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怕也不催,冲光头青皮喊道:“你,让他们三家人都出来,告诉他们,不出来,杀。”青皮忙忐忑跑去传达消息。
青会老大是混子出身,留有几分血性,知道今天肯定没好,朝张怕抱拳说道:“我自己走,你留我家人性命。”
张怕道:“好,只要他们没做恶事。”
青会老大惨然一笑,俯身从地上抄起把刀,朝家门方向看去,正好看见妻妾儿女往外走,牙一咬心一横,刎颈而倒,不多时死去。
张百万面色发紧,大喊道:“我做了什么?需要拿命来偿。”
张怕的目的是铲除渔霸,没想到多出保长和地主,但观二人表现不像是好人,冷声道:“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
张百万命悬于人手,急声辩道:“即便有过错也罪不致死,不信问满村百姓。”
张怕有点头大,杀人简单,可判定谁好谁坏是件麻烦事,暂时放下不理,打量三处宅院出来的人。这一看就发现不同之处,方才从红帮院子出来的人一式是青壮汉子,而这三家宅院出来的人以老人妇孺居多,除去青会还有近百人的年轻帮众,保长家与张百万家都只有三十多名家丁护院。而这些人一出来,周围人群有人呼喊名号,招呼他们离开。但是更多百姓还是在喊打喊杀。
不问而知,这三家是本地居民,有家眷亲属,和村民有关系。红帮是外来户,不得人缘,难怪他们挨打,三家只看热闹不帮忙。
三家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迷糊着被人叫出来,出门见到满地伤患,更有尸体横街,往日的骄横在这一刻变成忐忑不安。四下观望,发现家主后拥挤着往这面跑。一是找到主心骨,二是询问发生什么事情。
青会老大家眷没有这般幸运,三个女子张皇惊恐,带着四个孩童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们也在找家主,有人轻声提示,三个女子惊惧面色更重,带着小孩怯怯走向青会老大的尸体,扑通跪倒泪如雨下。
经过这半天折腾,全村人差不多都在此地,约略有四千多人,好在村中心地方够大,房上树上勉强能挤下。张怕朗声道:“人,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红帮欺压百姓鱼肉乡民凶恶残暴,当杀!今诛其首恶,余者皆有惩罚,还谁身上没伤的,自己想个办法赎罪。”
没想到他说话,村内百姓也是不听,越来越多人喊着:“杀杀杀。”张怕有些不喜,大声道:“闭嘴!我说话的时候,谁再敢胡乱插言,嘿嘿。”
声音阴冷恐怖,吓住大多人,但是仍有少部分人起哄捣乱,张怕冷冷一笑,劣根性,喜欢看比他们生活好的人倒霉,盲从性,不论是非盲目随大溜。
慢慢走向路口,那里有个老头儿喊声最响,张怕问他:“累不累?”老头很生气:“你为什么不杀死那帮混蛋?”“每一个都该死?”张怕又问。“都该死!”老头斩钉截铁答道。
“那你去杀吧。”张怕塞给他一把刀。老头抓住后,犹豫着不敢上前,身边又有人喊:“去啊,去杀死他们!”他这一鼓动,更多人叫喊起来。
良民与暴徒只在一线之隔。
村中心四大家共有五百多人,张怕放倒一百多人,杀死好几个,还剩下三百多近四百人。其中有一百多老弱妇孺,主要是保长和财主两家家大业大,手下人也有家眷。
张怕把老头拽出来,又揪出个叫喊正凶的年轻人,拖着两人来到保长和张百万面前,问老头:“你很恨他俩?”“恨!”老头说道。那年轻人接口道:“我也恨,很不得他死!”
张怕看向张百万:“你不是说自己罪不致死?”
“我是罪不致死,无非贱买贵卖多收租子,又没害他们性命,凭什么要我死?”张百万还挺有理。
张怕点点头,问保长:“你也一样?”
