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枫扶着风碎进了宅院,铁门迅速地落下了。
“你要不要紧?”明枫看着有些坚持不住的风碎,关切地问道。
“怎么可能?这点毒,不碍事……”话未说完,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在明枫的衣服上。
“哎,都成这样了,还不碍事呢。”银发剑客叹息道。
“扶我,去卧室……”
风碎来到卧室,抓起桌上的一个青瓷小瓶倒出几粒药丸吞了下去。
“这是什么?”明枫好奇地问。
“归元丹,据说可以解任何的毒。”风碎用力咽下几颗药丸,脸色渐渐回转过来。
“这么神奇?应该很值钱吧。”明枫并不信,“你就这样放在桌上,不怕有人顺手牵羊去?”
风碎又喝了一口水说:“拿去了估计也没人敢服,我平时根本不碰这东西,宁肯吃那种熬上半天,苦的要死的草药……”
“为什么?原来风家还是有吝啬的一面啊。”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啊?”风碎有些厌烦地说:“这是风家秘制的,里面有一位药叫做金汤,谁敢吃啊……”
“金汤?”银发剑客皱皱眉头。突然风碎低下头吐了起来,明枫还以为他又吐血了,定睛看时才知道他是真的吐了,而且吐的很厉害。
剧烈的呕吐之后,他脸上的青色渐渐消退了,看来是归元丹有效果了。风碎掏出手帕擦擦嘴说:“明枫,多谢你帮忙。”
明枫乐得直摸脑门,“哪有,正好碰上老友有难,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这时,侍女风铃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屋里坐着一个陌生的银发男子。
风碎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理查德明枫,帮助我们来的。”
风铃见是风碎的朋友,急忙上前,鞠躬行礼道:“明枫先生好,我是风碎的贴身侍女,我叫风铃。”
明枫此时顿时一阵脸红,心想风碎正是艳福不浅,居然有这样的女孩子天天作伴。但他着实没有多想什么。神经大条而单纯。
“风铃,有什么事吗?”
风铃走上前,看了看明枫,又看了看风碎。风碎道:“明枫是我的挚友,不用回避。”
“家里的长老们来探望少爷的伤势,要不要告诉他们?”
风碎摇头道:“绝对不能告诉他们,不然士气就完蛋了。只说我累了,需要休息。”他看了看明枫,“帮我分担几天行不,等我痊愈就好。”
明枫一时犹豫不决。“明枫,我风家不会亏待你的。”
“风碎,你这是什么话!”明枫故作生气地说。
当风铃领着明枫走出风碎的房间时,只见无数的门客早已在门口等着了。其中有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最前面,一见风铃出来急忙问道:“碎儿的伤势如何?”
风铃深深地鞠了一躬,“洛长老,少爷他没事,只是需要休息。防务暂时托给这位明枫剑客料理。”
这时众人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位银发的剑客,仿佛有一种杀气扑面而来,使人不寒而栗。可是当众人发现明枫的等级比风碎还低上一级时又纷纷摇头了。觉得这个白毛小子,靠不住。
于是众人纷纷打起了小算盘,家里还有多少钱,什么东西可以换成钱带走。
明枫进屋又与风碎攀谈了一会,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风碎交代下人整理了屋边的一间厢房,准备让明枫住下。
明枫见天色已晚,站起身拱拱手与风碎告别,风铃正欲一起出门,却看到风碎挽留的眼神,只得低着头不说话。
风家少主站起身说:“风铃,你帮我更衣吧。”
明枫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联想到风铃是风碎的贴身侍女,也就没有多想,关上门转身离去了。
明枫的房间不大,但却十分的雅致,正对门的桌上放着一盆鲜花。而且酒也已经温好了。“这家伙还真知道我的习惯啊。”明枫自嘲了一声,坐在桌边开始品起风家的酒来。
谁知喝了还不到三杯就听见风铃的声音传了出来。
“少爷,你别这样,明枫说不定还没睡呢。”
“算啦,风铃,我的好姐姐,白天在城墙上我就忍不住了。”风碎的声音居然透着一丝淫邪。
明枫虽然是个清纯的男孩,却跟云澜城剑客行会的师兄们厮混已久,自然也耳闻了这样的事情,但真正遇到依旧让他面红耳赤。
“少爷,您就不要再玩弄风铃了,您的伤还没好呢。”风铃说道。
“那不碍事,不碍事的。”风碎仿佛是因为紧张和兴奋而笨重地喘息着。
“风铃姐姐,你的皮肤真白……”
“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想让明枫听到吗?”风铃娇嗔道,“少爷,你这个大坏蛋。”
明枫此时已经喝不下酒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他的心里翻滚着。
风碎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了,两个人的对话声也变成了接吻时发出的“呜呜”的声音,最后变成了风铃低低的,在月光下带着一丝暧昧。
寒月的光芒,静静地照彻下来,带来落英城风宅一周来少有的宁静夜晚。!~!
..
