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侍恩了一声没再多问,从储物袋取出张玉板,虽然材质一般,上有杂色,但胜在其够大,手臂长短巴掌宽窄,上面刻着九个阵图。将玉板平放下说道:“我以阵旗摆阵,不成。将图型画入符咒,不成。以神识凌空刻画催动法阵,不成。甚至以血杀布阵,还是不成。看不懂,也布不成阵,只能简单画来画去,如果炼神殿是由此阵图所化,那布阵之人肯定是化神期以上的修真高手。”停了下又道:“问你学遁地法术,是想进炼神谷好好看看。”
张怕低头看玉板,或扁或圆形状各异的九个阵图早已牢牢印入脑海,阵有起势有尾关,但这九个阵图根本找不到起势和尾关在哪,浑然天成凝成一体。更奇妙的是九个法阵能连到一起,而从阵图上却看不到连接点,也看不到通道。许多线好似重叠在一起,可仔细看又绝无关联。这还只是从平面来看,如果摆成实体,万多条线凌乱不堪,纷纷绕绕叠出万多个形状,偏都连在一起,更难找出起势何在。
抬头问左侍:“大人,可找到元婴修士不能进入的原因?”
左侍摇头:“多天参详,仅看出是九个幻阵,阵阵相连,直接作用于脑海神识。”
张怕微皱眉头,炼神殿他进过两次,第一次进连闯四层,第二次进直接进到第四层,事实证明确实是幻阵无疑,而且有记忆能力,但让他想不通的是第四层为什么会有三个活人存在?两个巨大黑老怪和一个小娃娃海灵,难道这三个人是虚幻的?
想了想又感觉不对,假如炼神殿是虚幻的,那就是不存在的,如何能成为通往外界的通道?虚幻的东西可以帮助人,也可以杀人,但万不能把人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难道炼神殿是虚实结合?是将幻阵建在外出通道之上?
张怕说出方才所想,左侍笑道:“我没想那么多,也不想去哪儿,这个阵法看不懂就不看了,来此就是告诉你一声帮不上忙;原本还想借土遁进去仔细看看,呵呵。”
一会儿工夫说了三遍土遁,说明左侍对炼神殿还是有所惦记,也许了解法阵能帮助他进阶,张怕当没听懂,恭敬道:“劳左侍大人费心。”
左侍道:“没费什么,我走了,有空再来找你。”张怕忙又送上两瓶灵酒,左侍一笑收起:“走了。”放玉板不拿,袍袖一甩,逍遥行下山。
张怕收起两张阵图,张天放推门而入,坐下问道:“那老家伙干嘛来了?”张怕玩笑道:“他打算教你佛法。”张天放怒道:“少拿这个取笑我,有本事你背个三五千段佛经给我听。”张怕笑道:“我又不是佛杀背那个干嘛,你跟不空学了什么法术?”“为什么告诉你?”张天放起身负手而出。
张怕苦笑,这家伙典型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刚想坐下忽然觉察到山下有动静,这时张天放急匆匆跑进来说道:“快出来,山下打起来了。”
俩人出门站到一处高坡向下望,二对三打的热闹,神识扫过,都是结丹中阶修士。张怕纳闷,大山里术士最多,怎么跑来五个修士互斗?
下面五个修士是同阶修为,但人少一方有一人法器精妙,勉强与对方斗个旗鼓相当。
张天放惟恐不热闹,扯脖子大叫道:“加油。”也不知是给谁喊加油,声音传到山下,五人在打斗中抽眼上望,山峦叠嶂,没看到人。
张怕瞪他一眼:“别闹。”
山下五个人打架,前面二人边打边跑,后面三人边追边打,不多会儿转过山道,消失在一座山峰后面。眼看五人跑掉,张天放很着急,谁赢谁输啊?没看到结果怎么行?拎着鬼刀冲下山,张怕叹气,大叫道:“不空。”转身回房。他刚转过身,不空已经出现在高坡处,看远处张天放蹦跳着下山,也叹口气,尾随而下。
过不多会儿,不空带张天放回来,一进屋,张天放就道:“全跑了,看见我过去,他们全跑了,没劲。”两方为宝物打架,忽然气势汹汹大步流星跑来个高手,换了你,你跑不?