保长没有张百万那么理直气壮,低着声音说道:“每年只多收一点儿,但是从没逼死过人;这帮泥腿子连朝廷的税都敢抗拒不交,难不成要我交?我只能带人去封屋收田。”
张怕冷笑道:“你有这么高的屋子,这么大的院子,只是多收一点儿?”
俩家伙说话避实就虚,不用听都知道水分极大,从没见过谁在生死关头还给自己扣屎盆子。张怕跟老头说:“说说他俩如何该死。”
老头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到底没想出来有什么可以致死罪的极大恶行。他们的恨主要聚在青会红帮两大帮会上,因为保长和财主家也经常欺负人,连带着一起恨上。
张怕明白了,保长和张百万确实不是好东西,贪婪自私妄为,利用权势压人,做下许多坏事,但是罪不致死,做事情多少留些余地,心没有全部变黑。于是说道:“刚说过,人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可以不杀你俩,你们俩要如何赎罪?”
“我们给钱,五千,不,一万两银子,都给大人。”张百万急忙说道。
第五百一十四章 抄家
张怕侧开身子:“你要补偿的是他们。”他身后是五名渔民,和更远处的许多百姓。张百万连声道:“是,是,一定补偿,都补偿。”
街上依旧有人喊杀喊打,若不是一地伤者做榜样,早冲过来动手。张怕有些郁闷,我在帮你们,你们怎么没完没了的吵闹?森然说道:“都给我闭嘴!再有喧哗者,杖二十。”
人太多不好管理,总有人不信邪,猫在人群中怪叫:“杀恶霸分财产。”
张怕冷笑着走过去,脾气再好也经不起如此折腾,分开人群,揪出个三十多岁的精瘦男子,拎起他往回走。
有人想阻拦,张怕冷冷目光一转,吓得不敢上前。精瘦男子倒蛮有精神,狂叫道:“救命啊,杀人了。”张怕由得他喊,甩手丢到地上,命令锤子:“二十下,打。”
锤子不敢怠慢,叫来光头青皮,还有几个没受伤能活动的红帮帮众,按住瘦子就是一顿棍子,打的瘦子哭嚎惊天惨叫连连。打完后跟张怕汇报:“老大,打完了。”
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决定改换门庭,他已经两次称呼张怕为老大。
二十下打完,瘦子终于变得老实,爬在地上哎哟哎哟低声叫唤。
张怕冰冷眼神扫过众人,有点阴森有些残酷,更多的是冷血,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红帮和青会没了,你们可以随意打鱼,不用额外交钱,没事的,散了!”
百姓轰然叫好,是真的高兴,涉及到自身利益谁不高兴?有人趁着高兴的时候大声喊道:“城里还有伙渔霸,大侠把他们也收拾掉吧。”
渔村大部分人口依靠打鱼为生,这一声喊又提醒村民,于是更多人跟着喊道:“大侠救救我们。”
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能救一个人,不救一群人,救一个人他会记得你的恩德,会感激不尽。救一群人,大家感觉都差不多,没觉得你对他特别好,感激之情减少,甚至会因为你帮别人多点帮他少点而生出不满情绪,怨你不公。
张怕冷漠看过四围村民,叫过锤子:“带着伤号,收拾东西滚蛋,再不许回来,也不许做坏事。”锤子闻言一愣,这就放过我了?随即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这家伙总算不再称呼老大。
红帮帮众一共两百三十人,被打伤一百三十人左右,还有一百来个健全的,张怕本想让这些人拿钱赎罪,可是又一想,如果让他们光屁股离开,没钱过日子,穷凶极恶的又不知道会祸害哪里百姓。为保证这些人改邪归正,张怕特意费了点力在每个人身上留下暗记,日后可追踪查看是否真的不再做恶。
锤子去传达消息,组织大家离开,但是伤号太多车太少,张怕从保长身上摸出沓银票,跟村民喊道:“买板车,十两银子一辆,想卖的赶快。”
这一句话的威力比他方才扮冷漠装凶残的威力还大,围观村民呼啦跑走一批,再没人胡乱喊叫,急匆匆返家拉车来赚这十两银子。
一刻钟不到,买了六十多辆板车,俩伤号一辆车,红帮人准备离开村子。张怕让他们等会儿,自己走进红帮住所抄家,将金银首饰古玩什么的清理一空。然后抬着一箱银子出来,红帮二百三十人,每人二十两银子,伤号多十两,分发完毕告戒道:“塌实过日子,再有做恶者,杀!”
