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明智点点头:“姑姑,我知道了!不论什么样的功夫,都不能让坏人学了去。”
扫雪一笑:“你懂得这一点就好了。智儿,我传给你的这两门功夫,没有得到我的许可,你千万不能再教给别人。”
“那我兄弟呢?”
“就是你兄弟,也不能传。”
墨明智为难了:“姑姑,我兄弟的心也是顶好的,再说,他也教会了我一门好功夫。”
“哦!?你兄弟教会了你什么好功夫?”
“密音入耳的功夫。我们用这种功夫说话,别的人就不知道。”
扫雪不由一怔:“你兄弟会这门武功?”因为会这门上乘武功,不但有一定的内力?而且还要有相当的内功基础。
“是呀!我兄弟比我有本事多了。”
“那么说,你兄弟也是一位武林高手啦,你说说,你兄弟为人怎样?”
墨明智将兄弟的为人和行为,都一一说了出来。扫雪听了又是大为惊讶:“智儿,这么看来,你这个结拜兄弟,不但比你聪明、机灵,为人更有侠义感。好吧,他一定学,你带他来见我。”
“是!姑姑。”
“还有一点,你要注意,我住的岩洞,只能让你兄弟知道,再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更要叮嘱你兄弟,别乱说出去。不然,你就会害死了他们。”
墨明智不明白姑姑为什么不让人知道这个岩洞的。难道还有人愿意掉进这古井似的岩洞么?更不明白为什么说了出去,会害死人的。既然姑姑这么说,他只好点头答应。
扫雪又说:“智儿,你还得为姑姑办一件事情。”
“姑姑,你要我办什么事的?”
“你得为我找一个心地像你这么好,又有你兄弟那么机灵的女孩子回来。”
墨明智愕然:“姑姑,你要找这么一个女孩子来干什么?要她伺候你吗?”
“不,我要将我全部的功夫传授给她,让她成为我太乙门的衣钵传人。我曾收过一个徒弟,但不大合我心意,所以没有把全部功夫传给她。我死了,总不能将一身的功夫带到棺材里去呀!”
“噢!姑姑,你一定会长命百岁,不会死的。”墨明智心里又想:姑姑收的徒弟,怎么会不合心意的,那是什么人?
“智儿,别说孩子话了,人哪有不死的?人到七十古来稀。我就算有命活到一百岁,总有一天要去见阎王的。你一定要给我找这么一个女孩子回来,这是姑姑的一桩心愿,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姑姑,你别说了,我一定给你找这么个女孩子回来就是。”
扫雪叹了一声:“智儿,要是你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可惜你不是女孩。不然,你可以成为我太乙门的传人了。”
墨明智听了一呆,不明白姑姑说为什么自己是个女孩子就好了?难道姑姑的功夫只传女孩子,不传男孩子么?可是她现在为什么又教给我功夫?墨明智哪里知道,太乙真经这种极为阴柔的内功,只有女孩子练才最适合,男人练了,不但不适合,而且对身体极为有害,极易走火入魔,变成不阴不阳的怪人。现在墨明智所学的,只是太乙门武功的招式,而不是太乙门的内功。
扫雪看了他一眼,说:“智儿,现在我教你,你可要用心记着。”
随后,扫雪便将一套分花拂柳掌法和拆梅手法教给墨明智。分花拂柳掌法是对付上乘一流高手的掌法,不单能化解对方极为凌厉的掌劲,更可以化去对手的内力。这套掌法,虽然巧妙深奥,可招式不多,只有八套,而每一套又含八式,一共八八六十四招,往往因敌而变,化出千万招来。不但令敌人伤不了自己,而且在化去敌人的内力时,能使敌人知难而退,不敢再出手。因为只要再出手,只有内力耗尽,束手就擒。摘月仙姑就是用这套掌法在黄龙峡对付一流上乘高手假黑蝙蝠华慕飞的,使华慕飞那套令武林害怕的追魂掌无法可施。
拆梅手法,也可以说是武林中白手夺刃的功夫,但它却比白手夺刃的功夫上乘得多了。白手夺刃,往往在伤了人后才将敌人手中的兵器夺去,而拆梅手法却是在刹那间,便能将敌人的兵器夺了去而不令对手重伤,只令对手手腕一时麻痹而已。
这两门武功,只是太乙门多门绝技中之一门,其他如凌空虚步,隔空取物,飞花封穴、捏石成粉等等,只有练了太乙真气之后才能达到。
扫雪教了他几天后,见墨明智居然将这两门上乘武功学上了手,心里暗暗称奇:这个浑小子,人浑,可是学起武功来,半点也不浑。别人要几个月才能略略学到,他居然在这几天内便全会了。
其实墨明智一身奇厚的怪异真气,要学任何上乘武功,只要有人指点,简直可以说如探囊取物,一点即明,一学便会。何况墨明智并不是一个蠢人,在学艺方面,可以说是极有智慧和毅力,要不,他就无法学得了灵猴百变身法这一门高深的武功了。只不过他心地太好,一片真诚对人,正因为这样,往往给人看成是个傻小子,易为人骗。
扫雪问他:“智儿,这两门功夫你都记在心上了?”
