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猫儿一定是觉着露背装太过惊世骇俗,所以才如此腼腆。
但见公孙先生微微摇头,缓缓上前,绕到展昭身后察看。这一看,顿时让这位开封府白面儒生脸色黑了大半,声音微沉道:“展护卫,随在下回屋一趟。”
“公孙先生,展某不过……”
“展护卫!”声音再次上提。
包大人也沉下脸道:“展护卫,你还是随公孙先生去一趟吧。”
“……属下遵命。”
展昭僵硬一抱拳,回身随公孙先生向厢房走去。
啧啧,看来是由于猫儿衣衫不整,有损开封府形象,公孙竹子要针对猫儿补一堂风化教育课了——唉,展大人,属下爱莫能助,您自求多福吧。
“金捕快!”
嗯?!
金虔顿时细目圆瞪,定定瞅着门口的公孙竹子。
“你也一起。”
金虔一张脸顿时皱成一肉馅包子。
不、不是吧,咱也有份?啧啧,早知道要接受公孙竹子的魔音穿耳,咱定会舍身成仁,就算被冷风吹死,也要尽脱衣物遮住展大人全身,以保展大人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撒花
话说这小螃蟹不是一般的命硬,竟又生生撑过了一回,墨心佩服
墨心以后争取把“月刊”进化成“周刊”,大家可以安心了吧,厚厚。
***
关于VIP
**要执行VIP制度了,也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作者写文有收入了
坏事是:看文要收钱了……郁闷
至于墨心的文会不会VIP
VIP制度的要求是,文章完结才能给作者结钱
以墨心的写文速度,要靠VIP赚钱,估计等结钱的时候已经成为干尸了……汗
所以墨心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幸好墨心还有出书的稿费,大家还是多买几本书吧,到时候出版社一高兴,再加些稿费,也是一笔收入啊,厚厚……
幸好墨心还有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幸好幸好。
祝大家周末愉快
'到开封府混个差事 正文 陈州案十八 公孙智请医仙徒 府衙二审安乐侯'
随在公孙先生及展昭身后,金虔越走越觉心头不安、脏腑乱跳,之前那股不详预感更是密密萦绕心头,挥之不去、散之不开,好似老太太裹脚布臭充斥鼻腔一般,令人心头不爽至极。
待三人来到府衙厢房,公孙先生吩咐掩门关窗,金虔更是心头警钟大作,直觉浑身汗毛竖立,只想夺门而逃,但奈何公孙先生一双利目,如光如电,哪里能有半分机会脱逃。
但见公孙先生脸色沉黑唤展昭走至床铺旁边,道:“展护卫,请趴于床上。”
展昭脊背应声一僵,赶忙低声推辞道:“不必劳烦公孙先生,展某不过是……”
“展护卫,可要在下帮忙?”公孙先生听言却是嘴角微扬,一抹亲切笑容浮于儒面之上。
金虔一旁立即一个寒战,心头不祥预感更胜,心中暗道:大事不妙,公孙竹子在此时此地露出笑脸,还笑得此如沐春风、满面生辉……以咱堂堂现代人超前预感所料,就四个字:凶多吉少——
展昭一见公孙先生笑脸,立时身形一震,片刻静止,随后立即依言褪去鞋袜,静静伏在床铺之上。
公孙先生这才微微点头,又回首对金虔道:“金捕快……”
话刚出口,立被金虔一声高叫抢了话头:
“公孙先生有何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公孙先生听言不由一愣,再定眼一看金虔脸色,脸上笑意更胜。
只见金虔脸色惨白,缩肩攥拳,好似如临大敌。
“在下只是想问金捕快身体可有不妥之处?”
“托、托先生洪福,无任何不妥之处!”心中却道:公孙竹子,拜托您别笑了,笑得咱浑身发毛、心率过速,浑身上下是大大的不妥啊!
公孙先生听言点了点头,又道:“那就好,那就请金捕快过来帮手,与在下一起处理展护卫的伤口。”
“属下在所不辞——嗯?”