红帮是外乡人,好打发。青会要麻烦的多,多是本地混子,一群人偷鸡摸狗无恶不作,打娘骂爹的不乏其中。为立威,张怕找了三个倒霉蛋,公认的混蛋,混蛋到极点的混蛋,当众杀死,告戒全村百姓:“为非作歹者,必杀!”
这才够狠,说再多话都没用,只有让他们见到血才知道害怕。
杀完人,派银子,轰走,又处理完一家。剩下保长和张百万两家,还有青会老大的七名家眷。
张怕吩咐两位家主:“收拾东西,遣散家丁,搬家。”
保长和张百万不敢不听,事实上他们也想离开,很配合的收拾出几箱子细软,套好马车,给手下分派银钱,两家人上车,等张怕发话离开。张怕身边还有哀戚中的三女四童,没了主心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哭。
张怕进青会宅院,再次抄家,搜刮一空后套辆马车出来,跟三个女子说话:“上车。”三女子倍感惶恐,不知道会如何处置她们,哭声更大。
张怕也不废话,抱起四个孩子放上车,三女子惦记孩子,慌忙跟上。车里只有几床锦被,其余什么都没,三女子惶恐到极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抱紧孩子哭泣。
原本想让保长和张百万出些钱补偿村民,可是看到混乱局面,打消这个念头,指挥几辆马车出村。
村民不敢阻拦,等三辆马车消失在村口,人群刷地散开,扑向四家宅院再抄一遍家。
张怕不去管村民会怎样,他能做的已经做完,现在要做的是安置青会老大的家人。保长家和张百万家有男人,还留有几个忠心家人。三个女子却是什么都没,银钱衣服统统都没,只有四个小孩陪伴。
出村十里有条岔路,一条北上行往永安郡,另一条向西,绕过永安湖去别的村镇。张怕停下马车,叫过二人吩咐道:“你们走吧。”他对这两家人不担心,拖家带口的,不善于打架,缺少手下,无论去哪都只能夹尾巴过日子。
两位曾经富甲一方的大爷赶忙道谢,谢不杀之恩,赶着马车匆忙离开。
现在只剩青会老大的家眷,三个年轻女人和四个更年轻的孩子。
马车北行,走出没多远又停住,张怕凝着眉头朝西边看。他给红帮帮众做下暗记,现在那群暗记分开,有三十多个朝北面急行,还有三十多个人南下,其余的停下不动。
出了什么事?