“姑姑,我都记得了。”
扫雪一笑:“智儿,你知不知道,我这两门功夫也很邪哩!”
墨明智愕然:“邪!?姑姑,你不是说这两门功夫不会伤人么?”
“是呀,它虽然不伤人,但伤自己。”
墨明智茫然了:“它怎么会伤自己的?”
“学了我这门功夫,体内便含有一种毒,只要你不去做坏事,不去帮助恶人为非作歹,它就不会伤害自己。要是你今后去做坏事,帮助恶人,这两门功夫的毒便会在你身上发作起来,就会七孔流血而死的。”
“噢!姑姑,你放心,我不会干坏事,更不会帮助恶人的。”
扫雪见墨明智回答得这么平静而自然,既不害怕惊恐,更没怨恨恼怒,心里更是暗暗称奇,看来这浑小子不但心地极好,而且只想到他人,全然没想到自己,人品之高,恐怕举世少有了。因为任何人,一听到自己身上中了毒,没有不惊恐害怕的,即使不敢恼怒,也一定会有怨言。可是墨明智偏偏就没有。扫雪不禁又问:“你不怨恨姑姑么?”
墨明智反而愕然:“我怎么会怨恨姑姑的?”
“因为这两门功夫有毒呀!你不怕今后七孔流血而死?”
“姑姑不是说,只要我今后不做坏事,不帮助恶人,它就不会发作吗?”
“你这么就相信了姑姑的话?”
“姑姑的话,我怎么不相信?”
“孩子,你怎么这般傻?天下任何武功,都没有毒的,除非你今后去练邪派的武功,什么毒手掌、玄冰掌,那才含有毒。而且练这种武功的人,本身也是先服了解药的,毒掌的毒只会毒害别人,绝不会毒害自己。”
“姑姑,那你为什么要骗我的?”
“姑姑就是担心你太老实,心地太好了,易信别人的话,易上别人的当,去干坏事,所以才故意吓唬你,使你有所警惕。今后,你出去后,不论听了什么人的话,都应该在心中想一下才好,千万别轻信他人的话,应该用眼睛多看看,心里多想想。姑姑过去,就是轻信了别人的话,不但害了自己,也几乎害了师父。”
墨明智点点头:“姑姑,你的话我记在心里,不轻信他人的活,多想想,多看看。”
“孩子,话虽然这样说,但江湖上风浪险恶,人心叵测,今后你是祸是福,是好是坏,就由你自己走了。”
“姑姑,你放心,我绝不会干坏事的。”
“好了!我两门功夫你已学会,你可以出去找你的兄弟了。”
“姑姑,我怎么出去呢?”
“孩子,你有一身的奇厚真气,再加上你那灵猴百变身法,何愁出不去?你先跃上潭中的那块岩石,然后提气往上跃,抓住洞口突出的岩石,再往上跃,便可以出去了。”
墨明智打量了一下说:“姑姑,我现在就试试,看能不能出去。”他果然先跃上潭中的岩石,抖展灵猴百变身法,转眼之间,便跃出了这古并似的岩洞。可是他想了一下,又跳回岩洞中。扫雪奇异了:“孩子,你怎么又下来的?”