张怕道:“你管人家是打是跑?山神都不管,你倒蛮有精力。”
不空道:“他们跑到村子里去了。”
十万大山禁斗,但打斗事件屡禁不止,血杀忙不过来,左侍等高手又不可能为几个人打架专跑一趟,所以缩小范围只负责山神台附近治安,禁斗变成一句口号。仅有一种情况例外,无论谁无论什么原因,只要连累到无辜百姓身死,必杀之!
张怕讶声道:“那你们就回来了?”
张天放气道:“老家伙去了,我还呆着干嘛?没劲死了,也不打架。”
第四百一十章 十三个人
左侍下山碰见五人打斗,看他们都是修士就懒得管,反正不是山里人又不认识,死不死活不活的根本不在意。没想到张天放冲下山把他们惊到村子里。事情涉及到平民百姓,这就不能不管,好在没走多远,赶忙返回现身驱走五人。
张怕听他称呼左侍为老家伙,叹气道:“你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礼貌么?前些天,左侍大人刚救你一命!”
张天放理直气壮辩道:“是啊,所以他来了我就走了,连打架都不看。”
十万大山内,打斗是常事,无非利益瓜葛意气相争,没有人在意那五人为什么打架。张怕不再问话,出门站高坡向下望了会儿,没看到左侍身影,估计回了山神台,便转身进屋。
八百多人的房屋,有一半建在山中,贴着高山挖进两米,又向外延出两米,砌以高墙,建成一长排小屋,高有五层,八百多人都住在这五层石屋中。独张怕张天放方渐不空四人例外,在石屋外围孤零零立着四间草屋,各相隔数十米距离,两头是张怕和不空的房间,中间是方渐和张天放居住。草屋外有高树阻挡,郁郁葱葱将后面石屋一并遮住,石屋也做了遮掩,加上法阵迷幻,从山下根本看不出端倪。
张怕走回草屋,神识一动,小猪小猫回来了,转身看,俩小家伙满脸不高兴气哼哼往回跑。这让他有点好奇,往常都是欢蹦带跳回来,今儿怎么不一样?
俩小家伙回来后没理张怕,直接进屋跳到床上四仰八叉躺着,张怕暗笑:“能让这哥俩吃瘪,看来山里妖兽还真猛。”
山内野兽众多,不但有普通野兽,还有妖兽和叫不出名字的怪兽,各依地盘生存。最恐怖最厉害的是可以飞行的妖兽,山内禁飞,一方面是因为山神命令,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它们的存在。难道这哥俩惹到飞行妖兽了?
多瞅几眼,俩小家伙身上无伤,要么没有打架,要么对手不堪一击。可是为什么不高兴?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盘膝打坐炼功,一股气息一个周天,在运到第三十六个周天的时候,外面响起脚步声。张怕忙收功放神识打探,近千米远处有一行修士顺山路上山。
张怕眉头一皱,是些什么人?上山来干嘛?
这时房门被推开,不空三人又回来了。张天放说道:“十三个人,赶走还是杀掉?”
张怕道:“出去看看。”栖息地要保密,为安全起见,不能让人发现山间石壁五层房屋。
四人出屋向下走出百米站住,小猪小猫嗖嗖跟过来,一坐张怕头顶一坐肩头向下望。
往上走的十三名修士也发现张怕几人,摆出防护阵型谨慎前进。不多时双方于山路碰面,山下一人大喊道:“在那。”他指着张怕欣喜大叫,张怕有点纳闷,认识我?就算认识我也不用这么兴奋啊。
下面众修士随那声大喊呼啦散开,呈半圆形围向张怕四人。张怕哦一声表示明白了,原来这些家伙和我有仇,可是我又不认识他们,什么时候结的仇呢?这些人也真怪,碰见仇人还乱兴奋,吓我一跳。
他乱琢磨,对面站出个人说话:“对面小子?哪里来的?把你肩头头顶的妖**出来。”
张怕这才真的搞明白他们是为猪猫而来,装半天神仙猜错了,感觉有点脸红,轻咳声嘲笑道:“你们是谁啊?好大面皮。”
那人表情愤怒,大声喊道:“别管我们是谁,今天你必须把妖**出来,否则等到挫骨扬灰之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张怕听得一愣,这家伙还挺凶猛。神识扫过,一群结丹修士,挤出副为难表情偏头跟不空说道:“现在人怎么越来越自大?你说拿他们怎么办是好?”
