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青枫已洗劫了右侧所有的厢房,背着数个鼓鼓的麻袋,在他身后是十几名鼻青脸肿,哭丧着脸的仆人,同样背着巨大的麻袋,显然被杨青枫收服的命苦小弟。而同样洗劫了左侧厢房的羽无情却依旧两手空空。
“怎这么多?”羽无情望着杨青枫,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杨青枫伸出一只手指,上下打量了羽无情一番,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什么都没拿?”
羽无情冷笑了,他是那样的人吗?只见他展开了白袍宽大的袖口,有光芒刺痛了杨青枫的眼睛,确实,那是珠宝的光芒,戒指,项链,发钗,应有尽有,数不胜数。“左侧都是些女眷,没什么大件。”听羽无情这样一说,杨青枫连肠子都悔青了。
刚进门时,杨青枫认为作为以右为尊,右侧厢房必定是上房,宝物一定不少,因而自告奋勇去抢右侧,而把左侧让给了羽无情,谁知道细软竟然都在左侧,右侧厢房里都是些字画,古董,花瓶,工艺品之类的,全是拿不动,搬不走,少拿一件就心疼的东西……真是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
正当两人商量着内府的下一步洗劫计划时,索风领主带领着三百名侍卫冲了进来。
“把东西都放下,留你们一个全尸!”索风领主已经气得糊涂了,如果他说:“放下东西,饶你们不死!”,也许胆小的毛贼还会就范,你说留一个全尸,还不就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逼着对方狗急跳墙。
这也不能都怪索风领主,毕竟打劫到了索风领主府,门口的一千铁甲卫士被人像垃圾一样收拾了,传出去,之前索风领主媲美一方君主的高大形象肯定被打击地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谁知杨青枫看了看羽无情,身影陡然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数名卫士身后的索风领主身边,五指张开一掌拍在莫瑞尔头上。
不用说,领主白眼一翻就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杨青枫手快急忙扶住他,冷笑道:“不想你们的领主出什么差错,连累你们全家老小一起掉脑袋就乖乖把武器都放下……”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哐当哐当”一阵凌乱的武器砸在地上的声响接连响起,几百件武器在数秒之内,全部脱手。
“咦,这么听话?”杨青枫轻声对自己说。“奇怪……”
这也怪不得杨青枫见识短浅,这时那些侍卫哪一个要是忠心护主,杨青枫逼急了,哪怕伤了领主,这些侍卫一个也都别想活命,反之如果说为了照顾主公周全,不敢妄动,虽说不会因为忠心耿耿受到嘉奖,至少不会落个株连亲人的下场。
孰轻孰重,侍卫们即使是用大腿在思考问题,也知道该怎么做。
贤者是什么人?说好听点叫机智,说难听点就是得寸进尺。于是贤者杨青枫轻咳了一声,又命令道:“好,把铠甲也脱掉……”卫士们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阵解开皮带的声音,先是护腕,然后是护肩,然后是甲胄,又是一大堆杂物凭空出现了。
“呵,还是这么听话?”杨青枫窃笑了一下,恶搞的念头越来越重了。“好,蹲下……对,抱住脑袋,对,五个人为一组……”
那些卫士竟然都照做了,于是杨青枫得意地笑了,任由一旁的羽无情黑线爬满额角。
“好,好,现在开始绕圈,蛙跳……”
卫士们一个都没有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杨青枫。
“我说蛙跳……”杨青枫陡然一拍脑袋,仿佛顿悟了什么,笑着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学青蛙跳……”
几百滴汗珠陡然出现,蔚为壮观。
杨青枫见他们还是不动,用手卡住领主的脖子,再次命令道:“都跳啊……”
卫士们十分无奈地一个跟着一个跳了起来。
“学青蛙叫!”卫士们又是一愣,杨青枫又加上了手中的力道,吼道:“快学青蛙叫!”
