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个样子。
“你终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了?我早就发现了。”景凉凉地说,难得Bill肤色被夸奖,所以她对容与印象极好。最主要的,虽然对弟弟的“咨诹善道”感
到新奇,但由于相关经验的严重缺乏,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话才是有建设性的。
余旸猛抬头,困惑地看向她。他为什么配不上宣琦?
“如果那女孩子不错,跟你合适的话,就不要轻易放弃。”暇镇定地拾起筷子,衷心建议。
“是啊,有些女孩子虽然有点怪,但是心地好,不错的。”
“而且会很聪明。”姑丈笑着补充。
余旸噎住,从人中到下巴沾了一圈饭粒。他跟宣琦很合适吗?宣琦古怪、心地好、聪明吗?怎么听起来比较符合另外那个谁g阿?
晗也难得加入话题地谆谆告诫:“如果你认定了一个人,就别再三心二意想东想西的。小心到时候什么也得不到。”
咦?看他做什么?不是在批判旸旸?
余旸下巴连着饭粒一起掉到桌上。连三哥都出动了?并且一副很有切肤之痛的样子,看得他很好奇。
但问题是,他们这些话有说等于没说,他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过他们的反应倒都很有意思。
余旸埋头扒饭,没人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又到节目时间。
“余旸,今天打电话是特别来感谢你的。”
“哦。”他打了个呵欠,这种电话接进来干什么?早说过写信或者发E—mail过来就好了。
“多亏你的提醒,我才有了走出失恋阴影的勇气,并且发现身边早有更值得爱的人在默默守候。我现在和她在一起了,我们很幸福。”话筒中依稀传
出女子的轻笑声。
想起来了,就是上次闹自杀的那个。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你应该感谢的是,我的嘴还没有毒到把你逼上死路。”这向的语调是轻松的,
毕竟大团圆的结局,总让人感到高兴, “介意说说你的故事吗?”
“好啊。”那位听友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大方方地应承了。
“我和现在的女友,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一向把彼此当做无性别的铁哥们——”
“啊!”余旸忘形大叫。惹来导播的第N次警告。
“怎么了?”听友觉得奇怪。
“没什么……对不起,请继续。”他都忘了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伟大的心理辅导老师。实在是刚好他也有那么一个异性的哥们并且最近扰得他寝食
难安。
“我和她认识比结识前女友还早,当初追前女友的时候,她帮我出谋划策,出了很大的力,我才成功抱得美人归。”该听友显然是满有学问的一个人
,连打电话都会拽文。
哇,有点像耶,不过容与不是会很热情帮你忙的那种人:“哦?应该说她当时对你并没有好感,所以才会这样帮你的咯。”
话筒那头传来两个笑声,再开口已经是一个女声:“很难说吧,我们那么熟,很多情绪都被原先的预设立场掩盖过去了,所以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
,只是觉得身为哥们,不帮他打气说不过去。“
“他跟女朋友如胶似漆你也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容与跟别人出去他就很不爽了,他们怎么会——唉,这个,好像不是很有类比的价值吧,他又没
有在暗恋容与。
“还好啊,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失落,就像是儿大不由娘了,但也知道我们迟早是要有自己的家庭的……”
是了是了,儿大不由娘!这句话容与也用来跟他开过玩笑!
难道……可疑,绝对可疑。
余旸忍不住为自己的猜测晕陶陶起来。
“之前只是觉得我们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带着各自的家人一道出游,但是直到我失恋萎靡不振的那段日子里,她劝我帮我甚
至打我骂我,用尽了所有办法让我振作起来,我才慢慢地发现,自己差点错过了什么样的瑰宝。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她陪我去看海,升职的时候只有她会
说我的拼命工作有了回报……“
“于是你为了报答她的恩惠,以身相许?”余旸问得挑衅。
“哈哈,你的想法跟她一样呢!”男听友毫不介意地大笑, 。
“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确定自己的心意,然后打算用三年的时间扭转她的观念,取得完全信任!”
“嗯?时间应该还没到吧?”离他上次打电话来也不过两个多月而已。
听友说到这个就得意了:“因为前几天我淋雨得了急性肺炎,你知道的,女人总是容易被感动……噢!”
一听就知道是被揍了,不过事实证明苦肉计的确是个好东西。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从好朋友到情人的转变?”简直难以想象!
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他现在心跳很快——但是它在乱跳什么?
“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其实是心态上的调适问题,并不是在失恋的这段时间内,我为了抓根救命稻草才勉强自己爱上她,而是长久以来积
累的感情,终于到了质变的时机。换句话说,可能我早已爱上她,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早已爱I…?是这样吗?有可熊吗?他想起和容与的时间比宣琦多,他从没有想过带宣琦到那个海边袒露心事,他为了她最近与别人的过从甚密而天天
而天天阴阳怪气……
他喜欢上容与了?并且已经很久很久?真的吗?太太太吓人了!而且是在容与没有喜欢上他的情况下!不对,她可能也对他有好感,否则以她这种全世
界只剩一个人也能活下去的性子,不会容忍老是被打扰,不会把他收来当哥们,是不是?