第二十六节:诡异毒药
第二天,由于昨天暴民的攻势强劲,攻入了风家的外围,却忌惮明枫魔火的威力,不敢再上前,暴民们只在外院抢着一些值钱的东西。
他们将亭台砍倒,砸了琉璃瓦卖钱,把大理石柱敲碎当成玉器收藏起来,甚至还为此发生了斗殴的事件。
他们用院子里的茶花与牡丹当草料喂马和驴子也就算了,连水池里养的鱼都被网去改善伙食了。
鲤鱼也就算了,连金鱼都不放过,十几条串在一根树枝上烤,放了佐料还嫌味道不好,只当是有钱人家都吝啬地要死,根本不放鱼食,硬把鱼饿成了这副模样。
而风家此时已经闹翻了天,一早上就有信件绑在箭矢上被投进了风家内宅。信上写道:“你们烧猪(少主),已经身中刷(剧)毒。此毒五要(无药)能借(解)。你门刚快(赶快)滚吧,烧(饶)你门一条狗命。”
虽然洛长老等人明令禁止门客传阅,可是少主身中剧毒的消息仍然在风家不胫而走。
不远处的茶楼上,少年怒气冲冲地将一张纸扔了出去,他的喉咙因为愤怒而沙哑:“你们自己看看,都做的是什么事?”那一张有些发黄的纸飘落下来,正是那些用来扰乱风家人心的恐吓信。
“多少个错别字?”少年突然冷笑着说,“这种东西发出去你们也不嫌丢人。让写这些信的人重写二十份,然后……”少年的眼森然起来:“处死!”
在场的几个民兵首领同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此时风碎的状况也相当不好,整张脸完全变成了铁青色。风家专门研制药物的传长老一边把脉,一边摇头。
“传长老,您不要摇头啊,少爷他究竟怎么了?”风铃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明枫看了看风碎的脸色也说:“昨天服归元丹不是已经解毒了吗?怎么又复发了?难道没解清,留下了病根?”
“什么?他居然还服了归元丹?”传长老大吃一惊,“谁让你服归元丹的!”他指着明枫,瞪着眼睛说:“肯定是你对不对?你他妈的,少主的命就送在你手上了!”
风碎咳嗽了几声,“传长老,咳……咳……是我自己服的,不关明枫的事。”
明枫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传长老,少主的毒究竟……”
传长老站起身说,“九幽散,一定是九幽散。”他看着风碎的脸色,担忧地说:“用九种平凡的毒药合成的毒药,解过一次之后毒性只会比原来更深,面色铁青,仿佛已是将入九幽之人……也就只有这毒可以让我们风家无计可施了。”
众人在听到九幽散这个名字时一起色变,连明枫都听云澜城的师傅说过,高原三大奇毒,莫过于毒性暴烈,使人顷刻毙命的万花红;冰封经脉,使绝世高手成为废人的冰寒炼魄;还有这反复发作,如跗骨之锥的九幽散。
“难道就没有解药吗?”看到挚友被九幽散的毒性折磨地死去活来,明枫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刀刀地割裂着。“我去找解药!我去找……”他抓起龙剑,嚷嚷着就要出门。
传长老干咳了一声:“你这么大声,想让全风家的人都知道少主中九幽散的事吗?”老人道:“只有以毒攻毒了”
“难道你想用万花红来解九幽散吗?”明枫嘲讽道,“风碎早没命了。”
“不懂药理的白痴……”这传长老虽然已经年过半百说起话来却跟一个二十多岁争强好胜的年轻人一样,在旁人看来甚是有趣,却让明枫恨得咬牙。“用两剂不太烈的毒药除掉九幽散,再用解药解去这两剂毒药就可以了。”
“究竟是哪两剂毒药呢?”风铃仿佛又看到了风碎痊愈的希望。
传老头摇摇头,“这就是最困难的地方,九幽散只是一个统称,究竟用哪九种毒药合成却各不相同,甚至有的配方用的还是两种原本无毒的药材,但是相遇就会成为剧毒。”
明枫刚想说什么,只听见传长老说:“一旦不成功,毒性就会立即发作,七窍流血,穿肠烂肚,死相惨不忍睹……”风铃尖叫了一声。
明枫看着奄奄一息的风碎,突然握紧了手中的龙息剑。“我知道哪里有解药。”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明枫面容狰狞地说:“我杀他们一千人,逼那个首领现身,让他交出解药。谁也不能够让我看着自己的朋友慢慢毒死,谁也不能”
此时明枫身上的暴戾之气像蔓草一样疯长着。
这样的一支草莽义军,怎么会有九幽散这样的奇毒,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明枫几乎是冲出门去。传长老看着明枫的背影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为什么我在他身上会感觉到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呢?”