卫士们又无奈了,“呱呱呱呱,呱呱,呱呱……”一边的羽无情已经完全无语了,拼命忍住笑容才没有当场爆笑,眼泪水倒是先掉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杨青枫刚才的一掌力道不够,还是折腾地时间太长,索风领主居然呻吟了一声,就要转醒过来。杨青枫见势不妙,这次不仅是眼疾手快,还心狠手辣,侧过右手背狠狠敲了一下领主的脖子,可怜的索风领主又背过气去了。
羽无情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杨青枫,走到他身边,拉了拉这厮的衣袖低声问道:“你对自己的老板怎么还下手这么狠?”
杨青枫压低声音说:“我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吗?不演得像点,怎么能瞒天过海?”突然他正色道:“那边,那个家伙,蹲下,继续跳……不许抬头!”!~!
..
番外一:月圆人未圆
皇城祭星坛上正在举行了盛大的祭天典礼。
整座祭星坛由四层组成。
一身黑袍的国师月白站在祭坛的最顶端,双手合十,随风祷祝,在阶下侍立着无数戴着鬼牙面具的藏青色长袍的巫师,有规律地摇着手中的铃铛,两名身穿漆黑长袍的巫师从巫师中舞出,一只手抓住自己的面具,唯有这两人的面具是鲜艳的色彩,显然两人都是高等的祭祀,在平台上侍立着无数的黑衣侍卫,然后才是卫沃的皇族与文武大臣。
其实月白真的很无奈,就因为成凯皇子平安归来,卫沃王就要再进行一次祭天大典,结果让他们这些祭祀又忙了很多天。
况且身为精通天象的咒术师翘楚,她不会不知道,天时不应,任何祈福祷祝都无济于事的道理。
可是卫沃王却不肯相信。
国事倒没什么,家里还有一个不听话的弟弟,这也着实叫她头痛。
她在祭坛顶部装模作样地祷祝了一个时辰,终于缓缓地走了下来,巫师们迅速散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路,两名领舞的巫师取下面具躬身行礼。
站在皇族中间的两名年轻男子很是显眼,两人都是黑发黑瞳,身穿卫沃皇室的银质青龙铠甲,一名手握长剑,黑发及肩,眉宇之中显出桀骜的神情,正是刚刚归国的卫沃长皇子成凯;另一名男子手握长戟侍立在卫沃王成胤的另一侧,头发束起盘绕,与成凯相比,少了几分乖谬,多了些儒雅与皇家风范,却是皇卫军统领,二皇子成佑。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成佑的枪法虽然师承龙庭游侠门下,却没有丝毫嗜杀的性格,反而更添秀气与儒雅。
论文治武功,成佑均在成凯之上,这已经是卫沃朝野公认的事实。
若不是顾忌废长立幼有违祖制,卫沃王成胤也许早就立成佑做储君了。
月白走到卫沃王成胤面前,屈身行礼道:“陛下的诚心已经上达天听,星宿神明必然眷顾卫沃国土……三日之后,北斗星将现于卫沃正北,主吉兆”
成胤面露喜色,急忙答谢
月白心里叹息道,就算他不举行祭天大典,北斗星也会现于卫沃正北……但她是决计不会说穿的
“父王,孩儿有一事相求”
成佑说完快步上前,看了看国师月白,又看了看父亲成胤,在群臣面前单膝跪下道:“请允许孩儿迎娶国师月白”
群臣面面相觑,隔着黑纱,月白的脸色隐隐发白,十分难看
国师月白一向在公共场合以黑纱蒙面,但是大概可以猜测到她应该是妙龄的少女,可是仅此就足以使成佑皇子一见倾心,也过于牵强了
栀影卧室里传来一声惊呼“甚么!有个混账向老姐求婚?”栀影差点被喝的水呛到,他咳嗽了几声转念笑道:“不过,老姐嫁人了,也是一件好事啊至少以后没有人管着我了……”
然而一旁的影让则面色惨白,喃喃地说:“那人是二皇子成佑,虽然卫沃王还没有表态,但是看样子,应该会允婚的”
夜幕无声降临
成佑的清宫里微光荧荧,一盏孤灯飘荡在子夜的寒风中
一壶温酒的淡香萦绕在夜色里,与普通卫沃人喜欢烈酒不同,成佑反而偏爱淡酒。皇子端起一杯酒,望着天空的明月,仿佛觉得那是月白姣好的脸庞,他喃喃道:“月白,你的心,我竟然还是不懂,你究竟……”
陡然门被一阵风卷开了,皇子正准备起身关门,却见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那人除下遮面的黑巾,露出如月般姣好的面容,正是国师月白。
“月白?”成佑着实吃了一惊。
“怎么,不欢迎我来?”她在一张成佑对面的椅子上,“成佑,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你……”她的表情被一层黑色的面纱完全遮住,“你今天为什么这样冲动?”
