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不可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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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不可以(2-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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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方舟?
  胡一下不能确定后谁的反应更快,但可以肯定谁更逊——最逊的那个,不就是一对上许方舟的目光就其实全无的她自己吗?
  面前这两个人的目光混成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就把胡一下心里那个小巨人揍得体无完肤、跪地求饶,她努力调试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算作笑容的弧度:“好巧啊!”
  许方舟没愣多久,很快就点了下头作为回应,看到她满手的东西,他立即上前帮她提,动作熟练自然,仿佛那已经是一种本能。
  胡一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曾经自己逛街总喜欢让许方舟陪着,耍宝、赔笑脸、许诺言、拿点小恩小惠诱惑他,让他帮忙提这个提那个,说好买冰激凌犒劳他,到最后买来的冰激凌也毫无悬念的被她自己吃掉。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比起过往那些无忧无虑、插科打诨,胡一下如今印象更深的是他当时在电梯里的那句:“我有什么资格跟你胡大小姐做朋友?”以及她赶到机场缺早已错过他那趟飞往伦敦的班机后,自己失落地往回走的那段路。
  那短短一段路,她走得很累,就像一口气做完了自己耗在暗恋里的那漫长的十年。
  胡一下被自己闹得小感伤了一把,赶紧调节调节气氛,看他俩一眼:“你俩现在……嗯?”最后一个字伴随着胡一下挑眉的动作,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林诺娅“哼”了一声:“他呢,因为我被工会的人泼了油漆,我呢,只是出于人道才载他来选件衣服。”
  胡一下被打击了。果然还是前女友比较重要,替自己拎拎东西算什么,挡油漆那才是真王道!
  “那……你们慢慢逛哈!这家店我逛完了,我现在去别家。”胡一下说着就要从许方舟手里接回自己的东西。
  他没松手,“既然偶遇,就一起吃顿饭吧。”
  “我可没空,工会那帮人还在罢工,我的委托人已经打了两通电话催我回去了。”
  如果让胡一下开口,她一定送给这女人一句:“拽屁啊拽!”可惜她天生就忌惮气场强大的人,詹亦杨如此,林诺娅也是如此。
  胡一下鄙视她自己!
  在场的唯一一位男士似乎并不准备挽留林诺娅,对着店员指指身上这件衣服:〃I'll take it。〃
  店员带他去结账,另一个店员准备把那件沾满油漆的衣服带走扔掉,却被许方舟叫住。
  许方舟让店员把脏的那件送去清理,他待会儿过来拿。胡一下总觉得林诺娅的样子就像在看笑话,不由的悄悄挪过去,扯扯许方舟衣角:“扔了吧,那么多油漆,清不掉了。”
  他摇头,虽然微笑,但是态度坚决。
  林诺娅一只手撑在领带柜上,看看胡一下的一脸无知无觉,再看看许方舟眼中的隐隐失落,又是招牌式的“哼”地一笑:“对了,我们中午去哪儿吃啊?”
  胡一下不满地看向她:“你不是说你不去的嘛?”
  “我反悔了,行不行?”
  印度餐馆,好吃实惠,客旺人多。林诺娅一进门就掩住了鼻子,在这一屋子的咖喱味中穿行,几乎要了林诺娅的命。胡一下确实如鱼得水,入座后许方舟要去看菜点餐,胡一下啊相信他应该还记得自己的喜好,笑嘻嘻地对他说了三个字:“老规矩。”
  “孕妇不能吃太辣,还是我看着点吧。”
  胡一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恍然大悟,许方舟还不知道她的怀孕事件纯粹是个大乌龙。
  呼一下偷眼瞧瞧对面,林诺娅忙着捂鼻子、喷香水,没太关注他们说了什么。胡一下松了口气。
  许方舟离座之后,两个女人坐在那儿,尴尬极了。
  胡一下左思右想也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索性敞开了聊:“你现在在哪工作啊?”
  “XXX律师事务所。”
  “那你怎么会和许方舟碰……呃,我是说。你不是被美国那边的猎头挖角了吗,怎么突然跑伦敦来了?还有,你和许方舟现在是……有什么合作?”
  如果没记错,胡一下记得刚才许方舟和她谈到了工会啥啥的。好奇心抓得胡一下心里痒痒的。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他分手?”她倒好,礼尚往来,也丢了个问题回来。
  “是我先问你的,应该你先回答吧。”
  “你真的不想知道?”她循循善诱。
  胡一下彻底败给她了,反正她和这女人过往的种种较量中,她从没占过上风,败着败着也败习惯了。曾经她带林诺娅去认识许方舟,完全是为了炫耀。只可惜,炫耀不成,反倒吊起了这女人对许方舟的胃口。
  至今想想都气结,胡一下小小的报复心理又开始作祟,没脸没皮地凑过去,笑问:“嘿嘿,不会是因为我吧?”
  她这副样子看得林诺娅头疼:“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胡一下收了笑,得意地撇撇嘴。
  “我最讨厌你这种没心没肺、吊儿郎当、不思进取的暴发户二代,当然了,我更讨厌把你这种人当块宝的男人。所以,不是他甩我,而是我踹掉他,懂了?”
