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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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桃花劫-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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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裴狐狸笑眯眯。
  “一言为定,不许耍赖。”霄白的小邪恶心在呐喊。
  一句话,敲定了很久以后一场相当惨烈的悲剧,霄白悔不当初,从此绝口不提跳舞之事。
  那时候霄白不知道,她和裴言卿听歌赏舞的时候,朗月来了个客人,一个让段陌亲自接待的大贵客。段陌这几日没有放心思来对付他和云清许,有一半是因为这个大贵客。所以当霄青潜进屋内禀报的时候,裴言卿也很是惊讶,匆匆遣散了唱歌跳舞的,又求证了一遍。
  “你说谁?”
  “墨云晔。”霄青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想不到他会突然来朗月。”
  裴言卿皱眉道:“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墨云晔是谁?”霄白忍不住问了,她想起了前几日云清许说的话,这个墨云晔好像是他偷偷请到朗月来的啊,怎么变成了见段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霄青道:“墨云晔是朱墨的摄政王,这次作为使臣来朗月。朱墨国力虽然向来惊人,但是现任皇帝深居简出很少露面。传闻说这个墨云晔弄了个傀儡皇帝,身为摄政王,实权比皇帝还大。”
  “……那他来朗月干什么?”
  “听说是商谈两国一起祭天的事情。”霄青说。
  “啊?”
  “朗月和朱墨百姓信奉的神明似乎有共同的,这几年朗月和朱墨干旱频发。”
  “所以他是来跳大神的?”霄白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裴言卿求证。
  裴言卿脸上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门外,挑眉道:“你觉得呢?一个摄政王,来邻国‘跳大神’?”
  ……
  霄白垂头丧气接了句:“鬼才信。”
  她心里也明白,这墨云晔搞不好是师父请来的人。可是既然他是摄政王,就没有摘星楼给得起的东西啊,他又不像段陌一样需要摘星楼做后盾杀人,他应该已经稳固了自己的势力啊……
  “他已经到了?”裴言卿问。
  霄青点头。
  “你是偷偷进来的?”裴言卿又问。
  霄青又点头。
  霄白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咳嗽不止——段陌那小白眼狼还真是……倒霉到了极点,自个儿防备森严的皇宫,前前后后掐手指头算算,林音肖守霄青云清许,究竟有多少个人是来去自如的啊!亏得云清许和裴狐狸没什么野心夺位,不然他早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以后小心点。”裴言卿皱眉,“段陌这段日子是故意撤了宫中防备。”
  “为什么?”霄白一口气又没换上来。
  “欲擒故纵吧。”
  “……”
  霄白算是明白了,这皇家啊,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全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啊禽兽。
  她正感慨着呢,突然进来了个小宫女,宫女道:“王爷,公主,陛下邀请两位晚上共赴国宴,为朱墨使臣接风。”
  ……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鸿门宴?
墨云晔是朗月的贵客,要替他接风当然要在最郑重的地方。段陌选择了朗月正殿,那正殿原本是朝臣商议国事的,也许是为了表示对朱墨使臣的尊重,段陌居然在那上面摆开了宴席,郑重其事地款待起了墨云晔。
  霄白作为朗月的皇长女,自然也是在被邀请之列,裴言卿作为朝臣,也在其中。至于云清许,他名义上之上个江湖中人,这种政事场合自然不方便参加。他和墨云晔没碰上面,霄白相当遗憾。
  霄白对这个墨云晔好奇得不得了,刚一坐定就急急忙忙打量着殿上的人。正殿之上虽然人多,要认出一个别国的使臣还是颇为容易的。很快的,她就找到了几个服饰和众人不大一样的人,并且从中间挑了个看起来最有权有势的——确定了目标。
  墨云晔。
  听裴狐狸讲这是个厉害得不得了的人物。那只狐狸向来自命不凡,狐狸眼看人低,要他打心眼里说厉害的人还真没几个,为此,霄白决定好好看看那个传说中的朱墨摄政王墨云晔。
  
  那是个相当——怪异的人。霄白皱着眉头打量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他有几分熟悉,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熟悉。她本来以为那么厉害的摄政王一定是个阴险毒辣的老头子,却不想今天见了,原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更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这种人,真的是裴言卿口中的那个可以在朱墨掀起腥风血雨的人么?
  她这一发呆就忘了礼数,直到身边的裴言卿斜了一个眼色她才惊觉,原来墨云晔已经在和她打招呼了。
  “云晔拜见公主。”
  “嘿,墨王爷客气了。”霄白傻乎乎跟。
  “云晔在朱墨就已经听闻公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嘿,客气。”
  ……
  
  墨云晔嘴角噙着一抹笑,眼里像是浸了一块水玉,清俊的脸庞被这一抹温润的光芒映衬得柔和无比。他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优雅,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雅致。
  霄白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就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在围场之内,而他就是那个猎人。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捕猎的时候,所以猎人是彬彬有礼温婉和煦的。如果那天他想收网了,她实在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样子。
  “茗儿当真如此出名?敢问是什么名气?”
  一个戏谑的声音夹了进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让霄白又是一阵鸡皮疙瘩。不用说,插话的自然是裴家狐狸。
  墨云晔敛目一笑道:“天真率性。”
  “咳咳。”
  霄白很不给面子地被自个儿的口水呛到了,当着朝臣的面丢了自家面子,她很是狼狈地低下头去,却在低头的一刹那看见了墨云晔眼里隐隐的光亮——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感觉这个人那么怪异又那么眼熟了,他果然又是皇族出来的禽兽一族!仗着良好的面容,又一派“我比你贵气我比你儒雅”的气质,笑得鬼畜无害,想着的却是阴暗猥琐的事情,典型的皇家败类!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这样子,她都已经可以写一本皇家败类打交道心得了!
  