“姑姑,你一个人在这岩洞里,不寂寞吗?姑姑,不如我背你出去好不好?”
“哎!我行动不便,出去了,你怎样照顾我?”
“姑姑,我可以背你去桂林,然后找个清净的地方让你住下来,再请两个人伺候你好不好?”
“孩子,多谢你的好心。我要出去,早巳出去了,何必在岩洞里呆几十年?我正因要避开世人,才在这岩洞里住下来的。孩子,你走吧,只要你记得给我找一个心地像你这般好的女孩子给我,姑姑就多谢你啦!”
墨明智见姑姑决意不出去,心里又惦记着在桂林等侯自己的兄弟,只好说:“姑姑,我走啦!找到了兄弟后,我再回来看姑姑你。”
扫雪本想逗他几句:我好看吗?你要回来再看我?但见墨明智一片真情,不忍再逗他了,说:“孩子,你没别的事,就不用专门回来看我了。”
墨明智嘴巴动了一下,不知再说什么好。虽然他和扫雪短短地只相处了几天,但这几天,已在墨明智的心上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同时,他更将扫雪看成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一个爱开玩笑而又慈祥的长辈,要不是要去找兄弟和了却刘爷爷的心愿,他真想在岩洞里陪伴姑姑,好好地伺候姑姑。最后,他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岩洞,取路直往桂林。
他刚翻过两座高山峻岭时,蓦然一声凄厉的惨叫,隐隐约约从对面山峰下的树林处传来。尽管两地相隔几十里,墨明智仍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他跟前不远处说话一样。接着,又是一个妇女悲痛的吼声:“一条鞭,闪电刀,我玉蝴蝶今日誓必与你们拼了!”
一阵嘎嘎的怪笑,像得意的老鸭叫声一样,又从树林深处飘来:“玉姑娘,不,玉小姐,凭你这三脚猫的剑法,又怎是我一条鞭的对手?别拼了!要拼,我们到床上拼,比这有趣快活得多了。”
墨明智不但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就是人生的经验也不多,他是一个纯朴的山里孩子,听了这些话,感到莫名其妙。但这老鸭般的声音,令他觉得耳熟,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过的。他打算不去理会,继续赶路去桂林。可是那妇女又绝望地叫起来:“魔头,你杀了我吧!”
老鸭声又是一声呷呷大笑:“我现在不杀你,等我乐够了,我再杀你不迟。”
妇女又是一声绝望的尖叫,声音凄厉得似乎要撕碎人心般的。墨明智听了心头大震,感到这事人命关天,再也不能不管了。他身形一闪,疾似流星飞矢,直往对面山峰下的树林扑去。
树林深处一间茅屋前面,展现了人间一幅惨无人性的血腥屠杀,制造这一场面的凶手,正是黑道上的两名魔头——一条鞭和闪电刀。一位老妇和一位中年汉子,早已尸伏地上,闪电刀一把明晃晃的利刀,正架在一位老人的颈脖上,狞笑着:“耿老儿,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一条鞭叫道:“二哥,你先别杀这老王八,让我们将他媳妇的衣服扒光了,当面乐给他看,活活气死这老王八不好?”
闪电刀大笑:“不错,这比杀了他更解恨!耿老儿,你等着看吧!”
这时,一条鞭“嘶”的一声,一手撕下了被制服的一位中年妇女的衣服,露出了鲜红的肚兜和浑自如雪的玉臂,老人一身重伤不能动弹,双目忿忿如火:“魔头,你们是人还是畜生?杀人不过头落地,你快将老夫杀了。”
闪电刀露出一股快意复仇的狞笑:“耿老儿,你现在想死也迟了!老子找了你七、八年,好容易才找到了你,能让你痛痛快快地死么?”
突然,一个头上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从茅屋里奔了出来,老人一见面色大变:“婷婷,你怎么还不跑的?”
