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几次之后甚至让那一整块皮肤都碎烂了。
而这些伤疤的主人,从年龄上看,还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甚至是一个孩子。
一个军医拿出一瓶北国的烧酒,蘸在毛巾上,狠了狠心覆盖在了明枫那满是伤疤的背上,只见少年的眉头骤然拧成了麻花,脸上也隐隐发白,显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好在替他接骨时,明枫已经喊够了,此时嗓门里已经再难说出完整的一个字来了,只能用力咬住嘴唇,直到把苍白的嘴唇咬出血来。
你们这些庸医,有你们这样治疗的吗?一个声音怒吼着冲了进来,却是个一身白衣,怒目圆睁的少年,用力扯下那个医生覆盖在明枫背上的毛巾,只见那个白衣人在看到那些可怕伤口之后,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明枫背上的一道道伤痕,看到明枫因为伤口被触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他似乎连气息仿佛都凝噎了。
只见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白瓷小瓶,又取出一方洁净的手帕垫在右手上,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慢慢地搽在了明枫的背上。
只见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白瓷小瓶,又取出一方洁净的手帕垫在右手上,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慢慢地搽在了明枫的背上。
似乎嘴中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那几名军医正要阻止,却看见那些可怕的伤口在以肉眼能够看见的速度迅速地止血,结痂,愈合,新生,新长出来的皮肉看上去竟然与之前的皮肤连色泽都是一样的。
不用说,疗伤能有如此神效的,放眼高原,只有用百年寒玉入药的冰魄凝露了。
这,这是冰魄凝露?一名年长的军医惊叫道。
翼朔雪没有说话。此时明枫的周身都散发出刺骨的寒气。明枫用冰魄凝露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种有着极寒效果的疗伤圣药给明枫的1极深,显然他已经感觉到了背上被敷上了冰魄凝露,于是压住一口气,强忍住身上伤口传来的痛苦运起霜神诀心法,这本来就至阴至寒的冰魄凝露在外,霜神诀心法在内,配合起来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原本聚集在一处的冰魄凝露药效随着霜神诀内功渐渐流转全身,开始修复着明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与此同时霜神诀开始一丝一毫地修复着他断裂受损的脉络和骨骼。
只见盘腿坐着的明枫,周身笼罩的寒气越来越浓,连他垫着的那一张羊皮毛毡都已经被完全冻结,毛毡边缘甚至被冻得锋锐到扎人。众人知道明枫是在疗伤,谁都不敢上前打扰,甚至是后来到的雪壤等人,一见到明枫盘腿运功的模样,也都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
就这样大约到了黄昏的时候,明枫竟然自己从那间小屋里走了出来。除了面色惨白一些,竟已经与寻常时候无异了,连雪壤都不得不惊叹这霜神诀配合冰魄凝露的疗伤效果,像明枫这样重的伤势,即便是有冰魄凝露治疗,想要完全恢复也得要半个月时间,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可是明枫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了,这样的恢复速度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
若絮看到明枫恢复得这么快,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明枫披着一件简易的外套,从布料上看似乎是床单制成。
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说道:哎,全身好像散架了一样,真叫我受不了。
若絮走上前几步,面对着明枫,有些腼腆地说:明枫殿下,今晚我在祈星宫为您设宴庆功,还请您光临。
原本以为明枫会很自然地答应,谁知道他竟然十分诧异地说:啊庆功?这就算了吧,卫沃人还没走呢。明枫笑道:毅晖,你跟朔雪代表我去参加一下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这时连老实巴交的雪壤都已经在心里骂明枫是狗熊了,若絮公主请你去赴夜宴,这还不清楚吗?是要跟你单独谈谈,你居然让毅晖和翼朔雪去
就在这时,身穿索利斯白色宫装的清秀少年出现在了众人身边,先是向着若絮公主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节,随后雪壤,接着说道:安都拉请明枫殿下去阙星宫听琴
哦?天夕请我?明枫此时居然笑了起来,好,我这就去。在所有人费解的目光中,明枫轻轻吐出了后面半句话:我看这个小白脸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样。
若絮和在场的古多华等索利斯本土将领一齐色变。
他,他叫安都拉什么?小白脸!
檀香渐起,静静环绕在阙星宫内。
一名白衣的剑客缓缓地走进了阙星宫的前庭,月已经爬上了中天,如水的月光下,一切的回忆似乎在一瞬之间袭来,充斥了明枫的脑海。
那个黑发的剑客紫泽,一直是明枫心中最难以忘却的痛苦。他与他在这里喝过酒,练过剑,也吵过架,还有影让冥殇君影让,他们总是合伙欺负这个死人脸的家伙。
明枫犹记得那一次,影让用一只剑盒偷偷把一根火腿带进了宫中,结果硬是被紫泽和明枫两人一边下酒一边扯淡跟消磨掉了。
可是如今呢,影让因为紫泽的事,反而与他闹得几乎生死对立,就在这阙星宫大殿前,森冷的百炼钢手就贴着明枫的脖子,只要当时的影让心念一动就能够要了他的命,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仅仅百米的距离,明枫却走了整整有一刻钟的时间,当明枫终于顺着阶梯来到阙星宫的门前时,门内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经说话了。明枫,你也回来了。
你也回来了
明枫长叹一声,难道在天夕的脑海中,阙星宫一直都是四个人的吗?是天夕,影让和紫泽,明枫共有的地方,共有的回忆吗?