“恶魔来拉,恶魔来了……”暴民们看到明枫凶神恶煞地从风家宅院走了出来,立刻丢盔弃甲,拔腿就跑。这样的队伍,居然围困了赫赫有名的风家整整七天。
短短一天的时间,明枫对这些暴民的威慑力已经不亚于一个白发恶魔了。
明枫飞入人群,揪住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拎了出来。
他刚准备拔剑,那人却立刻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葱,“恶魔爷爷,我太瘦了,我给你找个胖的去好不?”明枫顿时一愣。
“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黄口小儿,我要是死了,这一家可都没得活了啊……”那人带着哭腔说道,就差扯明枫的裤脚了。
明枫刚才说要杀一千人,不过是一句气话,真正动手时他却又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少年了。终于他说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是解药你有吗?”白发剑客冷冷地拔出龙息。
“有,有。”那人的手忙不迭地伸进衣服里,颤抖着取出一只灰色的小瓶来,“解药,解药在这呢。”
明枫原本还以为非要把龙息剑架在这人的脖子上,才能从他的牙缝里撬出几个有用的字来,然后根据这条线索。费尽周折找到解药的保管者,或威逼或利诱,或恶斗或毒打,然后夺下解药再去救风碎,还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
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是真的解药吗?”明枫劈手夺了过来,仔细端详着,这样一只瓶子,怎么看也不像盛着剧毒。突然他恍然大悟,如果那个老头说的是真的,应该有两瓶解药才对,怎么只有一瓶?
“你少给我耍花样!还有一瓶呢,在哪里?”!~!
..
第二十七节:杀,亦无奈
“这,哪里还有一瓶啊?我们这些小喽啰,一人就一瓶……”对方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
“什么?小喽啰一人一瓶?”明枫的眉毛简直拧成了麻花,“这,这,这是什么解药?”
“我们一人真的就一瓶……”那人带着哭腔说:“我们兄弟都好那么一口,上头怕我们喝醉酒误事才一人给了一瓶。您要是真想要第二瓶,就再抓一个去吧。”那人跪着磕头说:“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跟您保证,我活着回去,我,我一定戒酒!”
解酒药!!!!
下一秒,明枫愤怒地用一只脚踹中那人的小腹,对方像皮球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他妈的,原来是解酒药!”明枫此时火冒三丈,走上前又拎起那可怜的俘虏,大声呵斥道:“说,你们的头在哪?”
“脑,脑袋上。”
“我是说你们的老大在哪?”明枫的耐心正在渐渐地耗尽。
“茶,茶楼……”那人指着正对战场的一间茶楼上说。“我,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明枫总算满意地点头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银发少年招招手喊下了五名虎背熊腰的门客,“你们打他半个时辰,他还活着就放他走……”
明枫说完,大步流星朝着暴民们走去,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到了那座茶楼之下。
只听见楼上的少年命令道:“卡伦,杜亚斯,杜拉斯,你们拦住他,竭尽全力,知道吗?”
三个民兵头领应了一声,纷纷取出武器,朝楼下走去。
“龙息剑客,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少年依旧饮着手中的一杯清茶说道。
“喂,你们难道只配做缩头乌龟吗?”明枫站在楼下挑衅道。话未说完,只见一个强壮的战士握着巨剑凌空劈下,明枫急忙略开一丈,那一道巨剑上的气劲掀起一片沙尘,未等明枫反应只觉得一道寒光扑面而来,侧头躲闪,发现是一杆长枪,火红的龙胆还在凌空飘着。他几乎是凭借本能躲过了这一击。
这时一只战锤朝着明枫的后背砸去,剑客反手一剑架住,这突然发生的袭击让龙息剑客也疲于招架。而且这三人清一色的都是以蛮力取胜的战士,更让明枫的优势难以得到施展。
刚刚挡住的战锤陡然爆发出一圈橘色的震荡波,明枫觉得右手一阵发麻,急忙松手已经来不及,照面的巨剑又劈头砍下,剑客只得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剑,长枪却又扫腿而来。这样的组合攻击让从未有类似作战经验的明枫叫苦不迭。暴民看到首领将明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渐渐也胆大围了上来。
在云澜城时导师就告诫明枫,虽然战士这个职业正在没落,可是高阶战士的战斗力远比高阶剑客可怕得多,就像剑客的杀戮之心可以提炼杀气,释放威力无匹的高阶剑术,同样,高阶战士的斗战之心也可以提炼出斗气为自己所用,强健的体魄使他们的招式比剑客更胜一筹。斗气的颜色随着斗心的变强而变深,所以低阶战士是白色的,中阶就是橘红色,高阶就是如血的赤红色,这样赤色的斗气才是战场上最可怕的存在……
此时看来,使用战锤的至少是一个中阶的战士,因为他明显可以将斗气灌注进武器,震伤了明枫,虽然这不过是个小招式,但是在明枫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还是得手了。
面对三人几乎无孔不入的攻击,明枫突然想起了什么,龙剑转守为攻,几乎是胸膛大开地迎上来刺来的长枪,对方也是一骇,就在此时只听见“咔”的一声脆响,长枪的枪尖在削铁如泥的龙息剑下折断了。
明枫踩住半截长枪飞身而起,跃过那人的头顶,手中的龙息剑几乎是本能地向那个持枪战士的脖子划去。随着剑客的翩然落地,那在他身后的一具躯体的头颅被血压顶飞了起来,随后没有头的身体像一团垃圾般缓缓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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