不空瞪他一眼没说话,这家伙太阴险了,把灵息控制到筑基期程度,整天扮猪吃老虎。看看围上来的十三名修士轻声劝道:“你们走吧。”
“小和尚找死,走什么走?大仇不报,坚决不走。”有人喊道。
一句话惹得张天放三人都看向张怕,不空皱眉问道:“你又杀人了?”方渐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张天放问道:“打架为什么不叫我?”
张怕一头雾水,冲对方喊道:“我怎么你们了就大仇?神经。”
“不是你,是你脑袋上那俩妖兽,杀了我师傅师叔六人。”
哦,原来如此,难怪俩小家伙回来时无精打采,感情杀人了。抓过小猪问话:“说,为什么杀人?不说?那好吧,不说就算了。”抱着小猪又揪过小猫重复问话:“说,快说,为什么杀人?你也不说?好吧,不说也算了。”然后抬头问对面说话那人:“你师傅是不是得罪到它俩?”
他如此折腾没把对面众人气死,戏耍我们?也太瞧不起人了,一个小破筑基修士也敢得索,无人号令,自动自觉纷纷驭法器打来,一时间飞剑满天,他们的目标是张怕。
张怕嘟囔道:“没有礼貌,敢偷袭我?”冲张天放说道:“你,上!”张天放白他一眼:“鬼才理你。”退后数十米抱着胳膊看热闹。
十三个人的攻击瞬间打到身前,张怕瞧的清楚,身体如风轻摆,几个晃动让过全部攻击,大喝道:“停!别逼老子杀人。”
人家师傅都死了,怎么可能听他话?他喊的越大声,他们就打的越起劲,张怕暗叹一声,取出伏神剑喝声破,但见银光闪烁,片刻间连破十三柄法器。对方众人不得不停手,有愣住发呆的,有小心后退的,一伙儿人这才明白张怕不好惹。更有个事后诸葛亮,瞅瞅张怕瞅瞅猪猫,突然说道:“天雷山遗徒。”
得,****身份了,张怕不是枉杀之人,挥手道:“你们走吧。”他以为自己大度能换来对方感激,就算没有感激起码也会赶紧逃跑,没想到对方有人大喊:“不报师仇绝不离开。”重拿出柄法剑刺过来。
第四百一十一章 数百人
不知好歹,张怕再断掉对方法剑,冷冷笑道:“那说说吧,怎么结的仇?”剑光一闪,一柄剑分成十三处攻击,将对方众人迫到一起。众人这时已经知道对手厉害,老实站定不敢妄动,有人暗骂适才攻击那人,明知道不是对手还硬上,你想死别拽着我们啊?
那人听到问话,指着张怕怀中小猪小猫喊道:“就那俩畜生,烧死我师傅。”
刚才打斗,小猪小猫一直持着蔑视的态度看热闹,根本不在意这堆人说什么做什么,可是当听到有人叫他们畜生的时候,俩小家伙恼了,蹭地飞起就要攻击,张怕赶忙紧紧抱住安抚,等俩家伙平静下来才又对那人说话:“为什么烧你师傅?”声音冰冷,双目死死盯着看,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那人一滞,支吾道:“我们抓妖兽,它俩给妖兽通风报信,妖兽跑了,师傅生气,想问是何方高人作怪,被那猪烧死了。”
他说的含糊,张怕听的却明白,应是小猪小猫去玩游戏,装成普通动物吸引妖兽来吃,等妖兽行动时猛地大叫吓跑它们,然后得意洋洋回来。今天这哥俩回来时不高兴,想必是游戏时被这些人搅和,甚至有人起贪念想抓猪猫,故被烧死。只是有些好奇,小猪能烧死师傅六个人,十三个弟子居然不怕死还敢上山追兽,难道比师傅还厉害?