那么明枫简直难以想象,当紫泽身死,明枫与影让都离开的时候,天夕的落寞与忧伤了。
是的,我回来了。明枫在门外回答:但是,天夕,如果你还是不准我在阙星宫吃肉,我现在掉头就走。
明枫这句有些俏皮的话却是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险些就把屋子里的天夕都逗笑了。
进来吧,我这里准备了酒。天夕说道。
话音刚落,明枫已推门入内,大殿里的那一个男子,金发的长袍覆盖脚背,一直垂到阶梯上面,而一头金色的长发如波浪一般垂下来,更显得那一张***的脸庞美到不食人间烟火,在他的右手边,放着一架材质类似象牙的竖琴。
他看着他说:坐吧,明枫。
他也不客气,在那人右手边的桦木椅上坐了下来,向后靠着椅背,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慢悠悠地问道:酒呢,酒在哪里?
这样的开场白让天夕完全感到哭笑不得,只得击了一下掌,一名宫廷侍者从后殿走了进来,双手端着一只银盘,上面托着一只白玉的酒壶。
明枫看着那个侍者渐渐走到身前,也不讲究什么宫廷的礼节,更没有跟天夕客气,而是直接拿起了酒壶,揭开用力嗅了一下。
明枫的表情凝固了,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天夕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似的。
你猜的没错,这是紫泽留下的酒,百年成酿的北国花雕!天夕努力装作镇定地说道。!~!
..
第三百二十节:缘弄人,终归孤寂
明枫提起酒壶,百年美酒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打开的不是一坛馥郁的佳酿,而是无数的酸楚回忆,剑客微微闭上双眼,竟然像是在吞一般举起酒壶,原本绵柔的酒液含在口中却好像是吞了一柄刀子,在喉咙里火辣辣地灼烧着。
当他放下酒壶时,仿佛是被突然而来的酒劲刺激,又仿佛是触动了心底最脆弱的回忆,眼中竟然流出了几滴泪水。
天夕早已经示意仆人退了下去,此时整个阙星宫大殿里又只剩下了明枫与天夕两个人遥对着无数的灯火。
明枫,明天我们一起去给紫泽扫墓吧。天夕看着明枫说道,他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以,但是明枫捧起酒杯,有些不羁地看着天夕说道:天夕,如果你今天约我来这里只是让我看一些紫泽的遗物,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听听曲子的话,我想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刚才故友重逢,略微带一点哀伤的气氛在明枫的话中骤然消散,天夕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明枫,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肯定有什么想问的,为什么不说呢?
天夕的手在象牙琴上拨弄了一下,几个跳跃的音符仿佛是夜空中溅出的月光,稍纵即逝,但是他却终于点头了,好吧,明枫,恕我冒昧,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未等明枫回应,天夕已经问道:你喜欢若絮吗?你这次来索利斯可是要带她走吗?
只见此时天夕的神态已经不是原来的波澜不惊了,而是稍微带着一些恍惚地看着明枫,似乎对于明枫的答案又是期待,又有点恐惧。
明枫原本以为天夕是要问自己这次来索利斯想要什么,是不是要索利斯割让土地什么的,这些答案明枫都已经想好了,他会装做很潇洒地表示不要索利斯土地,只要你们给上一笔十万金币左右的军费和五位数的阵亡者抚恤金,再提供一些寒铁装备就可以了如果是若絮开口问这个问题,明枫可能还不好意思这样狮子大开口,他就是怕若絮晚上请他赴宴的时候要他当面表态,所以才推掉了宴席,但是对天夕那就不同了。只要天夕答应了明枫的条件,若絮可没有办法反对。毕竟公是公,私是私,明枫在带领幻术星团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如果不能带点什么好处回去,复**就算不闹兵变,也就怨声载道。
在明枫的印象里,天夕就是一个对世俗事物没有任何概念的人,哪怕你提出跟他要一吨的九越山寒铁,他考虑一下都能答应,在他看来,寒铁也不就是铁吗?只不过一吨多了一点罢了。
谁知道天夕抛出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明枫放下酒杯,定神道:如果是第一个问题,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是的。但是第二个问题明枫长舒一口气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明枫天夕似乎还想再问什么,明枫已经端起了酒杯:天夕,很好的酒,谢谢。
天夕透过敞开的宫门,目送着那个白色的背影缓缓地走下了台阶,渐渐地消失在阑珊的灯火中。夜风从远处的宫阙卷来,涌进空荡阙星宫里的,是无边的孤寂。
白衣的剑客走出阙星宫,骤然感觉到了北国深夜的寒意,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剑装,回头又看了一眼恢宏雄伟的阙星宫,转身离去了。
明枫!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待到明枫回头时,却看到是翼朔雪,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皮夹袄,将身体都裹了起来,此时右手上托着一件厚厚的呢绒披风站在阙星宫外等着他。索利斯的深秋是最冷的,冬天冰原结冰了,反而没有深秋冷,像你这样穿着一件布衣到处跑的,实在是少见。翼朔雪走上前,将呢绒披风轻轻地覆盖在明枫的背上。而且你伤才刚刚好。
怎么,朔雪,你在索利斯呆过很久吗?明枫一边伸出右手拉住披风,一边笑着转过身问道。你的名字叫朔雪,是不是跟这北国有关系呢?