  “呃……”
  “合则来,不合则去,哪有那么多虐恋情深?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暴发户二代就是暴发户二代。”
  这女人高高在上的模样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着实让人讨厌。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胡一下突然一把扯掉她用来掩鼻的湿纸巾,让她好好领教一下咖喱味的杀伤力:“暴发户二代怎么了?你凭什么瞧不起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子有的是钱,有钱你还瞧不起了?”
  “你看看你这副德行,刚才在男装店里还装的挺淑女,被我激两句就原形毕露了?”湿纸巾被夺走了,没关系,她还有的是!林诺娅从包里又拿出一包湿纸巾,耀武扬威地在胡一下面前晃晃。
  胡一下哭死的心都有了,时也运也命也,自己怎么就是斗不过她?
  如果詹亦杨在就好了,一个眼神弄死她,绰绰有余!
  可实际情况是,林诺娅依旧是胡一下的天敌,每个字都不容许胡一下反驳:“我说你没心没肺,你还别不承认。连我都知道许方舟那件被泼了油漆的西装他为什么不舍得丢,你却不知道。”
  这哪是两个同龄人在对话?
  胡一下觉得对面这个女人训她比训女儿还爽歪歪。胡一下告诉自己,自己是淑女,不跟着女人抬杠,而不是因为自己嘴皮子不够快,说不赢她。
  “许方舟从小就很节俭。”胡一下觉得这个解释挺合理的,说完还很肯定地点了下头。
  “哼!”
  “你别总用鼻孔发这个音好不好,很讨厌哎!”
  林诺娅学她语气:“你也别总把自己做过的幼稚事忘得一干二净好不好,很讨厌哎!”
  “你不损我会死是不是?怎么又扯到幼稚不幼稚这上头来了?”
  “哼!”
  哼多了小心的鼻炎!——胡一下已经没勇气把这话说出口了。
  “你送他西装,还在上头绣一只狐狸,这还不叫幼稚?”
  胡一下一怔。
  西装?狐狸图案?胡一下恍然大悟。
  是在许方舟人生第一次面试之前,她送出的礼物?
  胡一下小小的心虚了下,转念一想,这不能怪她没心没肺吧?西装上都是油漆,谁还看得见那只可爱的小狐狸?
  “他穿着你这件破西装面试,你猜猜面试官给的印象分有多低?”
  “什么叫破西装啊?范思哲的哎!”
  “就算是阿玛尼的,配上你那又像狐狸又像老鼠又像狗又像猫的玩意儿,立即变成了一堆破布。”
  胡一下已经彻底失去反击的欲望了。
  林诺娅的嘴皮子还在不停地动:“其实我一直很欣赏许方舟,他永远只和最优秀的人做朋友,选女朋友也不例外。就像某种侵略性植物,从这些人身上获得他所需要的养分,用平常人十分之一的时间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如果不是带着你这个拖后腿的,他可以很完美。”
  林诺娅睨了她一眼,失笑摇头:“我真不懂,许方舟怎么还会认为现在的他配不上你?他想要获得全世界,这点我不反对,可是,他要把这个世界送给你,你配吗?他这么急于成功的理由竟然是你,你说他是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
  “……”
  “怎么不说话?连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何止是不可思议?
  胡一下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满脑子里回荡的都是那句“他这么急于成功的理由竟然是你”。
  竟然……是你……
  远远看见许方舟正往回走,胡一下思绪一点一点地回来了,朝林诺娅机械地笑笑:“不可能。”
  转眼间许方舟已经入座,十分自然地把胡一下怀里皱成一团的风衣拿过来展开之后搭到椅背上:“待会儿还有甩饼表演。”
  胡一下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做不到不闪烁,语调也尽量放缓,避免磕巴:“那个,同时刚来电话催我回去,说有急事,你们慢慢吃,我走了。”
  她拎了大包小包东西,起身就走,许方舟的眼神立马变了,转向林诺娅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林诺娅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实话。”
  “……”
  “想追出去就追出去吧,谁稀罕拦你?”
  许方舟并没有动,沉默半响,突然瞥见那件搭在椅背上的风衣。
  片刻后,看着那个手拿风衣多门而出的身影,林诺娅那张扬的表情一点一点地落寞下去。
  许方舟转眼已追到店外,一眼就搜寻到人群中那个穿白色蝙蝠袖贸易、legging配过膝靴的女人。
  她永远能找到和自己气质一点儿都不搭的衣服,就像他永远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找到她。
  “一下!”
  她一定是听见了,却走得更快乐,没看红绿灯就过马路,一辆车几乎擦着她的膝盖驶过,惊得胡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许方舟立即奔过去扶起她。“有没有怎样?”
  他帮她拍掉毛衣上的灰,她不说话。
  “是不是撞到了?”
  他焦急地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她不说话。
  “胡一下,你说话!”