但是那个某男怎么说?也许是她故意交来气他刺激他的——嗯,好理由!那就是说他们还是很有希望的,只要排除掉闲杂人等——还有宣琦,差点
又忘了她了,怎么办怎么办?
那边突来的沉默让他听友觉得奇怪。
“余旸,你在听吗?余旸?”
“我在听。”余旸的声音听来少了份向来的超然, “我这里有个问题想请教二位,如果不是失恋的状况,能不能甩了现在的女朋友向哥们表白?”
那边感兴趣地问:“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余旸撇撇嘴:“……姑且算是吧。”
“这样啊,那首先我们必须确定……”一听余旸跟他是同一国的,该听友谈兴更浓。
然后就是长达半个钟头的热线讨论,第一位挂机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打电话进来出谋划策,碍于时间限制没有办法一一接听,可以预见明天又
有人会去投诉,要求再次加长这档节目的播出时间。
饱受荼毒的导播已经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小子天生命好,谁知道这种即兴得不能再即兴、私人得不能再私人的主持方式,会不会又成为一种流行?
刚下班,余旸的手机就响了。
“你干吗?”
“老大,你不要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嘛。”简单在那头抗议,声音很是亢奋。
余旸根本就懒得理他:“那你说我要怎么样?尖叫吗?因为大师你的骚扰?”
“你不能因为得不到容与就把气撒在我身上啊。亏我还那么好心准备来教你几招。”
“谢了,你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我懒得理。倒是上次通风报信的事还没找你算账!”通风报信就算了,他小子还通错风报错信,让姑姑他们把容与当他女
朋友来试探,真丢脸。
啊呃,被发现了。简单连忙狡辩:“老大,看在我高瞻远瞩,神机妙算算准你和容与有前途的分上,你也该饶兄弟一命吧。”
余旸感到十分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准备去追容与?”自己都是刚刚下的决心,他那边怎么就知道了?
“嘿嘿嘿,”手机里传出简单恶心的笑声,“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忠实听众吗?”其实余妈妈也是哦。
是哦。 “我倒忘了你泡马子的时候到处拿认识我去炫耀。”交友不慎的下场就是被人利用,人格自动降低一百八十级。
简单在兴起抬杠兴致之前想到了余妈妈的嘱咐:“老大,咱们说正经的。你真的准备移情别恋回头追容与啦?”
余旸挑眉: “怎么?你有意见?”他可没忘记这死胖子当时对容与很有点意思。
“不不不,当小弟的乐观其成还来不及,哪敢有意见呢。”
“那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不说我挂机了。”他可是要赶着回家进行战略部署的,没空跟他一直蘑菇。
“好好好,我说我说。”简单连忙阻止, “我是想问,你真的是喜欢容与,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什么意思?”不是因为喜欢,难不成还因为容与家财万贯?
“我是说,那个……”简单颇费了一番踌躇,才开口说他的担心,“我只是觉得,你会不会因为在亲情上感受不到稳定,所以才想去追求稳固的爱情?
或许你认为自己没法永远抓住宣琦,而和容与相处起来更容易更安定,所以就索性把宝压到她身上,放弃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
他见过宣琦几面,那是一个外表雅致、内心奔放的女孩子,要能够和她长久,是件很困难的事。容与不同,她比较沉潜,不喜欢变化,一旦确定关
系,就不会轻言分离,是不是他这好友因为看准了这一点,才转身去打容与主意?
余旸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他: “你怎么会这样想?”
“很简单啊。你和容与相处的机会多的是,如果你要喜欢她早喜欢了,为什么要先和宣琦来那么一段才又回头去注意她?”他不是不乐意余旸追求喜
欢的女孩子,只是希望他不要被其他因素影响了判断。
在心中回想着和容与相处的点点滴滴,余旸对着空气笑起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早就喜欢上她了呢?还记得那天你说要追她被我揍的事吧?或
许那时你的判断就没错——我在吃醋却不自知。“
简单也笑起来:“何止那天,还有不让我碰她衣服一次,不让我和她来个纯友谊的拥抱五次,不让我和她讲电话N次……”
“你小子记得倒牢!”余旸的声音又危险起来。他算得这么清楚干什么?还说不是心怀不轨?
“哈哈哈。”闻到一股酸酸的醋味由线路那头一直飘到这头,简单大笑,也终于放下了心,“那么,祝你成功咯。”
“谢谢。”余旸这两个字发自肺腑,不但因为这个电话,也为他这么多年来提供的真挚友情,“我知道你——”
听他语气中很有些煽情的味道,简单连忙讨饶: “拜托,你千万别跟我玩感性那一套,肉麻死人的。还不如好好研究一下追容甩宣计划来得有意思
,像我这种情场高手你如果不好好利用,那就真是失策了。“
“好啊,你等着我这就过去你那研究对策!”
