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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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杀场-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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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触了一下口袋里的遥控器。

他模仿兹特摇摆的步态,走到角制杯前,鬼鬼祟祟地摸出500纸币,四处张望了一下,生怕被人发现。然后他开始点钱——做过标记的那张票子一目了然——接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锁上了门。

大院的一个服务员从远处看见了他,他赶紧低下头,遛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卸下妆,把500纸币仍放回钱包。

当屏幕上显示兹特去吃晚饭时,他把脏衣帽重新放回盥洗间。

重新回到自己的住处,特尔得意地搓着两只大爪子。

影响力,影响力,操纵杆已设置好,就等他去拉了。棒极了。

第三节

雇员们不会忘记一天晚上在矿区俱乐部里发生的事。

特尔常常喝醉,雇员们已习以为常了。可是今晚——天哪!服务员端给特尔一锅一锅的克班欧,他都喝了。

那晚上一开始,特尔就垂头丧气,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最近他不太受欢迎——如果他曾经受到过欢迎的话。查尔眯缝着眼注视了他一会儿,可特尔知识埋头喝酒。最后,特尔好象清醒过来——跟几个矿区经理扳手腕。每次都是特尔输,他醉得越来越厉害了。

现在特尔正哄着小钱姆科玩投环游戏。这是一种赌博游戏。玩者拿一环放在爪子背上,用另一只爪子迅速拿起,将其抛到一块板上,这块板上有些编号的小钉,大号都在其边上。

谁投中的号大,谁赢。然后重新下注。开始下一轮。

小钱姆科不想同他交手,特尔一向很会玩。然而,特尔的这付醉相对他太有诱惑力了,小钱姆科答应了。

他们一开局就下了10元的赌注——这在娱乐圈内算是高额赌注了。小钱姆科投中了一个90,而特尔只投中了16。

特尔坚持要提高赌注,小钱姆科当然不会反对。

小钱姆科投出的环“嗖”地一下子飞出,“当”的一声套在了标号4的小钉上。

小钱姆科鼻子一哼,这下完了,随便投一下都能超过这个数。最近他正在攒钱。

等他回家——再过几个月——他打算买一个媳妇,而这一局的赌注是30元啊!

特尔摇摇晃晃地把环放在爪背上,瞄准目标,用另一只爪子将其抛出。3!特尔输了。

作为赢家,小钱姆科是不会退场的。特尔又喝了一锅克班欧,斜眼看了看周围的观众,再次抬高了赌注。

一旁看热闹的人也下了注。特尔醉得头晕目眩。他过去在这个游戏上的确很厉害,别人赢他的可能性很小。可他现在醉得脸都歪了,根本对不准目标。

小钱姆科投中个50,特尔只投中个2。“啊,不,你现在不能退出。”特尔说,“赢家不能退出。”他说话时,舌头都短了。“我赌……我赌一……一百。”

既然工资减半,没了奖金,谁会反对鹰几个毫不费力气的钱,小钱姆科乐意奉陪。

特尔一局接一局地输掉。他拙劣的表演引起哄堂大笑。小钱姆科赢了450元。

特尔步履蹒跚地走到服务员跟前,又要了一锅克班欧。喝完后,他把口袋一个接一个地翻了个遍。最后,只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票子,上面划满了字。

“我的好运钱。”特尔抽泣着说。

他踉跄地走到木板前的投掷位置。“钱姆科老二,我就剩下这点赌注了。看见这张票子了吗?”

小钱姆科仔细地端详着这张票子。这是好运钱。矿区雇员起程去远方的送行会上,有时交换好运钱。每个人都在他的钱上签名。这张票子上有一打的签名。

“我要压上我的好运钱。”特尔说,“但你得答应我不花它。如果我……我输掉了它,发工资那天,你得把它换给我,怎么样?”