翼朔雪笑道:我的名字跟你的名号不同,这不是我取的,可不像你,生在枫城云澜就给自己取一个枫的名字,别瞎想了,回去歇着吧。
此时的索利斯幻星宫里,雪壤面对今天上报来的数据,一筹莫展。
这场厮杀卫沃军共计投入了超过十二个个师团的方阵进攻,其中还包括三个重甲师团,和三个旅的皇卫军。索利斯一方投入的已完全统计出来了,一万名宫廷侍卫和六万的正规军,五万的预备队。
激战从凌晨到傍晚,城墙之上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血肉,雨水的冲刷之下,城墙地地面上积水和鲜血混成了一团!
用生还士兵的话来说,踩上去有种仍然心中发毛地泥泞感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模糊的血肉!
城门下的高坡之上。雨水已经将地面的血迹洗刷了一遍又一遍!那撞城车已经被弩炮射垮了。残骸上还留着火焰,熊熊地大火,在雨水之中都无法浇灭。
卫沃军付出了至少六万人的伤亡,索利斯的代价也同样沉重,宫廷侍卫几乎全灭,六万守军阵亡三万六千三百人,受伤一万五千人,还没有算轻伤,五万预备队更是惨不忍睹,阵亡三万八千人,其余全部带伤,如若不是外面的两万铁骑作为援军补充了进来,卫沃军主力一到,攻城之时,城内将面临无兵防守不得不全民皆兵的窘境。
夜幕里,城墙上,守军正在紧张的清扫战场。一具一具的尸体被抬了下去,至于那些卫沃士兵的尸体,若絮公主则要求他们依旧收敛,明日要将尸首归还给卫沃军,只是在雨水的反复洗刷,城墙上,依然仿佛笼罩着一层凄惨的血红颜色!!
索利斯城外十里,卫沃军大营,大军退回之后很快击溃了围攻止水城的索利斯援军,打通了前军与裂冰关要塞的通路,从卫沃本土的军械和物资重新开始向止水城这一座方圆不足十里的小城聚集。
血色的黑夜里,究竟何时才能期盼到和平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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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节:咒术军,隐藏实力
暗夜,群星无光,火把微弱的光,此时在止水城里汇聚起来璀璨堪比星光。
在止水城的市政厅里,这座三层的小楼此时已经改成了卫沃军的前哨指挥所,宽敞的大厅里祗影,月白,坤天,三位卫沃军的领导人物相对而坐。
姐姐,我想不明白,我就是想不明白,我觉得今天的退兵,实在很不值得。祗影终于忍不住说道:如果我们再整军一战,一鼓作气也许就能直接攻下索利斯皇城了,我们退军岂不是说,前面几万人的损失都白费了?
影,你把战场和战争都想得实在太简单了。月白微微摇头说,战场上我军的士气在被明枫冲阵之后已经下降到了崩溃的临界,援军到来时,我们立刻整军前进,也许还有胜算,可是很快,索利斯的援军也到了,而且还突破了我军的防线,你认为这种时候我们的士气高呢,还是守军的士气高呢?在士气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暂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拿下索利斯皇城,即便拿下了,卫沃军所有的血本都要赔在这城墙之上了,还有就是巷战,我们拿什么去占领那些一道道一条条的街道?月白的语气此时已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了。影,你这样迟早会要吃亏的。
祗影。坤天接着说道:月白殿下的意思,我能够理解,我们手中的卫沃军队不是仅仅用来夺取索利斯的,而是用来制霸高原的,这样的消耗并不值得,我之前所消耗的都是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兵力,但是现在我们手中的这一支却是完全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吗?祗影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次的中军难道
月白对坤天使了一个眼色,坤天点了点头说:不要紧的,整个这一层楼都没有人,我也布下了隔音结界,祗影又不是外人,我觉得可以说了。
月白默默地点头。
这一次我们带来的并不是普通的队伍,而是一支咒术军!坤天有些骄傲地说。这是一支堪比当初咒术战争时咒术军的队伍。
是这样的,跟在中军后面的是一万咒术军,他们的数量比咒术战争时少了很多,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月白接着说道: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骨髓里都流淌着整个高原的仇恨!
一支有着深入骨髓仇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