成佑为月白倒了一杯淡酒,自己也坐了下来道:“你知道的,四年前我便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才将你引荐到皇室做占星师。”成佑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说:“然后你凭借着卓越的能力竟然逐渐当上了国师,既然我们已经门当户对,为何不能在一起?直接请父王准婚反而可以省掉许多来自各方面的阻力……”成佑想去拉月白的手,手指相触,月白却如同触电一般收回了手,站了起来,打断了成佑的话:“可是成佑,你认为我一定会同意吗?清醒一些吧……”
成佑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许多,他仿佛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在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吐露出半个字。那些准备好的情诗,浪漫的话语却在这个时刻全部背叛了他,让他变成了一个木讷的傻瓜。
月白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成佑道:“我来就是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请你自重,成佑皇子殿下。”
须臾之间,月白又走远了,仿佛是一场真实的幻梦。
成佑木然地坐着,心中积攒起的小小的幸福仿佛在一夕崩溃了,与他相伴的只有一盏孤单的青灯。
那一夜是十五,月出奇地圆,月圆,可是人呢?
如雪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月白换上了国师穿的宽松法袍,面上照例蒙着黑纱。
“谁不愿意与自己所爱的人长相厮守,可是成佑,你不知道吗?”她对着月光低语道:“我通过你进入卫沃皇室,只是为了发展组织的势力,最终颠覆你的国家,我是如此的危险,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或者说你根本都不在乎吗?”
原本不该发生恋情的两个人却如同红绳牵住的两端,终究难以摆脱宿命的纠缠,不知何时,这种带点利用的示好,变成了淡淡的在乎,朦胧的喜欢,当她发现时却已经无法挽回陷入情网的脚步。
她含着泪水,呜咽道:“如果我不是咒术工会的人,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成佑,也许这样,我才能够放心地对你说,我爱你……”!~!
..
第二节:北野之狐
早已荒废的驿路上,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踉跄地前进着。
他的脸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仿佛每走一步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在一路上留下斑斑的血迹,像是蔓草之间点缀的野花。
雾术牙的咒术力量由于同时控制数百名侍卫而接近枯竭,又因为施苦肉计刺了自己一记空虚剑气,伤口难以愈合,不停地流血。
他竟然也有点绝望了,难道他雾术牙英雄一世,最后就要死在这荒郊野岭,将身体交给野狗和空中的秃鹰为食,甚至被鸣噪卑贱的乌鸦撕碎?