小钱姆科赢钱赢红了眼,目前他赢了近两周的工资。然而,降低工资仍威胁着他,当然他保证照特尔说的办了。

谁赢谁先投。小钱姆科在投环上从不上手。他掷出去一个,哎呀!1。任投一下都会将其击败。

特尔盯着这个1,醉醺醺地走上前,看了看。然后他摇摇晃晃地走会投掷线。他面对的方向不对,得转过身来。嗖!他撇出去一个环。

环砸在了板壁上。

这时,特尔醉成了一滩烂泥。在钱姆科二兄弟、查尔及另外两名塞库洛的帮助下,服务员把特尔抬上了一辆宴会服务手推车。手推车被压弯了,呻吟着。他们胜利大游行般地把特尔推回住所,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把他抬进屋,砰,把他扔在了地上。他们也喝得烂醉,动情地唱着库洛挽歌离去了。

他们走后,特尔爬到门边,关好门,上了锁。

晚饭后他服了解酒药。现在他得排出过剩的酒精。他用爪子挠痒喉咙,对着面盆倒胃。

他心满意足地悄悄脱掉衣服,钻进被窝,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做了一夜的美梦,梦见他特尔美好的未来。

第四节

乔尼听见魔鬼走进笼子,关上了门。

几个星期过去了,乔尼手和脸上的伤口愈合了。头发、眉毛和胡须也长了出来。

他用一只锅化雪水,他在雪水中的倒影告诉了他这一切。手上看不出什么伤疤,但烧伤处仍发红。

他裹着一件长袍,背对着门。他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在那台学习机上一直学习到很晚。

“看,动物,”特尔说,“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魔鬼的声音有些异样,如可能的话,好像他挺高兴。

乔尼坐起来看着他。

特尔倒提着四只老鼠,举给他看。最近,老鼠的数量减少了,特尔就射杀野兔送进笼子。这一口味的改变很受欢迎。然而现在又是老鼠,魔鬼还以为这是对他的优待。

乔尼重新躺了下去。特尔把老鼠扔到火旁,其中一只没完全死,开始朝一边爬。

特尔闪电般地从枪套中拔出手枪,将其脑袋打开了花。

乔尼坐起。特尔把枪放回枪套中。

“你真成问题,动物。”特尔,“你没有什么感激之情。你听完基础电子学唱片了吗?”

实际上,乔尼听完了。特尔是几个星期前拿来了,同时,还拿来了一些高等数学的唱片。但他没作回答。

“能被遥控器愚弄的人是不会真正操作机器的。”特尔说。他老是反复强调这一点,岂不知被愚弄的正是他自己。

“另外,还有一些其他课程。如果你想操纵机器——矿山机器的话,你那鼠脑最好把它们消化掉。”

特尔扔给他三本书。这些书看似很大,但却很轻,如羽毛一般。一本书打在乔尼的身上,另外两本他接住了。他看了一下书,它们都是塞库洛的教科书,而不是神州译本。一本是《初级工程师控制系统》,另一本是《电子化学》,第三本是《动力及其传递》。乔尼需要书,知识是摆脱囚禁的钥匙。但他放下书,看着特尔。

“把书里的知识塞进你的鼠脑,你就不会将机器送下悬崖了。”特尔说。接着他走近些,坐在椅子上,盯着乔尼。“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开始合作?”

乔尼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阴险的魔鬼,它想要的某种东西目前还没说出来。

“也许永远不会。”乔尼回敬道。

特尔往椅背上一靠,注视着乔尼。“不过,没关系,动物。我看你的伤已经恢复,毛也长起来了。”乔尼知道特尔的兴趣不在于此;他想知道下文。

“你知道,动物,”特尔说,“第一天人确实愚弄了我。”特尔两眼非常警惕,但表面看上去却不着边际。“我认为你是四条腿的动物!”他大笑起来,但听上去显得很假。“当你变成两个动物时,我当然十分惊讶。”他又大笑起来,琥珀色的眼睛十分狡诈。“不知那匹马到底怎么样了。

一提起“风驰”,乔尼不禁悲痛欲绝,但他马上抑制住自己。

特尔审视了他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走向笼门。特尔心里琢磨:马是对付这东西的关键。他是对的。动物对那匹马怀有深厚的感情。影响力,影响力。在许多幌子下,这种影响力就会表现出来。影响力意味着力量。

特尔好像在笑。“第一天,你的确让我出了洋相。好了,我该走了。抓紧用你的鼠脑读那些书。”他走了出去,“这是本好书,鼠脑”。

乔尼盯着特尔的背影,他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而特尔正想发现什么。可那会是什么呢?“风驰”还活着吗?