“别别,我今晚还有活动呢,没空没空!”美艳白领的约会和迷途损友的调教,哪一个更重要,一目了然的嘛。
“……臭小子!死胖子!你去死吧!”
第十二章
情花朵朵开
容与举目四顾,诧异地发现除了那高壮男和之前的惹祸女置身事外,其他所有人都或坐或站在他们周围看戏,看戏也就罢了,还一个劲地撮合他们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非常男女的节目现场?她可不可以退出速配游戏啊?
在听众智囊团和简单等人的群策群力下,余旸以大无畏的精神立下了快刀斩乱麻的决心,拟定作战方略如下:先跟宣琦摊牌恢复自由之身,绝对不
能有半点拖延,切记要以超低姿态满足一个女人的所有虚荣心,必要的时候推说自己因为欲练神功所以已经挥刀白宫也无妨。然后是做好长期抗战的心
理准备,对容与软磨硬泡威胁利诱,要时刻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认识到男儿膝下除了水泥地以外什么都没有,随时随地都可以是让人潸然泪下的伤心
处。
至于会不会反过来被乱麻缠死?
呃,愿主赐予他足够的幸运。
在某一个月黑风高——错,是月白风清的晚上,余旸把宣琦约在城郊的“叹息坡”,据说此地是因为凡在此约会的情
人十之八九会拆伙而得名,后来就直接发展成为青年男女谈分手的圣地,也因此带动了当地手帕、面巾纸销售业的蓬勃发展,也经常会有旷男怨女在此
地出没,看看有没有机会乘虚而人,捞个好货色回家过年。
选在这里约会,宣琦她……也应该心中有数了吧。
因为心中愧疚,余旸在明知她每次约会不迟到半个钟头以上不罢休习性的情况下,还是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以示忏悔,顺便再彩排一下演练已久的说
词。
默念二十遍,又小声分角色操练五遍之后,佳人还是芳踪杳然。
第一、二次还会打电话过去关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据说,迟到是女性的特权,尤其是个宣琦这样一向被人娇宠着的女孩子,
所以他要多包容一点。后面这句是容与说的,真希望她不是在超然地看待别人的恋情,而是表现出了“不妒”的传统美德——不用说,渺茫啊。
无所事事地举目四顾,发现大多数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愁眉苦脸的有,哭哭啼啼的有,捶胸顿足的有——当然了,谈分手还会有好脸色才怪,但是
可不可以别弄得像人间地狱一样啊?鬼哭神嚎,再加造型各异颜色幽冷的路灯,跟电视里的阴间超级像。会选这里分手的人恐怕都有自虐倾向——当然
,他是无辜的,某听众强烈推荐下才被骗来这里。不过这里的气氛或许也有帮助:一会儿可以装出胆小怕事的样子来惹宣琦讨厌。
余旸的视线最后停在凉亭里的两男一女身上。其他人都是即将纷飞的一对对同林鸟,这边竟然是三人行,有趣。他佯装不经意地走到一块大石边,
近距离背对凉亭,以看风景之名,行偷听打发时间之实。
“就是这样,我不能再忍受跟你多呆一秒!”女人尖锐的叫嚣在夜空中颤抖,显得有点凄厉。
噢哦,难道其中有个男的虐待她?
“你听清楚了,以后不准再来纠缠她,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粗豪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由那个比较高的男人发出。
接下来就听到女人的叫骂和男人的喝斥,不过听来听去也就不外乎什么孤僻无聊沉闷之类的控诉,看不出有哪一条值得他们如此大动肝火。
最奇怪的是那个被骂的男人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任由他们难听的话一句一句砸下去,像是他们根本在对着空气发疯,自己则不存在似的。
余旸终于忍不住好奇,回头向那男子瞄去一眼。
很瘦。一七五左右的个头在对面的高壮男子面前显得渺小而卑微,但脸上的淡漠与飘忽才是吸引余旸全部注意的原因——那神情,很像三哥,特别
是灯光照射下诡异的脸色更是像极——小时候被吓哭的经验他记忆犹新。
大概是表演了半天得不到预料中的反应,高壮男子怒火更炽,伸出手对着沉默男子的胸口就是一拳,沉默男子反应倒不慢,斜身滑步,拳头招呼在
他手臂上。随便想想就知道会很痛,他却依然面无表情,一脸木然。
这情景看在余旸眼里就好像是自家三哥被揍了一样,想也不想地冲上去,拦在沉默男子面前:“你怎么能随便打人?”
高壮男子轻蔑地看了看他,亮出盘踞了整条手臂的纹身:“不想找打的话,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