雾术牙用力扶住一棵树,稍作喘息却又咳嗽起来,腹部的伤口鲜血越流越多,剑邪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连神智都快模糊了。
突然,在驿路的尽头缓缓地驶来一辆四轮马车,须臾之间马车已经到了雾术牙面前,驾车的人纵身跃下,向着雾术牙抱剑行礼道:“前辈,请上车吧,上次您救我,这次轮到我还情了。”
那个剑客,黑发黑瞳,手中的长剑湛然如墨,正是惊骸剑客,祗影。
另一方面,从索利斯出逃的雾术牙也不知道在古老的驿路上颠簸了多久,只看到白天变成了黑夜,黑夜又变成了黎明……
好在雾术牙在伤口上搽了一些冰魄凝露又静坐调息了很久,伤口开始结疤,面色也转缓了许多
这时,祗影跳下马车,兴奋地说道:“前辈,我们到了”
雾术牙透过黑色的窗帘看到,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宅院,三进三出,以黑色为主色调,在每一道门的两侧侍立着无数戴着鬼牙面具的侍卫,为这一座建筑增添了许多神秘的气氛
剑邪在栀影的搀扶下跨出马车,发现整座建筑以这里为中轴线分为六芒星形状
祗影一路带着雾术牙进了内院,只见一名黑衣女子,右肩衣上锈着象征重臣的皂月徽章,底子上衬着青龙,黑色丝巾自上而下遮住面庞
在她身旁站着的两人用鬼面具遮住脸,但却都是卫沃皇室专属的黑色服饰,青龙衬底,显然官阶都不低
雾术牙正在诧异,只见女子走上前右手按肩行礼道:“弟子月白恭迎会长驾临卫沃,诚惶诚恐”
祗影在一旁插嘴道:“前辈,这是我认的姐姐,月白”
月白侧过身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卫沃支派的两位祭司长,以法莲,月华”不消说,这两人正是在祭天仪式中领舞的两位高级巫师了。
以法莲与月华也优雅地向雾术牙行礼。
雾术牙一时错愕。
原来月白这一支竟然是咒术工会的残余势力,雾术牙一直以为咒术工会已经全军覆没,因而想在索利斯暗中发展势力重建咒术工会,可是却没有想到在与索利斯敌对的卫沃中已经建立了卫沃支派,甚至是卫沃高层官员中早已潜伏了咒术工会的成员。
而这么多年来雾术牙竟然一无所知,只是见到卫沃军时常可以趋吉避凶,揣测对方有高明的占星师却没有想到是咒术工会暗中相助。
“会长,这支咒术军虽然人数并没有原来的五十万,仅有四万人,但是其战斗力却绝对不在数十万人之下。”众人将雾术牙迎进了内屋,月白说道。
雾术牙正欲问什么,月白又道,眼眸中多了几分凝重:“龙庭一战,我五十万弟子死于非命,这四万人中近半是那些战死咒术师们的子女,他们不但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咒术力量而且对高原联军怀着深深的仇恨,相信上阵杀敌绝对不会怯战手软……”
雾术牙赞许地点了点头。
月白看了看身边的以法莲和月华说:“我时常对他们说,虽然卫沃也是高原联军之一,但是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只是迫不得已,总有一天我们要让卫沃这辆战车为嘉百亚大人奔驰。”
这样的想法竟然与雾术牙不谋而合。卫沃的皇卫军是高原最强的战斗队伍之一,与之抗衡的只有萨兰的幻术星团,幻术派阀云龙谷的祭神旗,萨兰的神雷之裂军团,还有前朝雅比斯的正义之辉骑士团。中部第一的黑翼骑士团在皇卫军面前简直如同小儿,足见其实力的强大。
正义之辉已经覆灭,幻术星团与祭神旗只守本土,作壁上观,神雷之裂是索风的看家之犬,那么皇卫军无疑是高原上最强的战力了。
卫沃皇卫军训练场。
两个人影出现在屋檐上,高处的风将两人的披风向上卷起,猎猎作响。
雾术牙看着下方的皇卫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排列成方阵经过,不时地点头。
“这里的战士至少是中阶的橙色斗气,剑客则至少是可以使用剑气的高阶剑客,虽然都只是崇尚单纯力量的武夫,但是作战时的威力绝对不可小觑。”栀影解释道。
皇卫军在一名年轻紫发剑客,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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