敲敲车厢说话:“别乱走,我马上回来。”为担心发生意外,顺手给七个人做下暗记,然后向西面疾行。
到地方后吃一惊,随即冷笑不已:“真好啊,够狠。”
第五百一十五章 安置
一处草地上杂乱停着六十几辆板车,边上散坐着四十多个帮众,有一人满脸乌青恨恨不已:“娘的,让老子逮到宰了他们。”那人是锤子,被打成乌眼青,身边陪着十来个人附和他。
张怕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锤子看到张怕,慌忙见礼:“老大,是这么回事,那群王八蛋,抢了银子跑了。”这家伙随便改变对张怕的称谓。
张怕略微询问一下,事情很简单,红帮有几个人残暴成性,勇武过人,离开渔村后强抢伤残者银两,锤子一时激愤和他们对打,被一顿胖揍。
这样的人有三十多个,抢走伤者银两结伴而逃,他们没杀人,为省却麻烦也没打锤子等人的主意。但是锤子看不惯,这群混蛋连自己人都抢,而且还是受伤的自己人,于是冲动一次正义一回,结果别人不正义,所以挨打。
三十多人抢走伤患者银两后,又有三十多人感觉跟着锤子等人走只会更加倒霉,尤其队伍里还有百多病号,不愿意趟混水,也不愿意受连累,所以自私南下离开,剩下四十来个傻老爷们守着百多伤号发牢骚。
张怕摇摇头,为何总是事与愿违?告诉锤子:“等着。”一溜烟追向北方。
那些倒霉蛋正在林中穿梭,眼前忽然出现张怕,心中一阵忐忑,但跟着就没什么感觉,因为张怕很利索的把他们杀死,这些人辛苦为之奋斗的钱财瞬间变成别人物品。
杀了人又回到锤子等人面前,重新分派银两,告诉大家快走。至于南下的三十来个人,虽然没和大家一起,但是也没抢伤号钱财,所以放过不做计较。
锤子不知道张怕已经动手,犹自不忿:“老大,你一定要宰了他们。”
张怕问他:“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大?”锤子严肃说道:“你一直是我老大。”
张怕真想踹他一脚,拍马匹拍到如此不专业还真是少见,说道:“赶紧滚蛋。”想了想又拿出几百两银子:“你照顾病号,告诉他们,伤好后若继续为恶,我必杀之。”锤子忙不迭点头答应。他这才回到三女四童身边。
三女子是青会老大的一妻两妾,平素也有矛盾,此时终于团结到一起,讨论该不该偷偷逃跑。张怕回来时,三人仍在讨论,不得已敲敲车门:“该走了。”三女子忙闭上嘴巴。
马车行进速度不快,走到傍晚进到永安郡。城中有张怕的家,他本想带人回家去住,没料到临近家门发现有人居住,好好的家又被人占据,实在不得不郁闷。因为妇孺皆在,不想再起争端,便寻个客栈住下。
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找三个女人说话:“我出去办事,这是七张符,收好了,有什么事,,撕掉它我就回来。”三女将信将疑收起,张怕犹不放心,翻出四条坠子,粘上符咒挂到四个小孩脖子上,和声道:“别乱跑,叔叔给你们买糖吃。”
四个小孩最大的是个七岁男孩,已经知道一些事理,对张怕横眉冷对,张怕毫不在意,拍拍他肩膀离开。
永安郡多年无战事,人口越来越多,在郡东新起一片房屋,与老城连到一起形成外城。张怕去转了转,感觉有些混乱,退回城里,选处小宅院高价买下。然后去绸缎横,木匠铺,杂货铺采买各类家用物品。
正忙着,客栈方向传来一丝灵力波动,有人撕掉传讯符,张怕几个闪身回到客栈,见到三女子盯着门看,问道:“怎么了?”神识扫过,没发现什么不妥。
三人没想到张怕这么快回来,年纪稍大之人嗫嚅道:“我们想试试这东西好使不。”
张怕郁闷,斥声:“胡闹。”
撕掉灵符,灵息外传,惊动城中龙虎山修士。一阵灵息波动,三个青衣道人出现在客栈门口观望,伙计热情招呼:“道爷,里面请。”
三个道人没理他,疑问看向四周,一人说道:“应该就在此地。”另一人接口:“气机消失不见,许是路过的。”
第三人不满道:“就咱倒霉,有个风吹草动就得查看,天下这么大,修真者这么多,哪能查的过来?回吧。”另两人神识扫探没有发现,同意道:“回去。”
等三位道人离开,张怕带着三女四童出客栈,招呼伙计套车,正好买了房子,顺便带她们回去。
三女惴惴不安,不知道张怕会如何对待她们,惶恐加小心,生怕惹怒他。
不一会儿,马车套好,张怕结了帐,让七名妇孺上车,带他们回家。
很小的院子,左右两间大房,带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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