金虔满口答应之后,才觉不妥,眨了眨眼,心中疑惑:
伤口?猫儿的伤口?伤在哪里?一路上这猫儿除了脸色差了点,汗多了点,衣服破了点,哪里有什么伤口?
慢着!
破——衣服?
难道!!
金虔目光僵硬移向展昭背后破碎官服,之才那股不祥预感顿如洪水巨浪一般,扑面而来。
就见公孙先生从柜中取出药箱,从中取出一把剪刀,又对金虔道:“金捕快,麻烦你过来与在下一起先将展护卫后背官服剪开。”
“属、属下遵命。”
金虔脸色泛白凑上前,僵着两手将展昭身后条絮状大红官袍分条拉起,让公孙先生一一剪断。
每断一根,金虔大脑神经就同断一根。
展昭背后条状官服不知被何物所浸,僵硬如板,下剪之时,竟似箭在纸板之上,咔嚓作响。待官服尽数剪去,露出内衫,金虔已是头皮发麻,浑身发冷,直直呆在原地。
金虔总算忆起那种不祥预感为何如此似曾相识:在首次夜探侯爷府、展昭肩脊被伤之时,就是此种心惊胆战感受。
只见展昭破碎官服之下,原本素白内衫已不复原色,反呈黑红,不堪碎布尽数贴粘背脊之上;定眼细细辨之,竟是凝血混泥、碎布挂石,附于背上,难以分离;更有丝丝红线粘缀其上,显是官服曾同粘附于背,后又被硬扯离开所留布线。再看剪断官袍条絮,竟是全被鲜血浸透,才会僵硬如板,只是官服色红,若不细看,根本难以发觉。
撕皮绽肉,血流浸衣,是何等切肤之痛!
公孙先生见到展昭伤势,不禁长叹一声,沉声道:“展护卫,你这……”
说了半句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不过是皮肉伤,不碍事。”展昭声音低闷从床铺之内传来。
“唉……”公孙先生又是一声长叹,似是有些无奈,脸上笑容也渐渐隐去,顿了顿才对金虔道:“金捕快,劳烦你去打盆热水回来——金捕快、金捕快?”
公孙先生唤了两声,不见金虔答应,回首一望,只见金虔脸色发黑,脸皮**,身形抖颤,几乎站立不住。
再说金虔见到展昭背后伤势,顿时双目一黑,回想之前种种,不由心头一阵心惊肉跳:
如此伤口,定是被而是被锋利石刃撞击划伤所致……
而那利石——
忆起找寻开启暗门之时曾摸索过的凹凸不平的暗室墙壁,金虔更是心头一阵发苦:
展昭定是在下坠之时用背撞擦石壁以解危机……
难怪在暗室之内,内功深厚的南侠反却醒得较晚,甚至呼吸不稳、呻吟不断……
难怪那时听到衣衫碎响,恐怕是展昭把浸血粘连于脊背之上的官服生生扯下,好遮掩伤口……
难怪向来亲力亲为的展大人非要让咱爬上爬下寻暗室出口——如此背伤,别说弯身探查,恐怕连行走都非易事……
难怪猫儿脸色一直惨白如纸,薄汗满面……
啧啧……
名满江湖的南侠、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开封府首席偶像的一张“完背”就毁于咱的一念之差,若论起这连带责任——额的神啊,天要亡咱!