  她不说话。
  得了失语症的女人被送进了医院,检查结果并没有任何异常。
  胡一下很少见许方舟为难人,很多年前他摆平过一个总取笑她是“太平公主”的同学,再来就是现在,他有点不满过于简单的检查过程,明确告诉护士;她是孕妇,情况不同,必须做一个全方位的身体检查。
  胡一下越来越囧,脑袋越埋越低。偏偏这时候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好死不死的,竟是詹亦杨来电。
  护士被逼无奈,朝胡一下走了过来,胡一下手一抖,就这么把电话给切了。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胡一下顿时连心脏都揪在了一起。
  詹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胡一下来不及回拨,护士已经领着她去做其他的检查项目了。
  各项检查结果出炉,护士只说了两点,第一,她没有受伤,第二,她没有怀孕。
  许方舟呆了几秒,还是没能完全消化这个结果,目光转向那个已经像鸵鸟臆想缩在角落的女人。
  他的目光太炙热,以致胡一下就算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尴尬地朝他笑一笑。
  许方舟没有任何表情,慢慢走到她面前。
  完了完了兴师问罪来了,胡一笑赶紧推卸责任:“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你那时候又不肯听我解释,我可不是要故意骗……”
  许方舟已拥她入怀。他极力克制着,轻柔地还珠她突然僵住的肩膀,如释重负地笑了。
  “那个……”胡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许方舟欲言又止,有话未说,有情难表。
  “小狐狸。”至于这个声音——
  缓慢的低沉的阴森的。胡一下用了半秒钟来分辨这个声音是不是自己幻听,下半秒,“噌”地就从许方舟怀里跳出来。
  扭头看去,门边站着面无表情的詹亦杨。
  眨巴眼睛的工夫,詹亦扬已经走近。胡一下其实很想试试,自己再眨眨眼,他会不会就这么消失。
  无奈她眨得眼皮都快抽筋了,这尊黑面神还是屹立不倒:“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刚去做检查了。”许方舟替她回答了,胡一下连忙附和着直点头。
  胡一下赶紧把长椅上的包拿来,掏出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多到闪瞎了她的眼。仰起下巴扁起嘴,可怜巴巴地望着詹亦扬,无声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转念一想,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iPhone的追踪软件。”
  胡一下“嚯”地眼睛就瞪大了,开始反反复复检查自己的手机,“你什么时候给我装了这个鬼软件?”
  “就在你连去趟天台都能把自己反锁在那儿下不来的那天。”
  语气略带兴师问罪,他破天荒地配合,有问必答,脸色是越来越冷峻了。
  一直保持旁观的许方舟这时也发话了:“詹副总好雅兴,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忙得分身乏术了,没想到还有工夫去追踪你的助理。”
  胡一下看看这俩男人,默默分析一下形势。帮许方舟的话,她铁定死得很惨;帮詹亦扬,她双舍不得对许方舟说重话。
  左思右想得出的权宜之计,这俩男人爱干吗干吗,自己偷溜保命要紧!
  胡一下抱紧自己的包,余光瞄一眼身后的路,一边说着“我下午还有事,我先走了”一边悄无声息地退后一步。
  转身,冲!
  不料却被詹亦扬拎着领子揪了回来:“怕什么?我不是小气的男人,不会介意这种——礼节性的拥抱。”
  “礼节性”三个字刻意放缓了说,说完不忘征询似的看了眼胡一下,好像等着她附和似的。
  胡一下回视着詹亦扬,狠提一口气,想说:别闹了,走吧!可看着面前这双阴恻恻的眼,下一秒还是觉得明哲保身比较划算。她耷拉下了脑袋,保持缄默。
  反正她相信许方舟惊人的忍功,一定能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大可以安安心心做缩头乌龟。
  片刻后,她知道自己错了——
  “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拥抱,好像都轮不到她的老板——你来管吧。”这样剑拔弩张的许方舟吓得胡一下“噌”地抬起头来。
  紧接着她的手被人接了过去。胡一下条件反射地要缩手,被詹亦扬轻巧地捏住了腕子:“戒指呢?”
  “。。。。。。”胡一下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许方舟本来并没太在意詹亦扬这么莫明其妙的一句,偏偏他一瞥就瞥见身旁这女人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方舟大脑一懵。
  他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掌心的每一道掌纹,他知道她现在的迟疑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他终于有勇气直面自己的真心、放手搏一次的时候,她却对着别的男人说:“戒指在。。。。。。包里。”
  许方舟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看着这个男人拿过她的包,找出紫罗兰色的缎面戒盒。更像是在亲临一场审判,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宣告他的死刑。
  正在疾驶的车里。
  “看你在医院,以为你出事,赶过来才知道你是在逍遥,很好。”司机先生的表情可不像是在说“很好”,反倒像说“找死”。
  “我刚差点出车祸!”胡一下为保小命,不得不把之前那场事故稍微渲染了下。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各怀鬼胎的一对男女,男人脸上写着“冷”字,女人脸上写着“囧”字。
  “以后除了上班,戒指都要戴在手上。”
  胡一下扭过头来,长久的沉默中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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