事情大体如他想象,一群人进山捕兽,他们看中的猎物把隐匿灵息的小猪小猫当成猎物,正要捕食时被猪猫吓走。一群人气恼,同时发现猪猫灵息更甚,起意捉之,反被杀。小猪口下留情,烧死六人后有俩人跪下求饶,发善心放过,而后发生现在的事情。
张怕冷笑道:“凭你们能杀死小猪?可笑!赶紧滚!”话音才落,山下闹哄哄传来数百人气息,这下明白了,难怪只凭十三个人就敢追踪小猪,后面有帮手啊。
把小猪小猫塞到方渐怀里,手中伏神剑一展,斜指地面,面目峻冷望向前方,山风起,带动衣角翻飞,从下望,观其睥睨天下模样,感其豪情壮志,端的不可一世。
张天放呵呵笑着走上前和他并排站定,脱去鬼刀刀鞘说道:“耍帅?”二人都穿白衣,一持银剑,一持黑刀,冷视众生,杀机隐现,慑得对方无人敢动。
这时山下数百人赶到,被挤在山道上,前面人问话:“找到了?”先到的十三人无人接话,他们距离张怕近,生死被人操控,不敢随便说话。后面人着急,大骂道:“都死了么?叫我们来又不说话?”看见张怕张天放一刀一剑阻住前路,挤过来一人说话:“十万大山里还有劫道儿的?当真希奇。”
这些人乱挤,很快淹没前面十三人,捎带脚的把他们挤到后面,这十三个人巴不得猫起来求个安全,主动配合向后退,让出位置。挤到前面的人很容易就看见方渐怀里的猪猫,大喜道:“在那。”
数百道神识一起前涌,从张怕四人及猫猪身上扫过。有人疑问道:“没有灵息,不像是妖兽。”有人解疑:“是不是的抓来再说,顶不及宰了吃肉,还怕没有用处不成?”
就有人冲张怕几人指手画脚,说什么的都有:“让开让开,拿把刀拎把剑也敢劫道?”“把那俩畜生交出来。”“俩笨蛋找死宰了就是,不过那把剑不错。”“我也觉得不错,谁抢到算谁的。”
有人闹哄哄说话,有人乱哄哄动手,一道金色弯月弧刀飞出,两柄飞剑刺出,一柄重锤砸下,还有长鞭锁链飞舞,眨眼时间六道攻击袭向张怕。
张怕有些纳闷,十万大山是蛮族地盘,平时少有汉人入山,这些修士来干嘛?神识扫过,一群结丹期修士不足为虑,但这些人选在同一时间进山却是奇怪的很,其中必有缘故。伏神剑扬起剑刃,银光流动扯出一到银幕,片刻后银幕消失,袭过来的各种攻击一同消失,地面落着几件破碎法器。
有人大叫:“小子敢毁我法器!”
张怕暗道,尽是废话,你能杀我,我就不能毁你法器?冷着脸说道:“再废话,不光毁法器,还要杀人。”
张天放一旁埋怨道:“动手时吱一声,你不能让我光看着什么都不做。”
张怕一指山道下好几百人:“去做吧。”
“小子狂妄!”人群里走出七个道士,执七种各色法器站成七星阵方位迎向张怕。张怕感觉厌烦,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进退?伏神剑连点七下,七道剑影直射各人咽喉。七名道士刚要施法术保护自己,就听嗵地一声巨响,七道剑影同时炸开,激碎七人道袍,让这几个家伙大为丢人一把。
张怕轻声道:“三息,三息时间不动地方的,杀。”声音很淡,好象众人生命在他眼中只是一句话的问题,丝毫不值得在乎。
一句话让数百人炸了锅,有打算作壁上观的,有打算和张怕试巴试巴的,有前进的有后退的,顿时乱成一团。
不空慈悲心肠,低念声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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