  “公主?”刚刚被冠上败类名号的墨云晔显然还不知道霄白心中的千回百转。
  “墨王爷看来对我家夫人很感兴趣?”裴言卿淡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轻举了举,“请。”
  霄白被裴言卿那句我家夫人阴郁得不轻,回头阴测测地看了那禽兽一眼。禽兽抬眸一笑,一副良善模样。
  墨云晔莞尔一笑,挺合作地举杯对酌。
  
  “墨王爷此次来我朗月是为了祭天之事吧?”被晾了许久的正主段陌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墨云晔道。
  “这几年两国干旱频发,朕也早就有心祭天以慰神明,这次劳烦墨王爷亲自来朗月,朕委实有些过意不去。”
  “朱墨与朗月百姓信奉的神明相同,一起祭天早前也有过。我想,既然两国同旱,同祭方显诚意。”
  “墨王爷有理。”
  
  ……
  如此的寒暄一直持续到了接风宴结束。霄白百无聊赖,只能对着一桌的美食尽她作为“公主”的职责,反正也插不进去那帮人面兽心的皇族人的话题里,她就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啃啃啃。那个墨云晔似乎对她有兴趣得很,她被他打量得浑身发毛,一不做二不休装聋作哑埋头苦吃。
  突然,一块点心从天而降。她瞠目结舌地抬起头,顺着筷子往上瞅,对上的是裴狐狸一双笑眼。
  ——你干嘛?她疑惑。
  裴狐狸垂眸一笑,压下了几声咳嗽。
  
  ***
  
  一顿饭,谈国事的已经谈出了个大概,霄白则是吃饱喝足。分道扬镳的时候段陌小白眼狼悄悄拽了拽她的袖子,刚出还威仪万分的脸上露出几分诡异的纯真,他说:“皇姐,一会儿可有空闲?”
  “没有。”霄白认认真真告诉他。
  “真的?”小白眼狼的声音有些委屈。
  “真的!”霄白皮笑肉不笑——这个人还真是无耻到了一定境界,他难道忘了他们已经闹翻了闹翻了吗闹翻了么!只是他的计划被云清许打乱了,他居然可以堂而皇之地悔棋,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是,不打扰皇姐了。”
  
  段陌似乎是有些气馁,默默转身带着侍从离去。他穿的是镶金绣银的黄袍,在长廊之上灯笼的照耀下泛着一点点的金光,居然还挺好看。
  霄白本不想目送他的,只是被那些亮闪的吸引去了注意力。她突然发现,这个小白眼狼身边……似乎从来没有人。他早就娶了妃嫔,她却从来没见过那些妃嫔。除了侍卫和仆从,他几乎是一个人的。万人之上的帝王,就是这样子的么?
  
  “想什么?”裴言卿慢了一步出殿门,刚迈出一步,看到的就是霄白呆呆望着段陌离去身影在原地踌躇的模样。他理所当然地走到她身边,语气么,呃,难免不大乐意。
  “我在想,你和师父中的一个如果当上了皇帝,是不是也是这样子。”霄白伸手指着已经快看不见的段陌,“所有的皇帝都是这样吗?”
  “高处不胜寒。”裴言卿轻道。
  “那还有那么多人想当皇帝?”
  “高了就是高了,哪有人管那么多冷暖舒适。”裴言卿挑眉笑,把好好的伤感气氛搅得一塌糊涂。
  “……”
  
  “怎么,你想坐上去?”裴言卿的笑容突然变了味儿,他不露声色地看了看周围,勾勾嘴角埋头到了她耳边,“几百年朗月倒是出过个女帝,反正你也是‘段茗’,如果你相当,我可以助你。”
  “……”
  “不过,你为帝,本王要后位。”他在她耳边轻笑。
  “……你想多了,真的。”霄白没剩多少力气,全用在翻白眼上了。
  “呵,既然不想,那就跟我走啊。墨云晔似乎是友非敌,你那师父有他帮助,登帝有望。霄小白,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鬼地方么?”
  绕了那么多,他其实想说的只有这么一句。
  霄白听懂了,却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只是沉默了半晌,糯糯开口:“狐狸,我不……”
  “骗你的。”裴言卿埋头笑出了声,打断了她的话,他说,“本王自幼被人侍候惯了,才不会抛了这养尊处优的日子。”
  ……
  “夜深了,你歇息去吧。”
  “好。”
  
