前,御骄已经注意到了。
迷魂散!
好家伙!他们还将粉末溶于腊烛中段,不注意地画真会着了道。
看来,外头的那些镖师只怕全晕了,他嘴角一勾,笑容高深莫测。
“那是不可能的!”
“我说如果嘛?也许事情就真的那么巧。”他的笑别有深意。
“那我就认了。”
“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赖账了。”
贺遥虹自持月底成亲是件不可能的事,光是月底说媒都是不可能了,更何况是成亲!“当然!”她正要往下说些什么的时候,忽地感觉到一阵晕眩。“不好!”待她察觉欲合气时已太晚,她手欲捉着支撑物,可未触及就已倒下。
看着她倒下,御骄暗忖,若自己不倒好像有些对不住这放迷魂散的人哩!王郎彰。彰,能看到本少爷的“昏姿”,真算你好运呐!
人说否极泰来,而你大概是相反的“泰极否来”,就不知道接下来的大逆转你受得了受不了?
就在御骄缓缓倒下后,一、二十人冲进房来,走在最后一身紫袍的,正是王郎彰。
有人上前去查看御骄和贺遥虹的情况。“王少爷,他们全晕了。”
王郎彰一脸得意的笑脸,蹲下身子在贺遥虹的俏脸上拧了一把。“你不是武功卓绝不把人放在眼里?怎地现在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啦?吱!想和我斗?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他对属下使了下眼色,“把人、货一并带回去!”
“是!”
第十章
贺遥虹清醒时发觉自己给缚手缚脚的丢在地牢里,地牢杂陈的霉味和尸臭令人作呕。
环顾四周肮脏潮湿,几无他物,只有铁栏外有一盏油灯,在微弱的光线照明下,她看到了在不远处也缚着一个人,定眼一瞧,那人正是御骄。
对了!她给迷药迷昏了,他是该也着了道。看到他到目前为止还算平安,她心中总算安心些。“你还好吗?”御骄关心的问。
“没事。”
秀眉紧蹙的再打量了一下四周,她开口喃喃的低语,“这是……什么地方?”她是意识清醒了,可却手脚酸软,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可见他们除了给下迷魂散外,只怕还中了软骨散之类的。
“只怕是某人的私家地牢。”
“某人是谁?”
御骄还未回答之际,地牢的门忽地推开,外头的强光射入,贺遥虹险些睁不开眼。她眯了眯眼,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强光,看清站在外头的人是谁。
“王郎彰!”
王郎彰扯着得意的笑容。“正是我。”他蹲下身子。“哎哟!堂堂龙门镖局的首席镖师竟然给捆得像肉粽似的给丢在地牢,真是狼狈啊!”
“王郎彰,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卑鄙小人!
“要债啊,干什么?”他嘻皮笑脸的说:“我不下数次的挨你拳头,不但受伤,还受人耻笑,我这样身心受创,总得要索回些补偿吧?”他嘿嘿的笑,“那数箱刘老爷托送的黄金,老子就把它拿来当补偿。”
“你……”贺遥虹原本打算开骂,可从他话里她听出了些危机。脸一沉,她问:“你怎么知道那数箱黄金是刘府托送的?”
这么一想她才忽然想到,护镖的路线一向都很隐密,可王郎彰却知道在哪里埋伏,且事先下了迷药,看来,他是早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会到哪里,甚至是连投宿哪家客栈都知道喽?
可他哪来的灵通消息?难道是……内神通外鬼?!
王郎彰一笑。“哟……你还挺精的,这样你都可以听出奇怪的地方。”扇子一展,他哈哈大笑。“没错!我在你们镖局里是有眼线。”
她心中一凛。“是谁?”她信得过镖局里的镖师,那些人在镖局里都工作五年以上了,彼此的情谊深厚,因此她相信,出卖的人不会是镖师们。
见她一脸气忿的样子,他笑得更是得意。“反正,你这辈子是出不了这牢门了,就算是做善事,让你当个明白鬼吧!”一想到像她那样自负自傲、不可一世的人都栽在他手中,他心中更是无比畅快。“如果我告诉你,把你们路线图交到我手上的是张云芳,你是信也不信?”
“是她?”贺遥虹一阵讶异,回头看了御骄一眼,只见他不若她震惊,仍是一脸淡然。“怎么会?”她知道张云芳不喜欢她,可她有可能因此而欲置她于死地吗?
“你和她感情一直不好,而我呢,则是屡次遭你坏了好事,你不觉得我们很适合合作来对付你吗?”看她仍是一脸不信,他索性把他拿了一笔黄金给张云芳,两人合作的事都说了。
贺遥虹越听心里越是伤心气忿。“是她……真的是她!”
“我和她所做的事你都知道了,看来现在如果要你赴死的话,你心里一定十分坦然且没有遗憾。”他看了一眼御骄。“我对你也算宽容了,瞧瞧我还帮你和你的意中人关在一块,连死都还找他来陪你死,我对你够好了吧?”
“王郎彰,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干啥累及无辜?”
“无辜?我可不认为他无辜。”看着御骄那张俊雅绝伦的脸,他有说不出的厌恶。“只要是你喜欢的人,或和你亲近的人,他们都该和你一块下地狱。”
“你疯了!”
王郎彰无关痛痒的笑着,“你骂啊,尽量骂,少骂了过了今天你可能就没机会了!”这些人留着夜长梦多,得赶快解决不可。说完,他即大笑离去。
贺遥虹气极的对着他的背影大骂。“王郎彰,你这疯子!有本事你就放我出去!王郎彰……”
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好久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牢里只赖一盏要灭不灭的灯照明,此时是什么时候,是日中,抑或是日落,他们根本无从得知。贺遥虹焦虑不已,相较于她,御骄显然平静了许多。
王郎彰那个疯子明天就要将她和御骄解决了,可她到现在仍想不出脱身的法子。
唉!要是没中了迷魂散和软骨散,以她和御骄的武功要出这地牢绝不是难事,可现在,她连站都无法站,更甭说其他了!这下,可该怎么办?
和贺遥虹全然不同的心情,御骄的嘴角还隐约透着些许笑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呀,平静得很。
看着御骄的样子,贺遥虹开口道:“你怎么能那么平静?一点都不担心吗?”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块,即使是面对死我也能了无遗憾。”他说的是真心话。不过,他平静也是有原因的。
早在一个月余前,当他第一次看到张云芳出入王家时,他就猜到此事不寻常,毕竟王家和龙门镖局别说是朋友,连往来商家都称不上,即使有往来也不该是由张云芳和对方打交道。
因此他在王府安排了一名心腹打探消息,所以对于王郎彰打算劫镖的事他自然清楚。
虽然劫镖的事他事先知道,自然有法子可以阻止。可这回阻止了却无法根绝王郎彰的报复行为,天知道他在劫镖失败后,又会想出什么法子?为了让他以后再也变不出把戏来,就该让他自食恶果。
因此,他调度御府的待卫,且要他们配合地方官府作应变。
贺遥虹叹了口气,“是我害你也被捉来的,我很过意不去。”这个傻瓜!他难道就不会想,如果不是她,他今天也不会落到这斯地步吗?
“除了歉意,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她红着脸。“要说什么?”
御骄一笑,道:“明天……如果明天之前没有人前来救我们,这有可能是我们相处的最后一天了,在这时候,你没有话告诉我?”
她的脸红得如同晚霞,心跳快得几乎要负担不了。“我……我……”
姑娘家的矜持是美德,可她现在可不可以大方些?
怎么他中意的姑娘平常时候大方得很,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