乔尼心神不定地生上火,开始翻阅书。接着他一阵激动:他在《电子化学》一书的索引中发现了“铀”。

第五节

看见小钱姆科紧张地走进他的办公室,特尔一点也不惊讶。

“特尔,”小钱姆科支支吾吾地说,“你输给我的那张好运钱,我不能换给你了——”

“你在说什么?”特尔说。

“我那张好运票,你输给我的,我答应与你交换的,我想告诉你——”

“等等。”特尔说。他掏出钱包翻看了一下,“嘿,你说得一点不错,钱包里没有。”

“你在玩投环时输给我了。我保证将它交换给你的。可是——”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是一个晚上,我想,我喝多了。它怎么了?”

小钱姆科很紧张,但特尔好像很坦率,也很愉快。他壮着胆子说:“可是它不见了,被盗了。”

“被盗了!”特尔咆哮道。

“是的。实际被盗的是我赢的500元和另外的165元,好运钱也在其中——”

“嘿,慢点说。从哪儿被盗的?”

“我的房间。”

特尔拿出一个薄子,开始记录。“大约什么时间?”

“可能是昨天。昨晚我想拿些喝酒钱,发现——”

“昨天。唔。”特尔向后一靠,咬着笔尖,若有所思。“你知道这不是报来的第一起房间被盗案件,已有过两起了。但你是幸运的。”

“怎么会呢?”

“你当然知道我是负责安全保卫的。”特尔在其身后工作台上的乱纸堆中寻找着什么。

其实他是在演戏。他转向小钱姆科,“我不应该让你插手此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小钱姆科,突然,他好象拿定了主意。“我相信你会严守这一秘密的。”

“绝对没问题。”小钱姆科说。

“老纳木夫总担心闹事。”

“降低工资后,他理应如此担心。”

“因此——你明白,仅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愿意这样做——可碰巧昨天你的房间在监视中——当然还有几个其他人的房间。”

小钱姆科并不吃惊。公司经常监视工作场地和住所。

特尔在一堆堆的录像盘中寻找。“我没放过,其实没有必要放。一切都很正常……

啊,对,在这儿。昨天什么时间?“

“我不知道。”

特尔把录像盘放进放像机,打开屏幕。“你真幸运。”

“我真够幸运的!”

“我们就来搜索这一盘,他录了近两三天的……我来快进。”

“等等!”小钱姆科叫道。“有什么闪过。”

特尔非常乐意地把盘倒回来。“或许那只是你自己的出出进进。我从没看过这些录像。

看它得花许多时间,而又有那么多工作要做。公司的规章制度——“

“等等!看那儿!”

特尔问:“这儿?”

“对。这是谁?”

特尔拧亮了屏幕。

“是兹特!”小钱姆科叫出来。“看他在干什么?搜查房间。哈!他发现了。该死的!

看那儿!你的好运钱!“

“简直难以置信。”特尔说,“你确实很幸运。你去哪儿?”

小钱姆科气愤地冲向门口,“我要去揍死这该死的卑鄙小人——”

“不,不。”特尔说,“那样你是拿不回钱的。”他确实无法从兹特那儿拿到钱,因为这卷钱掖在了特尔的前腰带下。小钱姆科回房把钱藏起后不久,特尔就把它偷走了。“这已成了公事,因为这件事是官方的监视系统录下来的。”

特尔打开法规书,翻到第989卷,第342——IV条款。他翻看了几页,然后把书递给小钱姆科看,上面写着:雇员从雇员住所盗窃私人钱财,一旦证实,处以死刑。

小钱姆科读完后惊讶地说:“我不知道处罚会这样严厉。”

“是的,是很严厉的。这是官方的事,因此,不要卤莽插手此事。”

特尔从枪架上拿下一支霹雳枪,递给小钱姆科,“你会使用它的。弹药已装满,你现在就是执行人。”

小钱姆科记住了。他站在那里抚摸着枪栓,看是否上好了保险。“你的意思是我能杀死他?”