  ***
  
  夜深了,霄白自然是要回房的,这房当然是云清许的房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不大想回去。和云清许在一个房间里,小时候安逸得很,大了以后就慌慌张张,到后来,就像是小心翼翼捧了个名贵的瓷器,不重,却也担心自己脚下没踩稳把瓷器摔烂了。
  这几日,霄白过得委实有点憋屈。她的确很想出宫去,这地方尔虞我诈,一进这个诡异的地方每个人都变了个样儿,云清许是,裴言卿是,连酹月都似乎变了个样子。所有的变化都变成了一颗石子,压在她的心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闷,越来越喘不过气。
  
  夜晚的皇宫不比白昼。白天是宫女居多,晚上则是侍卫居多。她一个游魂一样的人在过道上慢悠悠地行走,一路上被拦下了不少次,等她回到云清许的房门外的时候,夜已经过半了。
  房间的窗户透着一点点光,显然是云清许为她留的。霄白忧郁了一会儿,推开了门——屋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床铺没有动过的样子,桌上的餐点也没人动过,蜡烛已经快烧到尽头了,被她开门带进的风一吹,颤颤悠悠的熄灭了。
  
  “师父?”霄白听见自己的声音。
  房间里寂静一片。
  他居然不在?
  霄白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蜡烛和火折子,点燃了那根苟延残喘的蜡烛。她有些不安地把房间里里外外扫视了个遍——云清许他要是又留了封信说有事出走,她觉得她这次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然而,什么都没有。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
  
  ——墨云晔?
  
  这个可能突然划过她的脑海,马上得到了肯定。宴会散场已经是快半夜,云清许和墨云晔是没有见面的理由的,如果要见面且不被人怀疑,的确是越早越好,譬如到朗月的第一天深夜。
  有了这个假设,剩下的霄白就安心多了。正好蜡烛也到了尽头,她就脱了外衫爬上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一觉她睡得极其安稳,等她再睁开眼,已经是旭日东升,阳光普照。
  
  云清许就坐在房内,一派神清气爽模样,一点都没有昨夜彻夜不归的疲惫神色。阳光照在他的眉梢,温文尽显。
  霄白瘪瘪嘴,又想起了昨天见过的墨云晔。从某些特质来看,墨云晔和云清许挺像,模样是文弱书生,骨子里却是皇族血脉。只是墨云晔比云清许更像是贵族之弟,云清许更纯然些而已。如果加上个裴狐狸和小白眼狼,正好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这帮大人物——衣冠禽兽。
  
  “醒了?”云半仙淡道。
  “嗯。”霄白当然是不敢把心里想的表现出来,她乖乖点点头,下了床穿好衣服,本本分分当个听话的小徒弟,站到了师父身边。
  “饿么?”云半仙问了个世俗问题。
  霄白愣了愣,摇头。她的确不饿,昨天晚上吃得太晚又太饱,这会儿还有点犯恶心。
  “师父,你昨天去见墨云晔了吗?”霄白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在云清许若有所思的眼神里胆子越来越大,干脆豁出去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我想知道!”
  “吃了早膳,我告诉你。”云清许道。
  “……”这是什么情况?
  云清许的眉心微微皱了,霄白顿时觉得自己是人渣,惨烈地把脖子一挺,咬牙:“我吃!”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个不开窍的,肯定以为她不吃早膳就是因为心里憋气,他压根就不会想到,她昨晚是真的吃多了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吃。
  
  原来,一顿早膳也可以吃得这么……玩命。
  
  等到盘子空的时候,霄白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可以交代遗言了,她惨兮兮抬头看了云清许一眼,正打算说点什么,却听见云清许不轻不重地开了口,他说:
  “霄,跟我出一趟宫。”
    “ ……”霄白用眼神表达着感慨:我动不了了动不了了……
  “你,不想去?”云清许的眼里是风满楼啊风满楼。
  “……我,想去……”太想了,哪敢不想啊……
  
  ***
  
  事实证明,人果然是犯贱的,真撑着了,在马上一路颠簸,居然也是可以习惯的。
  霄白本来以为“出宫”不是建容易的事情,毕竟他们实际上还是被“软禁”在宫里的,可哪里知道,云清许只是找到了段陌,轻轻松松说了一句“陛下,我在宫外有些事情想处理一下,必须会青云一趟”,段陌小白眼狼居然立马就点头了!乃至后来的“我想带霄一起去”,段陌都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连个不字都没讲。
  霄白深深觉得,朗月皇宫真是什么都不是。段陌委实可悲。
  
  “为什么我们出来那么容易?”霄白曾经问过云清许。
  “段陌不想墨云晔与我有瓜葛。”云清许是这么答的。
  霄白于是了然,原来小白眼狼是怕两个大的祸害相互认识了,并且有志一起来捣乱。本来云清许和裴言卿这两兄弟压根不用相认,只要彼此知道身份就够他们同个鼻孔出气了,这下如果不巧加上个朱墨的摄政王,那可真是内忧外患一起来了。
  “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见墨云晔。”
  “……”
  
  霄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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