想到这,金虔几乎昏倒,只觉自己阳寿已尽,求生无望,牛头马面已在眼前召唤报名。
金虔一番心思千回百转,身旁两人自是不知,只道金虔此等模样,是因自己连累展昭,而自己又未曾发觉,心中内疚所致。
公孙先生望了望金虔,轻叹一口气道:“金捕快不必自责,展护卫有意隐瞒伤势,你等所行之路又是视线不明,金捕快未曾发觉也属自然——若不是在下对展护卫知之甚深,恐怕也会被展护卫瞒了过去。”顿了顿,又道,“金捕快还是先打盆开水,好为展护卫清洗伤口。”
金虔这才回神,木然点点头,跌跌撞撞走出大门。
公孙先生见金虔离去,这才缓下神色,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尽数倒在展昭背上。
顿时就听展昭一阵倒吸凉气。
不多时,就见凝在展昭后背的血泥碎石缓缓化开,公孙先生赶忙擦拭,直至流出血水变成鲜红才停手,又取出药粉涂抹伤口之上。只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中力道却是颇重,顿让铺上之人冷气倒抽,冷汗涟涟。
公孙先生缓缓抬眼望了展昭一眼,手中力道不减,口中话语却是不紧不慢:
“展护卫果然定力惊人,此伤虽然不重,但却有刮肤撕肉之痛,常人恐怕早已疼痛昏厥,可展护卫不但不显露半分,还能若常人一般行走,还寻到重要证人,甚至连金捕快也一同瞒住——公孙策佩服。”
“……先生过奖了。”
“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
“……先生请问。”
“南侠展昭武艺超群,轻功绝顶,就算是不慎跌入暗道,自由千种万种方法全身而退,为何会受如此伤痛?”
“这个……”
“除非是展护卫所承并非一人重量,而是两人身重,下坠趋势难缓,才出此下策,用脊背碰撞摩擦石壁以缓坠势——”
“那个……”
“但若是是两人同时坠落,展护卫为何不用宝剑刺墙以缓危机?莫不是展护卫双手已封……可展护卫双手并未受伤……嗯——在下大胆揣测,定是展护卫为了护另一人周全,所以用双臂抱住那人,所以才无暇用剑刺墙。”
“咳咳……”
“那在下就更加不明,以展护卫身手,用单臂护住一人已是绰绰有余,为何要用双臂?”
“咳咳咳……”
“人人都道南侠沉稳持重,谋定后动,为何此回如此失策?莫不是之前曾有事分心、扰乱心神?奇怪啊奇怪……”
“咳咳咳咳……公孙先生……”
“嗯?展护卫为何如此干咳?莫不是又受了风寒!不急,待在下速速为展护卫诊脉,定会药到病除!”
“公孙先生——”
“嗯——展护卫脉相如此急速,看来情况不妙,在下要先行禀报包大人,再做打算——”
铺上之人顿时一头黑线,赶忙道:
“公孙先生,展某以后定会注意,不会轻易负伤,此次——还望公孙先生海涵。”
公孙先生收回诊脉手指,面色沉重道:“展护卫此言差矣,公孙策职责所在,怎能马虎?”
就见铺上之人双睫微颤,俊容之上显出难色,半晌才道:“展某保证,以后负伤之事绝不隐瞒,定会让公孙先生及时诊治……”
公孙先生听言,这才渐渐缓下手中力道,一抹笑意漫上儒颜:“展护卫所言甚是,的确只是皮肉伤,不必禀报大人了。”
“咳咳……展某多谢。”
晓风摇残柳,
火光映石壁,
星火渐没人影摇,
历历戚戚似魂飞。
陈州府衙厨房之内,炉火摇曳,火星飞溅,灶上水汽蔓延环绕,衬得灶前之人影随光动,惶惶戚戚,猛然看去,竟好似鬼魂临世一般。
只见灶前那人,蹲坐一处,双手抱头,长吁短叹,口中喃喃自语,好似老僧诵经,又似蝇虫嗡鸣,正是金虔在“痛定思痛,检讨已过”:
“啧啧,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观音千目,也会走眼’——想咱一个堂堂现代人外加堂堂‘医仙’‘毒圣’首席大弟子双料身份,竟被一只猫儿糊弄过去,愣是没发现猫儿一背伤口……咱愧对党、愧对人民、愧对未来的众位父老乡亲……愧对师父悉心教导,愧对二位恩师名号……大师父、二师父,弟子无颜,多亏弟子有先见之明,从不称自己曾拜于二位师父门下,否则定会污了您二老的名声……弟子以后定将此种精神持之以恒,坚持到底……”
说到这,金虔不禁又想到展昭一背“惨状”,顿时又是一个冷战,继续喃喃道:
“唉——所谓‘万恶淫为首’、‘色’字头上一把刀、英雄难过‘美猫’关、咱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八荣八耻与时俱进,但奈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那时‘艳遇’在前,生死存亡在后,咱被扰了心智,糊了双眼,一时失察,没能及时察觉展大人一身伤痛,也属情有可原……”
抬手捏了捏眉头,金虔顿了顿,突然,一个猛窜起身,额冒青筋,头顶生烟,在厨房中央团团转圈怒道:
“啧啧,归根结底都是那猫儿惹的祸,受了伤也不明说,偏要隐着藏着掖着瞒着,难道他真以为自己是只猫儿,受了伤躲到墙角舔舔就能好了?!好吧,反正是您自己的背,您不愿说咱也不能强求……可坏就坏在那一背伤口是为了救咱而伤,而公孙先生又偏偏知道咱有医术在身,展大人您顶着如此惨烈伤口,而咱却是不闻不问——日后那公孙竹子或是老包追问起来——展大人,您这不是陷咱于不义,推咱入火坑吗!!想不到咱自入开封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艰苦奋斗韬光养晦,如今却是阴沟里翻了船——苍天哪,天理何在?!”
“咳咳……”
金虔正说得慷慨激昂、悲愤难平、情难自已,忽听背后一阵干咳,心头一惊,回头一看,顿时被大惊失色,呆立原地。
只见厨房门外,一人身穿儒袍,头扎方巾,三缕墨髯,面如白粉,正是开封府当家师爷公孙策是也!
“公、公公公公孙先生……”
金虔只觉舌头好似被系成了中国节,半晌才吐出几个字。
额的神啊!这公孙竹子是几时冒出来的?
“咳咳……金捕快……”
公孙策身形直立,儒面平静,猛一望去与平时无异,只是一双肩膀微微发颤,墨髯微抖。
金虔急喘了两口气,稳了稳心神,心中暗道:
冷静、冷静,想想江姐黄继光,万般磨难一肩抗。此时此地千万不可自乱阵脚,要以不变应万变。
想到这,金虔咽了两口口水,故作平静问道,“公、公孙先生是否有事吩咐属下?”
“在下只是奇怪金捕快不过是去盛盆开水,为何如此费时?”公孙先生不紧不慢道。
“水?哦对对,开水……水才烧开……属下这就给展大人送去。”
金虔这才想起公孙先生吩咐,赶忙回身将灶上锅里的开水倒入瓷盆,端起就要往外冲。
“金捕快不必如此着急,”公孙先生突然又道,“展护卫的伤口在下已经清理完毕,此时展护卫已经睡下,金捕快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哈?
金虔听言,慢慢放下瓷盆,眨眨眼,有些莫名,心道:既是不需开水,那公孙竹子你让咱来盛水作甚?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对,这公孙竹子一肚子黑水,此举定然另有深意……
啧!莫不是公孙竹子特意支开咱,专程去向猫儿搜集咱的不良行径,以便以后一并清算?!
想到这,金虔顿时一身冷汗,双目一圆,直直瞪向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见到金虔表情,却是微微一笑,道:“想必金捕快已然猜到,在下支开金捕快是另有别意。”
啧啧啧啧啧啧!!不是吧?!
“在下见到展护卫一背伤痛,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才想与金捕快私下谈谈。”
啧啧啧啧啧啧!!完了完了完了……
“金捕快对展护卫如何看法?”
啧啧啧啧啧啧!!完了完了……嗯?
看法?啥看法?!
金虔听言顿时一愣,眼皮眨了数下,也没体会出个所以然来。
再看公孙先生,神情庄严,一脸肃然,不似说笑。
金虔心头一动,只好硬着头皮搜肠刮肚拼凑褒奖之词:
“嗯——展大人忠君爱国……忠心耿耿,一片赤诚,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嗯……武功盖世,人品无双……轻功绝顶,磊落坦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