小姑娘不知死活,像一阵风似的一下扑到了一条鞭的身上,又咬又踢,一边叫道:“不准你动我妈。”一条鞭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身法竟是这样的快速,冷不防给她咬了一口,几乎痛彻入心,顿时怒从心起,想一掌拍碎了她的小脑袋。也正在这时,墨明智赶到了,人似电闪,一招拆梅手法,拍开了一条鞭,将小姑娘夺了过来。墨明智虽然是轻出一掌,但这一掌劲,一条鞭已受不了,人已平飞了出去,摔下来时,一口鲜血喷出,躺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幸而墨明智拍出的是太乙门的分花拂柳掌法,旨在制敌,不取敌人性命。现在一条鞭只是给墨明智冷不防的掌劲震得心血翻滚,口吐鲜血而已。
墨明智这突然而来的行动,不但闪电刀一时傻了眼,连不能动弹的耿老人和玉蝴蝶也惊讶不已,他们自忖必死无疑,想不到来了这么一个救星。墨明智放下小姑娘,说:“小妹妹,你快去看看你妈妈。”便转身对闪电刀、一条鞭说,“你们两个怎么这般不要脸,怎能这样残忍地欺负老人妇孺的?”
闪电刀惊魂甫定,打量着墨明智,顿时面色大变。他一下认出了墨明智,是黑白两道令人害怕的九幽老怪的传人,也是在前几天轰动当今武林的九幽小怪,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我以为是什么人,想不到是这九幽小怪前来插手。他又打量一下四周,不见九幽老怪的身影,略略放心,说:“小兄弟,原来是你,这真是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见面了!”
墨明智一时间想不起来,疑惑地问:“你认得我?”
“小兄弟,两年多前,你奉了前辈之命,前来化解我与点苍派的厮杀,不记得了么?”
墨明智也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们呀!”
“是呵,是呵!小兄弟,你终于想起来了!上次我们卖了个人情给小兄弟,希望小兄弟这次别来插手管我们的事。”
墨明智一怔:“你们还想欺负他们么?”
闪电刀顿时满脸忿懑之色:“欺负!?小兄弟,你去问问耿老儿,我父母是怎样死的?”
墨明智不明:“你父母怎样死,要去问他么?”
闪电刀恨恨地说:“我父母就是死在他剑下的!”
墨明智一怔:“真的!?”
耿老人和他媳妇玉蝴蝶,本来暗幸来了这么一个救星,想不到这个救星竟与闪电刀相识,不由相视一眼,心存戒备,再也不存任何生还的希望了,耿老人说:“不错,是我杀死了他的父母,小侠,你可以问问他,我为什么要杀死他父母的。”
闪电刀怒道:“我不管,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报不了父母之仇,誓不为人。”
墨明智为难了,看来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正是姑姑所说,难以弄清。自己怎么办呢?难道阻止闪电刀报父母之仇?不阻止,难道让眼前的老人妇孺,任人凌辱而死?
耿老人长叹一声:“小侠,这事你别管了!要怪只怪我当日一时心软,没杀了他,留下了祸种,弄得今日,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一家人,妻死儿亡,媳妇遭人凌辱,这也是所谓好心的报应。”
墨明智听了心头大恸,对闪电刀说:“他杀死了你父母,你现在杀死了他妻子儿子,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闪电刀问:“小兄弟,这事你一定要插手?”
“你们大家和解,不好么?”
一条鞭突然跳起,狠狠道:“好!你插手吧!”说时,手中的一条鞭突然飞来,宛如一条从天骤然而降的蛟龙,一下卷住了墨明智的手臂,一条鞭跟着一声狞笑:“去吧!”手腕劲力一抖,想把墨明智一下抖飞,抛到茅屋后的石壁上去,让他摔个粉身碎骨,以报刚才一掌之恨。一条鞭手中的那条鞭子,侵淫了十多年,劲道凌厉、出手快捷、准确无比,在他鞭下,不知死了多少武林好手,因而才得了“一条鞭”这一绰号,在黑道上立威扬名。可这一回,人是抖飞了,也撞在石壁上了,但不是墨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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