“我们要看情况再说,这是公事。”

特尔拿上录像盘和一个袖珍屏幕以及放像机和法规书,然后检查了一遍,看是否该带的都带齐了。“跟我来。跟在我身后,别说话。”

他们来到居住区,找到一名服务员。是的,这位服务员看见兹特从小钱姆科的房间里出来。没错,他一眼就认出是兹特。他记不清那是这月的13号还是14号了,但他的确看见了兹特。特尔提醒他保持沉默,因为“这是官方的事,与反叛监督有关”。服务员愿意在证人报告上签字,并发誓一定保持沉默。他并不怎么在乎行政官员。

于是,特尔来到车库维修区,后面跟着持枪的小钱姆科。特尔迅速打开墙上的微型摄象机,并推开遥控器。

兹特抬起头,爪子里抓着一只沉重的扳钳。他看着枪和冷峻的脸,心里不免产生了恐惧。

“扔下扳钳。”特尔命令道,“转过身去,把爪子放在起重杆上。”

兹特扔过来扳钳,但没打中他。特尔的两制大爪子隔着三台手推车抓住了他。小钱姆科在他们周围来回跳着要对兹特开枪。

特尔一脚踩在兹特的脖子上,示意小钱姆科后退。

他的身躯挡住了小钱姆科的视线。特尔跪下,变戏法般地从兹特的后衣袋里“抽”出了那卷钱。

特尔把钱递给小钱姆科问,“这是你的吗?”

兹特翻了个身,从满是油污的地上盯着他们。

小钱姆科接过钱数了数。“650元整,而且还有好运钱!”他欣喜若狂。

特尔说:“钱就藏在他的后衣袋里,你是亲眼看见的。”

“绝对没错!”小钱姆科说。

“把那张票子对准墙上的摄象机。”特尔说。

“这是什么?”兹特吼道。

“后退,瞄准。”特尔命令小钱姆科。然后,他避开射程,把身上所带的东西全都放到了工作台上。他打开法规书,指给兹特看。

兹特气愤地大声读了起来。最后声音颤抖,转向特尔吼道:“死刑!我不知道有这事!”

“无知不是什么理由,很少有人了解所有的法规。也许正是由于你不了解,所以你才干了。”

“我干什么了?”兹特叫道。

特尔打开放像机。兹特看了,简直莫名其妙,难以置信。他竟看见自己在偷钱!

兹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特尔给他出示了服务员签字的证词。

“我现在就开枪吧?”小钱姆科迫不及待地请求道。他舞动着枪,拉开了枪栓。

特尔大爪子一挥,安抚他道:“小钱姆科,我知道你有充分的权利——不,实际上是我的职责——执行枪决。”兹特站在那儿呆若木鸡。特尔看了他一眼,说,“兹特,你不打算故计重演了,是吗?”

兹特摇摇头,不是作答,而是被吓糊涂了。

特尔转向小钱姆科。“你都看见了?现在,听我说,小钱姆科,我理解你的愤怒。

兹特是初犯,而你又拿回了钱——另外,我们现在就交换钞票,我要用它入档作证。“

小钱姆科接过特尔的钞票,递给他那张好运钱。特尔将它举到墙上的遥控摄象机前,然后放在了证词上。

“你看,小钱姆科,”特尔说,“如果我们俩中任何一个有不测,我会让这一案卷公布于众的,不过得把它放在一个能找得到的安全地方,它随时可以启动。如再有犯罪行为,它也会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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